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回家
“我要求回見尉洛先生。”黑澤用光腦發布命令,語氣有些急切。
信息台馬上進行轉接,“好的長官,您的呼叫正在轉接中。”溫和的聲音從對麵傳來,慢悠悠的,似乎不懂黑澤急切的話語。
尉洛此刻正躺在自家大**,悠閑的欣賞著蒙古古國的記錄片,他覺得那片土地格外熟悉。
“怎麽了?黑澤指揮官大人~”尉洛打開光腦,就收黑澤的通訊。黑澤很少會用語音進行通訊錄這樣尉洛很意外。
賤賤的聲音從光腦的另一頭傳來,然而黑澤卻早已經沒什麽心思繼續和他閑談,聲音沙啞的說,“白啟病了。”
“什麽?”尉洛尉洛驚訝的喊道,“他跟著你,居然還會生病?”尉洛奇怪極了,按照黑澤的性格,想必對白啟是極為寵溺的,現在白啟有了他的孩子,他一定會對他更好。現在居然生病了。
尉洛不想讓黑澤等太久,“他生了什麽病?我倒是認識幾個西方國度的蒙古大夫。”
“極度產前抑鬱,現在已經出現木僵狀態,我已經不知道該怎麽辦了。”黑澤疲憊的聲音從另一端傳來,尉洛可以保證,他從來沒見過黑澤露出這樣的姿態。
但是……
“你說什麽?!”尉洛不可置信的聲音傳出來,他聽到黑澤說他的白啟人魚病了的時候,幻想了很多人魚會得的病,但完全沒有想到會是產前抑鬱。“產前抑鬱?”
他原本是想安排那個蒙古大夫去,不過現在,他必須親自到黑澤哪裏一探究竟。畢竟他這個從小玩到到的朋友很少這樣讓他擔心。
“你在哪裏,我現在就去找你。”關掉正在播放的紀錄片,拿著外套就上了飛行器。
“來我的宅邸吧,帶著你說的醫生。”黑澤掛掉了通話,看著木木的坐在**的人魚,忍不住又晃了晃他的肩膀。
“喂……”深邃的眼睛中未散去的希冀,黑澤感受手下軀體移動的頻率,想看這隻小病魚有一些反應。
然而什麽也沒有,白啟還是像剛才那樣呆呆的望著手中的勳章,什麽反應都沒有。
黑澤看著他放回白啟手中的勳章,又忍無可忍的把勳章從白啟手中抽走——這次白啟並沒有抓的那麽緊,他似乎是知道勳章被拿走沒多一會還會被還回來。
置氣的把勳章狠狠的摔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黑澤想看到這隻小病魚動——無論是驚慌還是什麽,什麽反應都可以。隻要不像現在這樣一動不動。
“這個東西有什麽含義嗎?為什麽你要一直盯著它?”黑澤微微皺眉,他很不滿意人魚無視他的樣子,他現在隻想要看看這隻小病魚抬頭注視他的樣子!
門被輕輕推開,“長官,飯已經做好了。”侍從推來一個餐車,上麵滿是海藻和蚌類,散發著香氣。
黑澤起身把餐桌推到白啟身邊,“……你不是喜歡這些嗎,我給你拿來了。”想想這隻小病魚因為偷東西而被那些人打到昏倒的樣子,黑澤莫名的難受。
會不會,這隻小病魚從那時起就已經受到傷害了?還是在更早之前?
即便這隻小病魚喜歡和他耍心機,但那又如何。仔細想想,自己一點損失也沒有吧,甚至自己每當覺得不開心的時候,都會拿這隻小病魚撒氣。
那隻人魚明明那麽弱小,自己想要控製他易如反掌,耍心機什麽的,這隻小病魚真的做了什麽實質性的壞事,自己怎麽可能一點也不察覺?
沒有,根本沒有,完全是自己猜測的。
是自己剝掉他的魚鱗,害他不能魚化的吧……
罪惡的火焰席卷心口,燒灼的疼痛讓黑澤覺得自己是在現實,而不是在夢中。
心中似乎還有一個小小的聲音在不停的嘲笑著他,“你開心了吧,這隻壞人魚終於被欺負病了,不會再和你耍心機了!”
是啊,是該高興,這個貪財又狡詐的小病魚現在病的很嚴重,自己是應該很高興的,但是……為什麽,他現在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他現在竟然很想和這隻呆坐在**的小病魚道歉,他居然想把他那弱小的身軀按進懷裏,好好疼惜!
看著人魚纖細脖頸上掛的人魚項鏈,還記的這隻小病魚在當時自己摘掉項鏈的時候不停的祈求著,要自己不要拿走這條項鏈,甚至還潛入書房裏偷。
當然,現在不會了。這隻小病魚可是連行動能力都沒有了,甚至連有沒有在思考都很難知道,自己現在可以大大方方的把這條項鏈從這隻小病魚脖子上解下來。
但是,為什麽心這麽軟,一點想要再傷害這隻小病魚的心思都沒有了。為什麽!
黑澤伸出手,輕輕的摸了摸白啟蒼白的小臉,發現這張小臉早已經不像那天見到時候的豐滿,反而已經凹陷下去了,憔悴的不得了。
從桌子上那起一塊還冒著熱氣的鮑魚肉,溫柔的吹涼,送到白啟嘴邊。“來,張嘴。”
白啟當然不會回應他,隻是木木的看著自己的手心,澄澈的雙眼空洞,幾乎像一個木頭人。
黑澤又叫了好幾遍,但白啟依然沒有反應。
“你手心裏什麽也沒有,別再看了。”輕輕的把白啟抱在懷裏,黑澤心中出不出的難受。
懷中的軀體瘦弱,如同羽毛般毫無重量,像是一個被丟棄了很久的玩具。他沒記錯的話,這個小玩具前不久是會動,會說話的。
自己用……尖刀,逼他魚化。
那隻人魚哭的很傷心,叫著哥哥,拚命祈求著,但是自己依然沒有一點溫柔。
他可以感受到這隻小病魚很在乎肚子裏的孩子,自己也是看中了這點,然後故意欺負他。
用他肚子裏的孩子當做籌碼,狠狠的,殘忍的對待柔弱的他。
黑澤覺得,自己已經不是可以用‘畜生’來形容的了。
這隻小病魚真小啊,黑澤的胸口一直劇烈的收縮著,輕輕撥弄著白啟纖細的手指。
“你是想要那枚勳章嗎?”黑澤忍不住試探道,白啟注視著手心專注的樣子,讓他忍不住心軟,像春天融化的冰一般,化成了一灘一灘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