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三章 痛苦萬分的南宮雲
“要找到出雲國的先賢,唯一的辦法找到出雲國幸存的皇室後人。所以,五年前,當我的大兒子南宮毅已經成年,已經足可以接手偌大的南宮家族的事務的時,我就離開了南宮府,到處尋找。所幸老天不負苦心人,終於在五年之前,讓我發現了你,香芳欣,出雲國的長公主。可是.....可是身為出雲國長公主的你居然同樣的不知道先賢到底去哪了!”此時的南宮雲顯得異常的頹喪,十五年了,整整十五年了。十年的焦急等待,五年的苦苦找尋,好不容易看到一絲希望的曙光。可是還沒等自己高興起來,美好的希望又如水中的泡沫一樣散去了。
香芳欣的心靈在劇烈地震撼著,她從來沒有想到,這個一向大大咧咧,嘻嘻哈哈的人,居然也有如此傷心欲絕的樣子。她呶呶嘴,本能地想上前去安慰他,可是有一個念頭卻一直在自己的腦海之中回**著,“這家夥就是害你的母國亡國的罪魁禍首,他之所以留在你的身邊,根本是不懷好意,他隻是想博取你的好感,獲得先賢的下落!”
“南宮雲,這麽些許年來,你一直跟隨著我,不論我如何打罵於你,你都毫無怨言,你都嬉皮地對我說,你喜歡我,就算讓我打死,也心甘情願!今天看來,你壓根就是在騙我,你真正的企圖就是在我的口中套取先賢的下落。對不對?塊回答我!”?香芳欣緊緊地咬著自己的雙唇。
“不,欣兒,我過去沒有騙你,現在沒有騙你,將來也不會騙你。我之所以留在你的身邊,固然是為了得知先賢的下落,但是同樣的,我說喜歡你的話也是發自肺腑的!請你相信我! ”
“南宮雲,你這個混蛋,直到現在你還想騙我?你給我滾,你給我滾,不要再讓我再見到你!”?香芳欣拚命地推攮著南宮雲,硬深深地將其擠出門外。
“欣兒,你聽我解釋,我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我的確非常喜歡你!”
‘彭’的一聲響之後,冰冷的門終於將南宮雲和?香芳欣隔開了。“欣兒,你開開門,你聽我解釋!”門外的南宮雲拚命地捶打著。
沒有回答,沒有回答。?香芳欣就這樣用自己的身體硬深深地抵住門。終於真相大白了,眼前的這個混蛋就是害我出雲國被滅國的凶手的兒子。憤怒,無比的憤怒!可是為什麽在深深的憤怒的同時,卻感到一種不可名狀的莫名的悲哀?
在大燕國,有一座高山。而高山上坐落著一座山寨,黑風寨,昔日曾被蕭晨救下的程姚金已經成為寨主有好一段時間了。自從姚金成為寨主以來,慕名投奔黑風寨的越來越多,已逾千餘之眾。
而這一天,在高山山腳下的那塊碩大的平地之上,在初生的朝陽的映襯之下,手持利斧的程姚金正傲然而立。地麵之上,躺著一個神情非常沮喪的年輕人。很明顯,又是一個找姚金比試,但卻不幸落敗的人。
隨著天長日久,越來越多的人都知道,黑風寨的寨主程姚金其實隻會三斧頭。可是仍有無數的好漢敗在他的斧下,原因無它,隻因這廝居然也擁有了令人豔羨的曜石武者的實力,隻因為這廝異常簡單的三斧頭已經運用到了一種無比嫻熟的境界,其的每一次出斧都隱隱帶有千鈞之力。而這樣的招數,即使你看穿了,也不一定能接的下來。
“兄弟,你沒事吧?”程姚金微笑著朝地麵之上的男子伸出手去。
“程寨主,我敗了,敗得心服口服!”地麵之上的年輕人一聲苦笑,他抓住程姚金的手一躍而起。
“兄弟!男兒在世,誰不會失敗幾次?不要太著重勝負,以後扳回來不就得了?兄弟,你來我黑風寨一趟也不容易,正所謂,來者皆是客,走,和我回寨喝倆盅!”程姚金拉著年輕人的手,不由分說地就把他往寨中拉。
這就是黑風寨的寨主程姚金,一個無比豪爽灑脫之人。方圓十裏之內,沒有幾個沒受到他的好處。雖說頂著上山為寇的惡名,但是在這一帶卻頗得人緣。
程姚金和年輕人酒足飯飽,盡興而散。熱情的程姚金親自把年輕人送到山腳下,才依依而別,“兄弟,抱歉,我隻能送你到這了!”
“程寨主客氣了!”雖然敗在麵前的這個男人的手裏,但此時的他卻一點也不感到沮喪。
“像程寨主這種豪放灑脫,待人至誠人才是真正值得深交的朋友呀!”年輕人不由地想道,等等,貌似一直到現在自己還沒有告訴他自己的姓名呢!
“程寨主,你我雖是第一次見麵,但你好像從未問過我叫什麽名字?”
“哈哈哈,四海之內,皆為兄弟朋友,如果你想說的話,你自然會說,如果你不想說的話,就算我問你,也無濟於事。朋友之交,在乎交心。何必太在意那個稱呼呢?”程姚金再次哈哈大笑,灑脫地朝山寨而去。
“程寨主果真是大度之人,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記住,我的名字叫做蘇陽!”程姚金的背後傳來了年輕人的聲音。
“蘇陽兄弟,歡迎你以後常來我黑風寨做客!”程姚金遠去了,但他的聲音卻留了下來。
“等一下,姚金兄弟。”猶豫了一下之後,蘇陽突然叫喊道。
“蘇兄弟,你還有什麽事嗎?”姚金笑嘻嘻地轉過身來。
“姚金兄弟,你為人豪爽,行事仗義。做一個小小的山寇頭子,實在太屈才了。你難道就沒有什麽遠大的抱負嗎?”蘇陽咬咬牙,問道。
“此話怎講?”姚金依舊笑嘻嘻的。
“姚金兄弟,你是一個聰明人。當今的天下之勢,想必你也看得非常的清楚,如今的大燕國,外有賊寇虎視眈眈,內有心懷叵測之人蠢蠢欲動。當今的天下,當今的大燕國,用暗潮湧動,風雨飄搖來形容一點也不為過。麵對這樣的天下之勢,你不想做些什麽嗎?”講完這些話之後的蘇陽不禁屏住了呼吸,他迫切想知道對方將會如何回答自己。
“住口!”姚金頓時勃然大怒,“姓蘇的,你是不是把我和盤踞在大燕國各處的那些賊寇看成是一類人了?我告訴你,當今的朝廷是羸弱不假。各地的官員對於朝廷的命令大多是陽奉陰違,壓根就不把朝廷放在眼裏。膽量小的,隻想為害一方。膽子大的,甚至想犯上作亂,取而代之。可是我姚金和他們都不同,我雖是一個粗人,沒讀過書。但卻也知道忠君愛國!別人我管不了,也沒這個能力!既然生為大燕國之人,就理當誓死忠於國家,效忠朝廷!”
“姓蘇的,我希望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說這樣的話。如果下次你再在我麵前說這種大不逆的話語,我就宰了你!”此時的姚金,一副怒不可遏的樣子。
“罵得好!罵得好!姚金兄弟,我果然沒有看錯你!”蘇陽哈哈大笑,“既然如此,那我就告辭了!”大笑不已的蘇陽拱拱手,大踏步地朝山腳下走去,留下了一頭霧水的姚金。
“這家夥,腦子是不是有問題呀?”看著蘇陽慢慢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之中,程姚金搖搖頭。而此時,一種莫名的悲哀之情再次襲上心頭。時間如同白駒過隙,轉迅即逝,如今的自己已經儼然從一個普通的人變成了一寨之主,更成為一個異常強大的,讓人豔羨不已的曜石武者。
可是盡管如此,也不能抹去隱藏在自己內心的那種深深的憂傷。濃濃的醉意讓他不禁想起了那個已經死去的蕭晨,如果不是他的話,自己早就沒命了,如果沒有他的話,自己至今還是一個一無是處的普通人。姚金又不禁想起了如今生死不明的柳嵐和兮瑗小丫頭,自己辜負了蕭晨的重托,沒有保護好她們。
“程姚金,你這個混蛋,你對得起死去的蕭晨老大嗎?”程姚金仰長嘶一聲,淚水再也忍不住地流了下來。嚎啕大哭的程姚金拔腿飛奔,因為隻有這樣,才能讓他忘記內心的痛苦。
無比善良耿直的他,根本不知道,此時的蕭晨根本沒有死,他已經在天心城的南宮府呆了大半年的時光,而在這期間,也發生了許許多多的驚險萬分的事情。
“哎呀!”突然之間,狂奔的程姚金一個站立不穩,直朝地麵栽落而去。程姚金的臉與地麵來了個親密的接觸。
“什麽玩意,居然敢袢你程大爺?”爬起來的程姚金怒道。
“我是人,不是玩意。哎喲,你踩到我的腿了!”一聲無比淒慘的聲音傳來。程姚金循聲望去,原來絆了自己一下的居然是一條腿。而這條腿的主人卻是一個衣衫襤褸,肌膚枯黃褶皺,整個一骨瘦如柴的老者。而此時,老者正抱著自己的右腿在嚎叫不已。
“喂?,老爺子,你沒事吧?”看到對方如此淒慘的樣子,程姚金的怒火在不知不覺中消失了。
“你看我這個樣子,像沒事嗎?”老者怒道。
“這個…這個…”程姚金撓撓腦袋,“老爺子,對不住了,我一時沒看清。”
“差點把我的?腿踩斷,一句對不住了就算了?”
“這個…這個…您看這樣好不好?老爺子,你住哪,我先把你送回家,然後找一個大夫為你好好瞧瞧?”姚金關切地問道。
“唉,你看看我這麽落魄的老頭子,無依無靠。還能有什麽家呀?”說起這來,老者顯得一臉的悲涼。
“沒有家?那怎麽可能?老伯,你這麽大歲數?難道你就沒有什麽親人子女嗎?”姚金奇道。
“小子你一個大老爺們,怎麽像一個婆娘一樣喋喋不休?”老者的話語之中隱隱有了一絲怒意,“那我來問你,小子,你叫什麽名字?今年多大了?娶媳婦沒有?你父母是幹什麽的?”
“我叫姚金,今年二十六歲,還沒找到合適的。”姚金嘿嘿笑了,“至於你問我的父母……”姚金的笑容慢慢消失了。
“老人家,我從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誰,也記不得他們的樣子。我隻知道,自從我記事起,就是孤孤單單的一個人過活,靠街坊領居的周濟活到現在的!”想起這,姚金的語氣異常地低沉,在這個世界之上,有誰不想念自己的父母?
“什麽?你打小,父母就離開你了?”老者一愣。
“嗯!”姚金重重點頭。
望著心事重重的姚金,老者的狡黠的眼珠咕咕直轉,“小子,我來問你,你的老家那是不是有一條小河?河邊是不是有一排柳樹?”
“是呀!”姚金愣愣地點頭。她感到非常的奇怪,這老頭,怎麽連這也知道?
“那我問你,你家是不是很破敗,夏天漏雨,冬天漏風?”老者一把扳住姚金的肩膀,顯得異常激動。
“是呀!”此時的姚金隻有點頭。奇了!神了!這老頭簡直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居然連這也能猜出來。
“你的小名是不是叫小金?你的屁股上是不是有一顆痣?’老者拚命地晃動著姚金的肩膀,眼睛逐漸變得濕潤起來,呼吸變得越來越急促起來。
”這個,老伯,我的小名是叫小金不假,但我屁股上究竟有沒有一顆痣,就算我想看也看不到呀?”姚金拚命地撓著自己的後腦勺,他不明白這個老者為什麽突然變得如此激動。
“那就錯不了了!”老者一把抱住姚金的腦袋,往自己的心窩貼去,語氣變得顫抖無比,“沒有錯,絕對沒有錯。孩子,我就是你失散多年的親爹呀!”
“嗚嗚!”姚金拚命地掙紮著。對方多久沒有洗澡了?那身上的汗液味道就是熏也把自己熏死了。
“孩子!”老者熱淚盈眶,“一晃二十幾年過去了,想不到你居然長這麽大了。孩子,你知不知道我這麽多年,找你找得多辛苦。幸好,老天開眼,終於讓我找到你了。孩子,你放心,爹爹再也不會丟下你了。”激動萬分的老者拚命地拽著姚金的腦袋往自己的懷裏摁。
“嗚嗚!”姚金的掙紮越來越虛弱,越來越虛弱。
“兒子,你怎麽了?你怎麽了?”老者急了。意識到不對勁的他趕緊鬆開了手。
“呼呼!”姚金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並用顫抖的手指著老者,”你,你想殺人呀?”
“不好意思,兒子!”老者尷尬地笑笑,“太激動了,實在太過激動了。不過兒子,你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