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曉芙還沒吃晚飯,也不想跟季半夏他們摻和,跟傅斯年說了一聲,就自顧自先走了。
見傅斯年一個人回來,季半夏趕緊看看他的臉色:“斯年,沒事吧?”
她真擔心傅斯年被靳曉芙氣到了,靳曉芙那張嘴,說起話來比刀子還狠。
傅斯年伸手揉揉她的頭發:“瞎擔心什麽呢。”
動作是寵溺的,聲音是溫柔的。
劉郴在旁邊受不了的撇撇嘴:“得了得了,別惡心人了。秀恩愛,死的快,沒聽說嗎!”
傅斯年微微一笑,被情敵妒忌的感覺真是太好了。
季半夏也笑著瞪了劉郴一眼:“你個烏鴉嘴!嫌惡心你別看呀!”
劉郴誇張的做了個投降的姿勢:“行行,我走還不行嗎?不妨礙你們恩恩愛愛,甜甜蜜蜜了!”
朝季半夏和傅斯年揮揮手,劉郴正準備走,又突然站住腳:“傅斯年,好好對半夏。你要是對她不好,我馬上來搶你的位置!”
一向吊兒郎當的劉郴突然如此鄭重其事的叮囑,季半夏的眼眶突然有點濕潤。
上天待她實在是太好了,她何其幸運,能遇到這麽多善良真誠,有情有義的男人。
傅斯年攬住季半夏的腰,語氣同樣的鄭重:“謝謝提醒,我一定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的。”
“好,夠爺們!”劉郴吹了聲口哨,邁著大步轉身就走。
這是最好的結局,愛一個人就是希望她能幸福,季半夏和傅斯年在一起的時候,連眼睛都是閃著光的。
打消了心底最後那點奢望,劉郴忽然覺得一陣輕鬆。有的時候,失去才能更好的得到。放下了季半夏,他才有希望愛上別的女人。
秋天的風清新涼爽,高樓林立,車流如織,霓虹燈下的夜色,美得像一幅畫。
傅斯年低頭看季半夏,她正好也扭頭看他,她的眸子清澈純淨,含著笑意,又溫暖又動人。
他突然很想吻她。
微微低頭,再靠近她一點,傅斯年輕聲喚她:“半夏……”
“嗯?”季半夏看著他的眼睛,臉一寸寸紅了起來。
她知道他想做什麽,他的呼吸已經吹拂在她的臉頰,溫熱的一點瘙癢,讓她的心跳驟然加快。
微風送來遠處人們的笑聲,季半夏垂下眼簾,不敢再看傅斯年的雙眼。
然而,意料之中的吻並沒有到來,傅斯年的嘴唇堪堪碰上她,二人身後便傳來一對男女的談笑聲。
傅斯年和季半夏同時後退半步,仿佛做壞事被人抓住的少男少女,對視一眼,兩個人都忍不住笑了。
“走吧。”傅斯年握緊她的手:“我送你回家。”
季半夏偎依在他懷裏,他胸膛溫暖寬厚,讓她情不自禁的想要沉溺。
夜色太美,真想就這樣一直走下去,到地老,到天荒,到時間和世界的盡頭。
風把她的長發吹到他的脖頸間,溫柔的纏繞,讓傅斯年滿足而沉醉。
城市巨大廣漠,人生匆匆百年,他竟能反複與她相遇,原來,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天意。
她就是上帝從他身上取出的那根肋骨,是他的骨中骨,肉中肉。
車穿行在車水馬龍的大街,都市繁華,心愛的人陪伴在身邊。紅綠燈之際,傅斯年忍不住時時俯身親吻她。
“好啦,專心開車。”季半夏雙唇嫣紅,笑著瞪他。
到了季半夏家樓下,季半夏朝他招招手:“那我回去啦,你開車小心一點!”
傅斯年拉住她的手:“就這樣?”
季半夏歪著頭看他,無辜的很:“那還要怎麽樣?”
傅斯年盯著她,將她逼在椅背:“你說呢?”
“救命呀!惡少調戲民女啦!”季半夏吃吃的笑,雙手抵在他的胸前,假裝掙紮。
傅斯年配合的用手挑起她的下頜:“別掙紮了,你逃不掉的!”
“不要!放我走!我要回家!”季半夏演得聲情並茂。
傅斯年曖昧地貼到她耳邊:“還想回家?我要將你就地正法!”
一場天雷勾地火的熱吻,到最後季半夏渾身軟得坐都坐不直了:“大爺饒命,小女子認輸了!”
傅斯年還不知饜足,眼中的小火苗越燒越旺:“半夏,我想去你家……”
他的話外之意很清楚,季半夏紅著臉搖頭:“不要啦,明天還要上班呢,我要走了!”
已經這樣了,如果讓他上去,會發生什麽事,成年男女都清楚。
“那我送你上樓,不進去。”傅斯年一萬個意猶未盡。
“不要,我自己上去就好了。”
季半夏態度很堅定,傅斯年也不想勉強她,心癢癢的揉揉她的頭發:“好,回去吧。早點睡。”
季半夏回到家裏,開了燈,從窗戶中朝樓下招招手,示意她已經安全到家,讓傅斯年趕緊回家。
結果等了幾分鍾,傅斯年的車還停在樓下,一點要離開的意思都沒有。
季半夏抓起手機給他打電話:“怎麽還沒走?”
“半夏,真的不能上來嗎?”傅斯年獨自在車裏平靜了一會兒,可是真的平靜不下來。
她的滋味,讓他瘋狂。
“不能。”季半夏心裏甜甜的,但還是拒絕了他:“等你正式離婚了再說。”
說著,她突然想起一件事:“你不是找人去查王阿姨了嗎?查出來什麽沒有?”
“還沒有,同名同姓的太多,現在還在篩查,不過也快了。”傅斯年想了想,把靳曉芙聽到的話跟季半夏說了。
季半夏驚訝道:“林繼平?他和顧家的秘密,又和你有關係?就是說,顧家有一個關於你的秘密,而這個秘密對顧家的聲譽至關重要?”
“目前看來是這樣。我對顧淺秋了解的太少了,很多事情,她應該都是知情人。”
“顧淺秋?”季半夏愣住了:“斯年,你的意思是?”
“顧淺秋被劉郴撞見出軌,劉郴打電話提醒她小心,顧淺秋知道我起了疑心,昊昊快生了,然後我出車禍了,還失憶了,你在病房看到了林繼平。半夏,你不覺得林繼平出現得很蹊蹺嗎?”
季半夏的手心一下子變得冰涼:“斯年,林繼平和你的失憶有關係……你失憶了,顧淺秋的秘密就能守住了。”
“半夏,你果然很聰明。”傅斯年道:“不過現在也隻是猜測,我手裏沒有任何證據。”
季半夏心裏難受極了:“斯年,也許一切都是我們亂猜的,淺秋那麽愛你,不會這樣對你的。”
婚內出軌懷了別人的孩子,給傅斯年戴了一頂綠油油的帽子,如果顧淺秋還勾結外人來害自己的丈夫,那就太喪心病狂了!
她寧可把顧淺秋想得好一點,也不想傅斯年受到這樣的傷害。
“做過的事總會留下痕跡,半夏,如果這些猜測是真的,顧淺秋和林繼平一定會留下證據。”傅斯年卻完全沒有季半夏所想的受傷之類的心情,他纏綿病榻時,顧淺秋不離不棄的照顧,是他心底對她僅存的歉疚,如果這歉疚沒了,對他而言反而是種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