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年愣了一下:“半夏,你說什麽?”

他明裏暗裏求婚過很多次,季半夏總是不鬆口。沒想到現在突然就答應了!幸福來的太突然,傅斯年有點反應不過來了!

傅斯年的追問,讓季半夏突然有點害羞了,她扭過頭假裝淡定的看著別處:“沒聽見啊?那算了。”

傅斯年的大腦終於處理完剛才的消息,他捧過季半夏的臉,笑容滿滿地溢了出來:“那明天就去領證?婚禮這個月肯定是來不及了,不如下個月挑個好日子?”

“嗯。”季半夏點點頭,既然懷孕了,還是早點把婚禮辦了比較好,未婚先孕畢竟不是什麽光彩的事。

“半夏,我會給你一個最盛大,最完美的婚禮!”傅斯年抱著季半夏,滿心的滿足。

“不,不要!”季半夏趕緊搖頭:“斯年,我真的不要什麽盛大的婚禮,到時候邀請一下親戚朋友就行了,我不想……”

我不想像當初你和顧淺秋那樣,弄的人盡皆知——季半夏呑回了沒有說出口的半句話。

傅斯年想了想,點點頭:“好,都依你。還有什麽要求,都一並提出來,隻要新郎是我,其他一切都好說。”

“油嘴滑舌!”季半夏伸手擰擰他的嘴:“傅斯年,你不投身演藝行業簡直太可惜了,別人都以為你冷漠高傲,其實,你私底下根本就是個……”

季半夏的話被傅斯年打斷了:“其實,我私底下熱情似火……”

他的嘴唇堵住她的,一個纏綿的長吻讓二人都情不自禁的輕喘起來。

良久,傅斯年才戀戀不舍的放手,他還是再等等吧,半夏懷孕了,他可不希望這個孩子有半點閃失。

半夜,季半夏正睡的迷迷糊糊的,忽然感覺身體有些異樣,她一下子從夢中驚醒過來,緊緊抓住傅斯年的胳膊:“斯年!斯年!”

她的聲音驚慌得有些失真,傅斯年被她叫醒,以為她在做噩夢,摟緊她的腰,低聲安慰:“做噩夢了?別怕,我在呢,寶貝,別怕……”他低頭吻吻她汗濕的額頭,呢喃著安慰她。

他像安慰小嬰兒一樣輕拍她的後背,這動作讓季半夏一下子哭了出來:“斯年!我在流血!”

“什麽?”傅斯年猛的坐起身來:“半夏你說什麽?”

季半夏泣不成聲:“斯年,我……我可能是流產了。”

大腿之間,那粘稠濡濕的感覺她太熟悉了,她絕望得泣不成聲,為什麽?在她終於做好了心理建設,開始憧憬這個孩子的時候,上天又奪走了它?

傅斯年臉色發白,將手探過去摸了一下,當他將手伸出來,看著指尖上殷紅的血跡時,他的眼神瞬間黯淡了一下。

但很快,他就調整了語氣:“別著急,不一定有事,我們先去醫院看看。”

他已經下定決心,哪怕隻有萬分之一的希望,他也會不惜一切保住這個孩子。

救護車來得很快,季半夏被傅斯年裹著毯子抱上了車。醫院大開綠燈,季半夏被直接送進了產科急救室。

傅斯年站在走廊上等著,心急如焚。

終於,急救室的門開了,穿著白大褂的女醫生帶著護士走了出來。

“醫生,怎麽樣?胎兒能保住嗎?”傅斯年一貫冷靜的語調顯得急切而憂慮。

“什麽胎兒!簡直是胡鬧!”女醫生不認識傅斯年,今天並不是她值班,深夜被院長從**叫起來,說有個重要的孕婦需要她會診,結果沒想到竟是這樣的烏龍!女醫生很鬱悶!很生氣!

“胡鬧?”傅斯年的眼神冷凝幾分,從來沒人敢用這種語氣跟他說話!

小護士快嘴快舌的接口道:“不是胡鬧什麽?這位小姐根本就沒有懷孕!她隻是來月經了而已!”

護士簡直無語了。現在的人怎麽一點醫學常識都沒有!連流產和生理期都分不清嗎!

“……”傅斯年悲喜交加,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該難過。

病**,季半夏羞愧地拉著床單蒙著自己的臉,隻露出一雙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著傅斯年。

傅斯年坐到床邊,想想忍不住笑了:“季半夏,你這個笨蛋……”

他伸手去揉她的頭發,將柔順的發絲揉的一團糟:“你這麽傻,怎麽還能做總監呢?喬東升一定是瞎了眼。”

“不要再說啦!糗死了!”季半夏哀嚎一聲用被單蒙住自己的頭:“我怎麽知道驗孕棒那麽不準!”

“哎!白高興一場,也白緊張一場。”傅斯年把她從被單下麵刨出來:“走,領證去。正好證件都帶了。”

“領什麽證?哎呀,我上午還要開會,一會兒你直接送我去公司吧!”季半夏開始裝傻,她現在不是孕婦的身份,有必要……那麽早結婚嗎?

“你說領什麽證?”傅斯年開始給她套外套,戴帽子:“走,先去吃個早飯,吃完早飯就去民政局。”

“能不能……反悔?”季半夏小小聲的詢問,一邊問,一邊偷窺傅斯年的臉上的表情。

果然,傅斯年的臉瞬間黑了:“不能。”

多少女人想跟他領證,給他生猴子啊,這個女人實在是太太太不知好歹了!

“那……好吧。”季半夏咬咬牙,伸頭縮頭都是一刀。領就領吧!

傅斯年對她的回答很不滿意,伸手擰過她的下巴,深深的凝視她的眼睛:“這麽勉強?”

“不不不,不勉強!怎麽會勉強呢?跟你結婚,那是三生有幸求之不得呀!以後我可以名正言順的花你的錢,管你的人,還可以大搖大擺地去華臣耍老板娘的威風!啊啊!簡直想想都要飛起來了!”

季半夏一連串的解釋,在大是大非的問題上,傅斯年是很有原則的,招惹他的後果是很可怕的!天子之怒,伏屍百萬,流血漂櫓……這個道理,季半夏是懂的。

“巧言令色。”傅斯年冷哼一聲,捏緊她的下巴,一直看到她的眼底裏:“季半夏,你這輩子沒別的路可走了,我就是你唯一的歸宿!”

“對,對,唯一!唯一!”季半夏從他手裏奪回自己的下巴揉了揉,不敢喊疼。

傅斯年稍微滿意了那麽一點點,彎腰給她穿上鞋子:“戒指想要什麽樣的?”

季半夏現在一心隻想討好他,趕緊道:“結婚戒指這麽重要的大事,當然要好好挑挑才行。一輩子就這麽一次嘛,一定要慎重。”

果然,傅斯年臉色又好看了不少。

季半夏暗暗鬆口氣。她就知道,隻要她表現出非常重視結婚這件事,強調強調“一輩子”,就能博得傅斯年的歡心。

真累啊,比哄洛洛還累……季半夏在心底腹誹,臉上卻巧笑嫣然,親熱的挽住傅斯年的胳膊:“走,吃飯,領證!”

傅斯年唇角一挑,終於露出半個心情不錯的笑容。

看著他的笑容,季半夏臉上也情不自禁的笑了起來。就這樣一輩子牽手走下去也很好啊,心底那種暖暖的,愉快又蓬鬆的感覺,不就是幸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