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荷被胸前的刺痛給激得睜開了眼。
眼前是被陽光照得發白的天花板,荊荷怔楞了兩下,花了三秒鍾意識到已經是白天了。
她垂下視線,發現身上的睡衣完好無損,還是她昨晚入睡前的那一套。
所以剛剛發生的……都是夢?
荊荷惹了大紅臉,還沒來得及害羞,便發現那個讓她從睡夢中驚醒的刺痛到底是什麽。
隻見那金漸層小胖喵兒正趴在她懷裏,兩隻前爪搭在她身上,爪尖隨著它踩奶的動作時不時從爪鞘裏伸出來,刺在她白嫩的肌膚上。
這小胖貓舒服地閉著眼,臉上還扯憨厚的傻笑,好似做著什麽美夢,喉嚨裏發出舒適的咕嚕聲。
荊荷就說她怎麽會做這麽奇怪的夢,敢情全是這小色貓給折騰的!
正要將這小色貓給提溜起來好好教訓一頓,誰知這小東西突然哆嗦了一下,發出一聲愉悅地低吼,在荊荷的睡衣上留下了標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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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早晨都在兵荒馬亂中結束,荊荷收拾好出門擺攤用的東西,離開前指著角落裏的三腳胖喵兒警告。
“我回來要是發現你拆了我的家,你就等著割鈴鐺吧!”
小胖喵委屈地“喵嗚”了一聲,還因早上被荊荷突然打屁屁的事心有餘悸。
它正做著自己的春秋大夢呢,結果才爽完沒幾秒,就被荊荷一巴掌給拍醒了。
不就是在她衣服上留了點標記嘛,她整個人都是它的了,一件衣服,至於麽……
小胖喵縮在角落裏,弱小,可憐又無助,但下次還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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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出攤銷量不佳,好在荊荷控製了成本,趕在天黑的時候把東西都賣了出去。
回到家時荊荷意外發現,小胖喵雖沒有拆她的家,但似乎也太幹淨了點?
貓砂盆幹淨得都沒有動過,這也太反常了。
荊荷四處搜查著,以為小胖貓偷偷拉在了她不知道的角落,可將整個屋子翻遍之後,除了找到幾撮貓毛外,沒有任何髒亂的地方。
貓糧沒有吃,貓沙沒有用,這小家夥一天都幹啥了?
荊荷正準備去廁所洗把臉,剛一推開門,就被撲麵而來的一股刺激性氣味給熏得差點睜不開眼。
捂住口鼻,荊荷低頭就在坐便器裏找到了臭味的源頭。
以她多年鏟屎經驗來看,那個形狀和劑量,是她想的那樣,沒跑了。
荊荷急忙摁下衝水鍵,把這團穢物給放生下水道,順便打開換氣扇,開門通風。
十月的榕城,天氣依舊炎熱,這發酵了一整天的貓便便簡直堪比化學武器。
荊荷氣得滿屋子找小貓。
給它準備好的貓砂盆不用,跑廁所裏來放肆是怎麽回事?
真是大意了,荊荷沒想到那小胖喵竟然還會開門。
她早上出門時因為太著急,忘了把自己房間門反鎖。
可找了一圈也沒看到小貓身影時,荊荷又慌了。
陽台的窗戶沒有封窗,小貓又沒有絕育,它不會是從窗戶跳下去了吧!
“咪咪,喵喵,你在哪兒?別嚇唬我啊!”
荊荷有些慌張地在客廳臥室四處尋找著小胖喵兒,懊惱早晨自己不該那麽草率。
她曾經都不會犯這樣的低級錯誤,隻因早上實在太過生氣,一時沒能記住鎖好門窗。
現在想來,她跟一隻小貓生啥氣呢?
它不過是因為**而控製不了自己的行為罷了,作為人類,她本該多體諒一下它的。
荊荷霎時想到了同樣被她弄丟的猴兒,一股懊惱與自責頓時湧上心頭。
她明明是想好好保護這些小貓咪的,結果到頭來沒想竟是這樣的結局。
“你要是聽到了就回答我一聲,姐姐以後都不打你了,給你做好吃好喝的……”
荊荷急得話音裏帶上了哭腔,最後來到她極不想來的陽台。
這裏的窗戶都大開著,如果小貓兒真的到了這裏,很大概率就是跳窗了。
陽台上幾乎沒什麽遮擋物,除了洗衣機和洗衣台,就是她暫時放置在這兒的手推車和空桶。
“咪咪,喵喵……”荊荷喚著稱呼小貓的通用名,彎下腰在各個角落裏查看。
現在想來,她都還沒來得及給它起個名字。
荊荷越想越自責,就在她心如死灰快哭出來時,一聲微弱的“喵嗚”從洗衣機後麵傳了出來。
悲與歡的轉換僅在那一瞬間,荊荷破涕為笑,吸了兩下鼻子,欣喜地朝洗衣機後麵望了過去。
“小家夥,你怎麽躲這裏來了,你嚇死姐姐了,你知道嗎!”
小胖喵似乎是卡在了洗衣機與牆壁的縫隙裏,掙紮到精疲力盡後睡著了,直到荊荷的聲音把它叫醒,這才有氣無力地發出求助的喵喵叫。
荊荷挪了下洗衣機,總算把這胖喵兒解放了出來。
抱著這小胖墩,荊荷又氣又笑地叩著它的腦袋瓜,“你怎麽這麽傻啊,鑽進去就出不來了,對自己的體型就不能有點AC數嗎?”
刀子嘴,豆腐心,荊荷把小家夥好好數落了一頓,卻是愛不釋手地抱著它回了臥室。
將小貓兒放進貓窩,見它叫聲虛弱,荊荷把貓飯盆往它麵前推了推。
結果小東西不但不吃,還從貓窩裏爬了出來,寧願爬在地板上,也不肯挪進窩裏。
荊荷突然想起,這個貓窩和貓飯盆都是猴兒還在時猴兒使用的。
這小胖子是嫌這東西上有猴兒的氣味?
如此想著,荊荷找了個紙箱,在裏麵鋪一件她的舊衣服……
果不其然,這個手工“貓窩”一放到小胖喵跟前,這小家夥立馬自覺地走了進去,揣著小爪子睜著大眼,連叫聲都比之前有精神了許多。
難怪昨晚它有窩不肯睡,偏要跑**來,原來是因為這個。
荊荷無奈歎了口氣,又找來一個幹淨的碗盛放貓糧,可這小東西還是不肯碰。
這下可急壞了荊荷。
“小貓咪不吃東西可不行,傷口好不了的!”
荊荷拾起一粒貓幹糧遞到它麵前,結果小胖喵連聞都不聞一下,大寫的嫌棄。
“你好歹和橘貓是一個色兒的,都長那麽胖,怎麽差別會這麽大呢!”
在流浪貓救助中,荊荷還很少碰到挑食的小貓咪。
畢竟那些流浪貓都是吃了上頓沒下頓的,基本荊荷投喂什麽,它們就吃什麽。
想到這隻金漸層可能是從原主人家跑出來的,在吃食方麵很挑剔,荊荷忍了,起身去廚房煮了一塊雞胸肉,一個白雞蛋。
完事還貼心地為它撕成肉條、掰成蛋碎,如上供一般擺到貓主子麵前。
“陛下,您看這樣合適嗎?”荊荷臉上笑嘻嘻,嘴裏牙癢癢。
小胖喵兒嗅了嗅,這才開了尊口,吧嗒吧嗒吃了起來。
看見這小胖喵終於肯吃東西,荊荷流下了老母親的辛酸淚。
“又黃又色(澀)還挑嘴,你以後就叫菠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