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小胖

一旁的小胖也樂嗬嗬地聽安少講電話,耳朵一個勁地往安少那邊湊,柳承安一隻手撐著他的胖腦袋不讓他偷聽。

“得了得了,越說越離譜,除了你誰敢欺負我呀。我別的本事沒有,逃命的能力是一流的,你快去吃你的飯,然後早點回家睡覺,什麽時候把我女兒一樣了。掛了啊。”

劉熙彤果斷地掛斷了電話,柳承安怔怔地有些不舍。小胖倒是樂得不行,“安少,你們倆,真有意思啊,兩個人互相關心,說話又那麽不客氣。有意思,有意思。”

“得了你,專心開車吧。等會把我送到地方你去飯店門口等她,送她回住處。”

“安少,你倆,是不是談戀愛了?”

“少八卦,談了會告訴你。劉熙彤的事,別告訴任何人知道嗎,尤其是啟哥。”

“你這為難我了吧,你還是別瞞他了,他是個老狐狸,什麽味兒都能聞出來,還是早點招了比較好。”

“招什麽招,我交朋友是**,不用報告。”

“你以前的電話好多都是他幫你接的,什麽時候又有**了。看來愛情真是…”小胖若有感慨似地搖搖頭,柳承安和李啟的關係像親兄弟一樣,他什麽事都未瞞過他,這次卻因為劉熙彤要遮擋什麽。

“你也該談戀愛了,等結了婚就不用給我當助理了。”

“那不行,我得接著幹。你啥時結婚我才結。”

“說得好像要嫁給我一樣,我可不是同性戀啊,如果你是,抓緊轉換目標。”

“知道,知道,你心裏隻有那個劉小姐。你說了要給我介紹美女,什麽時候啊。”

“有機會一定給你介紹。”

“有沒有和劉小姐長得一樣的?她有沒有姐妹?”

“和她長得一樣的?你喜歡她?”柳承安居然對小胖的這個想法莫名地有些緊張。

“我哪敢啊,你的女朋友我也追不上啊,她連看都不看我一眼。”小胖斜著眼偷笑,想著去接她的時候,還趁機和她握了手。

“她來首爾除了我誰都不認識,有點認生,不是故意不理你的。她其實是個很好相處的人,和她做了朋友就會知道,她性格很直爽,沒有絲毫做作。”心底裏卻對劉熙彤的做法感到高興,他忽然發現自己不希望她認真去看任何男人,哪怕是小胖。

“這個誇得,”小胖看著柳承安微笑的表情,知道這次安少是真的要戀愛了,“好多年沒聽到你誇女人了。”

“我說什麽了嗎,沒說什麽吧。我改天問問她有沒有姐妹或沒結婚的朋友。不過人家看不看得上你我就不敢打包票了啊。”

“好好好,先介紹了就有機會。”小胖樂得哈哈吹口哨。

劉熙彤自己一個人隨便點了兩個菜,坐在和清隱同樣寬闊的落地窗前,窗外的景物卻大相徑庭,心情也變得不一樣了。所有的苦和埋怨都煙消雲散。以前她和他也在同一個城市,但她卻感覺不到他。現在,他們互相在短小的距離兩頭望著同一片燈海,感受著對方。

劉熙彤吃完飯,慢慢悠悠走樓梯轉下去,不舍得離開這個有柳承安呼吸的城市。下到一樓大廳,看到小胖坐在沙發上,眼睛盯在電梯的位置。劉熙彤走到他正前方,擋住他的視線,才發覺她已經在麵前了。

“嗨,元先生,你也在這兒吃飯?”

“怎麽沒見你出來,安少讓我送你回去。”

“都說了不用的,你去接他吧,早點送他回去休息。”

“哎,你們兩個,他讓我送你,你讓我送他,我早晚要下崗嘞!”

劉熙彤噗嗤一笑,覺得小胖真的很搞笑,不知道和安少兩個是誰影響了誰。“你是他的助理,當然是送他了,不然他喝醉了沒人管怎麽辦。快去吧。”

“你真是關心他!我怎麽沒這福氣。”小胖不滿地嘟囔著,“我得聽他的,不然他發飆了,我可頂不住。”

“哦,那好吧,既然來了,就麻煩你送我了。”

在車上劉熙彤問小胖柳承安是不是經常對他發火。

“沒有,他這個很隨和,跟誰都打成一片,但是觸了他的禁忌就不行,所以我隻要不惹他,也不會經常被訓了。”

“哦?他的禁忌?什麽禁忌?”

小胖意識到自己說得有點多了,以後讓安少知道了又得訓他。打著馬虎眼,“哎,以後你就知道了。不過他肯定不會對你發火。”

“為什麽?”

“這個就不用問我了吧。”小胖得了什麽秘密似地暗暗發笑,劉熙彤卻在琢磨他說的關於安少的禁忌問題。和他相處以來,覺得他很多麵化,冷峻,安靜,孤傲,親和,調皮,淩冽,聰慧,熱情,劉熙彤想到了很多詞,都可以用在他的身上。雖然迄今為止,他在她麵前的表現都是隨和而幽默的,而且越來越關懷,但是,她心裏,卻隱隱擔心著。怕有一天,站在麵前的他,會變成另一麵。

劉熙彤琢磨了一路也沒想到柳承安的禁忌會是什麽,悶悶不樂地上了樓,在黑暗中按下按鈕回到了清隱。清隱的月光像輕柔的白紗披散在身上,照亮了城堡的一切。劉熙彤直接到了樓頂,在躺椅上看了一會兒月亮,才從包裏掏出碟片,放進機子裏。

金弘俊還是比較守信的,基本沒有正麵鏡頭,基本都是側麵和背麵,而且長發遮了將近半張臉,看不太清楚臉。配合著一頭柔順的銀發和刺眼的陽光,隻感覺強烈的一片白。劉熙彤說不出喜歡還是不喜歡,若是以前看到這個,一定會高興的,畢竟自己也上鏡頭了。可是現在,她更擔心的是如何對柳承安解釋。他總會發現這個發白的女子就是她,而她沒有誠實地告訴他,和的友誼。

第二天劉熙彤上班的時候,總感覺氣氛怪怪的。下了課學員們看她的眼神也怪怪的,劉熙彤問雪兒:“雪兒,她們今天怎麽了,好像老盯著我看哪。”

“我正想問你呢熙彤姐,”雪兒表現得很興奮,“你是不是拍mv了?”

這麽快就知道了?!國民們關注的果然還是娛樂八卦問題,這該怎麽回答,她不想說謊。可更不想因為這件事解釋。

“你從哪看什麽了?”

“就紅軍的新歌mv啊,昨天晚上剛播的,他自編的那個,裏麵的mv女主角像是你?”

“哦?嗯……”

“哇,姐姐,真是你啊,太漂亮了,那個頭發也好看,姐,你要當明星了?”

“什麽?”

“姐,你還說不想當明星!什麽時候偷的mv都沒告訴我們,太不仗義了吧,還是在法國拍的啊,我做夢都想去法國,太羨慕你了。”雪兒是一臉的興奮,又帶著失落,“姐,你早就認識弘俊對不對,上次連勝錫都來我們會所了。”

“哦,嗯……”

“啊,姐你們怎麽認識的,幫忙讓我和他見麵好不好?”

“那個,我有事出去一趟,你好好練習,如果考察通過,就升你做教練。”

雪兒被好幾件意想不到的事同時劈中,還在那發呆呢,劉熙彤已經換了衣服匆忙地下樓去了。走在大街上,下意識地包緊了臉。心想沒人會比她更搞笑的了,遇到這種事都是高興地跳起來才對,人人都想紅,現在似乎有點預兆,可是卻讓自己處在尷尬的位置。

摸出手機來,翻開蓋子又關上,不知道給誰打電話。突然覺得自己好孤獨,沒有可以說真心話的朋友。來到這裏後,有時會有短暫的愉快,可隻有自己知道心裏的寂寞。她不想多想,可人在無助的時候,總覺得更委屈,眼淚不覺地流了出來。

不知不覺地居然走到了昨晚柳承安帶她看城市的地方,她不知道自己怎麽記住的路。白天的這裏也是很安靜,旁邊果然被扔了一些零食袋子和飲料瓶。劉熙彤想起柳承安的話,彎腰撿起來,折回去扔到了垃圾箱。沒過一會兒,金弘俊打來電話。劉熙彤把手機放在旁邊,不想接聽。現在不想和任何人說話,包括柳承安。但是,她知道他如果打電話來,她無法拒絕。

眼前的城市,像是關在籠子裏,形形靜止的和可以移動的物體在徒勞地毫無生氣地停留著,忙碌著。突然就覺得好了些,整個世界都是如此,我又何必悲傷。拿起電話,要給柳承安打電話,要誠實地告訴他一切。

“喂,安少嗎。”

“哦,熙彤,我剛結束這邊的事情,要給你打電話呢,在幹什麽呢。”

“沒幹什麽,你今天有空嗎?”

“哦,你有事?”柳承安語氣分明地急促了起來,“什麽事,我馬上過去。”

“也沒什麽事,就想跟你說說話,你先忙你的,等你有空再說。”

“你在哪?”

“在昨晚那個地方。”

柳承安掛斷電話,火速出了換衣棚,也顧不得找小胖,自己開著車去了。好不容易才找到她,而她又第一次主動給自己打電話,似乎看起來還有什麽事情,怎麽可能不去呢。

劉熙彤很高興,這個世界上,還是有很多人會為她感到緊張,重要的是柳承安,也在其中。

“熙彤,什麽事?”柳承安從車裏跑過來的,看劉熙彤神色沒有什麽不對,才放下心來。

“先坐下休息吧,不好意思還麻煩你百忙之中過來。”

“哈哈,跟我說這話?那你還救過我的命呢,要什麽還你呢?”

“好了不說這個,總之謝謝你。今天也很忙?”

“嗯,等忙過這幾天,就好了,到時我陪你逛逛韓國的景點,帶你吃好吃的。你一定有事,才給我打電話。”

“哦?我沒事的時候沒有給你打過電話嗎?”劉熙彤笑笑,想起來自己真的沒有給他打過電話,以前是賭氣,現在是怕打擾他的工作。

“我太知道你了,你個小妮兒沒事根本不打電話關心我,有事了才打了這麽一個。”說得劉熙彤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看到mv了嗎?”

柳承安一愣,昨晚吃飯很晚才回去,一早就出門忙了,沒有時間看電視。“什麽mv?”

他還沒有看到!劉熙彤有些失望。她希望他已經看到了,他或者是像現在一樣毫不在乎,或者是找她興師問罪,她都要好好地跟他解釋,現在,怎麽說呢。

“哦,我幫朋友拍了個mv,昨天晚上在電視台播送了。”

“朋友?會所裏的人?”

“不是,是金弘俊。來韓國之前認識的,這次他寫新歌,讓我幫他。”

“哦,”柳承安一時腦子有點亂,不知道說什麽,總之有股被欺騙的感覺,但怪罪的話又說不出口。

“以前,為了學韓文和樂器,請了做客,所以就認識了。”劉熙彤看柳承安不說話,知道他在心裏別扭著,隻好兀自解釋著。“來韓國以後,也不認識什麽人,就和他們一起做朋友了,他請我幫忙我也不好推辭。”

“沒什麽朋友,不是還有我嗎,你不把我當朋友?”柳承安冷冽的眼神就看了過來,劉熙彤嚇得心裏一顫,他果然是在乎的。

“那時,你很忙,我不敢打擾。”

“你和他現在是朋友?”

“是啊,普通朋友。”劉熙彤本不想解釋這麽清楚,有些事隻會越描越黑,可看著他那樣子,就想把事情解釋得更清楚。柳承安不是個容易衝動的人,他聽出她想跟他說明的目的,但還是因為她找都沒來找他而有些生氣。而且,他也擔心,她會因此而走紅,他的劉熙彤將要離開他。

過了好一會兒,發呆的柳承安才扭頭對劉熙彤溫柔一笑,“熙彤,你想要進娛樂圈?”

“沒有啊?你不是問過我這個問題嗎,我的答案和當初一樣。”

“現在金弘俊在亞洲可是紅得發紫,你在他的mv裏出鏡,肯定會倍受關注。你如果沒有這個意圖,就要做好防範,不要被人弄了新聞去。”

劉熙彤心裏暗鬆一口氣,柳承安沒有怪她,反而為她擔心,“這麽嚴重?我在mv裏沒有正臉。”

“哦?”柳承安咧開嘴笑,放下些心來,“你這兩天就先盡量不要出門了,等沒什麽動靜再說。”

“好。”

“沒想到你找得到這裏,不過我不喜歡看白天的首爾,整個城市看起來毫無生氣。”

“是啊,韓國是個小國,首爾卻是全球第三大摩天大樓城市,我不喜歡太多的高樓。”

“那,以後不想在韓國居住嗎?”

劉熙彤愣了一下,不知道柳承安此話的含義,所以也不好直接否認了。若是他想她留下,她自然是天涯何處都相隨。但是,她還是想在清隱居住,也必須在那居住,除非她不想長生了。

“你呢?”劉熙彤反問他,看他到底是什麽意思。

“世界上的事都沒有定數不是嗎?我連明天會發生什麽都不太清楚。”柳承安站起來,“我們一起吃午飯吧,我請了2小時假。”

“想吃什麽?”

“想吃你做的中國菜。”

“那好吧,先回我的住所。”

兩人開車回了劉熙彤租住的小區,劉熙彤在隱蔽處取出車子,一起回了清隱。

劉熙彤做飯的時候,柳承安坐在餐桌邊看著她忙碌的身影,突然發現,原以為很了解她,其實,很多事情自己都不知道。比如,她究竟是什麽人,可以住在這麽神奇的地方,自己當初又為什麽會來到這裏,她的父母家人呢,還有這裏的一切都有悖常理。他的心裏又重新充滿了種種疑問,她的世界突然冒出了一個金弘俊,,還有什麽是他不知道的,在她的心裏,自己究竟占了多少份量。

“我後天要去趟泰國,你想要什麽東西嗎?”

“不用了,要去多久啊。”

“兩三天,要不,你和我一起去?”

“這個,不好吧?這肯定會傳緋聞的。”劉熙彤是真的怕給柳承安帶來負麵影響,而且現在,他們除了朋友,什麽都不是。

柳承安放下筷子,擰了一下眉頭,他也是突然想起這個主意。他也不知道用什麽身份把她帶在身邊,可就是不想讓她自己一個人。而她卻拒絕了,連高興都沒高興一下,她是在怕什麽。

“小胖我就不讓他去了,你有事馬上找他,他認識的人也不少,可以幫你。”

“好的。你在外麵,注意安全。還是那句話,不要運動過度,也不要負重。”

“好。”

當天中午柳承安回去以後就讓小胖去買了金弘俊的ep,晚上回家時大嬸在收拾衛生,他讓她先走,自己接手煮了一半的粥。他很想看到劉熙彤在mv裏的樣子,可是進了家門又害怕了,他做好飯,端正地擺在桌子上,然後收拾家裏的衛生,每個角落都被大媽擦得很幹淨了,可他還是使勁擦著。

坐在飯桌前,頭上是華麗而孤獨的燈。經常問自己,自己被稱為超級巨星,有著無數人羨慕的風光和粉絲,可巨星也不能總是站在人群前和舞台上,在一個人的時候,想要的又是什麽。以前追求著成功,現在達到自己想要的了,而且還在追求著巔峰。但通過這次意外,認識了美麗而特別的劉熙彤,享受了世外桃源的寧靜和平凡生活的快樂,真的想過某天要安靜下來過日子了。

終於找到了恩人劉熙彤,一切似乎都照著自己的意願前進著。可是突然發現,看到的那個她卻不是完全的她,或者說是他還沒有融入她的生活。他悲涼自己並不是她的唯一,又反問自己有什麽資格去幹涉她的生活,她明明是不喜歡城市的,可自己能放下一切隨她一起去嗎,既不能隨她一起,又擔心失去她。自從高中那一場青澀的戀愛之後,從此再沒有麵對過男女感情。看多了昏庸的社會的假情假意,便有些不相信真感情,可麵對劉熙彤的單純和善良聰慧,他真的動心了。腦子裏越想越亂,使勁撓起頭發來。

胡亂喝了兩口粥,到客廳看mv。沒有太多親密鏡頭,也真的沒有正臉,可並不是認不出她來。那麽美麗的臉龐和身形,還有,她居然暴露了真發。這點讓柳承安感到不自在,她在外麵都是以假發示人,可卻願意為了金弘俊展示銀發。

這個夜晚,兩個人望著同樣的月亮,輾轉反側,一起失眠到淩晨。

第二天柳承安沒有跟劉熙彤聯係,而劉熙彤怕打擾他工作,一般不會主動聯係他的。金弘俊打了好幾次電話來,她都沒有接聽,隻發了短信說自己很好,也問候他們好。一天沒有柳承安的電話就開始有些恍惚,他肯定看過mv了,不知道生氣沒有。

下午課結束後感覺到非常困了,回到住所睡一會覺再出來吃晚飯,她是怕回了清隱斷了和柳承安的聯係。經過3樓的時候,看到門上畫了一個笑臉,一隻睜得大大的卡通眼睛,另一隻俏皮地眯著,長長的睫毛,誇張的一條線的大嘴,讓人看了會不自覺地跟著它笑。劉熙彤知道他對自己有好感,這難道是為自己畫的?想起答應過他去畫廊看看,便調頭下樓梯,打了車去時光畫廊。

很簡單的門頭,櫥窗裏展示的居然是雛菊,滿山遍野的白色雛菊和木橋。另一幅是冬日溫暖陽光下的阿姆斯特丹哈勒姆小鎮的grote?markt,色調和劉熙彤想象中的一模一樣。那副雛菊,和那天看到的客人預定的一樣,隻是,多了那座產生愛情的木橋。聽說自己向往那個廣場和寧靜的小鎮,居然畫了出來。

推開門進去,古色古香的廊子,裝修得簡單大氣而不失格調。劉熙彤不禁讚歎起池正的才華,來到這裏以後才知道自己以前的生活是多麽的狹隘,遇到的看見的周圍的都是再普通不過的平凡人,而在這裏,她的身份猛然被抬高了,因為美貌和特殊能力,結交的都是些有影響力的人物。

沒有看見池正,便自己觀賞起牆上的畫,一個年紀輕的小男孩一直跟在後麵,同樣有著大大的眼睛,和畫家的氣質。

“請問池老板在嗎?”

“他去吃飯了,你是找他的嗎,那在這裏稍等片刻吧。”和禮貌地給她倒了水,劉熙彤並沒有坐下來,而是一張張地仔細觀看。

“這些,都是池老板畫的嗎?”

“大部分是他畫的,有個別是他的朋友放在這裏出售的。”

“那這副呢?”劉熙彤指著一幅色彩十分震撼的畫,右上部分金燦無比的夕陽,中間是一顆隻能看到黑色輪廓的樹,背景一片漆黑,下麵是紅色的土地。

“嗯,是他畫的。”

“哦,謝謝。”劉熙彤盯著畫看了好久,這意境,和當初自己在海邊想表達的感覺是一樣的。天地大氣恢弘,而自己,則是這棵樹,渺小地存於天地間,卻又那麽真切而執著地存在著。突然有種想哭的感覺,眼眶就紅潤起來,不用太多的交流,便與一個人產生心的共鳴,這種體會是難以言喻的。

一張手帕遞過來,還是那樣悄無聲息地。若是柳承安,劉熙彤會罵他是個鬼,走路沒點動靜。轉身,隻到他的下巴,原來他這麽高,應該快接近1米九的身高。剛剃過胡渣的下巴,在古銅色皮膚的臉上顯得十分白皙。

“怎麽了?這幅畫讓你想起什麽傷心事了嗎,我馬上把它拿下來。”池正說著便要去摘他,劉熙彤急忙攔住他。

“先讓它放在這,這幅畫我買了。”

“難得你喜歡,還說什麽買,都是熟人了。”

是熟人了嗎?也許他就是這樣簡單到讓人喜歡和他做朋友的人。劉熙彤看著他的大眼睛,裏麵閃爍著單純和快樂,劉熙彤突然覺得有個單純畫家朋友是件很開心的事。

“你從來都是這麽快樂嗎?”

“是嗎?從哪看出來我很快樂。”

“從你的臉上,”劉熙彤轉身朝休息區走去,避開他直視的目光,“你似乎總是在笑,由心而發的開心,笑容裏沒有摻雜任何煩惱。”

“可是是人都會有煩惱的不是嗎?”

“那你的煩惱是什麽?”劉熙彤感覺自己問多了,不好意思的笑笑,“我多嘴了。”

“很少有人問我這個了,大多數人和你一樣,他們看到的我是快樂的,而實際上…”池正又捕捉到劉熙彤的眼睛,像是她的眼睛裏寫著答案,“實際上,我就是快樂的。”

劉熙彤被他的玩笑弄得緊張了一下,在那短短的幾秒裏。她迅速搜集了幾個令人不快樂的理由,無非是生活壓力,感情不順,家庭等問題,可是,在他身上看不到這樣的影子。他有著讓人舒服的幹淨臉龐和笑容,沒有人會討厭這樣一個人。但一次和他的相遇,太不對時機了。

“我相信。”劉熙彤點著頭,被他的快樂所感染,也感覺不到累了,“你的畫廊很漂亮,你的品位真好。”

“謝謝誇獎。如果喜歡,就經常來坐坐。”

“好啊。門口那幅畫,又重新畫了嗎?”

“為了這兩幅,又重新看了一遍電影。再畫的時候,就能感受到主人公的心情。”

“是啊,那些花兒,放佛能聞到芳香,也能感受到廣場上溫暖的陽光,慵懶得都想睡覺了嗬嗬。”

“那麽這三幅一起帶走吧。”說著自己走過去摘下畫,準備包裝起來。

劉熙彤走過去,踮起腳把畫重新掛上,“這麽美的風景,應該讓大家都欣賞到。”

“不,有的畫隻能被某一個人欣賞,你是懂他們的。”

永遠是那麽單純的微笑,像門上一樣快樂的笑臉,讓劉熙彤找不到理由再拒絕。從包裏掏出金弘俊給她的那張支票放在桌上,“那這個,也請你收下。”

“你誤會我了吧,我不是要推銷自己的畫,是送給你的。”

“無功不受祿,我沒有理由接受你的贈送。我是真心喜歡這些風景和裏麵所傳達的感覺,所以請讓我拿得安心。”

“我上次就要送你,你以別人訂購的為理由拒絕了,這次也是我先提出要送你,你也讓我送得安心好嗎。”

“是我先決定要買的,第一眼看到的時候,就決定了。”

“那怎麽辦,我們打個賭或者比賽吧,誰贏了就聽誰的。”

“好吧,要比什麽?”

“還是你說吧。”

“我想不到,而且我基本什麽也不會,總不能比賽做瑜伽吧。”

“哇,你想利用權力選擇有利自己的這可不行哦,那賽跑或者來一場球怎麽樣?”

“網球嗎?”想起這個劉熙彤還真的手癢癢了,好久沒有戶外運動了,這麽一說還真的很想打球或者遠足了。

“你選。什麽都可以。”

劉熙彤看他胸有成竹蠻不在乎的樣子,問道:“你一定很擅長各種運動,所以才讓我隨便選,這不公平。”

“我已經讓你選了,而且說實話,我是比較喜歡戶外運動,可時間比較少,經常也懶得動,所以並不擅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