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齊冰微笑著點了點頭,“所以,我不能連累我最好的朋友。”
“可……”劉誌遲疑的吐出一個字。他心裏很清楚,濺血軍團追殺齊冰,自己這個熱血力不足三十宙斯的無名開拓者,根本幫不上忙。
“好了!”
齊冰拍了拍劉誌的肩膀,很難得的綻放出一個飽滿笑容,把兩排潔白的牙齒都露了出來,黑暗中,卻給人一種陽光明媚的感覺。
一時間,從這燦爛的笑容當中,劉誌似乎找回了老朋友從前的影子,但這種感覺也隻是一閃而過。
齊冰微微收斂笑意,與好友從容說道:“加油吧。”
這句話,既有鼓舞對方的意思,也有激勵自己的想法。在這個以開拓者為尊的熱血大陸,像齊冰和劉誌這樣的年輕人,尤其是駐足於無名級的開拓者,沒有一個不想突破無名,成為高手的。
他們當然想在這條路上走的更遠,成為記名級,乃至知名級開拓者,在熱血大陸出人頭地,到未知區域去冒險,磨練心性修為。甚至,拚上一把,達到盛名之境。他們內心深處都有著這個強烈的渴望。
劉誌重重的點頭。然後便思索著,自己力所能及,可以幫到好友的地方。
“噗!”突然間,似乎是齊冰身上發出一聲悶響。
劉誌轉身一看,隻見齊冰麵色蒼白,嘴角和下巴上浸染著暗紅的血絲。
齊冰竟然吐血了!
這怎麽可能?
剛才還好好地說話,眨眼間就吐出了一口鮮血!
“齊冰,我送你去醫院!”劉誌著急的說道。
擺了擺手,齊冰淡笑道:“沒事兒。我這些天一直跑路,沒有休息好。剛才與那個巡警交手的時候,又沒有保留熱血力,出手太猛,反傷自身了。”
“你……”劉誌也不知該說什麽好。從齊冰與趙姓巡警的交手中,很明顯就能看出,齊冰的手段簡單粗暴,但這反而證明,他的實力比趙姓巡警高出一截。
敢情,這是齊冰故意的?賠本賺吆喝?
齊冰接過劉誌遞來的紙巾,擦去了嘴角和下巴的血跡,又在胸口處輕輕按摩了幾下,才解釋道:“我剛剛回來,當著白凝雪和李承浩的麵,總不能讓對方看扁了吧?”
聽聞此言,劉誌忍不住嗤笑起來。在他看來,這樣的齊冰,才是自己所認識的齊冰,有時會顯出叫人無可奈何的小孩子心性。
隨後,劉誌到路邊報亭買了瓶純淨水,回到了齊冰身旁,向他遞過去。
“什麽?”
可就在這時,齊冰放鬆的熱血力,突然察覺到一絲熟悉氣息,頓時完全戒備,八米的熱血空間輻散出去,那股熟悉的氣息竟然隱隱濃烈了起來!
齊冰心中一動,看向劉誌的眼神頓時變了,冷冷說道:“幹什麽?”
一邊如此詭異的打量著劉誌,齊冰毫不遲疑的轉身,似有意似無意的加快腳步,朝那熟悉的氣息走了過去。
“一個人?倒是個分批擊潰的好機會。”齊冰行進間,心中冷笑,一股殺意漸漸升騰起來。
“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認錯人啦!哈哈!”這時候,憑借著對好友的熟悉,劉誌這才反應過來,單手握了握手上的純淨水,一轉身,隨意向前方一個人追去。
與此同時,齊冰視線落在了一個小區圍牆的拐角處。他在熱血空間內清晰的感覺到,那熟悉的氣息就躲在拐角另一側。
嗖!
突然之間,齊冰身形一動,猛地躍起,恍惚的宛如一道青煙,瞬間掠過了三輛並排停著的轎車,跨到了圍牆這一側的拐角處。
整個動作,時機把握的十分巧妙,落地的聲音竟然與剛剛駛過街道的一輛紅色轎跑融為一體,協調之極。
噌……
金屬與皮革摩擦的低微聲音響起,一柄閃爍寒光的黑色匕首,出現在齊冰手上。
齊冰略顯細長的手指在黑色匕首握柄上輕輕摩擦,仿佛撫弄著自己最為疼愛的寵物。
“手下敗將……找死。”
齊冰身體貼在了牆壁之上,熱血空間感應之下,已然察覺出熟悉氣息的真實身份。然而對方卻並不逃走,似乎在牆角後方做著什麽異常瑣碎的動作。
這讓齊冰多加了一個心思,不過,他腳下幾乎是無聲的移步並未停止。殺這個人,他有著十足把握。
因為這人是自己的手下敗將,是自己“戰友”。
“Note!”
一聲低呼發出,齊冰身體竟然一個跳躍,掠到了空中三米高處,同時單手一甩,黑色匕首仿佛大號子彈,筆直向牆角邊上的一團黑色射了過去。
撲哧!
黑色匕首直接將那團黑色洞穿,嵌入了牆壁之中。而那團黑色就仿佛死人一般,仍舊貼在牆角,一動不動。
啪!
齊冰落在地麵,眼神看向那團黑色時,卻不由苦笑起來。
“狡猾的Note……”
重新集中熱血力,將熱血空間散開,發覺周圍再沒有“戰友”之後,齊冰走到那團黑色前,哧的一下,拔下黑色匕首,擦了擦,放回了腰間的皮套之中。
隨後,他眯了眯眼睛,便在這團黑色上打量起來。
這是一件黑色仿軍用勁裝的上衣,與齊冰身上的衣服一模一樣。這黑色仿軍用勁裝,就是濺血軍團新兵營的製式作訓服,與普通軍隊的作訓服有些相像,不過其舒適度、透氣性、作戰屬性,卻遠遠超過普通軍隊的作訓服。
“寒冰,你以為我傻?雖然你此時熱血力沒有恢複到最佳狀態,但我Note還沒有自大到狂妄的地步。我已經用通訊器聯絡了班長,所有戰友正在向此地潛伏過來。三分鍾之內,你的一舉一動都會在我們掌握之中。寒冰,你是個聰明人,雖然你逃出來時殺死了三名戰友,但你應該知道你在營長心中的地位。投降吧,還來得及……”
齊冰耐著性子,把黑色仿軍用勁裝上的筆跡仔細看完。
噗啦!
隨手將黑色仿軍用勁裝丟在地上,齊冰轉過牆角,朝報亭附近返回過去。
Note,是齊冰在濺血軍團駐亞馬遜新兵訓練營的戰友之一,平時有一個習慣,喜歡在所到之處寫寫畫畫。
齊冰並不討厭他這個被其他戰友恥笑的毛病,反而,他認為對方是自己戰友中最有人性的一個。
“Note,在亞馬遜,你算是我最好的戰友吧?你的確了解我。不過,我也同樣了解你。”齊冰在心中想著,臉上殺意一閃而過。
走到剛才所在的報亭旁,齊冰向前方一看,發現劉誌並未走遠,而是在幾十米外的街邊長凳上坐著,以一個垃圾桶為掩飾,小心翼翼的查看著自己這邊的情況。
想了想Note文字和真實情況之間的差距,稍稍計算了一下時間,齊冰聳聳肩膀,向幾十米外的劉誌露出了略顯輕鬆的笑容。
很明顯,劉誌作為自己的好友,有些過於關心自己了。齊冰得向對方表明,濺血軍團不是小孩子過家家,說了不連累對方,他就絕對不給對方被自己連累的機會。
劉誌倒顯得很警覺似地,左右查看著四周過往的車輛和行人,看似十分小心的朝齊冰小跑過來。
“漱口。”劉誌把純淨水遞給齊冰,“是濺血軍團的人?”
齊冰一口氣把整瓶水灌下,隨手把空瓶子丟進不遠處一個垃圾桶,點點頭道:“很狡猾的一個家夥,算是我在亞馬遜的一個朋友吧。”
“朋友?”劉誌有些迷茫。在他看來,朋友應該是自己和齊冰這樣,互相鼓勵,互相扶持,而不是像剛才那個家夥一樣,竟然要追殺自己的朋友。
齊冰閉眼想了一會兒,然後很肯定的說道:“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