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章 複仇的投石器

我將自己的下巴使勁兒貼在地麵上,兩隻既嗜血又緊張的眼睛,狠狠往上翻著,一眨不眨地盯著對方爬過來。

第七個海盜強兵,很可能是嗅覺到了周圍死亡的空氣,他遲遲沒能找到我,而他搜索在附近的同夥們,卻也半天不見了動靜。

於是,這個家夥想趁著這會兒烏雲遮月,偷偷後撤幾十米,即使這麽做很有可能致使我逃跑,但他自己卻是安全些了。

畢竟剛才死在海裏的那四個家夥不是他親戚朋友,而且這次調度者的命令,並不關乎他個人多少實際的利益。

但我不會因為他的怯懦而讓他活著離開,他這會兒抓在手上的那把SVD狙擊步槍,剛才可沒少朝我的身影射擊,他是因為始終沒打死我,自己心裏才沒了底,才準備逃匿出今晚這場未果的角逐。

光線隨著第七個海盜強兵的靠近而變得更為昏暗,我的鼻子幾乎是與地表碰觸著,可以清晰地聞到一股潮濕腥鹹的岩石和野草的味道。

這些家夥在我剛才奔逃時,已經看出了我隻有一個人,所以我一旦潛伏起來,是不敢輕易再開槍的。他也許就是看中了我的被動性,才在察覺到我之後,毅然調頭爬了過來,想和我來一場冷兵器的肉搏。

在廝殺的戰場上,我幾乎遭遇過任何一種性格的人,如果眼前這個家夥,本就是一個活活地二愣子,倔牛脾氣一上來,就毫不考慮後果,根本不去意識也意識不到,自己激進的行為是否已經背離了客觀的利益,而成為了純粹的情緒發泄。

我的左手裏,其實早早地就握住了一把FN57手槍,槍身平躺著對準了他。之所以這麽做,先是堤防著他中途耍詐;再者就是,待會兒他一旦跟我扭打在一起來,我在身側的草窠底下預先塞著一把手槍,那他可就是活該死了。

當月亮像夜空中的一個黃點,被一灘濃墨似的陰雲抹去,第七個海盜強兵越爬越快,衝我而來的意圖愈發的明顯。

這一刻我徹底明白,這個自大的家夥,居然是想僅憑一個人之力活捉了我,這比帶我的屍身回去更能領到豐厚的獎賞。

“哼”!我的鼻腔輕輕噴出一股氣流,嘴角兒冷冷地彎了彎,還是一動不動地緊緊趴伏在地上,眼睛死死注視著他。

就在第七個海盜強兵、扒在地上的雙手距離我剛到一米半距離的時候,我右手抓起一個饅頭大的棱角石塊兒,掄足了狠勁兒,朝他那黑咕隆咚的麵門上砸去,如果運氣好,弄破他一隻眼球不成問題。

我本想抓一把沙石,出其不意地撒進他眼窩裏,可由於幾日的降雨衝刷,島峰上盡是斑駁醒目的大石頭和粗獷的山體裂縫,所以我隻能用石塊兒朝他砸過去。

棱角鋒利的石塊兒一脫手,我後腳猛地蹬地,身體向前躥去。雖然此時光線黑得要命,但那個家夥還是看到了我掄起胳膊的投擲動作。

他飛快地低下臉,用一隻胳膊抱住頭頂。噗地一聲,雖然石塊兒砸在他胳膊上,但我卻趁機擒住他的兩隻手腕。既然他已經活著逼近了我,那我就得從他身上挖掘出和遠程射殺時相比沒有的那種價值:撬開他的嘴巴。小說整理發布於ωωω.ㄧб

這家夥體型大得像頭水牛,若站直了身體,估計比我還要高半頭,從我將他兩隻手腕兒拿住的那一刻,他身體就猛地向右側一翻,竟然連帶我也隨之翻成了仰麵朝天。

我心下已經對於他的蠻力吃驚不已,就在這石火電光的一瞬間,一團黑乎乎東西,突然從我的眼睛上方略過,而我的小腹上,頓時產生一陣劇痛。

這突如其來的疼痛,使我立刻明白過來,這家夥居然在極短的時間內,利用雙腳夾住籃球般大的石頭,如破壞城池的投石器一般,向我的身體中部報複而來。

這一下,幸好砸得靠上,若是再往下一些,非得傷到我最男人的地方。而那個家夥,當時襲擊我的時候,正是出於這種報複心態。

他心裏很清楚,我既然拿石塊兒往他麵門上砸,就是基於有意砸破他眼球的放任心態。他心裏一定很憤怒,所以才用雙腳夾起石頭砸我的要害,想置我於死地。

那顆皮球大小的石頭,從我身體上一滾落下去,我的雙腳也夾住了一塊兒大石頭,嗖地一下反砸過去。但我沒有報複性地意圖砸他的下身,而是用腳夾著石頭猛向自己頭頂上方砸去,希望砸爛他的臉。

在這個家夥放肆地爬過來之前,我本想生擒了他,從他嘴裏獲得一些重要的信息。但是現在,他出手這麽猛,出乎了我的意料,我隻有一種念頭,就是不擇手段地宰了他。因為,他的危險性已經不容我再想審問他了。

反擊的那塊大石頭,砰地一聲砸在了岩石上,依靠耳朵的聽覺,我知道這家夥歪頭避開了。不等他再次夾起大石頭砸我,我腰部奮力一挺,又將他扯拽著翻趴過來。

這個家夥頃刻之間變得像一頭咆哮的巨熊,他迅速單膝跪地,想用一隻腳蹬住我的小肚子,將我掀飛起來,橫摔在一旁的大石頭上。

任何依托肉身而活著的人,若是被那樣摧殘一下,非得骨斷筋折,腰間盤徹底癱瘓。我身子一扭,不讓他抵在我肚子上的那隻大皮靴發出力道。

我的雙手用力下壓他的兩手腕兒,往自己左側拽過來的同時,右臂隨即一記肘擊,當地一聲悶響,重重擊砸在他太陽穴上。

這家夥疼得嘴角兒斜咧,大方腦袋哆嗦了一下,可他死死咬著牙齒,就是不喊同夥過來插手。看來,這個家夥對自己的實力還是很有信心,仍想單槍匹馬地生擒住我。

“噓!IT’S,ME.”我焦急地小聲地對他說著,讓他以為我不是敵對者,隻要他稍稍放鬆一下,我就出其不意地宰了他。可他嘴裏竟然嘰裏咕嚕低語了一句,絲毫沒鬆懈一點兒與我對抗著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