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蘇醒

自從藍希從手術室出來以後,她就一直處於沉睡的狀態,四五天過去了,她都沒有醒過來一次。

即使心裏百分糾結,萬分焦急,可是麵對這樣的情況,洛翊陽也無能為力。

他每一天,都日以繼夜地守在藍希的身邊,衣不解帶地在她的身邊照顧著她,就期望,藍希第一眼睜開的時候,見到的人是他。

暈暈沉沉的感覺,仿佛頭都快要炸開了。

而胸口的位置,也似乎快要喘不過氣來一般的窒息。眼皮很沉重,似乎全身都動彈不得。

但是,雖然身體不能聽從自己的支配,感覺卻比以往還要來的強烈。她可以感覺到,有人,在輕輕地撫著她的麵龐。那個人,藍希一下子就知道是誰了。

因為那個人手上有長年拿筆留下來的繭子。

她知道,洛翊陽此時此刻就坐在她的麵前,靜靜地看著她。他的臉上會掛著什麽樣的麵容,就算沒有睜開眼看見,她也能知道了。帶滿了憐惜,與心疼。

真可笑,自己那麽驕傲的一生,最後之後落得這樣的下場嗎?穿著白色的病服,臉色慘白,最後僵硬地躺在太平間裏麵嗎?

驕傲如她,她又怎麽能夠容忍這樣的事情發生。

她自己的身體情況怎麽樣了,誰也沒她自己清楚,大概還有幾天能夠活,她也比任何人都要明白。

與其要這樣的躺著,倒不如走掉。

強烈的意誌讓她戰勝了那沉重的眼她艱難地張開眼睛,迷迷糊糊的,麵前的人的樣子一點一點地在她的眼前變得清晰。

等到最後,視線完全變得清楚的時候,藍希的嘴角微微翹著,果然她想的沒有錯,呆在她身邊的人是洛翊陽,他的臉上,也掛著如自己想象一般的麵容。

在這其中,還多了絲絲的疲倦。

“藍希,你醒了?”洛翊陽欣喜若狂地看著她,她已經昏迷了那麽多天,謝天謝地,她終於醒了。他然後站起來轉身就要去找醫生。“醫生,藍希她醒了。”

可是就在他轉過身要去叫醫生的時候,藍希伸出手握住了他,雖然力氣很小,可是卻足以牽動住了洛翊陽的腳步。

她朝著他微微地搖了下頭,從她發白的嘴唇裏,模糊地吐出一句話,“不要走,留在這裏。”

洛翊陽的心裏被緊緊地揪住 了,他將她的手反握住,然後重新坐在她的床邊,“我不走,我哪裏都不走,我在這裏陪著你,好不好?”

聽到洛翊陽的回答,藍希微微地笑了。但是下一秒心口仍然是忍不住的疼,她緊緊地咬住了下唇,盡量不讓這份痛苦表現出來。這麽多次以來,她都這麽忍住了,這一次也絕對可以,她不可以,也不忍心再讓洛翊陽這麽為她心驚膽戰下去了,一切,也總該有個頭了。

就算藍希再怎麽忍,洛翊陽也是能夠看出來藍希的表情有些異樣,“藍希,你不舒服嗎?”

“不,不會,我很好。”藍希無所謂地笑笑,好像,她真的什麽事情都沒有。

雖然,這樣真的很累。

外麵的天,開始變得有一點點的陰沉,好像,是要下雨的前兆。

“外麵的天,還是藍色的嗎?我好像睡得太久了。”

“是啊,你是睡得太久了,所以不要再睡了,知道嗎?”洛翊陽輕輕撫上她的額,“你這樣一直睡,我很孤單你知道嗎?”

洛翊陽的話,激起藍希一陣陣的心酸。

淚水要湧出眼眶,她還是把它強忍住了。

“那帶我出去好嗎?這樣,我或許就不會再想睡了。”

“你現在先好好治病,等到你裁了,我帶你到處去旅遊,你不是一直說著要去旅遊嗎?現在你不適合到處亂動,聽話。”洛翊陽哄著她。

“不,我真的很想出去看看,哥,你不是欠我一副婚紗像嗎?現在就還給我好嗎?”

她怕,以後再也沒有看到的機會了。

哥,這個詞,藍希從來都不會輕易地叫他,她總是會大大咧咧地叫他洛翊陽,洛翊陽,後來才慢慢地變成了翊陽,而哥這個詞,是藍希在懇切他某件事的時候,才會叫他的,不到萬不已的時候。

洛翊陽的心裏無法再平靜。他知道,藍希此時此刻是鐵了心要出去,或許,在隱隱約約中他能夠感受到些什麽。

“好。我帶你出去。”

他幾乎是哽咽著的,說出這句話。

一望無際的大海,泛著和藍天一樣的顏色,一次次打起的浪花,在一片藍之中增添一絲絲的白色,就猶如天空上的白雲朵朵一般。

大海帶著鹹鹹的的味道,讓人不自覺地聯想到了眼淚。

在柔軟的沙灘上,坐在兩個人影。而一抹白色,在那沙灘上,是那麽惹眼。

褪去了病服的藍希,已經換上了一身潔白的婚紗。她因為病痛而變得蒼白的臉,此時也化上了精致的妝容,粉嫩的腮紅,嬌豔的唇彩,掩蓋住了她的虛弱。

換上婚紗的她,臉上也多了一份幸福。婚紗其實就是女人心底一個最溫暖、最柔情的夢,在女人的心裏最深處靜靜地蟄伏著,隻是在隻有等到了最正確的人,做出了最正確的決定之後,她們才會有穿上它的勇氣。

而對於藍希來說,這一切似乎都來的太晚了,因為有了太多的錯過。

她靜靜地靠在洛翊陽的懷中,任由海風劃過她的臉龐。雖然在這個季節裏,海風很冷,可是她的心,在這時卻是暖暖的。

一陣風吹過,洛翊陽將藍希摟的更緊了一些。

“翊陽,還記得嗎?我們第一次遇見的時候,就是在海邊。”仿佛所有的情景,此時此刻都曆曆在目。

“怎麽會不記得?”藍希,就是在那一刻跑進他的心裏的。

“怎麽總會感覺到某個人一直在看著我,沒想到一抬頭的時候,你就被我逮到了,你老實說,是不是從第一次看到我的時候,就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了?”

藍希的嘴角微翹著,看著他。

“是啊,我當時就很奇怪,天氣下怎麽會有這麽漂亮的女人,文靜也就算了,為什麽還有那麽調皮的笑容,不知不覺的,我的畫筆就對準了你,從那以後,我的眼裏也隻有你了。”

他的心早就注定了,從此以後就隻有藍希一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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