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演戲

六年前,那麽痛苦的經曆她都可以挺過來,那麽,六年後的今天,柯正威於她不過是傷口上隨意撒下的一點鹽巴罷了。

她相信自己可以挺得住的。

況且她隻是聽到了阿菁的聲音,那聲音並不代表一切,或許是她過多的猜疑了吧。

糊思亂想中,手機乍然響起,閉著眼,聽著音樂,就是不想接電話,可是那手機的鈴聲不放棄的一直一直的響著,甚至沒有疲倦的意思,茵茵蹭蹭拿起來,手指一點已按掉了電話。

卻在眼光輕瞄間,她看到了熟悉的一串數字。

要回嗎?

是柯正威的電話。

剛剛明明就是給了自己一個答案,隻當不知道阿菁的存在罷了。

可是當茵茵看到柯正威的電話的時候,她的氣還是到了即將爆發的邊緣。

不想接,真的不想接。

使力的按著,關機了。

關機了,似乎就關掉了整個世界一樣。

他絕對想不到她會在夢幻,更想不到此刻的她一如醉鬼一樣的蜷縮在沙發的一角。

阿菁走了嗎?

那女人的麵孔生生的在她眼前晃動著,原來自己也開始了吃醋。

她在吃醋,無法欺騙自己,她就是在吃醋。

空氣裏依舊飄**著憂傷的音樂,而她的淚也依舊不停的滑落滑落……

之前的一切堅強在這手機乍響的瞬間已一一的瓦解了。

隻想,安靜的睡去。

隻想,夢見媽媽,夢見她的微笑,那微笑會溫暖她已然冰冷的心房。

明天,她要去帶回薇薇,兩三天沒見她了,真有些想了,薇薇,才是她生命的依托,而柯正威,是她看走了眼,是她被浪漫迷惑了心神。

水晶破碎了,碎了滿地,光燦燦的奪人的眼目,卻也灼傷了滴滴的淚。

門環有人輕輕轉動,茵茵聽到了,可是她卻不想動,一定是侍者來看她需要什麽東西吧,可是她真的什麽也不需要。

門開的瞬間,她向著來人低吼道,“出去,這兒什麽也不需要。”

微眯著眼,繼續徜徉在音樂的憂傷之中,心很沉很沉。

恍惚中是門輕輕的關闔,侍者出去了吧。

恍惚中有手溫溫的撫上了她的臉,是她的錯意吧,明明這房間裏隻有一個自己。

可是那隻手正悄悄抹去她眼角的淚,溫柔的仿佛還帶著幾許的憐惜。

驀然的睜開眼,然後她看到了柯正威。

此刻,他正彎身看著她,修長的手指撫著她的臉,仿佛在問她,為什麽哭了。

為什麽哭了?

為阿菁在電話裏的出現吧,她坦白的告訴自己,可是那隻是她的猜測,這話她是斷然也不能說出來的。

倘若柯正威與阿菁之間什麽也沒有發生,那麽她的疑問隻會讓他困惑,也會挑起自己與他之間的一場戰爭罷了。

所有的疑惑壓在心底,她無聲的望著他的眼睛,澄澈如水般的眸子宛如深潭般讓人望不見底。

而水中,水草依依,輕輕撩人。

“茵茵,回家吧。”他呼喚著要帶她離開。

突然間才反應過來他是如何知道她在這裏的呢,明明是她一個人獨自從閣樓那走過來的。

而酒吧裏也都是換了陌生的人,她連一個認識的人都沒有,怎麽可能他會知道她在這裏呢。

可是此刻,她還是溫婉的站了起來,她突然覺得自己變得老成了,她甚至沒有揭穿他的一切,連提都未提一句。

其實謎底的解開隻是時間的問題而已。

“走吧。”冰冷的話語裏似乎是刻意的疏離。

不作聲的牽著她的手,帶她離開了夢幻,身後是無數雙眼睛在盯著她與他,總是知道,有他的地方就會有人想要八卦。

隻為,他有成為八卦的資本。

女人皆是他的玩物,而她隻是那其中唯一特別的一個。可是這特別,又會有多久?

車開了,依舊是他體貼的為她係好了安全帶,可是這體貼卻有種變質的味道,而這味道讓她甚至有些無法忍受。

仿佛要捏著鼻子才能躲過一樣。

空氣中是一團靜寂,誰也沒有說話,仿佛話說出了口就會讓心灼傷一樣。

她突然間就想要開著車窗讓風吹醒自己仿佛要開裂的小腦袋,頭很痛。

輕輕的按動車窗的鍵子,然後夜風如水般流動而入,吹起她的發隨風而搖擺,飛舞零亂的如一朵飛濺的浪花,海,那是海的氣息,博大的胸懷就是她的所想。

氣在慢慢的消彌,必竟他還是無聲無息的回到了她的身邊。

原來她的心就是這樣的柔軟.

“冷嗎?”他突然間問她,風很大,任誰都可以感受到風中的片片涼意。

“嗬嗬,有些。”突然間所有的怨氣就隨風而去了。

“那關了吧,小心感冒了。”

“嗯,你才下班嗎?”她固意試探著問他,其實她知道他是從哪裏來的。

“是呀,一個客戶晚上來公司了,談了些事情,這不,才一離開我就到處找你了,卻不想,原來你在夢幻。”

他,似乎很坦白,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將所有的疑慮一一的回答告訴她了。

原來真的是她錯了,可是阿菁真的是他的客戶嗎?

為什麽她為他整理的行程表裏就沒有這一項的安排呢。

腦袋裏在不停的思索著,他是怎麽知道她在夢幻的呢。

努力的回憶著夜裏發生的一切。

從仲宇凡、慧真再到阿菁,一切似乎理所當然般經過著。

是哪一個環節讓他知道她在夢幻呢。

猛然想起那張VIP卡,想起她曾經用夢幻的電話撥打過他辦公室裏的電話,而他隻要稍加細心就完全可以發現這電話是夢幻裏的人打給他的。

原來一切的玄機竟是如此。

虧她還以為他果真是一路找到這裏的,倘若是那樣,他還真是神速呢。

寶馬車飛速的行駛在清冷的夜裏,不一會兒的功夫,借著路燈的光線別墅已再現在眼前了。

回家了,本來這是三個多月以來每一天都相同的情節,可是這一刻那一扇門內,所有的一切卻都有了陌生的感覺,仿佛她從來也未曾在這裏住過一樣。

洗澡,刷牙,一切都有條不紊的結束了,茵茵聽著衛生間裏依舊在噴個不停的水聲,或許她該檢討一下自己了,兩個人一起,而她竟然從未與他一起過,每一個夜裏僅僅是相擁而睡,可是人無聖人,男人終歸是男人,她是他的妻子,也總要盡一份妻子的責任吧。

就這一兩天吧,她一定要做到。

她從浴室裏走出來,而他則擦肩而過的要走進去。

突然就一把拉住他,想要汲取他身上的味道,小女人一樣的想知道阿菁是不是在他的身上留下了什麽。

大婚前她可以不在意,因為那是他的過去,她可以走進他的未來,卻永遠也沒有辦法走進他的過去。可是大婚後,她真的無法讓自己容忍他的懷裏還有著其它女人的事實。

一股淡淡的薄荷香,是她陌生的一種味道。

膩在他的懷裏,才發現原來自己也是這樣的小女人之心,隻是她真的很怕受傷害。

鬆開他,再把他推進浴室裏,然後是他滿臉奇怪的表情。她的舉動真的很奇怪,因為從前她從未如此主動的撲進他的懷裏。

躲在被子底下,呆呆的望著浴室馬賽克的玻璃,水聲嘩嘩作響,然而卻洗不去空氣裏那淡淡的薄荷的香氣了。

他從浴室裏走出來的時候,依舊是帶著往日的沐浴水的香氣,這香氣早已淹沒了剛剛的薄荷香,那濕漉漉的發猶自還滴著水,睡衣的領口露出了他健碩性感的胸肌,而這麽些天,她就是埋在他的胸前度過了上百個日日夜夜。

阿菁,讓她見鬼去吧,就算是真的,也是自己的錯,她突然間就原諒了他。是她沒有盡到做妻子的責任。

也不想去深究了,再一次,她把自己埋在他的胸前。

摩梭著他的睡衣,衣角在她的手中卷了又卷,卻是了無睡意。

“茵,有人欺負你了嗎?”想起了蜷縮在沙發上的她與她的淚,其實他多少是知道些原委的,可是還是想要求證一下。

“哦,沒什麽的。”

“騙人,一定是有人欺負了你。”他追問,不想放過她。也說不清為什麽,明明就是他的錯,可是他還是不想讓她傷心。

“真的沒有啦。”

“茵,那你怎麽哭了。”他的手指摩梭著她的眼角,仿佛那淚水依舊還在一樣。

“沒有啊,我隻是有些想薇薇了。”

“那明天把她接回來,一起去遊樂場。”他建議著,仿佛隻有這樣才能讓那曾經的淚水淡去一樣。

可是流淚的感覺卻是一輩子的印在了腦海之中,她的心依舊還是有著淡淡的傷。

有一些微微的痛,可是她會調適好自己的心情,既然選擇了愛他,那麽,她已沒有退路,她隻能是接受他的一切。

即使她怕,她也要給他一個完整的自己。

“星期天吧,明天還要上班。”他的行程她還記得,不能為了她為了薇薇而耽誤了他的大事。

“不怕,明天一早我打個電話交待馬經理幫我推了就是。”輕輕的笑漾在漆黑的夜裏卻是更多的暖意送達到她的心裏。

“你說,在家裏誰說了算。”茵茵突然一本正經的問他。

“當然是我們家的茵茵了。”

“那麽,現在我們在家裏,就是我說了算,明天去上班,不許遲到也不許早退,星期天我們一起去遊樂場。”

固意的,柯正威停頓了半晌才笑道,“遵命,老婆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