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七章 解惑去怨
朱允炆的四叔，燕王朱棣更是雄才偉略，而在幾個同樣傑出的兄弟之中更是顯得出類拔萃！他更是為大明朝的建立立下了赫赫的功勞。當自己的大哥病逝之後，他理所當然地認為，皇位舍自己其誰？
可他萬萬沒想到，自己的老父居然把皇位傳給了那個毛頭小子。他不甘，真的不甘！論資曆，論才華，論功勳，論聲望，自己那一點不把那個毛頭小子甩出老大一截？可是父親你，為什麽要將這大好的江山傳給那毛頭小子？
可是雖然內心無比的悲憤，但在那個能洞察一切，遠比自己更優秀的父親的麵前，縱有千般的不甘他，也隻能隱忍，不敢輕易妄為。
可是當自己的老父終於去了之後，那股久久壓抑的怒火再也忍不住了。這大好的錦繡江山本來就是我的，如果有人硬是不願給我的話，那我就搶！衝冠一怒，天下喋血！可憐的小皇帝朱允炆無論是見識還是本事，哪裏是自己你這個久經沙場，號稱一代人傑的對手？他敗了，敗得一塌糊塗！而他的那位雄才偉略的四叔，則恥高氣揚地奪回了這大好江山！
“我知道，閣下非常的聰明，而聰明的人最致命的缺點就是容易自負！也許你不願承認，但是不得不說的是，在各方麵，你的那位叔叔，遠比你更優秀，你和他比起來，差遠了！所以，你的失敗根本就是無可避免的事情！”看著身邊的朱允炆，蕭晨不無遺憾地說道
“你....”
“別不服氣！你聽我一一為你道來，你的四叔為了爭奪天下，精心準備了多少年？而你呢？你又做了什麽？為了擊倒你，你四叔費盡心思，去了解你的一舉一動，可以毫不誇張地說，對你的情況已經是了如指掌！可你對他又了解多少？”
“我...”朱允炆啞口無言。
“再來說說戰力，你四叔手上有一支久經戰陣的精銳之師！而你手下的軍隊，雖然人數眾多，但絕大多數早已久疏戰陣。自古以來，兵不在多，而在於精，在於勇！臃腫龐大的軍隊不但沒有多少的戰力，反而是對你的後勤是一個嚴重的負擔！兩相對壘，誰弱誰強，你也應該明白！”
“這....！”朱允炆無言以對，因為他知道對方所說的都是事實！
“還有謀略上的問題，你四叔的手下有一大幫子的能人智士輔佐於他！可你手下有幾個能拿的出手來的？”
“我手下的齊泰和黃子澄，他們都是飽讀詩書之人，都是當世大儒！算不算人才？”朱允炆的眼中出現一絲光亮，他終於抓住了對方話語之中的漏洞。
“大儒？腐儒而已！”蕭晨冷笑不已，“這二位隻會讀死書的迂腐之人，加起來也比不上你四叔手下的那個叫做姚廣孝的一根腳趾頭！他們除了為你出了一些迂腐至極，可笑至極的蠢主意，可曾真正為你出過什麽奇謀良策？”
“憑良心講，腐儒的人品無可挑剔！但他們做做學問還可以，讓他們參加這種事關生死，不容一絲懈怠的慘烈大戰之中的時候，他們除了會添亂，什麽忙也幫不了你的！所以呢，你敗得其實一點也不冤！這麽淺顯的道理，連我都明白！其實你更應該明白，隻不過你不願意承認罷了！”蕭晨看向朱允炆的眼睛充滿了無限的同情。
憑良心講，麵前的這個人從各個方麵來說，都遠遜於他的那個叔叔，從各方麵比較起來，都處於明顯的劣勢。但他有一個對方永遠也不能望其項脊的優勢所在，那就是民心所向。對方不管如何狡辯，其造反謀逆的事實也是不能改變的，也勢必受到大多數天下之人的唾棄。
這可惜這唯一的一個優勢最後還是被他白白葬送了。就在於其太過善良的性格！在由於上天也看不慣這一幕的時候，憤而出手幫助自己的時候，這位年輕的幼小的的君王卻猶豫了，卻不忍了，以至於讓大好的機會白白溜走。
當斷不斷，必受其害！這就是這個可憐的年輕君王的真實寫照！
“可是你也不用覺得遺憾和不甘！完善政治製度，發展經濟，開拓疆域，遷都北京！這一係列的驚人壯舉，終使得百姓揚眉吐氣，過上久違的平靜幸福的日子！你要知道，這每一樣的完成除了必要的實力之外，更需要非凡的膽量和魄力！而換做你，能做到嗎？所以呢，你的四叔也許不是一個好人！但他卻是一個不錯的皇帝，遠比你還要合格的皇帝！”
“如果站在天下蒼生的角度來說，沒有比他更適合成為天下之主的了！而你的那位雄才偉略的爺爺在選擇繼承人的時候，的確自私了點！如果他能拋棄內心的那點私心，從天下蒼生的角度考慮，也許這一切本可以避免發生！“”
“我當然也知道，可是我做不到！”喟然一聲長歎，“蕭晨，你以為，我真的恨他奪走了我的江山嗎？不是，絕不是！我當然知道他比我更適合成為天下之主！敗給了他，雖然覺得有些不甘，但也不是不可以接受的事！我之所以恨的是，他為什麽在奪去江山之後，不肯留一條活路給我，為什麽要趕盡殺絕？”
“他難道忘了我可是他的親侄子呀！他怎麽能夠如此冷血無情？”淚水終於忍不住地流了出來。
“真的是這樣嗎？”蕭晨平靜地看著對方。他知道，這就是俗話說的當局者迷！
“國不可有二主！這樣簡單的道理你還不明白嗎？既然你的四叔已經奪取了皇位，為堵住天下悠悠之口，你就應該趕快消失!趕盡殺絕？如果手握幾十萬雄兵的他真想那麽做的話，你以為你能那麽容易從皇宮逃走嗎？”
“那是因為我是從爺爺留給我的密道逃走的，沒有被他發現。如果他知道的話，我早就沒命了！”
“姑且不論那個密道是不是真的隻有你一個人知道！就算你四叔在不知情之下，讓你僥幸逃脫!那我問你，在以後的數十年，你四叔派人追殺過你嗎？”
“這....”經蕭晨這麽一說，朱允炆也愣了。的確，在自己隱姓埋名，顛簸逃離的數十年裏，的確沒有見到過追殺自己的人。自己一直過著平靜的日子。
“如果一個天下之主要追殺一個人，就算他躲到天涯海角，數十年的時間對他來說，也足夠了！”蕭晨悠悠道，“這足以證明，你的四叔還沒有忘記你們叔侄之間的這份親情！所以說，你也不必太過怨恨於他！”
朱允炆沒有答話，他在沉思！憑良心說，對於丟掉了江山，他雖然感到有些痛苦，但也沒到那種痛不欲生的地步！他所恨得就是，自己的那個叔叔，為了這大好的錦繡江山，居然要對自己趕盡殺絕！難道親情在權勢的麵前，是那麽的不堪一擊嗎？
這種痛苦一直折磨了他近千年，可是如今蕭晨的一番話語卻撼動了自己那顆痛苦的幾乎麻木的心！原來，在自己的那位叔叔的心中，還是顧念這份親情的！所以，我不應該再有什麽痛苦和不甘了！
一絲淡淡的解脫的笑意慢慢浮現在朱允炆的嘴角邊！在這一刻，壓在自己心中，讓自己幾乎要窒息的那塊巨大岩石終於被挪開了！
蕭晨，謝謝你！
而在華陽宗的另一個碩大的殿堂裏，上官雲龍正和南宮雁相談甚歡。那個在蕭晨的眼中，總是近乎胡攪蠻纏，讓人頭疼不已的南宮四iajie可在上官雲龍的眼中卻成為了直爽，不造作，十成十的率性之人。
而在南宮雁的眼中，這個總是笑ii的，被自己的爺爺稱作老狐狸的人，真是....真是名不虛傳呀不過，我喜歡！
“南宮孫女...”不經意間，上官雲龍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幾經躊躇，幾經猶豫，上官雲龍最終還是開口了。
“上官爺爺，有話但講無妨！”南宮雁依舊笑容如花。
“南宮孫女，老夫一向自詡聰慧過人，這個世界已經沒有任何的事情可以瞞得過我的眼睛，但是事實證明我還是錯了，並且錯的離譜，錯的不可挽回。尤其是在十五年前的那件驚天皇室秘史之中，我實在太冒失了。我對不起你的爺爺！”高傲的頭顱終於低下下。
十五年前的那件驚天的皇室秘史，就是指的當時的南宮家族的族長南宮猛弑君之舉。而當時被南宮猛的這種大逆不道的舉動而引起滔天怒火的上官雲龍，憤而向自己昔日的這個最好的好友出手。
可是不久之前，與真神大人無意之間的一番談話，才讓一向自詡聰明過人的上官雲龍意識到，自己當年的行為很可能太過孟浪了，這件皇室秘史之中很可能還隱藏著滔天的內情。
“南宮孫女，我希望你回去之後，替我向你的爺爺道歉！”上官雲龍無比真誠地說道。也許上官雲龍氣量狹窄，為人偏激，更講究睚眥必報。但他的內心同樣是異常的珍惜那份多年的朋友之情。
“上官爺爺，我一定會的！”南宮雁重重點頭。而此時她的內心，同樣是洶潮澎湃，她萬萬沒有料到，一直被大燕國的百姓視為言談的禁區，而更是讓自己的爺爺三緘其口的那件十五年前的皇室秘史，其中居然有著這樣的驚人隱情。
回去之後，一定得把這件事盡快地通知自己的爺爺。南宮雁終於下定了決心。
既然能被南宮猛稱作老狐狸，上官雲龍的觀察力自然非同一般。隻是簡單的一瞥，他就大致明白了南宮雁心中所想。可是南宮孫女，你以為事情就僅此而已嗎？
“南宮孫女，如果我告訴你，昔日被稱為一代聖主的大燕國開國皇帝慕容複並不一定在十五年前被你爺爺刺殺而亡，他很可能依然存活在這個世上，你又做何想？”上官雲龍悠悠地說道。
“這怎麽可能？”南宮雁的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和剛才的驚訝比起來，此番，心上官雲龍嘴中所吐露出來的話語可謂是駭人聽聞。
“南宮孫女，不要這麽緊張！這隻是我的一個猜測而已！或許不是真的！”一聲長歎。雖然嘴上這麽說，但是，上官雲龍卻明白，這種猜測很可能是真的。而如果自己的推斷沒有錯的話，也許在不久的將來，很可能再掀起一場狂風驟雨。
南宮雁再也呆不住了， 她想立刻回到南宮家族去，將自己所聽到的一切告訴自己的爺爺。“南宮孫女，不要緊張！我的猜測到底是不是真的，誰也說不清，但是我卻清楚地知道，事情總有大白天下的那一天。而在那一天沒有到來的時候，我們就慢慢地等待吧！”
“南宮孫女，你能大老遠地來到我華陽宗做客，爺爺我感到非常的開心。我希望你能在這裏多盤旋幾日，讓爺爺我好好盡盡地主之誼！另外，我也乘這段時間，配置一點解藥，讓你帶回去，徹底解決折磨你爺爺十五年之久的痛苦！”深深的歉疚之感溢於言表。
南宮雁笑了，笑得無比的舒暢，而在這種舒暢的笑意之中，卻掩蓋不住深深的驕傲！“這個，上官爺爺盡可放心，留在我爺爺體內的餘毒早就徹底清除掉了，現在我爺爺的日子過得可滋潤了！”
“我沒聽錯？這個世上還有人能解我上官雲龍所下的毒？”上官雲龍大驚。作為當之無愧的天下第一用毒大家，他對自己的毒術無比的信心，他從來就沒有懷疑過，這個世上會有人能解他的毒。可是他做夢也沒有想到的是，這種近乎天方夜譚的事情居然真的發生了。
“我倒想知道到底誰有這麽大的能耐！如果可以的話，我倒想好好地結識一番！”
“如果上官爺爺有興趣的話，現在就可以！因為他此刻就在華陽宗！”南宮雁臉上的驕傲之色更甚了。
“就在華陽宗？”上官雲龍大驚訝，但不愧是被南宮猛稱作老狐狸的人，瞬間就醒悟了過來。
“是那個陪你來的叫做蕭晨的年輕人？”
“然也！就是我的蕭晨！”南宮雁重重點頭。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在說道‘我的’這兩個字的時候，她的聲音不禁高亢了幾分。
在用奇怪的眼神看看南宮雁之後，上官雲龍再次長歎不已，“我現在終於明白了，為什麽，真神大人會對那個叫做蕭晨的年輕人那麽的器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