蔡玉元說願意證明自己,大家都是嗤之以鼻,根本沒有放在心上。

令人意外的是,蔡玉元不是隨口說的,看見辦公桌上有支體溫計,一把抓住夾在腋窩下麵,等待兩三分鍾拿出來,示意大家看他的體溫。

體溫計上明確顯示,蔡玉元的體溫很正常,完全就是一個活人。

發現大家並不甘心,蔡玉元抓住一把剪刀,說要用血證明個人清白。

我和晾衣竿不再遲疑,一人逮住他的手臂,一人奪過鋒利的剪刀,才不至於引發流血事件。

麵對凝重的氛圍,晾衣竿倒也識趣,先給蔡玉元敬上香煙,笑眯眯的安慰幾句,拉著他走出辦公室。

險些造成同事自殘,我們心裏有點愧疚,原本以為會被批評,不料曾詠沒有動怒,隻是輕輕揮了揮手,催促我們即刻離開。

兩個朋友隨我回到房間,剛剛坐下不足兩分鍾,晾衣竿氣喘籲籲跑進房門。

不等晾衣竿彎腰坐下,杜怡萱已在詢問:“蔡隊長沒事了吧?”

“沒事了!”

“蔡隊長倒是沒事了!”韓玉兒念叨一聲,好像裝著滿腔心事。

“對於這件事情,我也覺得非常奇怪,可是大家看得清楚,蔡隊長真的是個活人。”晾衣竿心裏特別糾結,恐怕不能用言語表達。

韓玉兒苦苦一笑,忍不住有感而發:“活人不會突然消失的!”

杜怡萱摟住韓玉兒的肩膀,輕笑幾聲才問道:“你們會不會看錯了?”

“我敢用性命保證,絕對沒有看錯。”韓玉兒的語氣很堅定,表明會對說過的話負責。

房間忽然安靜下來,我們四人不再說話,一時之間大眼瞪小眼。

殯儀館發生太多怪事,並且始終降臨我們身上,恐怕大家都有一種想法,就是弄清真實情況。

突然迎來良好的機會,那就應該全力以赴,盡量弄清蔡玉元的身份,否則永遠不會甘心的。

想要弄清蔡玉元的身份,僅僅依靠我們的能力,相信是項困難的任務,不過有一個人會有辦法。

這人正是徐子甲,一個愛湊熱鬧的老頭。

“我們去見徐大爺吧!”我不是征詢大家的意見,而是決定走上一趟。

“下午我不能請假,不然會被老大埋怨,你們過去見他吧!”晾衣竿明白事態輕重,知道上班非常重要,不敢隨同我們外出。

“這是迫不得已的辦法呀!”韓玉兒挽住杜怡萱的手臂,慢吞吞的朝著門口走去。

緩步來到宿舍樓下,晾衣竿走向停屍房,我們三人走出殯儀館,準備去見厲害的老頭。

徐子甲在院子裏麵,躺在一張搖椅上麵,正在閉著雙眼養神。

杜怡萱偷偷一笑,躡手躡腳走了過去,伸出握在手裏的小草,觸碰徐子甲的鼻尖。

“一天到晚不去上班,就和小陳待在一起,是怕別的女人搶走他吧!”徐子甲的話聲軟綿綿的,似乎正要進入夢鄉,卻又察覺杜怡萱來了。

杜怡萱沒有應答,依然握住手裏的小草,觸碰徐子甲的鼻尖。

“再拿老頭尋開心,我要打你屁股了。”

“你敢!”杜怡萱挺身而起,雙手叉腰叫嚷一聲,簡直像個罵街的潑婦。

徐子甲打開眼皮,笑嘻嘻的調侃著:“我確實不敢,可是小陳敢。”

“別扯那些沒用的,告訴你一件怪事。”我彎腰坐在長凳上麵,示意兩個朋友坐下說話。

“你們幾個家夥真奇怪,像是傳說中的掃把星,總會碰到各種怪事。”徐子甲搓了搓臉龐,勉為其難打起精神。

我替徐子甲點燃一根香煙,以便他能盡快打起精神,接著說出蔡玉元的事情。

“無論是在巷子裏麵,還是其它某些地方,活人決不可能瞬間消失。”徐子甲想都沒想,直接給出一個結論。

“你認為蔡隊長是鬼?”韓玉兒特別激動,心想找到誌同道合的人,終於確定自己的判斷沒錯。

“根據我的見識推測,鬼不敢長期待在世上,否則必定灰飛煙滅。”

杜怡萱誇張的哦了一聲,並不認同徐子甲的說法:“這是你的推測,根本沒有依據。”

“宮曉婉是個女鬼吧!小陳和她接觸那麽多次,哪一次是在大白天裏?”

鬼怕許多東西,最怕的是陽光,自然不敢白天出現。

我和宮曉婉接觸的時候,記得每次都是在夜晚,除此以外她身上冷冰冰的,明顯散發一股寒意。

再看保安隊長蔡玉元,無論哪次碰到他的身體,絕對攜帶正常的體溫,說他是鬼的確荒謬。

“既然蔡玉元是個活人,為什麽會突然消失?”對於這個複雜的問題,我是真的弄不清頭緒。

徐子甲搖晃著腦袋,看我的眼神有點奇怪,有種恨鐵不成鋼的味道:“小陳啊小陳啊!經過那麽多靈異事件,如今還是毫無長進,簡直令人太失望了。”

“知道他會令人失望,那就不要浪費口水,說一說到底怎麽回事?”杜怡萱是個急性子,決不允許徐子甲賣關子。

徐子甲偏偏喜歡賣關子,不願輕易說出實情:“你們猜一猜!”

我冷哼一聲,吐出五個字:“沒那閑功夫!”

杜怡萱倒不計較,準備和徐子甲抬杠:“你猜我猜不猜?”

“不猜算了!”徐子甲閉上雙眼,又要準備睡覺了。

杜怡萱並不放過徐子甲,逮住他的手臂連續搖晃,氣得他是吹胡子瞪眼,卻又不敢當麵發作。

無論徐子甲多麽厲害,始終拗不過杜怡萱,看來這叫一物降一物。

“好了!好了!別再搖晃,當心搖散我這把老骨頭,我告訴你們還不行嗎?”

“說吧!”杜怡萱坐了下來,順勢翹起二郎腿,露出勝利者的笑容。

“蔡隊長這種情況很簡單,分明就是被鬼上身,才有可能瞬間消失,自己卻又毫不知情,甚至覺得一切正常。”

杜怡萱點了點頭,一心想要尋根究底:“你說蔡隊長被鬼迷惑了?”

徐子甲嗯了一聲,不再開口深入解釋。

經過蔡玉元提醒,我在瞬間恍然大悟,斷定這種說法合乎邏輯。

認真回憶那些怪事,很有可能是蔡玉元製造的,但他早就已經鬼迷心竅,壓根不知道詳細情況。

鬼會長期迷惑一個人嗎?

結合各種情形分析,鬼是不會長期迷惑一個人,除非存在另外一種可能性。

潛伏在殯儀館的幕後黑手,是個不折不扣的高人,長期以來控製鬼魂迷惑別人,替他完全艱巨的任務。

假如不出意外,蔡玉元是選中的人,從而受到鬼魂迷惑,始終在替幕後黑手做事,可惜自己毫不知情。

建立在這種基礎上,幕後黑手更加猖狂,控製鬼魂迷惑別人,接二連三製造怪事。

即便某人被鬼迷惑,但也無法完成某些事情,對此我又百思不解:“我有兩個情況想不明白,希望徐大爺解釋一下。”

徐子甲沒有應答,靜靜等我提出問題。

“某人被鬼迷惑過後,可以得到鬼的能力嗎?”

徐子甲沉思一會兒,毫不隱瞞的說道:“按理說來不可能,但不排除特殊情況。”

“舉例說明一下。”不是杜怡萱太過糊塗,而是徐子甲在敷衍我們。

“我不是這方便的專家,不能做出完美的解釋。”徐子甲不是謙虛,真不明白這種情況。

我無奈的搖了搖頭,提出第二個問題:“人能控製鬼魂嗎?”

“很簡單的事情嘛!為什麽這樣問呢?”意識到問題的重要性,徐子甲的表情很嚴肅。

“如果人能控製鬼魂,那麽某些離奇的怪事,就能得到合理的解釋。”

徐子甲放聲笑了起來,同時滿意的點了點頭:“你個臭小子,反應真是遲鈍,其實早就應該想到,殯儀館裏發生的怪事,正是有個歹毒的家夥,控製鬼魂迷惑別人,替他製造恐怖的怪事。”

“控製鬼魂迷惑別人!”韓玉兒大吃一驚,似乎不信親耳所聞。

望著半信半疑的女孩,徐子甲認真作出解釋:“控製鬼魂迷惑別人,不是想象中的難事,一旦具備這種本領,就能完全許多事情,尤其活人不能完成的事情。”

杜怡萱點了點頭,意味深長的說道:“你口口聲聲說不是難事,證明就能控製鬼魂迷惑別人,那你是不是應該好好解釋一下?”

徐子甲挺直腰板,說話音量提高幾分:“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老子絕對不會做的。”

“那你可以幫助我們!”杜怡萱嘻嘻一笑,抓住時機請求幫助。

徐子甲盯住杜怡萱,緊隨其後咧嘴一笑:“怡萱,你真狡猾,但我嚴肅的告訴大家,要我去和一個高人為敵,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你要睜睜睜看著別人受苦?”

徐子甲冷哼一聲,嚴肅認真的說道:“不是睜睜睜看著別人受苦,而是不該多管閑事,否則替我收屍的人都沒有。”

“我們幫你收屍!”

“滾!滾!滾!狗嘴吐不出象牙。”

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我和杜怡萱纏住徐子甲,希望他能伸出援手,但他鄭重的告訴我們,其它事情可以幫助,平白無故得罪一個高人,那是絕對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