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元通的惶恐之聲一落,易寒風等人皆是心中一驚,頓時將目光不約而同的投向了半空中的天幻鏡,並確定了幻象封絕陣中的虛影正是龍邪之後,易寒風慌忙瞥眼看向古元通,一臉急切的問聲道:“古前輩,你是否能感應到,龍邪眼下的氣息究竟如何?”古元通神色陰沉的搖頭道:“幻象封絕陣與尋常陣法大有不同,就算是我這個施術者,也無法將元識浸透到陣法空間之中。”

說出了這一句解釋的言語,古元通眉頭一皺的沉吟道:“無論龍邪身為何種特殊的存在,應該都不可能會在家師的自爆威力下毫發無損才對。”頓了頓,話鋒一轉的道:“待我試上一試,看看能否將幻象封絕陣結成死陣。”說罷,十指方才一動,卻見龍邪澀然苦笑的道:“易寒風,你我之間的這場賭局,你才是最終的贏家。”

龍邪話一說完,但見體內突然四散的迸射出無數道黑色電弧,隻是片刻間的工夫,便將其略顯透明的血紅靈體給衝散成了虛無。

目視著幻象鏡中逐漸消散不見的黑色輪回電弧,眾人不禁神情一鬆的長舒了一口氣,紛紛於心中暗道一聲,還好隻是虛驚一場。

雖然親眼見到了龍邪破滅消失的一幕,但古元通心中還是有些放心不下,於是稍作猶豫之後,突然十指大動起來,直往幻象鏡中打入了百餘道尺許元流後,再又屈指一彈,頓將一滴元靈真血激入幻象鏡中,隨即隻見幻象鏡中的畫麵略一模糊之下,很快就變成一幅白茫茫的虛無景象了。

古元通見此,心知已然將幻象封絕陣成功的結成了死陣,遂右手一招,幻象鏡立時化作一股數尺元流,並一閃的沒回了他的身體裏。

做完了這一切,古元通身形一轉的望向易寒風道:“易小兄弟,先前你在跟我師兄戰鬥的時候,家師曾讓我轉告你,婉青姑娘的傷勢雖然頗重,但是隻要你能得到靈族的鎮族寶物定元靈珠,便可使得婉青姑娘的元靈重新凝聚渾實,繼而恢複如初了。”

易寒風聞言頓感喜不自勝,一臉誠然的感激道:“所謂大恩不言謝,小子也就不在這裏多做造作了,若是日後有用得著小子的地方,古前輩隻管知會一聲便是。”古元通擺手道:“原本就是我們天門愧對小兄弟在先,所以小兄弟不必如此客氣。”頓了頓,話鋒一轉的沉吟道:“隻是放眼天下,定元靈珠都可說是獨一無二的療傷至寶,而易小兄弟又並非靈族中人,隻怕會很難借到此寶物的。”易寒風淡然一笑的道:“我知道此事定然很難輕易辦成,不過無論如何,我都會設法將定元靈珠弄來一用的。”

雖然雲博慶生性嗜殺,但無論怎麽說來,他都是古元通的師兄,由此古元通本就心中有些悲痛,再加上眼下連自己向來最敬重的師傅也沒有了,這般幾經折騰下,古元通甚感疲憊之極,也就沒有了挽留易寒風小住幾日的意思,強顏一笑的抱拳道:“那就祝易小兄弟馬到功成了!”

易寒風目光一投的望向苗可筠師兄妹四人,正欲略作道別之時,苗可筠蓮步一移的前上身來道:“易小子,就讓我送你出幻象結界吧!”易寒風點頭道:“那就有勞苗姑娘了。”

兩人一路默然無語的步出了幻象結界後,苗可筠輕瞥了易寒風一眼,不知何意的突然問聲道:“易小子,你怎麽沒跟你九姐在一起呢?”易寒風一怔的道:“嗬嗬,看來你是把我當做薄情寡義之人看待了。”

苗可筠沒想到易寒風竟會輕易就看破了自己的心思,不由頓時心如鹿撞,極力否認道:“我隻是覺得奇怪,並沒有其它意思!”易寒風奇怪道:“既然沒有其它意思,那你幹嘛如此緊張?”

聽了易寒風這句話,苗可筠暗舒一口氣,一邊因為易寒風並沒有真正看透自己的心意而略感輕鬆,一邊又升騰出一股莫名其妙的失落情緒來,禁不住輕歎了一聲,秀眸眺望著遠方道:“我就送你到這兒了,希望你能順利借到定元靈珠,盡快讓婉青姑娘恢複過來。”易寒風一臉狡黠神色的道:“我看段飛羽大哥對你可不一般,若是你們喜結良緣的話,別忘了知會我一聲,怎麽說我也得前來討杯喜酒喝喝才是。”

苗可筠聞言,臉色突然變得煞白起來,依然望定著遠方,盡量壓製住心中的酸楚道:“你放心,我若當真嫁人的話,必定會知會你一聲的。”

因為立身在苗可筠身側的緣故,易寒風隻能看到苗可筠的側臉輪廓,並未察覺到其臉色的變化,嗬嗬一笑的道:“那我們就此別吧。”話一說完,便立時騰身一掠的激射了去。

苗可筠秀眸一轉的定定望著易寒風逐漸消失的身影,一臉憂悶神色的歎息一聲,方才轉身騰掠而起,很快就沒入了幻象結界當中。

遠離了天幻之後,易寒風身形一頓的墜落在一處深山野林中,隨即右手一伸的自掌心中浮現出一塊玉佩般大小的赤色晶石來,稍以元力催動之下,璀璨光芒立時凝化成火士宏的寸許虛影,而此虛影方才現出,便麵帶急色的道:“風兒,我怎麽一直聯絡不上你們呢?”

此話一出,火士宏便急忙話鋒一轉的道:“不久之前,看守天火玉石的火河長老前來向我稟報,說天火玉石上所銘刻的婉兒之名,突然變得模糊不清起來,你快告訴為父,婉兒是不是身受重傷了?”易寒風沉重的道:“爹,婉青確實受了重傷,我正打算知會你一聲,我要前去尋找一樣能挽救婉青性命的東西,可能要過很長一段時日,方才能夠回來。”

火士宏雙眼眨也不眨的望著易寒風,焦急滿麵的追問道:“風兒,你快告訴為父,究竟要尋找到什麽東西,方才能夠救回婉兒的性命?就算不惜一切代價,我也得盡快尋得此物!”易寒風故作輕鬆的道:“爹,你不用擔心,風兒已有十足的把握能夠得到此物了。”

看著易寒風一臉篤定的樣兒,火士宏遲疑了好半晌,方才艱難的點頭道:“既然這樣,那我就不多做操心了,不過萬事你得量力而為,若是途中出現應付不來的狀況,便及時聯絡我。”

待易寒風點頭應聲後,火士宏麵色一冷,殺機大盛的道:“風兒,是不是天門的人傷了婉兒的?”易寒風點頭道:“出手之人名叫雲博慶,如今已被古元通古前輩連同天門掌門人苗晨順一起,將此人以門規處死了。”

火士宏臉上神色一驚,旋又很快恢複了平靜模樣,大有敬佩之意的道:“雲博慶可是元變後期巔峰的強大存在,古元通等人竟不惜舍去如此一大臂力,也要還婉兒一個公道,天門果然不愧為四大元術門派中最為清名遐邇的門派。”說到這裏,略作停頓的道:“既然雲博慶已死,那我也就無須再多費心思,想著如何替婉兒討回公道了。”

易寒風也不再多做羅嗦,幹脆的道:“爹,如果你沒有其它什麽事情的話,那就這樣了。”火士宏點頭道:“風兒,你要謹記一點,無論遇到什麽樣的事情,你都必須得三思而後行,如果你跟婉兒兩人稍有差池的話,為父可就什麽都沒有了。”

火士宏如此一句簡簡單單的話語,其中所飽含的濃厚親情之意,卻是相當的溢於言表,也正是直至此時此刻,易寒風方才完全明白,火士宏顯然將自己看待得如同火婉青一般重要,不禁心中暖意如流,笑容真誠的道:“爹,謝謝你讓我再次感受到了親情的溫暖。”

說完這一句話,易寒風手掌一翻的將傳訊晶石收入了袖裏乾坤之中,隨即迅速尋了一個隱秘之地,開始對雲博慶進行融生,畢竟此去靈族尋借定元靈珠,實在凶吉難料,更可況如今沒有了龍邪的存在,任何事情都得靠自己親力來解決,所以隻要能將修為提升一分,便會多出一絲活命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