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舒雪眼見易寒風消失身形,亦不敢再有絲毫半點的怠慢,趁著元力巨掌尚未拍落之際,身上土黃色光芒一閃,很快就於原地消失了蹤影,然而就在她方才消失不見的刹那間,隻聽轟隆一聲巨響,元力巨掌便狠狠的拍落在先前她與易寒風用以遮掩身形的巨大岩石之上,不但頓時把巨大岩石擊得粉碎,而且還將地麵轟出偌大一個醒目的土坑來。

待到激起的塵土稍微消散,蓬發女子雙眼一眯的直往土坑中一掃,在並未見到絲毫半點的血跡殘屍之後,不禁嘴巴一張的仰頭怪吼一聲,隨即雙掌陡然一陣大動,立時拍出無數道尺許大小的血紅掌影,直將周遭數十丈範圍之地轟擊成一片坑凹不平的廢墟。

藏身二三十丈開外的易寒風見此,心中長舒一口氣,暗自慶幸自己躲避得較遠,否則一旦被蘊含有如此強大力量的血紅掌影給波及到的話,即便不死,恐怕也隻剩半條命了。

易寒風心想至此,眼珠一轉,正尋思著接下來該如何應對之際,土舒雪的聲音突然於他的腦海中響起,詢問道:“易寒風,義母已經徹底被殺戮本能給支配了意識了,我看你還是趕快撤除控元之術,讓她恢複清明為好。”

腦袋微側的瞥望了出現在自己身旁的土舒雪一眼,易寒風輕搖一下頭,傳音道:“以義母如今體內所蘊含的殺戮本能來看,必有九成的把握能夠強行破除禁生咒印,所以我不想在這個時候選擇放棄。”

土舒雪沉默片刻,略一點頭後,繼續傳音道:“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地方,你盡管吩咐便是。”

易寒風嗬嗬一笑,玩笑死的回應土舒雪道:“難道你不怕死嗎?”土舒雪秀鼻微翹的露出傲然神色:“本姑娘實非貪生怕死之輩,你可別把我看扁了。”易寒風點了點頭:“那好,你這就立即現出身形,然後迅速向後退掠,盡量與義母保持一段距離,以便能夠及時躲開她的攻擊,如此一來,義母必為了擊殺你,必會毫不猶豫的選擇靠近你,而一旦等她經過我身旁時,我便猝然發難,進一步完善控元之術,從而瞬間賦予她強行破除體內禁生咒印的念頭。”

土舒雪一臉凝重的輕點一下螓首,隨即嬌軀一動的自岩石背後閃出身來,隻待蓬發女子的目光倏一落到她身上,立時就急速閃身向後激射出三四十丈的距離。

蓬發女子見此,身形登時暴掠而起,閃電般朝著土舒雪撲身過去,易寒風瞳孔微縮的頓將目光一凝,覷準蓬發女子的身形即將掠至頭頂上方之際,雙腳猛然一蹬地麵,身形登時衝天掠起,眼看即將與蓬發女子碰撞一起的刹那間,右拳陡然向上一轟,拳頭中迅速暴射出一道徑直寸許的血紅元力光柱,閃電般擊落在蓬發女子的心口處。

然而出乎易寒風所料的是,蓬發女子的身體猶如銅牆鐵壁一般,很是強悍異常,致使元力光柱倏一碰觸上其心口,瞬間就被反彈得消散不見,根本無法沒入身體裏。

易寒風大吃一驚之餘,見得蓬發女子突然身形一止的停浮在半空中,不由頓時心生不妙,慌忙意念一動,身形立時化作一陣精氣氣流,很快就於半空中消散得無影無蹤。

土舒雪目睹了這樣一幕,自然知道易寒風想要完善控元之術之舉,明顯已經以失敗告終,於是也來不及作何多想,正欲憑仗土屬性肉身而銷匿身跡時,一道血紅精氣光幕突然自她的頭頂上方詭異浮出,猛地一卷之下,瞬間就包裹著她直奔正東方向激射而去,速度之快,仿若夜晚劃過天際的流星,甚是相當的駭然之極。

見得血紅精氣光幕包裹著自己的身形,急速遠離了蓬發女子,土舒雪明白此精氣光幕必是易寒風所化而成,於是心中稍微一緩,目光一掃精氣光幕的道:“易寒風,你能聽到我說話嗎?我們接下來該怎麽辦?”

土舒雪話音一落,隻見其對麵的精氣光幕壁層上,血紅光芒一閃之下,易寒風便詭異之極的自當中浮出身來,聲音極為陰沉的道:“我萬萬料想不到,在我猝然出手的情況下,竟然無法將元力打入義母的體內。”土舒雪急切道:“我看你還是不要再想著助義母破除禁生咒印了,趕快撤除控元之術,讓義母恢複清醒吧。”

易寒風搖頭苦笑了一陣,毫不隱瞞的道:“在剛才未能成功完善控元之術的時候,我就有撤除控元之術的意思了,奈何我打入義母體內的那些元力,都被義母強行禁錮在了身體裏,我根本無法將之收回。”

土舒雪聞言一愣,隨即突然露出一副無關痛癢的表情,揶揄道:“你易寒風隻憑清悟後期的修為,便攜帶著血焰赤火叛逃出族,而自始至終,多少對血焰赤火存有覬覦之心的人,卻無一人得以染指,這足可證明你是如何的奸猾狡詐了,我實在料想不到,你也會犯下此等弄巧成拙的蠢事。”

說完這一句話,土舒雪眼見易寒風滿眼奇怪的打量著自己,不禁臉現疑惑的道:“你這樣看著我幹什麽,難道沒有見過美女不成?”易寒風輕笑出聲道:“美女我倒是見過不少,但像你這樣,一會兒怕死得要命,一會兒又渾然不將生死放在眼裏的美女,我確實從來沒有碰到過。”

聽聞易寒風也承認自己是個美女,土舒雪芳心一甜,美滋滋的正欲出聲言語時,豈料易寒風卻突然搖頭連連的道:“在尚未身處絕對困境的情況下,便完全放棄了求生的欲望,而坦然麵對死亡,我看你是有病,而且還病得不輕啊。”

易寒風前後兩句話語的意境,轉變的幅度實在是太大,致使土舒雪愕然愣住了好半晌,方才怒紅起臉麵,雙眼噴火似的咬牙道:“易寒風,你竟然敢罵我有病,看我不要了你的命才怪。”

話音一落,土舒雪立時緊捏起粉拳,正打算出手狠揍易寒風一頓的時候,卻突然瞥見前方百丈之處,便是異域空間的石壁界層,如果精氣光幕再繼續往前激射下去的話,必會實實在在的撞擊上石壁界層,不由頓時一驚,出聲提醒道:“笨蛋,還不趕快讓精氣光幕停止下來,如若不然,根本無須義母出手,我們兩人就自行跟前麵的石壁界層撞個半死了。”

土舒雪原本以為,易寒風在聽了她提醒的話語後,必會立即止住精氣光幕的激射速度,然而她萬萬沒有料想到的是,易寒風竟會滿不在乎的道:“我們自己撞死,總比被義母吞噬掉的好,至少還有超生的機會。”說罷,頓時大喝出聲,精氣光幕的激射速度瞬間加快數籌有餘,完全化作了一道血紅流光,快若閃電的朝著石壁界層撞擊上去。

見得易寒風這般作為,土舒雪氣苦之極的大罵道:“死混蛋,你先前不是說了,隻要在沒有深處絕對困境的情況下,便不會輕易放棄求生念頭的嗎?你這下幹嘛如此急著尋死呢?”易寒風不留半點情麵的道:“你是不是腦袋壞了,若是不趕緊尋死的話,一旦被義母吞噬掉,就再也沒有超生的機會了。”

土舒雪咬牙一響,暗恨道:“好你個混賬東西,竟敢一而再再而三的辱罵本姑娘,那我就先出手殺了你,然後再自刎而死!”

如此念頭方才於腦海中閃過,土舒雪便右手一握的釋放出元劍,毫不留情的閃電般朝著易寒風的脖頸處猛揮過去。

易寒風萬料不到土舒雪竟會陡然向他痛下殺手,而且他早已聽聞靈彩虹告訴過他,斬落邪妖的腦袋,乃是擊殺邪妖最為快速的方法,因此他自然不敢輕易嚐試,對於他這個介於人類與邪妖之間的特殊存在,當腦袋被斬落下來之後,會否還有活命的機會,於是隻得瞬間隱沒到精氣光幕的壁層中,以此躲避開土舒雪狠辣的一擊。

緊接著的下一刻,當精氣光幕狠狠的撞擊在前方石壁界層之上的刹那間,立時就被反彈而回,重重的砸落在距離蓬發女子不到百丈之遙的地方,直將地麵轟出偌大一個土坑之後,很快就倏然破碎的四散開來。

而伴隨著精氣光幕的破碎,易寒風甚是詭異之極的突然出現在土坑當中,袖袍淩空一卷,迅速將那些四散的精氣收回體內,接著順勢抹去嘴角的血漬,雙眼一垂的冷望著癱坐在跟前,嘴角尚自不住溢出鮮血的土舒雪,怒哼道:“真是一個成事不足,而敗事有餘的臭婆娘。”

土舒雪螓首一抬,毫不示弱的瞪著易寒風道:“你再敢對我出言不遜,你信不信我立即就殺了你。”易寒風目光一寒的道:“再跟我囉嗦,可別怪我丟下你不管。”說罷,也不理會土舒雪想要作何言語,袖袍一卷之下,頓將土舒雪給納入袖裏乾坤當中,接著身形一閃的掠出土坑,隻是他尚未來得及認定方向逃竄,蓬發女子便於半空中一晃身形,很快就來到了他跟前,眼中嗜血光芒一閃,右手立時屈指成爪,甚為淩厲的直奔他當胸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