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勇老婆被叼走,地上留下了一溜血跡。狼王的動作矯健敏捷,眾人俱是一愣。大勇臉上的表情頓了一下,他沿著血印要去追。不管大勇媽怎麽說,大勇嘴裏都在喊叫著:“老婆!老婆!你個畜生!你把我老婆還回來!”
還沒等跑到門口,大勇就跌跪在地上。大勇的上半身趴在地上嗚嗚的哭,沒有人能上前去勸他。大勇是個粗人,平時他並不會說太多的甜言蜜語。但大勇對老婆的疼愛,所有人都看在眼裏。當初能冒著生命危險衝破屍群返回家,這不單單是有勇氣有責任那麽簡單。
我們心裏明白,即使是有跡可尋,大勇老婆存活的幾率也是微乎其微。大勇一樣了解,所以跟上次不同,他沒有繼續追去。大勇用腦袋使勁砸了地麵兩下,大勇媽心疼的叫:“哎呦!兒子啊!你振作振作啊!野狼的抱負心裏強,我們殺了它們這麽多的同伴,它們肯定會回來報仇的啊!你別這樣啊!你老婆她……”
大勇和他媽再說什麽,我已經不聽了。林寒掐著流血的胳膊,問我:“司思,你怎麽樣?你能自己到車上嗎?”
精神高度緊張的情況下站立了太久,我現在別說自己上車了,膝蓋連打彎都不會了。我雙腿疼的厲害,連動都不能動。林寒手傷的厲害,他也沒辦法扶我。薑雨辰還滿身是血的躺在地上,他眼睛閉著,應該是昏了。
“司思,你趴我背上。”大勇完全沉浸在悲傷中無法自拔,林寒隻能自己想辦法,“你到車上休息休息,我等會兒……我先搬你上車吧!”
“薑雨辰怎麽辦?”所有人中,隻有薑雨辰一個人會處理外傷。現在薑雨辰受了重傷,受傷的我們仨似乎隻能等死。我輕輕搖頭,拒絕著林寒:“你胳膊還流血呢!你先不用管我。”
我和林寒正說話,地上的大勇突然跳了起來。我和林寒被大勇嚇了一跳,大勇眼神發直直奔薑雨辰而去。將薑雨辰從地上的血泊裏撈出來,大勇扛著薑雨辰往
車上去。我還在想車小姐會不會突然發瘋,沒想看到她反而正常些了:“有幹淨的毛巾嗎?我幫他處理一下。”
“謝天謝地,車小姐終於不再關注她的臉了。”林寒慘白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現在的車小姐,倒是有幾分南丁格爾的樣子了。”
一句話說完,林寒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剛才狼王搭肩的時候我總覺得自己要昏倒,危機過去了,我反而感覺好些了。大勇抬完薑雨辰接著抬林寒,抬完林寒他又來抬我。車上的座椅總共三排,我們三個人一人占了一排。
“大勇。”我的喉嚨有些幹,說話時都覺得嗓子疼,“你……我明白你現在的心情,但你一定要看好了。如果說我們三個……我們三個要是快死了的話,你一定要及時殺掉我們。不然的話,屍變就麻煩了。”
“不會的,沒事兒。”大勇把車裏的醫藥箱給車小姐,車小姐熟練的給薑雨辰肩膀包紮,“雖然流血流的多,但他們的身體還算強壯……我看了看你,你身上皮外傷嚴重些。等下上點藥,就沒事兒了。”
“可是你看我的腿啊!”我坐在車座上,腿還是筆直的繃緊,“它這個樣子正常嗎?我感覺我完全沒辦法動了。”
腦袋上幾乎沒有毛發的車小姐揮揮手,她對自己專業的問題是自信滿滿:“沒關係的,你是受驚過度,所以神經過度緊張導致了麻痹……等會我幫你查查膝跳反應,我幫你順一順就可以了。”
薑雨辰和林寒看著全是一副要死的樣子,我的手掌更是血肉模糊。我們三個人的症狀,被車小姐輕描淡寫的一筆帶過。車小姐從來開始就是瘋瘋癲癲的,她突然正常些了,我反而感到不正常。
大勇給我倒了些水,我咕咚咕咚灌了一大杯。我腦子裏嗡嗡的響,太陽穴都覺得疼。坐在中間排,我看著車小姐在林寒和薑雨辰身上忙前忙後。我甩甩頭,問車小姐:“我看你處理傷口的姿勢很專業……你想起
來自己是誰了嗎?”
“沒有,完全想不起來。”車小姐一邊給林寒胳膊上的傷口縫合,她一邊和我說,“我想,在地下室注射的藥物對我的腦子產生了創傷。可能是顱內某個區域,也可能是暫時性的損害……反正,我是不記得自己是誰了。”
“那你……”我不解的看著車小姐手上動作。
“你說這個?”車小姐怪異的臉上露出自信的笑,“這個怕是記憶太深刻了,我都不用去回憶原理是什麽,隻要跟著身體的感覺走,就可以了。”
好吧。
不管車小姐記得不記得,她的醫療技術還是很不錯的。車小姐為林寒和薑雨辰處理完傷口後,她又來治療我。
“你手上的傷也要縫針,”車小姐稍顯為難的在醫療箱裏翻了翻,“但我們沒有麻藥了。”
我搖搖頭,腦袋上的頭發都已經結了血塊兒:“你縫吧!沒關係的,我身上的神經,早已經疼麻木了。”
車小姐嘖嘖嘴:“那好吧!”
等我們三個人的傷口都處理完,已經是早上八點多了。陽光斜斜的照射進洞口,洞門附近橫七豎八躺著的都是野狼的屍體。大勇老婆被叼走後,大勇媽消停了很多。不再計較那麽多,早上的飯就是她煮的。
大勇媽煮飯的水平,真是不敢恭維。擔心狼群殺個回馬槍,飽受喪妻之痛的大勇還要繼續負責看守。我渾身又疼又累,想睡我卻睡不著。車小姐看我眼睛睜的大,她和我說話:“是不是傷口疼?還是哪裏不舒服?”
“車小姐,”我問她,“外麵昏迷的男人,你認識嗎?”
車小姐眼神迷茫的搖頭:“你說床墊上那個男人嗎?我不認識,他是誰?”
“你們兩個來時穿的衣服,我們之前見過,是一個叫避難所的地方發的。”我抽下鼻子,卻感覺鼻子裏都是血腥味兒,“你想想,你去地下室之前,有沒有在一個避難所裏呆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