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寒風的突然出現,頓時使得九位土族人不禁愕然一愣,其中那位體態豐腴,看似好不嫵媚妖冶的中年美婦率先斂起臉上的愣然表情,風情無限的掩口一笑道:“我說暗月妖門的大門主,你分明知道在這異域空間裏,元術士的感應範圍受到了極大的限製,你還這般神出鬼沒的,難道你就不覺得自己有些不大地道嗎?”易寒風嘴角微揚的輕笑道:“前輩你都已經說了,在這虛古禁地裏,大凡元術士的感應範圍,俱都受到了極大的限製,試問我又怎敢在沒有摸清形勢的情況下,大搖大擺的四處亂晃呢?”

陡一聽聞到易寒風話語中的虛古禁地這四個字,九位土族族人之中,除了立身在中年美婦旁邊的清麗姑娘外,餘者皆是神色驟然一變的現出了駭然模樣,中年美婦更是忍不住心中的驚恐,失聲道:“什麽?你說我們所在的這異域空間,便是傳聞中專門吸納人世邪妖的虛古禁地?”

易寒風輕點了一下頭,故作沉吟的緩聲道:“這是一位初生本性的邪妖前輩親口告訴我的,應該假不了才對。”

眾土族人一斂臉上的驚愕表情,中年美婦神色沉重的道:“難怪我會一直覺得這地方怪怪的,總給人一種心緒難安的紊亂感覺了。”說著,美眸一轉的瞥望了前方的山洞一眼,隨後又迅速收回目光,注視著易寒風疑問道:“你們暗月妖門的人都到哪裏去了,怎麽就隻剩下你一個人呢?”易寒風毫不隱瞞的道:“他們暫時避居在一處隱秘的地方,等我尋找到出口時,自會帶著他們一起離開。”

中年美婦眸光閃動了幾下,淺然一笑的道:“在這浩瀚無邊的虛古禁地裏,我們大家能夠相聚一起而共同尋找出口,這也是一種緣分。”頓了頓,神態寫意的道:“我是土族族長土丹華。”易寒風嗬嗬一笑的抱拳道:“在下楚離傷。”土丹華含笑道:“這虛古禁地實非久留之地,我們即刻就到前麵的山洞走一趟,看看能否尋找到返回人世的通道。”

尾隨著眾土族人來到山洞跟前,易寒風腦袋一抬的打量著洞簷上雕刻的蒼穹洞府四個大字,眉頭一皺的道:“這山洞中好像邪氣極為濃重的樣子,待會兒進去之後,大家最好小心謹慎一些。”

土丹華神色一凝,稍作沉吟的道:“楚門主既然是古妖一族的後裔,不如就麻煩你先利用瞳力觀察一下,看看洞中有沒有什麽強大的隱伏禁製。”

易寒風略一點頭後,立時顯現出邪妖的本相雙眼來,接著瞳孔飛速一轉,視線便直接洞穿黑暗而散透到洞中各處,隻是讓易寒風覺得甚為古怪的是,他的視線分明籠罩了整個洞中的情形,但是卻無法看清任何物事的樣子,就好像洞中的一切,包括石壁在內,都是虛無縹緲的一般,總給他一種朦朧不清的感覺。

因為金精赤銅麵具的遮蓋,眾土族人並不能看清易寒風臉上的表情,但見其目光微凝,顯然是一副極其凝重的模樣,土丹華臉麵略帶焦急的道:“難道洞中暗藏有相當強大的禁製結界不成?”易寒風若有所思的緩緩道:“我的視線雖然能夠散透到洞中,但是卻無法看清洞中的情形,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山洞肯定是籠罩在了某種極為強大的禁製結界當中,我們根本就無法進入其中。”

眾人聞言皆是沉默不語,直至半晌過去,立身土丹華身旁的清秀姑娘朱唇一動,眼眸中智慧光芒一閃的道:“這虛古禁地,既然是專門吸納人世邪妖的特殊異域空間,那麽大凡存在於虛古禁地裏的任何物事,很有可能都具有一定的特殊性質,我們萬不可以常理來測之。”易寒風眼珠一轉的望向此女道:“姑娘的意思是說,這籠罩住山洞的強大結界,或許隻針對邪妖湊效,而對於我們元術士來言,根本就是如同虛設一般?”

黃衫姑娘秀眸一閃的凝望著易寒風,淺笑而語的道:“這隻是小女子的個人推斷而已,我們不妨先試上一試再說。”說著,蓮足一移之下,便欲朝著山洞中走去。

眼見黃衫姑娘如此舉動,土丹華慌忙右手一抬的拉住了她,一臉疼愛的道:“舒雪,你雖然天生聰穎機靈,但是始終隻有衍生初期的修為,一旦碰上洞中的禁製埋伏,恐怕會應付不及,所以還是讓為師來親試為好!”土舒雪輕搖了一下螓首道:“師傅,你是我們土族的一族之長,萬萬不能在這虛古禁地裏出現任何閃失,所以還是由徒兒來親身試探吧。”

土舒雪話音一落,其中一位土族的中年男子腳步一邁,很快就立身到土丹華師徒二人跟前,嗬嗬一笑的道:“你們一個是族長,一個是謀士,任何一個都不可以出現絲毫閃失。”說著,身形一閃,立時就朝著山洞中激射了進去。

片刻過去,一聲轟隆巨響忽然自洞內傳了出來,緊接著便見中年男子倒射著身形,猶如流光箭矢一般砸落在眾人跟前丈許開外的地麵上。

看著自土坑中爬起身形,好不灰頭土臉的中年男子,土丹華及另外六位中年男子,俱都忍不住好笑出聲來,其中一位中年男子捧腹道:“土樸,你這人就是魯莽沒腦子,你也不想想,要是像你適才那樣,也能夠進入山洞中的話,我們幾個又豈有不啃不聲,任由你獨自搶風頭的道理?”

土樸拍打了幾下身上的灰土,很是憋屈的悶哼道:“我還以為你們六個該死的家夥怕死呢,原來竟是有意等著看我的笑話!”

土丹華強行止住了笑意,忍俊不禁的道:“我說太上七長老,從此刻起,你可要學聰明一點了,日後隻要看著他們六人不為所動的事情,那麽你就千萬不要魯莽行事,等到摸清狀況之後,再做計較不遲。”土樸撓頭一笑的道:“族長,這話你已經跟我說過很多次了,可我就是搞不清楚,要怎樣才算摸清了狀況。”

土樸此言一出,土丹華立即感到語塞,不由眸光一瞥的望向適才說話的中年男子,尷尬一笑的道:“太上大長老,我實在不擅長跟太上七長老解釋任何一件事情,你就替代我向他解說一番好了。”

土族的太上大長老聞言,額頭上立時冒出絲絲熱汗,忙不迭的岔開話題道:“族長,我看還是尋找出口要緊。”話一說完,立時腳步一邁的朝著山洞中躥身而去。

土樸見此,臉麵微紅的赧然一笑後,先是露出滿臉的誠心求教之態,隨即目光一投的望向了另外五位太上長老,而五位太上長老方才見得土樸投來請教的目光,立即就顧左右而言他的相互胡扯起來,完全不給他任何開口詢問的機會。

看著尷尬而然的土樸,土舒雪搖頭苦笑了一下,甚感無奈的道:“爹,你以後有什麽想問的,隻管問我就是了,我會盡我所能的替你解答。”土樸麵孔一板的道:“你是我女兒,世上哪有老爹向自己女兒請教的道理?”

土舒雪大感頭疼的輕拍了幾下額頭,隨即玉掌一番的自袖裏乾坤中取出一件長衫,遞給土樸道:“你看你,衣服都摔破了,趕緊把這一件換上吧!”

趁著土樸接過長衫,前去尋找地方換衣之機,易寒風不露痕跡的多打量了土舒雪幾眼,見其不但玉容精致,身材更是曼妙修長,顯然一副活脫脫的美人胚子,不禁顧自搖頭一笑,暗想道:“一個身小體瘦,長相極為一般,甚至就連腦袋也不大靈光的人,居然會有這樣一個蕙質蘭心的標誌女兒,這天下間還真無奇不有啊。”

易寒風心裏方才這般想來,便見土舒雪秀眸一橫的望著他道:“我有這樣一個父親,我父親又有我這樣的一個女兒,難道就當真讓你如此想不通嗎?”易寒風想也不想的隨口道:“確實很讓我很費解。”

話說出了口,易寒風才意識到自己的失言,不由尷尬一笑,正欲出言略作辯解之際,土舒雪秀鼻一翹的道:“我傳承到的可是我母親的美貌與智慧,以及我爹的淳樸之心。”說著,眸光眨也不眨的緊盯著易寒風道:“我這麽說來,你應該就不會再感到大驚小怪了吧?”

易寒風愕然一愣,啞然失笑的道:“有像你這樣誇讚自己的人嗎?”土舒雪輕描淡寫的道:“不是我自誇,而是整個族人都這麽說的。”易寒風嗬嗬一笑的道:“看來你不但是個美麗的女人,而且還是一個很會誇讚自己的女人。”土舒雪玉手一揚的糾正道:“請注意你的言辭,我是一個姑娘家,而不是女人。”

土舒雪話剛說完,山洞中立時傳出一聲慘嚎,眾人大驚之下,易寒風慌忙顯現出邪妖的本相雙眼,瞳孔飛速一轉的朝著山洞中看去,隻見朦朧不清的山洞深處,土族太上大長老已然變成了一具無頭屍體,正血跡斑斑的橫躺在地麵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