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亮的時候,傅斯年被熱醒了。

懷裏冰冷的小身體,現在滾燙如火,傅斯年用嘴唇觸觸季半夏的額頭,灼人的滾燙!

季半夏在發燒!傅斯年又驚又怕又自責,如果他昨天早點抱緊她,如果他昨晚沒有迷路,如果他沒有因為私心而不願報警,如果他不是那麽渴求和她共度一夜,季半夏現在應該正躺在自己溫暖舒適的**,而不是在荒山的窩棚裏發燒!

傅斯年看看手表上的經緯度,又從褲子口袋裏掏出手機,撥了幾個電話,一個打給110報警,一個打給傅家的管家,把所在位置的經緯度報給他們,讓他們趕快帶衣服和急救用品過來。

幸好天快亮了,危險度降低了,傅斯年在季半夏臉上親了一下,便推開門朝附近的小溪走去。

現在沒有得到救援的情況下,隻能先物理降溫了。

傅斯年脫下長褲,用溪水把褲子浸濕,把水擰得半幹,朝窩棚走去。

季半夏睡得昏昏沉沉,傅斯年用濕衣服擦拭著她的額頭,腋窩,手心腳心等地方,來來回回跑了好多趟,季半夏體溫終於降低了一點。傅斯年還沒高興到五分鍾,體溫又升高了,季半夏又燒起來了。

晨曦初露,荒山下,隻穿一條**的男人來回奔忙。

當傅斯年再次拿著濕褲子走進窩棚時,迎接他的,是季半夏一雙明亮的大眼睛。

“啊!”季半夏萬萬沒想到傅斯年會隻穿**推門而入!她趕緊捂上眼睛:“傅斯年,你幹嘛?!”

聽見季半夏的聲音,傅斯年放心了。雖然有些嘶啞,但吐詞清晰,語氣正常,應該沒什麽大事,就是著涼了。

“給你物理降溫啊!發燒了不都要敷冰塊的嗎?”傅斯年回答得理直氣壯。完全不在意自己隻穿一條**的事實。他身材好的很,能在季半夏麵前秀一把,也是一件愉快的事。

“……”季半夏無語了。她剛做完人流一周,又是受涼發燒,怎麽能冷敷啊!捂上幾床棉被發汗,把寒氣散出來才對啊!

傅斯年走到她身邊,伸手摸她的額頭,憂心忡忡:“還是很燙。你感覺怎麽樣?”

季半夏轉過臉:“你如果穿上褲子,我會感覺好一點。”

傅斯年輕聲一笑:“這是濕褲子啊,難道要我表演濕身**?”

……

季半夏滿頭黑線,在她生病發燒這麽莊嚴的時刻,為什麽話題會歪到濕身**上去了?她和傅斯年之間的氣場,怎麽變得越來越奇怪了?

準備好的禮貌而冰冷呢?準備好的客氣而疏遠呢?準備好的“隻不過認識而已”呢?

為什麽距離一下子又拉的這麽近了?這不是她預想中的劇本啊!

天空中,突然傳來一陣熟悉的轟鳴聲。季半夏側耳聽了聽,有點疑惑的對傅斯年道:“好像是飛機的聲音!這是什麽飛機,怎麽飛得這麽低?

“是傅家的直升機。”傅斯年含糊其辭。

“他們怎麽知道我們在這裏?”

“我打電話跟管家說的。”傅斯年的目光看著窩棚外^躲閃著季半夏的視線。

“你手機不是沒電了嗎?”

“昨晚沒電了,早上又有了。”傅斯年臉不紅心不跳。

“騙子!”

轟鳴聲越來越大,飛機開始降落。騙子在手忙腳亂的穿褲子,沒有回應她憤怒的指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