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來盛景,就是想遠遠逃開以前的圈子,結果,逃得再遠,她還是要麵對華臣,麵對傅斯年。
“小季,有困難?”王開源目光閃動,緊盯著季半夏的眼睛。
季半夏咬咬嘴唇,最終還是擠出一個笑容:“謝謝王總關心,沒有困難。”
既然選擇了盛景,她就會把份內的工作做好。臨陣脫逃,從來不是她的風格。
會開完了,夜色已經很深了,喧囂繁華的馬路已經漸漸沉寂下來,夜行的車燈在空氣中劃出流動的光彩。
季半夏走在人行天橋上,這熟悉的夜色,讓她倍覺孤單。
風衣下擺被風卷起,長發遮住了眼睛,季半夏在天橋中間站住,望著腳下的車河,深深地呼出一口鬱氣。
她和傅斯年的婚禮全城皆知,現在,她該怎樣麵對華臣員工異樣的眼神呢?
她為盛景登門華臣,等於公開了她和傅斯年離婚的事實。在別人看來,她一定是被傅斯年拋棄的可憐前妻吧?
算了,不想那麽多了。王開源是故意的,這點她可以確定。但她季半夏,從來不悄是輕易認輸的人。
天橋下的樹蔭下,靜靜泊著一輛黑色的車。車窗開著一道縫隙,傅斯年坐在車上,緊緊盯著天橋上那個發呆的人影,他看著她的長發被寒風吹亂,看著她終於走進地鐵站,消失在一級級的台階之下。
她形銷骨立,懷孕時長的那點肉消失得無影無蹤。那件舊風衣,還是她婚前自己買的。他送的那些華衣美服珠寶首飾,她一件都沒有帶走。
她倔強得讓他心疼。
暌違幾年之後,季半夏終於走進了華臣的寫字樓。
一樓的大廳重新裝修過,華麗典雅更勝當年。電梯處,紀雲正在等她。
季半夏快步走過去,輕聲打了個招呼:“雲姐。”
紀雲抬眸看見是她,笑道:“好久不見,走,去我辦公室說。”
季半夏趕緊擺擺手:”不用了,你事情那麽多,不用特意接待我的。你幫我引薦一下行政部的總監就行了。”
一別幾年,華臣的老員工都走得七七八八了,現在負責後勤行政的,季半夏完全不認識,不找紀雲牽線搭橋,她還真沒辦法。
紀雲稍微一想,就明白季半夏為什麽不肯去自己辦公室了。她現在是第一秘書,辦公室就在傅斯年辦公室的對麵。季半夏過去,確實是不太方便。
來找她之前,季半夏也毫不諱言地跟她說了已和傅斯年離婚的事,紀雲不明白,一對萬人豔羨的佳偶,怎麽會落得這步田地,不過見季半夏不想說,她也知趣地沒有問。
婚姻這事,的確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她和季半夏關係不錯,但還沒好到可以分享任何秘密的份上。看著季半夏瘦成了一道影子,又想想自家老板這段時間鬱鬱寡歡的臉色,紀雲在心裏感歎一句:情之一字,果然傷人於無形啊。
“也好,那我直接帶你去行政總監的辦公室吧。有什麽話,你們當麵說效果會更好。”紀雲熱心道。
這種公司福利采購,是互利互惠的事,她還是很樂意幫季半夏這個忙的。
“謝謝謝謝!雲姐你真是太好了!”季半夏連聲道謝,心裏的負擔輕鬆了一些。
好多老員工已經走了,新人根本不認識她。這真叫她喜出望外,至少她可以以正常的身份來正常地談一筆合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