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靜的湖邊花園,擺兩張藤椅,照著暖和的太陽,沏一壺清茶,看著湖麵波光粼粼,遠處孩子在奔跑,簡直是不能再享受的生活。
三人說著話,但主要是陳若雲和韓海寧在敘舊,周揚和韓海寧見的次數其實也不多,又因為身份的差別,關係其實也沒有那麽熟。
當然,作為妻子的老領導,周揚必然還是不把韓海寧當外人的。
“我去弄點兒水果吃,希望星有一種叫汨羅瓜的水果我特別喜歡吃。”陳若雲也看出韓海寧似乎別有目的,並不僅僅是看自己這麽簡單,起身借口離開,把空間留給周揚二人。
等陳若雲離開,周揚才笑道:“韓局,有什麽話就直接說吧,也不是外人。”
韓海寧深吸一口氣,才道:“周先生,其實我今天過來,是有些話想跟您說一說。”
周揚點頭,聽了下去。
韓海寧道:“是這樣的,咱們移民希望星,一開始是情況緊急,為了生存,沒辦法,不過我感覺我們的行事,有些過線了。”
抬頭看了一眼周揚的反應。
周揚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這麽長時間的鍛煉,早就形成了喜怒不形於色的本事。
韓海寧無奈,隻得繼續道:“叛軍的事情,比較麻煩,當然,我也知道叛軍肯定是要清除的,不過臨時政府這邊,我感覺有些一刀切了,行事也太著急了一些,有些人,可能隻是跟叛軍有過接觸,便不分青紅皂白,統統殺死。”
“這些天,經我手,被我調查,然後被殺掉的所謂叛軍已經多達上萬人!”
聽到這裏,周揚這才微微皺眉。
韓海寧繼續道:“我心裏也知道,我們和他們不算是一個種族,但是我感覺,他們畢竟是生命啊。”
周揚抬手,打斷了韓海寧,問道:“韓局,那你來找我,是希望我出來說些話,製止這種無謂的殺戮?”
韓海寧點點頭,道:“我這個人,是老國安出身了,說實話也見慣了生死,可是這種大規模的清查,屠殺,我感覺還是太過恐怖了。”
周揚想了想,問道:“叛軍的情況很嚴重嗎?”
韓海寧想了想道:“不能說很嚴重,但也不能說輕,我們的調查中,可以感覺到希望星人對我們很敵視,所以支持叛軍的人並不少,當然,都是暗地裏。而且我們調查到一些有意思的東西,覺得可能各國政府對於叛軍,也有可能暗中支持,有這一方麵的跡象,但是我們還沒有找到確鑿的證據。”
周揚再次皺眉。
韓海寧也說完了,一臉期待的看著周揚。
周揚輕歎一聲,道:“韓局,其實你不應該來找我的。”
韓海寧一愣。
周揚暗自搖頭,不說韓海寧說的這件事,單說韓海寧找自己這個行為,就是一件很不好的事情,周揚是誰,是韓海寧的頂頂頭上司,韓海寧越過他的直接領導,來找周揚,這叫什麽,這叫告狀。
韓海寧的直接上級會怎麽想,你是有什麽話不能跟我說,還要去找領導告狀嗎?
而且還用了陳若雲這層關係,不然的話,韓海寧想見周揚,還真不一定見得到。
不過周揚倒是願意相信,韓海寧來找自己,純粹是因為不忍心看到這麽多希望星人慘死的緣故。
頓了一下,周揚繼續道:“不過這件事我知道了,我會問問看的。”
韓海寧又是一喜,周揚能夠過問,他的目的就算是達到了。
接下來,韓海寧再也沒提工作上的事情,純敘舊,中午又留下吃了午飯,下午才走。
等韓海寧走了之後,周揚考慮一番,還是聯係了李天舒。
視頻通話中,李天舒顯得有些疲倦,聽周揚問起叛軍被殺太多的事情,微微一愣,道:“周先生,是不是有人去找您了。”
“讓我想想,是不是韓海寧。”李天舒又道。
對於李天舒能夠一下子猜出韓海寧來找我自己,周揚並不覺得意外,這其實也很好猜,自己都明確說過,這一段時間要休息,不管工作的事情,卻突然詢問叛軍的事情,那肯定是有原因的。
而韓海寧和陳若雲的關係,李天舒當然也清楚,很自然的猜到是韓海寧。
李天舒皺眉道:“這個韓海寧,搞什麽鬼,竟然還跑去打擾您休息了。”
周揚笑笑,道:“韓局的事情不提,他說的那些話,我也不完全相信,我聯係你,也不是問叛軍的事情。”
叛軍,癬疥之疾罷了。
文明的碰撞,死這幾個人又算什麽。
想要清除叛軍,其實不是什麽困難的事情。
“我主要是想問問你,是打算用什麽樣的策略來對待希望星。”
李天舒何等聰明,立刻就明白周揚是想問什麽。
“這一段時間以來,我們也開會討論過很多次,同時也跟各位領導匯報過,征求過他們的意見,初步達成的意見,還是殖民。”
周揚一奇,道:“是發生了什麽變化嗎?”
要知道,一開始林老等人的想法是希望星和地球高度相似,科技又發達,完全可以資助一些技術,幫助他們發展,然後經濟貿易交流什麽的,當然,這個過程中,人類肯定會占據主導地位,但總體來說,也算是共贏的。
可殖民,那就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不能說對希望星進行壓榨,其實也是差不多的意思。
李天舒道:“這一段時間以來,我們其實也做了很多工作,具體的我也就不跟您說細說了,接觸下來,發現單純的科技支援,完全就是在養白眼狼。”
“他們表麵對我們恭敬順從,但骨子裏還是敵視我們的,說一件事,您可能會覺得可笑,我們的軍工專家幫他們改進了一些武器,沒過多久,這些武器就出現在了清剿的叛軍之中。”
周揚皺眉。
李天舒繼續道:“還有那個哈諾,您之前對他的看法也是對的,這家夥野心大著呢,還想跟我們來臥薪嚐膽那一套,明麵上服從我們,背地裏偷偷支持叛軍,雖然我們還沒有確鑿的證據,但是有一些間接證據已經可以證實這一點。”
周揚想起了那個基諾國的國王,也是啞然失笑,臥薪嚐膽,老祖宗玩膩的把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