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年陪季半夏替替遲晚晚辦好了所有手續。
季半夏要掀開那塊白布時,傅斯年攔住了她:“別看了。你記住晚晚最美的樣子就行了。”
他看過遲晚晚的屍體,死的非常慘。季半夏看了會受不了的。
季半夏推他:“不用你管!我要看晚晚!”
“乖,聽話。等葬禮的時候再看好嗎?那時候,化妝師會把屍體修複好,化一個漂亮的妝。傅斯年摟著她往外走。
“滾!你滾!”季半夏突然爆發了,她淚眼婆娑的狠狠瞪著傅斯年:“都是你!都是你!如果不是你!我和晚晚在一起,她就不會出車禍了!都是你害的!”
她大聲哭喊著,踢他,打他。
傅斯年心疼的將她抱進懷裏:“對不起,半夏,對不起……別難過了……”
“你走!我不想見你!你走啊!”季半夏推他,卻虛弱的哭倒在他懷裏。
晚晚,她的晚晚,在她被人嘲笑時挺身擋在她前麵的晚晚,在她被劫匪侮辱時破口大罵的晚晚,跟她講各種無下限笑話的晚晚,有一個蘋果都會分她一半的晚晚。
就這樣沒有了。不在了。
她再也不能和她說話,再也看不到她的笑臉了……
季半夏哭的撕心裂肺,眼淚鼻涕將傅斯年的前襟全濕透了。他抱住她不放手,輕輕的拍她的後背安撫她。
季半夏還是沒有看到遲晚晚的樣子。傅斯年不讓。季半夏整個臉都哭腫了,鼻子眼睛全都是紅的,臉卻慘白得沒有一點血色。
傅斯年的模樣也不比她好。他頭發淩亂,臉上還有季半夏發脾氣抓出的兩道血痕。
這一夜,傅斯年關掉了手機,沒有回家。哭得精疲力竭的季半夏,雙眼呆滯如木偶,她不動,也不說話,想起什麽,又一陣沉默而悲慟的流淚。
傅斯年抱著她到酒店開了房間,抱著她洗澡換衣服。叫了清淡的粥品一勺勺喂她。
季半夏不拒絕,卻也沒有任何反應。傅斯年看著她,心疼而又無奈。此刻,在她眼裏,他就是空氣。她所有的情緒,都被遲晚晚占據了。
傅斯年心中擔憂,拚命找些話題來跟季半夏聊天。
“半夏,明天移動營業廳一上班,我們就去查晚晚的通話記錄,好嗎?一定幫你查到那個大叔的電話。”傅斯年覺得遲晚晚這個男友很不對勁,遲晚晚是在赴約的路上出事的,這個男人聯係不到遲晚晚,怎麽就沒想到給學校或者家裏,或者她的朋友打個電話問問怎麽回事呢?
現在,想聯係那個男人,卻發現任何人都沒有他的聯係方式。遲晚晚的手機已經在車禍中壓得粉碎,現在隻能到營業廳通過手機號查最近通話記錄了。
季半夏的眼珠遲鈍的轉一下,看了傅斯年半晌,才呆呆點點頭。
傅斯年看得心裏難受,抱住她,輕輕撫著她的長發:“你和晚晚的房子,不要再租了,晚晚的東西,我幫你封在一個大紙箱裏,等你心情好點了,再拿出來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