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酒精侵蝕的意識還略顯迷糊,每一個重拳落下,時逸楓的意識就更清晰了幾分,但是心中的怒火依舊不減,直到地上的人痛得昏迷過去,他也仍舊不肯停手。
如果不是他,付溪茜怎麽會受到這樣大的傷害!時逸楓心裏很憤恨,為什麽,為什麽他和她的未來就是這麽的渺茫。
鼻青臉腫的黃琛已經完全失去意識了,像死了一般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抓住他的衣領,舉起拳頭來準備又給予他一個重擊的時候,手卻被緊緊拽住了。
時逸楓身體一怔,茫然地轉過頭去望向身後正拉著自己的駱曜笙,此時的他眉頭緊擰,透露出絲絲的憤怒和不悅,臉色陰沉可怕。
“放手!”但是此時被酒精控製的時逸楓卻毫不畏懼駱曜笙這副讓人敬而遠之的表情,衝著他就是一聲大吼,然後奮力地想要掙脫他的束縛,然而剛剛揮拳頭時幾乎用盡了全身力氣的時逸楓,隻是徒勞。
“你會打死他的!”雖然明白時逸楓的心情,但是看到地上奄奄一息的黃琛,如果再放任時逸楓這般下去,一定會鬧出人命的!
“他死不足惜!”時逸楓沒有把他的話聽進去,隻是咬牙切齒地訴說著自己的想法。
“跟我走!”知道如果再放任他在這裏,一定會鬧出不可逆轉的後果,不顧他的反抗,駱曜笙拉起他就往酒吧外拽。
敞篷的跑車裏,夜裏清涼略寒的風撲麵而來,讓酒醉的時逸楓意識變得清醒了許多,但他隻是像木偶一樣靠在車座的椅背上,雙目空洞無焦點。
直到駱曜笙將他送回了家中,他也沒有說過一句話,隻是一言不發地回到自己的房間,連梳洗也沒做,就躺在自己的**,睡下去了。
看著他落寞的背影,駱曜笙在他的麵前停留了片刻,沒有說什麽,轉身便離開了。
第二日天亮沒多久,時逸楓就從睡夢中醒來,頭痛欲裂,看來是昨天酒喝太多了,他扶著自己沉重的腦袋,用力地按摩著自己的太陽穴以緩解酒精帶來的頭痛感。
“你說這是個什麽回事!那個女人就是個掃把星!逸楓竟然為了她做出這種事情!他難道連自己的前程都不顧了嗎!”
意識剛清醒些,時逸楓就聽到樓梯口傳來淩亂的腳步聲,然後伴隨著是自己母親的聲音,語氣很衝,話語很憤怒。
“砰!”
毫無防備的,時逸楓的房門被蘇桂芳粗暴地推開了,看見風塵仆仆的蘇桂芳,時逸楓愣住了,是什麽事情,讓自己的母親這麽急著趕回來?
而在一臉憤怒的蘇桂芳身後,站著的是一向嚴肅的時國成,此時他的麵色也是十分陰沉難看。
“爸?媽?”時逸楓輕喚了一聲,不明白自己的父母為什麽突然闖入自己的房間裏。
“逸楓!你是不是瘋了!你為什麽要去動手打黃琛!明明是那個女人自己作踐!你還看不清嗎?現在人都躺醫院半死不活了!今天一大早管家就收到法院傳票!你真的想氣死你媽我嗎!”
蘇桂芳一口氣將心裏的怒火發泄了出來,一時氣火攻心,一口氣沒緩過來,心髒猛然抽搐了一下,然後痛哭地捂住胸口,呼吸困難。
看到自己的妻子這般模樣,時國成上前抱著她,讓她微微靠在自己的懷裏。
“逸楓!你怎麽這麽衝動!”時國成也附和道,他一直引以為傲的兒子,竟然為了一個女人弄得如廝模樣,他真的是恨鐵不成鋼啊!
聽到兩老的話,時逸楓完全地愣住了,才慢慢記起昨晚發生的事情,嘴唇微張,想要開口說話時,卻被後來居之的管家帶來的警察給打斷了。
“抱歉,打擾了。時逸楓先生,你涉險跟一樁故意傷人案有關,請隨我們到局裏協助調查。”緊隨其後的警察恭敬地和時國成躬身,然後用刻板的話語對著坐在**的時逸楓說道,不待他做出反應,便以眼神示意身後的人辦事。
“逸楓!逸楓!”
看著自己的兒子被帶走,蘇桂芳一直在身後失聲呼叫,但是無奈身體過於虛弱,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而無法靠近。
“快!跟著去啊!”不忍心看到自己的兒子受罪,蘇桂芳立馬對著身後的時國成吩咐道。
時國成開著車,緊隨著拘捕時逸楓的警車其後,往局裏的方向趕去。
本在睡夢中的付溪茜被昨晚在圖書館熬夜複習的廖欣的電話給打斷了,接過電話,意識猛然清醒。
原來,時逸楓被逮捕的事情,在時家大宅出來的那一刻就被發現了,曾經Z大的風雲人物,竟然被警察挾持帶走,這是多麽勁爆的消息,一下子就在Z大內部給傳開了。
付溪茜瞪著一雙錯愣的眼睛,貼在耳邊的手機隨著手的鬆懈,而緩緩滑落下去,重重地摔在了**。
“喂!溪茜!溪茜!你聽到嗎?時逸楓出事了!”未切斷通話的手機裏傳來廖欣焦急的聲音,但是此時腦袋一片空白的付溪茜什麽也聽不見。
隨意地拿起一件外套套在自己的身上,隨便地穿上一雙平底鞋,付溪茜就像發了瘋似得往外跑。
眼淚就像決了堤的洪水,鎖不住在眶裏,洶湧地往外冒,頓時模糊了她的視線,但是她不在乎,她仍舊拚了命地往警察局的方向跑去。
她最愛的時逸楓,不能有事!她隻希望,他能一切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