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住宿1

黃菲一下車,就被追求她的程浩用摩托車接走了。當她叫停車,來尋找冷劍時,冷劍已不見蹤影。

可能再也見不到這個奇怪而有特殊魅力的男人了,黃菲想。她感到很傷感,很惆悵,很失落,心裏頓感空****的,就像靈魂離她而去了。她心裏惱恨自己,為什麽不問他的地址或通訊聯係方式,為什麽不把自己的手機號碼告訴他,心裏不住的叨唸著他的名字:冷劍。

這是她第一次為一個男人有這麽複雜的感情,她和他隻是認識了一天,和他說話也不超過15句,他是一個怎樣的人,他是幹什麽的,她也一點兒不清楚,她也不知道為什麽對他念念不忘。

大概這就是緣吧?黃菲無奈地想。

人潮如湧,車流如鯽。行人匆匆,各奔西東。

冷劍望著熙熙攘攘的繁囂的A市,感覺有點眩暈,失去了方向感,分不清東南西北,這對一個優秀的特種兵來說是一種莫大的諷刺。

這繁華的都市對冷劍來說是這樣的陌生,這樣的遙遠,他隻是這都市一個毫不起眼的匆匆過客,根本沒有人注意他。他的生命,是在軍營,是在叢林。他的熱血,隻有在執行危險任務時才會沸騰。他是個喜歡尋求刺激的人,是個不安於現狀,不會過寧靜平和生活的人。

狼受了傷,總會獨自藏起來舔自己的傷口,獨自療傷。

冷劍就是狼,他不想帶著滿身的傷痕回到爸爸那兒。冷睿被警察學校開除,已經在老人的心窩上插了一刀,冷劍不想在老人的傷口上再撒一把鹽,他想獨自把傷治療好才回家拜見自己最敬佩的人,

所以冷劍決定留在H省的省會市A市療傷。

A市是一座國際大都市,是一座冷劍非常陌生的都市。冷劍猶如一隻迷途的羔羊,在這座不屬於他的城市裏孤獨地,漫無目的的地遊**。

當肚子發出激昂的聲音,提出最強烈的抗議時,他才醒悟自己一天沒吃沒喝了,他才發現整座城市已華燈璀燦了。

冷劍到大排檔胡亂地填飽肚子,就開始找住的地方,他走進一家四星級大酒店。

大酒店服務台的美女看到穿著普通迷彩服的冷劍,臉上還是露出職業性的微笑,溫柔的問:“先生住宿嗎?”語聲軟軟的,是A市特有的語音,像台灣的語言那樣軟綿綿的,冷劍聽了很不舒服。

費話,我不住宿難道來閑逛?不過這話冷劍沒有說出來。

美女熱情地介紹道:“這裏有280元的普通單間,有380元的豪華單間,有580的貴賓單間,請問先生想住什麽房?”

冷劍傻眼了,他現在所有的身家不足300塊。他的錢全部給了趙明可憐的雙親,他希望可以用錢來撫慰老人心靈上的創傷。但冷劍心知肚明,這是不可能的,老人所受的傷太重了,金錢不是萬能的。

冷劍不是沒有住過高級酒店,在國外執行“蒸發行動計劃”時,比這更高級的酒店也入住過,但都是別人安排好的,不用花他一分錢,更不用自己親自去辦手續,所以冷劍也不知道具體的價錢。

冷劍問:“有二三十塊住一宿的房間嗎?”

服務台美女迷人的笑容立時凝結,就像氣溫驟然下降了幾十度,俏臉變得冷若冰霜。她心裏暗自得意:幸虧我慧眼識人,沒有向這個不知羞恥的人介紹總統套房。

冷劍不明白,人的表情刹那間變化這麽大,會不會引起肌肉的僵硬,會不會導致肌肉調節功能失效。

冷劍見美女不回答,就厚著臉皮問一遍,那美女給了他一個很亮麗的白眼,幹脆扭轉頭不予理睬,嘴裏還低聲嘀咕著:“神經病,這裏又不是盲流收容所。”

冷劍懵了,美女犯得著口出傷人嗎?麵對這樣一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低素質女孩,他生氣的念頭也生不起,隻能哭笑不得地轉身走出這素質跟不上星級的星級酒店。

A市就牛,二三百塊,上千塊甚至幾千塊住一宿的旅店容易找,二三十塊住一宿的旅店冷劍愣是找不著。為此,冷劍受了不少美女的白眼,如果白眼能吃,他明天可以不用吃飯了。

冷劍又一次不明白,不就是住一宿就那幾個小時,需要這麽破費嗎?他可經常不用花一分錢在野外住宿,野外住宿雖然蚊蟲多,但防護工作做到家,野外住宿對冷劍來說是一件愜意的事。

在寧靜的夜晚,聆聽風溫柔的呼吸聲,可以享受風輕柔的愛撫,可以盡情的傾聽不知名蟲子的奏鳴,可以感受大地脈搏沉穩地跳動。

冷劍真的不明白幾千塊一晚的房間為什麽有人住,都市人到底有什麽病?但他立即發覺在這個都市,不是都市人有病,而是他有病,而且是病入膏肓的那種,要不然,為什麽這麽多服務台的美女罵他“神經病”?

當然冷劍也明白現實社會一個流行的說法:錢不是萬能,但沒有錢萬萬不能。

如果不是怕警察把他當作盲流抓去,他早就在公園或在天橋下睡了,誰叫自己沒有身份證呢。

想到沒有身份證,冷劍才發現自己真的有病,自己即使有錢也不能住高級酒店,因為他沒有任何身份證明。

看來露宿街頭是冷劍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