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感應不出白衫青年的修為深淺,但易寒風卻能清晰的察覺到,眼前的白衫青年,其體內散發有一股若有若無的熟悉氣息,不覺訝然一愣,麵容一沉的喝問道:“你到底是什麽人,為何在山洞通道中的時候,我會感應到你的存在?”

白衫青年輕搖了一下手中的字畫折扇,雙眼一眯的輕笑道:“如果不是我暗中相助,你以為單憑那個你們聲稱義母的女人,便當真能夠讓你們安全脫險嗎?”易寒風目光一冷的道:“我跟你素不相識,你為什麽要出手搭救我們?”白衫青年笑意盈然的道:“因為我來這裏的目的,便是助你全身離開虛古禁地。”

易寒風眼珠一轉,毫不領情的道:“我還要尋找我的朋友,恕不奉陪!”說罷,接起土舒雪,便欲繞道離開,豈料白衫青年握有折扇的右手突然一伸,攔住兩人的身形道:“早在你們兩人剛剛落入虛古漩空不久,獵妖族的數位頂尖高手便來到了虛古禁地,把未死之人全部救走了,所以你根本不必替你的朋友擔心。”說著,目光一移的落在土舒雪身上,微笑的道:“包括你師傅等人在內。”

兩人聞言,俱都心中一緩,隨後易寒風眉頭一皺的道:“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為何你會出手搭救我們,而且還要助我們離開虛古禁地?”

白衫青年收回右手,輕搖手中折扇道:“出口就在你曾經路過的迷霧深淵之下。”頓了頓,眉毛一挑的道:“至於我為什麽要搭救於你,等離開虛古禁地之後,我自會如實相告。”說罷,再不理會易寒風及土舒雪兩人,雙足一頓的暴掠起身形,直向東南方向激射而去。

土舒雪螓首一撇的睇看易寒風一眼,見其衝著她輕點了一下頭,方才再沒有絲毫的遲疑之意,嬌軀一射之下,隨同易寒風一起,緊追著白衫青年就是一陣急速飛掠,隻是說來奇怪,白衫青年的速度雖然看似不快,但無論易寒風及土舒雪如何施為,始終無法跟其拉近絲毫半點的距離。

易寒風嘴角抽搐的冷哼一聲,隨即伸手接起土舒雪,迅速將穿空之術施展出來,隻是盡管如此,仍舊無法與白衫青年拉近絲毫距離,致使易寒風心中頓生挫敗感,苦笑而然的道:“真弄不明白,此等不知強大到何種地步的家夥,究竟是從什麽地方冒出來的。”土舒雪淡然一笑的道:“隻要他能帶我們離開虛古禁地就行,你想那麽多幹嘛!”易寒風一臉奇怪模樣的道:“你不會笨到當真相信他的話,認為他是特意來搭救我們的吧?”

土舒雪秀眸一橫,沒好氣的道:“我才沒你想象的那般笨呢!”說著,眸光一閃的道:“我隻是覺得,如果他搭救我們性命,隻為了從你身上得到某種東西的話,他大可在我們尚未破除體內咒印術的時候,輕而易舉的製服你,然後再威逼利誘一番才對,但他卻沒有這樣做,所以我能夠斷定,他確實是想幫助我們離開,不願讓你葬身在虛古禁地裏。”

聽聞土舒雪這般說來,易寒風想想也是,如果白衫青年當真想從他身上得到好處的話,根本不必大費周章,憑其深不可測的強大修為,隻要略施手段,便可不費吹灰之力的製服他,就算是天殘真經的全部內容,也能夠利用元識強行探知出來。

想到這裏,易寒風心神一鬆,不再作何多想,畢竟隻要白衫青年對他沒有惡意就好,至於其為何要相救於他,就算他想破腦袋,也是無法弄清楚的事情,隻須等待離開虛古禁地之時,一切自會明曉。

半晌過去,易寒風及土舒雪身形一停,跟隨白衫青年一起浮定在霧氣深淵的上空,白衫青年正色道:“我隻是一具分靈化身,實屬沒有跟凶獸饕餮硬碰硬的那份能耐,所以隻有委屈你們先避到我的袖裏乾坤之中,好讓我不會受到拖累,能夠全身心的闖過饕餮之阻攔,順利帶你們離開虛古禁地。”

兩人聞言倒也沒有什麽異議,反正麵對強如白衫青年之人,他們根本沒有與其相抗衡的能力,唯有隨其所為,一切見機應變即可。

待兩人點頭應聲後,白衫青年袖袍一卷,瞬間將兩人吸入袖裏乾坤之中,接著身軀猛然向前一傾,登時朝霧氣深淵中飛速俯衝直下,不出半盞茶工夫,便來到了潮濕陰暗的深淵地底,目光隨意一掃之下,輕車熟路的認定東北方向行去,很快就來到一個同樣鐫刻有蒼穹洞府,四個散發著古老氣息之字的山洞跟前,頭也不抬的邁步直驅而入。

當來到山洞深處的時候,白衫青年倏然停下腳步,眼珠一轉的緩緩掃視了約莫數十丈大小,實跟尋常大一點的山洞沒有兩樣,甚為平平無奇的山洞空間一眼,隨即再次移動腳步,絲毫遲疑也沒有的向著正北方向的通道行走進去,任由通道中的無形力量牽扯著身軀,速度極快的激射向通道深處。

不大一會工夫,伴隨著無形力量消失的同時,白衫青年已然落入到一處別有洞天,顯然跟虛古漩空毫無二致的異域空間裏,隻見其環眼一掃,迅速察看了周遭環境一遍,隨後舉步直向東西方向的通道行去,並毫不猶豫的進入了其中。

於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通道中行走了半晌,白衫青年忽然止步停下身形,隨手一抬的釋放出一幅鐫刻有璀璨光芒的元術圖紋,光芒一放的消散不見之後,其立身處前後五六百丈的通道空間,立時變得明亮異常起來,而就在距離他約有百丈之遙的前方,正蜷伏著一頭兩三丈大小,其身如羊,眼生腋下,虎齒人爪的猙獰怪獸。

白衫青年雙眼一眯的打量著此怪獸,嘴角微勾的輕笑道:“饕餮,我還真沒有想到,你居然會在那六名獵妖族的小輩手中吃了大虧,看來鎖住你四腳的天之鎖鏈,其對力量的壓製作用當真不容小覷啊。”

饕鬄聞言雙眼一睜,隨即立起身來,大口一動之下,嘿嘿冷笑道:“我本想裝作身受重傷而沉睡的樣子,等你靠近我的時候,再猝然將你吞食掉,沒想到竟被看穿了一切。”白衫青年笑意盈然的道:“我雖然隻是一具分靈,但是也並非你輕易就能夠吞食掉的存在。”說著,笑意更濃的道:“更何況你如今還受了重傷。”饕鬄悶哼道:“要不是受到天之鎖鏈的壓製,那六名獵妖族的小輩根本不是我的對手,隻怕早就成為我肚中之物了,又豈能重傷而逃來著!”

白衫青年臉上笑容不變,仍是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道:“嗬嗬,你還真夠幸運,如果傷勢再重一點的話,我說不得就要拚上一拚,試圖將你給吞噬掉了。”話一出口,隻是一個閃動之下,便瞬間出現在饕餮跟前丈許的地方,右手迅速緊捏成拳,猛然朝著饕餮一轟而出,拳頭中登時暴射出一隻五六丈大小的赤色元流巨拳,毫不留情的砸向饕餮的巨大頭顱。

饕餮見此不驚反喜,巨口陡然一張,直衝著元力巨拳猛地一吸,元力巨拳瞬間就縮小到半丈大小的地步,接著就被饕餮給整個兒的吞入了肚腹中。

隻是就在饕餮吞噬了元力巨拳,迅速將目光落回白衫青年原先站立之地的時候,白衫青年已然不見了身影,饕鬄眼中懊惱光芒一閃,隨即身軀陡一縮小,甚為靈活的轉向身後,望定數百丈開外的白衫青年道:“哼,要不是我一時貪吃,竟望了自己早被天之鎖鏈給縛束住,根本無法追趕於你這一點,你又豈能輕易逃脫得掉!”白衫青年微笑道:“沒想到你還是跟以前一樣,隻要有可吃之物,腦袋就立刻變得不靈光起來。”頓了頓,繼續道:“嗬嗬,幸好如此,否則就難免要苦戰一場了。”

說完這一句話,白衫青年再不理會饕餮分毫,雙足一頓,立時化作一道赤色流光,隻是倏然一閃,便瞬間消失在山洞通道深處的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