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要防鬼又要防人!
雖然七指老頭是個騙子,但能說出具有深意的話,說明他很了解殯儀館的事。
正是七指老頭說的話,讓我想起秦淮河的忠告:如果要在殯儀館待下去,既要防厲鬼又要防壞人。
當時我不知天高地厚,沒有引起高度重視,今天聽到八個大字,恐怖的事情浮現腦海。
殯儀館開辦四年了,前麵兩年一帆風順,然而僅僅兩年過後,殯儀館周邊不大清靜,先後出現幾次靈異事件,幸運的是沒有員工傷亡,直到出現女鬼梳頭事件,一時之間弄得人心惶惶。
許二胖是個猥瑣男,剛到殯儀館三個月,就在路上認識一個女人,據說她是當地的住戶,姓名叫做小麗。
短短幾天相處下來,許二胖被小麗勾走了魂,好像墮入愛河當中,一天到晚忘乎所以。
趁著輪休的日子,許二胖叫上小麗,以及另外兩名同事,決定外出遊玩幾天。
另外兩人是對情侶,叫做鬥雞眼和霞霞,當時處於熱戀期間,說不出的你情我濃。
四人開車去了風景區,開開心心玩了一天,夜裏就在郊外露營。
四人共有兩頂帳篷,男女各睡一頂帳篷。
許二胖和鬥雞睡在一起,許久不能安然入眠,唯有躺在帳篷裏麵,可憐惜惜聽著微弱的蟲鳴。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許二胖正要進入夢鄉,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勉強睜開酸痛的眼睛。
帳篷外麵放著兩盞野營燈,主要起著照明作用,許二胖透過帳篷看向外麵,見到一條移動的人影,即刻打起十二分精神。
有人起床撒尿吧!
深知荒山野嶺比較危險,擔心女性朋友發生意外,許二胖毫不遲疑穿上衣服,謹小慎微掀開帳篷的布門,下定決心做名護花使者。
正如許二胖的猜測相同,小麗佇立帳篷外麵,身穿一套白色睡衣,臉上呈現畏懼神色,若有所思望著野營燈。
涼爽的夜風習習吹過,撩起小麗飄逸的長發,她像下落人間的仙女。
等到幾縷發絲貼上香肩,小麗掀起帳篷的布門,秀麗的嘴角動了又動,終究沒有吐出一個字。
這種情形非常明顯,因為小麗想要撒尿,知道荒山野嶺暗藏危險,想叫霞霞起床作伴,最終卻又不便開口,隻能獨自一人走向小溪。
許二胖偷偷笑了兩聲,躡手躡腳尾隨小麗身後。
小麗是個膽小的女孩,走出幾步回過頭來,下意識的看向帳篷,隨後環顧四麵八方,沒有見到任何異樣,繼續沿著小溪走去。
距離帳篷十五米左右,小麗緩慢停下腳步,見到溪邊有棵大樹,脫下褲子蹲在樹邊。
許二胖躲在大石後麵,原本想要偷窺小麗,覺得這種行為太過下流,隻好偏頭看向旁邊。
大約過了一分鍾,許二胖的視線轉向大樹,居然沒有見到小麗,搜索一番見她坐在溪邊,側身對準自己這邊,似乎是在嚶嚶哭泣。
許二胖感到十分好奇,但是沒有輕舉妄動,仍然躲在大石後麵,耐著性子盯住小麗。
借助皎潔的月光看得清楚,小麗真的是在哭泣,不過臉上沒有悲痛神色,反倒掛著邪氣的笑容。
這種笑容異常奇怪,不僅夾雜一絲得意,而且還有成功的喜悅。
許二胖的身子輕微一抖,強烈的寒意順著背心攀升,狠狠刺激著他的大腦。
在這凝重的氛圍裏,小麗忽然破涕為笑,慢吞吞的抬起手臂,拿著梳子緩慢梳頭。
皎潔的月光灑落小麗身上,原本她該散發青春氣息,可是在這半夜三更,她的動作太過笨拙,仿佛曆經滄桑的老人。
一陣涼爽的夜風吹過,吹亂小麗一頭長發,她拿著梳子繼續梳頭,可惜淩亂的發絲纏在一起,梳子始終不能往下滑動。
小麗無奈的歎息一聲,抬起蒼白的雙手伸向腦後,像要摘下頭發上的梳子,不料她卻摘下腦袋,嫻熟的拿到前方,謹慎放在膝蓋上麵,臉龐麵向清澈的小溪,後腦對準自己的肚子。
親眼目睹恐怖一幕,許二胖的身子劇烈顫抖,就連雙腿也不聽從使喚,蹲在原地不敢動彈。
小麗捧著膝蓋上的腦袋,迎著皎潔的月光摘下梳子,若無其事梳理滿頭發絲。
“鬼呀!”
許二胖再也沉不住氣,健步如飛跑向帳篷,驚慌失措叫醒兩名同事,然而再也沒有見到小麗。
三人連夜返回殯儀館,翌日開始打聽小麗的消息,但是周邊沒有這號人物。
時光如流水般逝去,轉眼過去一個星期,三人開車前往市區吃飯,途中發生一場車禍,許二胖當場就已喪命,據說死相非常恐怖,看上一眼終身難忘。
為了弄清來龍去脈,交警采訪了幾名目擊者,終於弄清致命的車禍。
跟前是條繞城公路,總共建有三條車道,一輛灰色轎車沿著左道開去,發現前方有輛長途客車,隨即轉向右側的中道,準備一鼓作氣衝向前方。
前方有輛貨車擋道,鬥雞眼想要另辟蹊徑,瞬間察覺為時已晚,隻好凶狠的踩下刹車。
由於操作不當的原因,導致車子側翻兩圈,許二胖從車門飛出,不偏不倚墜落公路中道。有輛貨車疾速衝來,竟從許二胖身上一閃而過,所有目擊者都是嚇了一跳。
正當司機強製停下貨車,卻見車後一排鮮紅的血跡,許二胖已經肚子開花,變成兩截癱軟公路中間。
恰好就在這個時刻,有名目擊者停下車子,正好側對旁邊的屍體。
這是一具新鮮的屍體,或者又是殘缺的身軀,腹部以下的兩腿連接一起,竟在不遠處輕微抽搐;腹部以上連同腦袋,似立非立躺於血泊當中,迎著詫異的目光不停抖動。
許二胖臉上沒有表情,耳旁的鮮血汩汩流下,漸漸打濕幹淨的衣領,腹內的五髒六腑緩慢滑出,粘稠的腸子耷拉在外,目測足有三米長度,依稀還有熱氣冒出。
由於神經不曾死亡,許二胖的脖子不停伸縮,牽動胸脯起伏不定,貌似是在深深呼吸;他的嘴巴一張一合,好像是要暢所欲言,又像要說臨終前的遺言。
整個場景血腥而又恐怖,映入眼裏毛骨悚然,所有目擊者驚恐萬狀,跳下車子逃得遠遠的,不敢靠近事故中心現場。
鬥雞眼和霞霞受了輕傷,卻也嚇得魂不附體,後來通過心理輔導,沒隔多久重返殯儀館。
兩人處於熱戀期間,但是沒有同床共枕;鬥雞眼是本市人,住在市區的家裏,霞霞是外地人,住在員工宿舍。
自從霞霞返回殯儀館,表麵看來比較正常,實則每天晚上都有情況。
隻要每晚十點以後,霞霞房裏總會傳出話聲,起初大家沒有放在心上,過了幾晚發現不大對勁,有人悄悄靠近她的房門,一心想要弄清前因後果。
令人意外的是,一旦有人靠近房門,即便沒有弄出聲音,霞霞也是有所察覺,於是不再盲目說話。
這種情況維持幾天,有人覺得很不對勁,聽到房內傳出話聲,索性敲開厚重的房門,發現除了霞霞以外,再也沒有任何一人。
殯儀館的領導得知此事,以為霞霞經曆車禍過後,精神沒有恢複正常,隻好勸她回家休養。
就在一個平凡的日子裏,趁著大家午休的時候,霞霞竟從四樓跳下,重重落在水泥地麵,當時就已七孔流血,很快失去生命跡象。
殯儀館有人跳樓,絕對不是尋常事,隨即引起各種猜疑,簡直鬧得不可開交。
或許受到許二胖遇難的影響,抑或受到霞霞猝死的影響,鬥雞眼從此以後一蹶不振,上班期間都是傻乎乎的,自顧自地念叨著什麽。
為了避免意外發生,殯儀館不敢粗心大意,隻好花錢辭退鬥雞眼。
根據知情人士透露,鬥雞眼當前住在本市,精神受到嚴重影響,不是瘋子勝似瘋子。
這些事情過去兩年,本來應該被人遺忘,但從那個時刻開始,殯儀館時不時的發生怪事,迄今為止又有三人死亡。
無論任何員工突然死亡,完全和我沒有關係,不過他們遇害以前,全都碰到靈異事件。
既要防鬼又要防人!
說到防鬼不難理解,正是避開不幹淨的東西,說到防人卻是有點詭異。
殯儀館三十多名員工,全都努力掙錢解決生活,按理不該潛伏壞人,不過根據傳言判斷,像有壞人藏在大家中間,等上一段時間又會搗亂。
究竟誰是壞人?
真的是他害死所有人嗎?
懷揣無法解開的謎團,我找到幾個要好的同事,認真打聽藏匿很深的秘密,可惜沒有得到滿意的答案,反而感到更加惶惑。
通過我的調查分析,廣大同事有三種看法:
殯儀館周邊不大清靜,可能存在不幹淨的東西。
殯儀館是個普通場所,建成至今從沒鬧鬼,同樣沒有任何壞人。
殯儀館內魚龍混雜,有人借助特殊場所裝神弄鬼,主要目的就是害死別人,以便滿足變態的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