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act 14 黎曦回家過年了

act14黎曦回家過年了

期末考完,準備放假了。

中午吃過飯,黎曦收拾好東西後,坐車到管陽家。開門進去見廳裏靜悄悄的,連常年大開的房門也緊閉了。他扭開門兒進去,見管陽正肝腦塗地的在打遊戲,想了想,問:“考試怎麽樣?”

“還能怎麽樣?努力一學期了!”管陽瞟了他一眼又將視線調回電腦屏幕上,“餓了,去煮點兒東西吃。”

“冰箱裏有什麽東西?”

“我哪兒知道,自己看去。”管陽滿門心思全在網遊上。

玩物喪誌的家夥!黎曦搖頭,踅到冰箱處翻找,隻幾個雞蛋和一把寬麵,沒了。那就煮碗雞蛋麵吧。

管陽吃了麵後又繼續玩兒遊戲。

黎曦抱著手提到客廳,放一張CD,坐在地上靠著沙發背上網。

不知過了多久,房門被狠狠拉開,管陽站在門口大叫:“黎曦你的電話,快點兒!”

黎曦過去接過手機,一看是周若蘭打的,便閑閑地繼續踅回到原處,邊接電話邊看網頁。

周若蘭如往常一樣跟他瞎扯,扯畢業考,扯她的小齊(她曾經暗戀的,現在是她男朋友的男生),扯最近幾天發生的事兒,不一而足。倆人就這麽聊啊聊的,一下子就半小時過去了,一直到黎曦的手機報警電壓低時才打算結束,末了她又匆匆告訴他明兒中午的火車回家,問他幾時回;黎曦說買了明天晚上七點鍾的票;周若蘭說:我估計會想起你的。完後便拜拜掛電話了。

黎曦瞪著電話好笑:這家夥!

“跟誰呢聊這麽久?”

管陽突如其來的聲音嚇的他一跳,轉頭見他竟趴在他身後的沙發背上,也不知道多久了。黎曦把手機丟在沙發上,沒理他。

“你明晚上要回家了嗎?”管陽拿起他的手機邊翻邊問。

“嗯,票訂好了。”黎曦頭也不抬說著。

“啊?啊!怎麽辦,你回家我不無聊死?要不你別回去了,跟我在這兒過年吧!反正你回家也隻能呆個十來天兒,再說坐幾天火車不得難受死?”管陽哀嚎。

黎曦斷然拒絕:“不成,我都快一年沒回去了。考試前我家人就打電話讓我早點訂票回家了,我還沒見過新嫂子呢!還有我得去祭我,同學聚會……好多事情要做。”

“那我怎麽辦?”管陽一副落水狗的表情問他。

“放假了你哥也不讓你去東方?你往年不是跟白星他們到處去玩兒嗎?今年照樣不就得了。”

“難說。往常一過年,我就得跟我爸媽到處去拜年,拜完年後要去郊區看我爺他們,還得在那兒住個幾天。天天陪他們看狗血肥皂劇,去公園兒散步,介紹女朋友給我認識啥的。”管陽最鬱悶這最後一項。他這麽一年輕又多金的帥哥,有必要讓他們操心女朋友的事兒嗎!特看不起他!

“哈哈,全單接受不就完了?”

“那怎麽成?多傷自尊啊!我堂堂小管爺竟然要祖輩兒介紹女朋友,這事兒讓別人知道,我以後沒臉混了!”這是天大的麵子問題。

“那你就天天跟白星幾個去混吧。”

“他們也要拜年啊什麽的,哪可能天天混。”

“那你就自個兒看著辦吧,跟我說沒用。”黎曦確定他是無病。

“怎麽為麽狠心啊你!”小管爺不依了。轉到沙發邊兒,彎著胳膊勒上他的頸脖表示不滿。“你就不會安慰安慰我……”

“唔——”黎曦憋氣兒憋得臉色通紅,使勁擰了他的手背他才放開。猛喘了幾口氣兒,黎曦怒氣騰騰地一腳往他膝蓋骨踢去——可惜被他飛快閃開了。

“別,君子動口不動手!你是君子啊黎曦!你怎麽可以對我下手……啊!把電腦放下……我錯了!真的!我道歉……”管陽嘻皮笑臉雞飛狗跳了一陣後,終於在黎曦舉起電腦時,換上懺悔的表情誠心誠意的道歉。

“過來。”黎曦命令他。

“你要怎麽樣?”管陽揪著衣領擺出一副“你敢XX我我就XX”的表情。

黎曦見了,立馬轉過頭捂嘴兒笑。

“呃——不生氣了?”管陽小心翼翼問。這位大爺生起氣來不是好侍候的主兒啊。

“嗯。”忍了又忍,黎曦終於能平靜地開口:“我不想再跟你說話了,你愛幹嘛幹嘛去。”

“喔。”管陽領命,進屋繼續打網遊去。

第二天下午五點半,管陽開車送黎曦回宿舍拿了行李,然後直奔火車站。

“哇靠!老子長這麽大,從沒坐過火車!”管陽打從進到這人滿為患的候車室,就開始哇哇叫,惹得周圍的人頻頻關注。極度農民!

“要不要試試,去我家過年吧。”黎曦提著行李站起來。開始檢票了,人可真多呢。

管陽聽了還真心動動想了一會兒,但看看眼前湧動的人群後搖頭:“算了。你自已小心點兒,我先走了啊!”

“嗯。”黎曦應著,隨著人潮緩緩往檢票口移動。

一夜一天的火車後,黎曦五點鍾到了水市。出了檢票口後馬上打的去汽車站。一路直催司機快點,那司機扭頭看了他一眼道:“外地上學放假回來的吧?要回哪兒?你也別急,現在是下班高峰期,你看看這路上,車水馬龍的我也不能飛車呀。”

黎曦也不好意思再催了。看看馬路上那車陣,心裏估算著還得多少時候才能到汽車站,六點鍾不知道還有沒有車?

“師傅,你知道六點鍾左右還有沒有到X鎮的車?”

“哈哈,你家在那兒呀,放心吧,今年汽車站增班了,你們那兒最晚一班是八點鍾。”

“嗯,謝謝。”

黎曦五點四十趕到售票廳買了六點鍾的車,顛了兩個半小時後到了縣裏的汽車總站。出了汽車站後在路邊攔了輛載客的麵包車,又坐了十來分鍾,終於踩在他家門口的了土地上了。

中學大門口,他姐黎春在等他。接過他的行李箱,上下打量了一番笑道:“一年不見,曦白白嫩嫩的越來越好看了。跟姐說說,有沒有女朋友呀?”

“沒呢,我是學生。”

“你都快22了,可以交女朋友了,不過可別讓爸知道就行了。哈哈,你也知道他老古板,沒畢業前不給談戀愛的。”她是過來人了。

黎曦笑笑。

到家了。黎父黎母都在,見了他隻是笑笑說聲“回來啦”,便沉默了。黎春招呼他去吃飯,自己則幫他把行李拿進房。

黎曦捧著飯碗靠在門邊看他姐幫他把衣服放進衣櫃裏,訝笑:“姐,你動作也太快了吧,沒幾分鍾就把床鋪好了。”

“不是我弄的。你打電話說回家的那天,老媽就已經把床單啊被子什麽都弄好了。”黎春放好東西,拉好櫃門,走過來揉揉他的軟發道:“吃完飯去洗澡吧,坐了那麽久的車,你也累了。”

黎曦點頭,快快扒完飯,拿了衣物進浴室,溫熱的水洗去一身疲憊。真累啊!每次回家都會讓他萎靡不振個二三天,吃飽飯睡足覺也補不回來好精神。

洗完澡,黎曦躺在**看盯著天花板,外麵路燈照進來,室內的物件隱約可見。他想著明天該做些什麽?去幫老媽看攤子,還是在家看看電視上上網,亦或是……

第二天醒來時已經下午一點,他急急穿好衣物跑出房門,氣急敗壞喊:“姐,你怎麽不叫我起床呀?!”

正窩在沙發上看電視的黎春懶洋洋道:“叫你起來幹嘛?沒事不就睡囉。”她也隻是比他早起半小時。

“老爸呢?”轉了一圈沒見他爸的影子。

“出門了,說是要買菌子花生什麽的。”家裏已經買了一批年貨了,可老人家總覺得不夠,一天一點往家裏麵添,然後又像住年一樣,等黎曦去學校了,就往他行李箱裏塞得滿滿當當的。

“唔。”

黎曦吃了飯,拿了幾個果便出門了。走了半小時,到達山腳下的水潭堤壩。這水潭子不大,水卻很深很綠,小時候他常來這兒遊泳。有一年漲水,鄰居一六歲的小孩跟著一幫中學生來這遊泳,結果不幸被淹死,打那之後,便不再允他到這兒來了。

沿著山腳彎彎扭扭的羊徑往上爬,小心翼翼撥開山上的樹枝荊棘,不一會兒,就看到一座矮墳孤伶伶的立在山腰上。黎曦將墳周圍的荒草拔盡,把墳上滑落的石塊堆好,然後再把兜裏的果放在墳前,跪下拜了三拜。

“,一年沒來看你了……”黎曦長長歎了一聲。這地方還是這麽瑟索啊,每次來,心裏總有哀傷的感覺。他不喜歡這種感覺,不適合他。希望他快快樂樂的,一輩子都是。但是,人怎麽可能有都是快樂的?有太多的事情無能為力了。

在墳頭上坐著,看著綠波**漾刀水,黎曦思緒漫飛,胡思亂想——也隻有這種時候,他才會有這種亂七八糟的多愁善感。夜幕降臨時他才從墳頭躍下,再次拜了一拜,回家。

這年寒假跟往年一樣,吃團圓飯,走親戚,跟初高中同學聚會。唯一讓黎曦覺得不一樣的地方就是:這些以前來往較親密的同學對他疏離了,言行舉止上表露無遺,嘴裏一勁說著前程似錦的恭維話,眼神卻是客氣而有禮的,也不再像以前一樣勾肩搭背稱兄道弟的了。

黎曦覺得沒意思透了,跟他們聚過一次之後便找借口沒再應邀,寧願呆在家裏跟他姐,哥還有嫂子玩牌,或者上網玩玩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