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年全程黑臉,一句話也沒跟季半夏說,開過兩條路口,傅斯年在路邊停下車:“下車。”
what?季半夏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傅斯年這是在趕她下車?半路趕她下車?
冬天的夜晚黑得特別早,外麵還飄著雪,一向紳士風度,禮貌無可挑剔的傅斯年,竟然趕她下車!
傅斯年並沒有看她,他盯著路邊的積雪,右手沒有節奏地胡亂輕敲著方向盤。
這個手勢的意思,實在是太明顯了!他現在很煩躁,不想再多看她一眼!
受辱的感覺油然而生,季半夏咬咬嘴唇,拿著包就下了車,沒有問半句為什麽。
何必招人厭煩!自作多情實在是太可笑了!高富帥的世界,女屌絲不懂,也高攀不起!
季半夏剛站穩,傅斯年的車就貼著她的身體呼嘯而去,季半夏駭然回首,心情惡劣到了極點!
混蛋!傅斯年你個混蛋!她在心底喃喃罵著,鼻子忽然一陣陣的發酸。
她到底在幻想些什麽?到底在犯什麽傻!他有顧淺秋,有顯赫的身份和背景,她算什麽東西!不過一場交易,結束之後各走各路,再見麵也隻是陌生人而已!
傅斯年從後視鏡中看著季半夏的身影越來越小,直到最後徹底消失。
他把車開得風馳電掣,又把車窗全部打開。冬天刺骨的寒風呼啦一聲全部灌入車中,他的心卻仍舊亂得如同一團麻,怎樣也無法開解。
“阿翼,出來喝一杯。”傅斯年一邊打電話,一邊猛的踩住刹車,輪胎在地麵發出刺耳的聲音。
昏暗的酒吧裏,傅斯年灌下一杯烈酒,眼神放空的盯著牆壁上的畫框。
“唷,改走頹廢路線了?”江翼飛肩上搭著外套,嬉皮笑臉的走過來,湊到傅斯年身邊,往他臉上吹了口氣。
傅斯年不動,也不說話,隻冷冷盯著江翼飛。
江翼飛放開搭在傅斯年肩上的魔爪,笑眯眯的套近乎:“你這麽深情的看著我幹嘛?改性向了?”
傅斯年終於忍無可忍,抄起桌上的酒瓶作勢往他頭上敲。
“好了好了,我錯了!”江翼飛趕快彈開:“傅帥哥今天怎麽了,怎麽想起找我喝酒了?”
“喝吧,別那麽多廢話。”傅斯年把杯子倒滿酒,遞給江翼飛。
江翼飛狐疑的看著傅斯年麵前的半空的酒瓶:“斯年,這不對勁呀!你不是自詡控製力一流,從來不貪杯嗎?怎麽我還沒來,你都幹了大半瓶了?受什麽刺激了?”
傅斯年盯著酒瓶中淡黃的酒液,懶得搭理江翼飛。
江翼飛繞著傅斯年轉個圈子,越看越覺得他這個發小很不對勁:“沒聽說你們公司要倒閉呀?你這喝的那門子悶酒?難道,淺秋拋棄你了?跟別的小白臉跑了?”
“再廢話就麻溜的給我滾!”傅斯年厭煩的看江翼飛一眼。他此刻心情糟透了。
江翼飛說的對,他一向自詡控製力一流,喜怒不形於色。可今天,他竟然因為季半夏,發落了幾個最倚重的高管。什麽時候,季半夏竟然變得這麽重要了?重要得能左右他的情緒了?
傅斯年仰頭又喝下一杯酒。他真的不喜歡這種失控的感覺。很不喜歡。
他鄙視不能控製自己情緒的人,在他看來,那和低能兒沒什麽兩樣。可今天,因為一個女人,一個認識不到一個月時間的女人,他竟然開始失控了!
活了31年,傅斯年第一次對自己感到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