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時間,付溪茜安安靜靜地在廖欣還有墨軒家的保姆細心的照料下,很快地就恢複過來了,行李也收拾好了,讓付婼馨和墨沐陽還有墨辰玥做好了道別,便牽著她的手,走出了別墅。

“真的不多留幾天嗎?”拉住付溪茜的手,廖欣紅著一雙眼睛,嘟著嘴巴,很是不舍地問道。

“不了,麻煩你很久了,不能再打擾了。”微笑搖搖頭,付溪茜小聲應道。

“不打擾了,軒,是不是?一直住下去都可以的,是不是?”見付溪茜在說客套話,廖欣連忙轉過頭去,用可憐兮兮的眼神看著墨軒,渴求他能幫助自己把付溪茜給留下來。

接收到自己老婆這渴求的眼神,墨軒一直是疼愛著廖欣的,便順著她的意思回應道:“嗯,不打擾的。”

“好啦!真的走了,你要好好的。墨軒,剩下的事情,拜托你了。”給了廖欣一個大大的擁抱,牽著付婼馨,付溪茜就轉身鑽進了剛才電召過來的計程車上,沒有再回頭看廖欣他們一眼,就害怕自己會舍不得。

司機將行李擺放好之後,車緩緩地駛向了車道上,往著城東的機場走去,那裏,是離這裏,離市中心最遠的機場,未免發生任何意外,比如駱曜笙突然找來,也不至於在第一時間就,能趕到。

而且她選擇的時間是早上,按理說,也不會有人一大清早的就來找人的。

望著車窗外飛逝而過的景物,付溪茜一手輕撫著躺在自己的大腿上熟睡的付婼馨,臉上帶著淺淡的微笑,用眼睛,記錄下這個埋藏了自己太多或悲或喜的回憶,隻能用眼睛,來緬懷這個自己生活了很久的城市。

最後,隻能在心底裏道一聲“Goodbye”做離別。

來到機場的櫃台前,付溪茜沒有去看行程表,哪一航班飛到哪裏,她一律都不知道,僅僅是和售票員說:“給我兩張最早啟航的航班的機票,國內的目的地,什麽地方都可以,最早的就好了。”

在售票員詫異不解的目光下,付溪茜接下的那兩張機票,過了安檢之後,就上了航班,不一會兒,飛機就緩緩起飛,飛向付溪茜也未曾知道的目的地。

果不其然的,付溪茜的擔心是有一定理由的,當付溪茜離開了將近五個小時之後,駱曜笙恰巧地再次來到了廖欣的別墅裏找付溪茜,但是得到的卻是廖欣一個令他驚愕失望的回答。

“溪茜已經離開了,在城東上的飛機,至於去哪裏……抱歉,我不知道,不過就算我知道,我也不會告訴你的。”

“怎麽可能……你一定知道她去了哪裏!告訴我!”聽到這個無法令他接受的回答,駱曜笙瞬間就抓狂了,上前去就狠狠地抓住了廖欣的肩膀,力道之大使廖欣的眉頭不禁皺了起來。

“曜笙!放手!”看到自己的老婆被弄痛了,墨軒也不悅地眉頭微蹙,邁開一個大步跨到了兩人之間,用力地將駱曜笙的手拉了下來,緊接著將廖欣護在了懷裏,害怕失控的駱曜笙會再做出什麽傷害她的行為來。

“廖欣!我拜托你,告訴我好不好?告訴我……”被墨軒的暴力弄得有些清醒的駱曜笙,睜大著一雙眼,懇求的目光落在了廖欣的身上,用祈求的語氣說道。

“我……我真的不知道,溪茜自己也不知道,她說,買到什麽機票,就去哪裏……而且,她讓我帶話給你,不要試圖去找她,就算找到了,她也會一直逃……”說實話,看到駱曜笙那激動的模樣,還有那懇求的目光,實在是讓人無法不動容,但廖欣一直在心底警戒自己不能動搖,她不能出賣付溪茜的。

“不可能……城東機場,她是不是剛剛離開!那一定有購票記錄,我讓助理去查!”之前他就說過,他絕對不會讓付溪茜離開自己的視線之內的,而不論選擇什麽交通工具,都一定有購票記錄,那樣就能知道付溪茜是到什麽地方了。

可還沒等到駱曜笙撥通電話,墨軒嘴唇輕啟,說出來的這一句話,將他的希望都徹底地破滅了。

“你不用白費心機了,城東機場的股份是墨氏持有得最多,我已經安排了工作人員,隻要是溪茜買票,就不會有記錄,而且,我也關閉了你的權限,你無權得到關於城東機場所有的乘客名單信息……”這是他答應付溪茜的,墨軒一向是言出必行,但駱曜笙也是他的好兄弟,他能做的,就是提醒他別讓他白費心機。

“怎麽會……那你一定知道溪茜去哪兒!告訴我!快告訴我!”完全失控的駱曜笙根本顧不上理智,衝動得往前跨了一步就想要去抓住廖欣,但好在墨軒眼疾手快,快速地側過身來,讓懷中的廖欣免於一難。

“駱曜笙!你別白費心機了!溪茜她不想見你!你死心吧!”縱然這句話有點兒傷人,但來廖欣還是必須要說出來。

“不!就算她不想見我!我也要找到她!我不能沒有她!她是我的全部,全部你知道嗎?全部……”無法接受這個結果的駱曜笙有點兒頹廢,眼神恍惚,身體慢慢地往下滑落,嘴裏不斷地呢喃重複著“全部”這個詞。

“嘀鈴鈴”!

就在廖欣和墨軒兩人歎氣地看著失控的駱曜笙之時,客廳裏的座機就響了起來,廖欣連忙掙脫了墨軒的懷抱,衝到了座機麵前把電話拿了起來,放到了耳邊“喂”了一聲。

“啊!已經到了那就好!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啊!溪茜。”

“溪茜!是付溪茜!讓我跟她說!”

聽到到達了目的地的付溪茜打來的電話報的平安,廖欣一時放鬆了警惕,忘記了駱曜笙還在別墅裏,一時說漏了嘴。

那邊敏感的駱曜笙一聽到是付溪茜的電話,猛然抬起頭來,頹然的麵上的雙眼瞬間發亮,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趕到了她的麵前,就想要奪過廖欣手上的電話。

可惜的是,雖然廖欣措手不及,卻還是在他來到之前把電話給掐斷了。

可駱曜笙還是不放棄,生生地奪過了她手上的電話話筒,按了撥通鍵,可剛剛他的那一聲那麽響亮,付溪茜肯定是聽到的,因此在第一時間就關了機,駱曜笙能聽到的,就隻是冷冰冰的機械女聲提示對方已關機的聲音。

稍稍燃起的一絲絲希望都破滅了,駱曜笙眼中的光芒漸漸地黯淡了下來,握住話筒的手慢慢滑落,最終垂在了身側,一放手,話筒隨即摔到了地上,但他不為所動,

猶如行屍走肉一般,他晃悠著高大的身軀,一步一步,略顯蹣跚地走出了門外,留下注視著他背影的兩人,默默無語,廖欣的心裏,也不好受……

平靜的養老院有那麽一處地方,在這個午後顯得不平靜了。

整潔而寬敞的房間內,一個高大魁梧的身影跪在了地上,而他的麵前,是背對著他坐在陽台處,迎著陽光的一抹滄桑的背影。

“你記得你答應過我什麽嗎?”駱馥珍嘴唇輕啟,用滄桑沙啞的聲音問道。

“五年的時間,如果我不能找到付溪茜並讓她回到我的身邊,我就聽從家裏的安排……”跪在地上的駱曜笙一字一句地將當初所說的諾言全部重複了一遍。

“咚!”

“那你現在是在做什麽!”

聽到駱曜笙回答的駱馥珍狠狠地用另一隻手上拿著的拐杖重擊了一下地板,憤怒地吼道。

“奶奶,我做不到……如果那個陪我共度一生的人,不是付溪茜,我做不到,我寧願……自己一個人過……”拳頭緊握,駱曜笙懊悔地回應道。

“現在明白有什麽用?你當初被你的自以為是蒙蔽了眼睛,現在明白已經太遲了,我給了你五年的時間,你既然做不到,是不是應該遵守諾言?這是你作為一個生意人最起碼的信譽。”雖然駱曜笙沒能把付溪茜追回來,駱馥珍也覺得很是可惜,但她老了,她隻是想要個曾孫子抱抱而已,等不了再多個五年了。

“奶奶,三年,再給我三年好嗎?馨兒是我的孩子,付溪茜是我這輩子唯一愛的女人,如果不到死的那一刻,我都不想放棄!”今生,看來他是非她不可的了。

“三年?嗬嗬!曜笙啊!你是要折騰你奶奶這把老骨頭嗎?我可等不了三年啦!”駱馥珍對於自己無緣無故失去了一個曾孫女是感到很惋惜,但是強迫來的孫媳婦她也不想,讓付溪茜不情不願地嫁進來,她也是不怎麽願意的。

“曜笙啊!你怎麽就不能聽***話呢?那個女人有什麽好?走了就走了啊!不是還能找個比她更好的嗎?”

原來,房間裏除了駱馥珍和駱曜笙之外,還有另外的兩個人在,那就是周佳萍和駱秦豐……

隻是他們都礙於駱馥珍的存在而不敢熾盛,讓這位駱曜笙聽從的長輩來教訓他,他們的話駱曜笙是不大可能聽的,但如果是駱馥珍的話,那可就不一定了。

可本以為駱曜笙會乖巧地遵從駱馥珍的話順著他們的意思找一個滿意的兒媳娶了的,可誰知,他竟然會那麽的倔強,就是非那個付溪茜不可,最終周佳萍也沒能忍住自己衝動,上前罵了一句。

“你就這麽想我娶另一個女的?”聽見周佳萍的問話,出乎意料的,駱曜笙沒有暴怒,而是低垂著頭,用平靜的語氣回問道。

一聽這話,周佳萍頓時眉開眼笑,心中一陣歡喜,這樣一聽,似乎是有點兒希望了,便緊接著話說下去:“當然!我會給你找一個比付溪茜更好的女人的!”

“好!我依你的!”

然,更加令人瞠目結舌的則是駱曜笙真的答應了,這一回答頓時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但下一刻,還沒等周佳萍徹底地進入狂喜狀態,駱曜笙就起身來,轉身朝著門外走去。

“你要去哪裏?”不解的周佳萍連忙喊住了他。

“我去做結紮手術,你們不就是想盼個孫子曾孫嗎?這輩子,我不會和付溪茜之外的任何一個女人有孩子!”駱曜笙態度堅決道。

“你,你,你!作孽啊!”被氣到的周佳萍捂住了自己的胸口,一口氣沒喘上來,整個人往後倒在了駱秦豐的懷裏。

“曜笙!你這是跟我們慪什麽氣!”實在看不下去的駱秦豐也憤怒著一張臉,跟著訓斥道。

“罷了!罷了!都別吵了!”最討厭聽到這些烏煙瘴氣的吵鬧的駱馥珍立馬擺出威嚴的姿態來,中氣十足地嗬斥著三人,瞬間就讓嘈雜的房間歸於了平靜。

“你要去就去!你說的三年!我就是剩最後一口氣我都撐到那時候!你要是辦不到又賴皮,我就是死了我也不瞑目!”最後,迫於無奈的駱馥珍隻能屈服於駱曜笙的胡鬧,做了最後的一錘定音。

“媽!”沒料到駱馥珍會倒轉矛頭來幫助駱曜笙的周佳萍瞪大著一雙眼睛,憤恨地看著駱馥珍。

“都閉嘴!我說了算!”在家裏地位非凡的駱馥珍一說話,就算周佳萍多有不滿,都隻能把一切的不滿擠壓在胸口,眼巴巴地看著駱曜笙離開了這間房間裏。

這一次,他不會再放手,他也要讓付溪茜心甘情願的,跟自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