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滿臉怒容的掃視了那些正自議論不休的眾人一眼,正欲喝叱出聲,表明自己乃是女兒之身的時候,易寒風突然陰冷著麵容,沉聲道:“小爺平生最討厭那些喜歡論人是非的人了,如果你們不想死的話,就給小爺趕快滾開。”
眼見易寒風雙眼之中隱約閃動有血紅光芒,模樣甚是冷寒得讓人可怕,那些適才還在議論得不亦樂乎,大肆譏諷易寒風之人,突然噤若寒蟬的緘口不再言語,接著迅速離身遠去。
待到眾人業已散去,易寒風冷哼一聲,隨即很快恢複了正常神色,不由分說的道:“水姐姐,等落腳之後,你跟靖嫻都換回女裝好了。”
水月點頭應聲,小心翼翼的道:“寒風,你是不是生姐姐的氣了?”易寒風微笑道:“我怎會為了這點小事而生你的氣,隻是往後身處這種場合的時候,你可不要再這樣語出驚人了,免得惹來像適才那些無聊之人的非議。”說罷,催促水月道:“我們還是快些趕去玉華樓,倘若遲了沒有廂房的話,那可就麻煩了。”水月嗲聲低語道:“寒風,你這樣也不生我的氣,真是個好男人。”
感受到水月瞬間流露出來的刹那風情,易寒風略一失神後,緊身跟上了水月,突兀的笑語道:“水姐姐,其實早在我們聯手對付林萬森之時,我就已經對你生出好感了。”
水月撇了撇嘴,苦澀的道:“你少拿言語來欺騙我了,若非先前發生的事情讓你產生了愧疚感,你才不會輕易接受我呢!”易寒風正色道:“我說的是真話,那時你明知可能會死,但卻沒有抽身離開,我真的很感動,所以也就莫名其妙的對你產生了一種難言之意。”說到這裏,赧然一笑的撓頭道:“隻是當時我尚不明白,那種感覺便是男女之間所謂的情愫罷了。”
嫩滑的嬌顏上現出歡喜神色,水月嗔怪道:“你先前怎麽不說出來,害我總認為隻是自己在一廂情願的喜歡著你,心裏好不難受。”易寒風得意的道:“你一路之上都不跟我說話,原來並非在生我的氣,而是惱恨我為什麽不喜歡你啊!”
水月玉頰一紅,但卻毫不矯揉造作,坦率的道:“我會這樣想也是人之常情,沒什麽好值得奇怪的。”說著,努嘴示意道:“玉華樓到了,我們趕緊進去問問吧。”
水月背負著洛靖嫻與易寒風一起,方才步入客棧,便立時有小二迎身上來,先是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洛靖嫻,隨即滿臉歉意的道:“實在不好意思,若是三位想要投宿的話,我們這裏的廂房已經滿客了。”易寒風道:“請問小二哥,你可知道哪家客棧尚有空閑的廂房?”
小二搖了搖頭後,好心提醒道:“三位客觀,眼下這京城裏正處熱鬧當口,恐怕大小客棧都已經沒有空餘廂房了,你們還是趕快離開京城,趁天色未黑之前到別的地方投宿為好。”易寒風客氣的道:“謝謝小二哥提醒。”小二道:“這也沒有什麽,隻是不知客觀可還有什麽吩咐?”易寒風道:“打擾了。”說著,正欲招呼水月離開之際,突聞一熟悉的女子聲音響起,說道:“反正都是三個大男人,既然沒有客棧投宿,何不將就一下,去到街頭露宿好了。”
易寒風聞聲轉過身形,將目光射向正自坐身在東南角的兩人身上,略一打量了其中那位十*歲模樣,甚為風神秀異的儒雅青年後,雙眼微凝的望定紅衫姑娘,麵無表情的道:“我說姑娘,你可真愛多管閑事!”
紅衫姑娘麵色一怒,正欲跟易寒風較勁之際,其身旁的儒雅青年忙出聲阻止道:“天香,不可如此任性。”天香嘟長了嘴巴,不悅的道:“哥,你怎麽幫起外人來了?”
儒雅青年板著麵孔,不由分說的道:“這事本就是你不對在先,還不趕快向三位朋友道歉。”天香螓首一撇,幹脆的道:“就算打死我,我也不會跟他們道歉。”
儒雅青年無奈的搖了搖頭,隨即立起身來,抱拳道:“三位朋友,舍妹年幼無知,適才若有得罪之處,還望海涵。”易寒風微笑道:“兄台嚴重了。”儒雅青年話鋒一轉的道:“我跟舍妹正好暫居這家客棧,兩間廂房都還算寬敞,如果三位朋友不介意的話,大可相互將就一下。”
以儒雅青年獨到的目光,雖然水月與洛靖嫻身著男子打扮,但在未曾刻意隱匿女兒特征的情況下,自然輕易就看出了其中端倪。
然而儒雅青年此話一出,頓時惹來周遭食客的低聲非議,天香更是嘴巴一扁,便欲哭出聲來,羞怒之極的道:“哥,你怎麽能說出這種話來呢!再者就算你跟他們,也萬萬不可同住一個房間。”
耳聞天香後麵的話語,易寒風還真不知道她接下來會說出什麽樣的話語來,不由心中一驚,搶先道:“我想天香姑娘你誤會了。”說著,指向身旁道:“她們兩個都是女扮男裝,我們實非姑娘所想的那種人。”
天香聞言一喜,拿眼望著儒雅青年,破涕為笑的道:“哥,原來你早就看出,那小子身旁的兩人乃是女扮男裝了?”儒雅青年含笑的點頭,不置可否的道:“我怕三位朋友有什麽苦衷,所以不好出言點破。”
天香斂起了笑容,隨即轉臉望著易寒風,一臉淡漠的道:“小子,先前算是我誤會你了,你三人就隨我們兄妹倆住在這裏吧。”易寒風啞然道:“你這人還真是刁蠻的可以,為什麽你們同為兄妹,相差卻是如此之大呢!”
天香狠瞪了易寒風一眼後,直接走到水月身旁,嫣然道:“這位姐姐,你先隨我來,我這便帶你前去安置好那位昏迷的姐姐。”
水月詢問似的瞥看一眼易寒風,見其將自己及洛靖嫻的包袱給遞了過來,於是伸手接過,隨即轉臉向著天香,含笑道:“那就有勞妹妹帶路了。”
目送水月背負著洛靖嫻隨同天香離開,易寒風轉臉望向儒雅男子,微笑的抱拳道:“在下易寒風,尚未請教兄台貴姓尊名。”
儒雅男子亦朝著易寒風抱拳回禮,英姿颯然的道:“我叫天羽,看起來你比我年紀要小,往後不妨叫我一聲大哥好了。”易寒風道:“天羽大哥給小弟等三人行了方便,小弟在此先行謝過。”天羽擺手道:“出門在外,難免都會碰到一些不便之處,大家相互照應一下也是應該的,易兄弟不必多作客氣。”說罷,先是招呼易寒風入座,隨後叫來小二多點了些菜肴,並添上三副碗筷。
待到一切準備妥當,天羽出言詢問道:“易兄弟,趁現下菜肴還沒有上來之際,你要不要去看一下那位姑娘是否醒來沒有?”
雖然隻是初次見麵,但易寒風對天羽這個人倒是大有好感,由此也就沒有避諱什麽,苦笑道:“就算她已經蘇醒過來,隻怕一時之間也不想見到我,待她稍作冷靜後,自然會前來這裏的。”天羽釋然道:“那我們就坐在這裏等她們下來好了。”
天羽話音方落,便見天香走了過來,方才坐下身形,便立時瞪眼怒視著易寒風,憤然之極的突兀道:“你這小子真不是好人。”易寒風愕然道:“我說天香姑娘,在下好像並沒有得罪你吧!”天香冷哼道:“你是沒有得罪我,不過那位姐姐剛一蘇醒過來,便傷心得抱頭痛苦,肯定是你沒心沒肺,做了什麽對不起她的事情。”天羽責怪的道:“天香,既然那姑娘如此傷心,你怎麽不幫忙勸慰一下,反倒跑在這裏來跟易兄弟抬杠做什麽?”
天香立時嘟長了嘴巴,不滿的道:“哥,我可是在替那位姐姐打抱不平啊,你怎麽能說我故意跟這小子過不去呢!再者要不是水姐姐讓我前來叫這小子上去,我才不想見到他這種沒心沒肺的人。”
見易寒風臉色微變,天羽喝叱自己的妹妹道:“天香,不可對易兄弟無禮。”易寒風過意不去的道:“天羽大哥,天香並不明白事情的原由,你無須責怪於她。”
天羽瞥看著自己的妹妹,麵孔一板的道:“你好好呆在這裏,千萬不要給我惹事生非,我陪易兄弟去一下就回來。”
天香將頭撇在一邊,氣呼呼的顧自咕噥道:“從小到大,你一次也沒有對我發過火,今天為了外人,居然這樣對我大吼,我以後都不想再叫你哥哥了。”天羽無奈的苦笑一下,隨即招呼著易寒風朝樓上的廂房行去。
不大會兒工夫,兩人便來到了天香所住的廂房門前,天羽道:“待會兒易兄弟便帶同兩位姑娘下來食用晚膳,我還得回去照看著天香那丫頭,免得她招惹了麻煩。”易寒風微笑道:“給天羽大哥添忙了。”說罷,待天羽轉身離開,便舉手輕叩房門道:“水姐姐、靖嫻,我現在可以進來嗎?”話剛說完,水月的聲音立時自房裏傳了出來,清柔道:“我跟靖嫻在換裝,等會兒再給你開門。”
片刻過去,當水月打開了房門,易寒風方才走身進去,洛靖嫻便迎身上來,歉然道:“寒風,真的很對不起,原本無論如何,我都應該相信你才對。”
有關自己不再是邪妖的事情,易寒風知道水月已經跟洛靖嫻解釋明白了,於是心情舒暢的道:“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我們趕緊下去食用晚膳,天羽大哥他們兄妹倆還在等著我們呢。”
洛靖嫻輕點螓首後,滿臉歡喜的道:“水姐姐已將伯父等人複活的事情告訴我了,等待會兒用完晚膳,我們立刻就動身趕回族地,我跟水姐姐自會想辦法弄到一朵紫蓮花,好讓你盡快帶回去給伯父服用。”易寒風含笑道:“此事情並不急於一時,等明晚我陪你跟水姐姐遊賞過花燈會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