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屋子稍微收拾了一下,季半夏就照著之前在營業廳查到的通話記錄,撥通了一個手機號。
“喂?”對方似乎在一個聲色犬馬的地方,周圍的聲音嘈雜的很。
“你好!那個……”季半夏一時語塞,直到現在,她才意識到,她根本不知道這個大叔叫什麽名字!遲晚晚親昵的叫他小五,她叫他大叔,可她竟然完全不知道他的真實姓名!
“嗯?”對方不耐煩的哼了一聲。季半夏怕他掛電話,趕緊一口氣說完:“不好意思,我是遲晚晚的同學季半夏。您是她的男朋友對嗎?”
季半夏的話還沒說完,電話竟然掛斷了!
大叔掛她的電話?還是信號不好自己斷了?季半夏正一頭霧水,對方發了條短信過來:“晚晚的事我已經知道了。我和她已經分手了。喪葬費我可以出20萬。其他事情就不要再談了。我沒有那個義務。”
短信看完,季半夏一顆心頓時涼透了。
晚晚屍骨未寒,這個男人竟然如此絕情!晚晚的肚子裏,還有他的骨肉啊!
季半夏紅著眼回了一句:禽獸!你不得好死!你將來一定會下地獄的!
對方沒有再回複。
季半夏無力的跌坐在地上,看著一片狼藉的屋子,看著鏡框裏遲晚晚明媚的笑臉,忍不住又放聲大哭起來。
她從來像此刻這樣,覺得如此孤單,如此無助。
晚晚的媽媽的腿腳不太好,幾乎沒有勞動能力,唯一的獨生女又不在了,她將來的生活怎麽辦?還有連翹,後續的複查費用,也是一筆巨大的開支。
手機一直在響,她也沒有心情去接。她多希望這隻是個噩夢,一覺醒來,晚晚就躺在她對麵的**,揉著眼睛打著嗬欠:“半夏,早啊!”
當手機終於安靜下來,又有人來敲門了。
打開門一看,是快遞員來送包裹。季半夏正在簽收,樓道裏又走過來一個人。
傅斯年很耐心的站在旁邊,等季半夏簽字。快遞員收了單子,道了謝就走了,季半夏看著門口的傅斯年:“有事?”
“嗯。幫你搬家。”
“不,我哪裏也不去。你回去吧。”季半夏沒有心情跟他囉嗦,直接就要關門。
“半夏,連翹的後續治療正在關鍵時候,你不想前功盡棄吧?”傅斯年沒辦法,隻有拿連翹來威脅她。
季半夏猛的抬頭,咬牙切齒:“傅斯年,你卑鄙無恥!”
傅斯年也不動怒,自顧自的開始幫她收拾東西。
多虧了之前的小偷,把屋裏好多東西都弄壞了,剩下的東西,一隻箱子就能帶走。
季半夏知道傅斯年在奇怪,可是她懶得解釋。入室盜竊這種事,在貧民區也算很正常。告訴傅斯年了,把小偷抓到了,又能怎麽樣?
見傅斯年把那個相框直接往箱子側麵的插袋一放,季半夏趕緊阻止他:“這個不要放那裏。容易摔壞。”
她走過去,把相框用衣服細心的包好,放到了箱子不起眼的夾層裏。這個相框,是晚晚心愛的東西。她必須好好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