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他的話,剛從浴室裏走出來的付溪茜,放在門把上的手頓了頓,然後垂下眼眸,慢慢地踱步走到置放首飾的地方,目光掃視了那一堆首飾,最後選擇了一套以珍珠為主題的飾品,簡約,而不失高雅。

一整套穿戴她的身上,顯得星光熠熠,將她高雅而清純的氣質凸顯得更加明顯。

看著她都準備好了,駱曜笙收起眼中的驚訝,邁開步子先一步往玄關走去,邊走邊對吩咐身後的她跟上前。

坐上通往時氏年會的車,在駱曜笙的身邊,付溪茜不發一語,將頭側到了一旁,靜靜地觀看著外邊的風景,思緒早就飄到了今天年會的現場。

她始終無法想象,今天和時逸楓再度見麵的情景會是怎樣,也許,會形同陌路吧!

一想到此,她眼眸中的光就黯淡了幾分,當時因為垂下的發將她的側臉都遮掩住了,駱曜笙看不清她的表情。

車速平穩,駱曜笙的邁巴赫穩穩地在路上行駛著,出神的付溪茜意根本不在外邊閃過的風景之上。

就連什麽時候到達了年會的現場,她也不知道。要不是駱曜笙開門的聲音喚回了她的思緒,她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

推開車門走出去,付溪茜習慣性地走到駱曜笙的身邊,然後順手便挽上了他的手,和他一同走進了年會的現場。

又是一番喧鬧,當光芒四射的兩人踏進現場時,又引起了一場轟動,大家都將目光投向兩人,一時間,整個現場都變得安靜了下來。

當看到一身簡約高雅的穿著的付溪茜以及周身散發出高貴氣息的駱曜笙走在一起,頓時讓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害怕因為一點兒的躁動而打破了這一刻的美好。

“這不是駱氏的駱曜笙嗎?”忽而,有人打破了這一刻的平靜,在下邊細聲地討論起來。

“哎!好像是哎!”經那人一提醒,另一個女生才恍然大悟道。

“哇!好帥!”有一個女人對著駱曜笙犯著花癡道。

“但是,他身邊那個女人是誰?”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駱曜笙的身上的時候,忽然有人提出了疑惑。

這句話一出,大家先是愣了一愣,然後將落在駱曜笙身上的視線已移到了他身邊的付溪茜的身上。

“是啊!是誰啊?”有人繼續附和道。

經過了一番化妝修飾的付溪茜,臉上雖然隻是簡單地化了下,但是仍舊能夠看出素顏時的淡雅模樣,與她自己原先的模樣並沒有太大出入。

隻是在這樣明亮的燈光之下,白皙透亮的肌膚猶如白瓷一般的泛亮,使人有一種她並不存在的錯覺。

恰到好處的穿著,讓她的氣質提升了幾分,周身散發的光芒更加的耀眼。

“是啊!她是誰啊?”其中的一些女人眼中閃過了一抹妒忌,不悅地說道。

“她好眼熟啊!”一個在一旁仔細研究了許久的女人道出了心中的疑惑。

“啊!她是付溪茜!”聽到了那人疑惑的口吻,有一個女人將目光定定地落在付溪茜的身上,仔細地端詳了幾秒,才恍然大悟!

“付溪茜!那個前段時間和黃琛……”聞言,一個女人驚呼了一聲,想要將之前在他們之間傳出來的關於這個女人的流言說出來,但是話說到一半,才發覺自己的聲音太過尖銳,而且這個話題,在他們上流社會已經算是一個被禁止談論的話題了。

誰都知道,因為這個女人,時氏集團的時逸楓還出手打傷了黃琛,導致他重傷進院,時逸楓更是因此而失去了當律師的資格。

付溪茜這個禍水,已經成為她們茶餘飯後的話題了,隻是事情已經因為黃家撤銷了速控而告一段落,大家也心照不宣的不再談論。

“原來是她……”

“還真是不要臉啊!”

“前段時間不是才勾引黃琛,和時逸楓曖昧不清嗎?”

“對啊!對啊!今天就勾搭上駱曜笙了。”

“還真是不要臉啊!”

“……”

大家知道不能這麽明目張膽地討論,於是交頭接耳,在下邊開始竊竊私語。

這樣的躁動也引起了主辦這場年會的時氏夫妻的注意力,原本還攜著妻子與自己公司的合作夥伴愉快地交談的時國成兩人將目光投向眾人關注的那個地方。

入目的便是駱曜笙那不掩光芒的身影,嘴角展露出一抹微笑,剛想要邁開步子走上前去跟他噓寒問暖幾句,但是剛邁出一步,餘光就注意到了他身邊站著的一抹嬌小瘦弱的身影。

“那是……”蘇桂芳也注意到了那抹身影,由於距離太過的遠了,她看得不真切,卻是那麽熟悉,不由得疑惑地問出口。

“是她!”仔細地觀察了片刻之後的時國成,頓時恍然大悟。

“什麽!竟然是她!”看到時國成的反應,再聽到他在自己耳邊低語,蘇桂芳知道那是害自己的兒子失去了一切的讓自己十分痛恨厭惡的付溪茜,她呆愣住了。

“為什麽曜笙會……”看著付溪茜是被駱曜笙帶過來的,這個認知讓蘇桂芳心裏的疑惑更加大。

“肯定是那個女人!”時國成冷哼了一聲,眼中的憤怒不掩。想到之前時逸楓因為她提出分手而頹廢了幾日幾夜,滴水未進,粒米未入肚,他的心裏就一股怒火。

“早就說她不是什麽好人!逸楓為了她什麽都沒了!她倒好,一看到逸楓落難,就投靠別人,真是個狐狸精!這下子,逸楓總要看清她了吧!哼!”想起這些,蘇桂發心中的怒火也是被徹底地點燃了,加入了討伐付溪茜的行列之中。

“哼!來了也好!讓逸楓看清楚她是個什麽樣的人!好死了心!”時國成一直知道時逸楓沒有死心,雖然這些日子來他都裝出一副乖巧溫順的模樣,不頂嘴,對他們的話言聽計從,但是終日臉上也沒見到過一絲的笑容,活得很是木訥。

“也對!”聽了時國成這話,蘇桂發的心裏的怒火也稍稍降了一點兒,想著自己的兒媳計劃,目光隨意地瞥了一眼站在駱曜笙身邊光彩奪目的付溪茜,頓時嘴角蔓上一抹詭秘的笑容。

“我們過去吧!”

平息了一下心中的怒火,時國成挽著蘇桂芳,麵上帶著職業的微笑,慢慢踱到了駱曜笙的麵前。

“曜笙,來啦!”蘇桂芳親切地喚了他一聲,餘光不屑地瞥了付溪茜一眼,然後將她當做透明人一般,沒有再看她。

聽到蘇桂芳熟悉的聲音,付溪茜的身體一怔,一直垂著的眼眸微微抬起,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前的時國成夫婦。

兩人都麵帶笑容地和駱曜笙愉快地攀談著,自始至終,都沒有將目光停留在付溪茜的身上,簡直當她不存在。

這些,都在付溪茜的預料之中了,時逸楓為了她,連多年努力打拚下來的事業都弄沒了,換作是誰的父母,都無法忍受,時國成和蘇桂芳的態度,付溪茜懂,她也不在意,眼簾低垂著,將自己眼底的情緒全部掩去,讓人看不清她的想法。

注意到時國成與蘇桂芳那不時投向付溪茜身上的不屑與鄙棄的目光,駱曜笙麵上雖然仍舊裝著一臉平和地和他們交談著,但是不知為何心裏總有一種不愉悅的感覺。

隨便找了一個理由,恭敬地和時國成兩人道了一聲“失陪”,便牽著付溪茜到一旁的休息區坐下了。

坐下之後的付溪茜,隻是垂著眼眸,沒有說任何的話,駱曜笙看了她一眼,沒有說什麽,站起身來,到一旁置放著紅酒和各種飲料的桌上,拿起兩杯紅酒,欲轉身拿去給付溪茜喝。

但身子還沒有轉正過來時,就忽然想起了那日在時光酒吧前付溪茜酒醉的模樣,默默地放下手中的一杯紅酒,將它換成了果汁之後,才回到休息區她所在的沙發上,坐下,將手中的果汁遞給了她。

看著眼前忽然出現的盛著橙色**的被子,付溪茜才將失神的思緒收了回來,結果,然後用細如蚊蚋的聲音跟身邊的駱曜笙到了一聲謝。

舉起手中的紅酒杯,身子慵懶地靠在沙發上,狹長的眼眸微微眯起,雙腿交疊而坐,陰冷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從他的瀲灩薄唇之中流溢了出來:“是不是後悔來了?”

望著她從進到年會現場就一副失魂落魄,心不在焉的模樣,隱約之中,他似乎能感受到她的害怕。

而不需要去深究,她害怕的,隻有時逸楓,害怕和他再次碰麵。

聽到駱曜笙的這個問題,雙手捧著玻璃杯的付溪茜身體一怔,握住杯子的手更加的用力了,但是隨即,她便緩緩放鬆了下來,冷笑了一聲:“嗬!後悔?我有得選擇後悔嗎?”

來不來這個年會,不是從一開始,就不由得她做主嗎?付溪茜覺得很可笑,自己從最開始,就沒有任何選擇的餘地,她隻是駱曜笙的一個布偶,任由他擺布,又有何權利說“不”呢?

此時此刻,付溪茜隻是覺得,駱曜笙的這個問題,問得很多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