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季半夏用心收拾好自己就去上班了。無論上司的嘴臉多麽難看,工作還是要認真努力,畢竟,這才是她安身立命之本。
下了出租車,她正要上過街天橋,兩個穿黑衣服的男人攔在了她麵前:“請問是季半夏季小姐嗎?”
季半夏心裏一突,這兩個黑衣男人態度很恭敬,但那種不怒自威的氣質,怎麽看都有點像保鏢或者警衛之類的人,這種人,找她幹嘛?
“你們是?”她後退幾步,警惕的看著他們。
為首的男人笑道:“別緊張,我們是劉首長派來的,首長聽說您在跟小郴談戀愛,想請您去家裏坐坐。”
劉首長?小郴?季半夏這才明白過來,這大概是劉郴爺爺的警衛員。
還真是霸道啊,昨天拒絕了見麵的要求,今天就來公司門口堵人來了!
季半夏心中微微不悅,但話說得還是很客氣:“不好意思,你們弄錯了,我跟劉郴並不是戀人關係。麻煩你們回去跟首長說一聲,這些都是誤會。”
兩個男人對視一眼,領頭的那個道:“我們首長人很和氣,您又懷了他的孫子,他見到您隻有高興的份。您不用害怕,隻是過去坐坐,絕對不會有任何危險的。”
季半夏婉言又拒絕了一遍,可那兩個男人還是不依不饒的堵在她前麵,一副她不答應就別想離開的架勢。
季半夏沒想到這兩個人這麽難纏,眼看上班已經遲到了,她索性心一橫:“好,我跟你們走。”
幹脆把話說個明白,省得以後還來糾纏。
季半夏想打電話給女上司請假,可是女上司的電話打不通,她隻好發了個短信。
劉郴的家離她公司不算太遠,季半夏隻請了半天的假。可是,她沒想到,車子開著開著,竟然拐進了一個軍區大院。
“要見我的,都有誰?”她下意識的問道,要是劉郴在場就好了。
“就是家裏的長輩。”警衛員輕描淡寫回答道。
劉郴不在,看來這事是劉家長輩背著劉郴幹的。打電話不方便,季半夏趕緊給劉郴發了條消息:我現在在去你爺爺家的路上,你快過來。
消息剛發完,警衛員已經將她帶進了一座不大的院落。
清幽的兩層樓,周圍種滿了鬆柏和鮮花,四周靜悄悄的,一看就是老幹部住的地方。
大門洞開,季半夏跟著警衛員往前走。隱隱約約能看到客廳裏坐著四個人。看來,劉郴的爺爺奶奶爸爸媽媽都到齊了。
季半夏深吸一口氣,微笑著走了進去。
“來了來了!”沙發上坐著的中年貴婦激動地站起身來,朝季半夏走過來:“你就是小季吧?快進來坐。”
這大概就是劉郴的媽媽鄒瓊玉了,季半夏微笑著打招呼:“阿姨好。”
這位鄒阿姨看著慈眉善目的,讓她的心情更放鬆了一些,這樣慈眉善目的人,一定很好說話。
季半夏跟鄒瓊玉打過招呼,又跟其他幾個長輩一一問了好,這才端端正正的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生的模樣真好,一看就是個有福氣的。難怪我們小郴喜歡。還藏著掖著不肯帶回來。怎麽,怕我們吃了他的小媳婦呀?”劉郴的奶奶戴著老花鏡坐在輪椅上,笑眯眯地看著季半夏。
這姑娘眼神清澈,氣質幹淨,看著就討人喜歡。真好,她的寶貝孫子真有眼光,挑了這麽好個姑娘回來。
“奶奶,您誤會了,其實……”季半夏被老奶奶一句“小媳婦”臊得滿臉通紅,趕緊解釋。
結果劉郴的爺爺打斷了她的話:“你跟小郴認識多久了?孩子兩個多月了是吧?在哪家醫院做的產假?”
“劉爺爺,您誤會了,我……”她話還沒說完,又被劉郴爺爺打斷了:“什麽劉爺爺張爺爺的,你這話我可不愛聽,太見外了!你是小郴挑中的,現在又懷了我們劉家的孫子,雖然還沒過門,但叫我一聲爺爺也不為過吧?”
老爺子十分強勢,一看就是上位者當慣了。季半夏歎了口氣,唉,再強勢也好歹聽她把話說完呀!
季半夏歎氣,劉郴媽媽看在眼裏,趕快道:“爸,小姑娘第一次上門,緊張難免的嘛,您別這麽大聲,嚇到人家了。來來來,先別急著說話,小季坐車過來的,肯定渴了,先喝口茶水潤潤嗓子,有什麽話咱們慢慢說。”
鄒瓊玉親自給季半夏沏了杯茶端了過來:“來,小季,嚐嚐這春茶。老爺子的戰友從福建寄過來的,醇著呢。”
季半夏雙手接茶,放到了旁邊的小茶幾上:“阿姨,不好意思啊,醫生讓我最好不要喝刺激性飲料。”
“啊!對對對!你懷孕了!是我糊塗了!”鄒瓊蘭不但不生氣,反而喜不自勝,眼睛盯著季半夏的肚子不停地看:“這一點都不顯懷,跟我當初懷小郴時一樣。那時候都四五個月了,人家還不知道我懷孕了!這孩子呀,孕相就像他爹!”
季半夏哭笑不得,實在不知道從哪兒說起了。
廳裏其他人卻都很高興,特別是劉老首長,笑得那叫一個爽朗豪邁。
“我這幾個孫子,就小郴最不像我,可我最疼的,偏偏就是他。”老首長開始感慨了:“快三十的大小夥子,一直不討媳婦,我和他奶奶急的呀,就怕這孩子有什麽毛病。沒想到這小子行,不聲不響的,重孫子都給我整出來了!”
老人家戎馬一生,說話直率得近乎粗魯,季半夏臉紅了白,白了紅,想好的解釋都不知道從何說起。
一家人已經認定了季半夏肚子裏就是劉家的孩子,已經開始給孩子取名字了。季半夏中途好幾次想插話都插不進去,憋悶不已。
算了,等劉郴來了再說吧。她現在解釋也沒用,劉家人搞不好還以為她是害羞。
劉瓊玉還安慰她呢:“未婚先孕也不是什麽醜事,現在的年輕人不都這樣嗎?小郴犯不著藏著掖著,醜媳婦總要見公婆的嘛!”
醜媳婦……季半夏鬱悶了,她就那麽醜嗎?她終於知道劉郴毒舌的性子是遺傳誰了!
正如坐針氈之際,門口一個聲音衝入耳際:“好啊,瞞著我開家庭大會呀!”
劉郴回來了!季半夏心中一喜,趕緊起身朝門口迎了過去,太好了!這下終於可以解釋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