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半夏的日子過得很忙碌。她讓連翹留心多搜集證據,本來沒抱多大希望的,沒想到連翹竟然做得很好,不僅拍了視頻,還錄了音,所有的證據都能證明傅維川犯了非法同居罪,而林菲菲懷的是傅維川的孩子。
季半夏自信滿滿地拿著材料,找到趙媛的律師朋友,把情況說了一遍,結果律師看完所有材料後告訴她,孩子的監護權和傅維川是否非法同居是兩碼事,連翹最多隻能申請損害賠償。
“真的隻能這樣嗎?這些材料,充分證明傅維川是個多麽不負責任的父親,難道法官看不出來嗎?孩子的監護權,還會給這種人?”季半夏悲憤道。
律師推推鼻梁上的眼鏡:“除非你們有更多的證據,證明傅維川不適合履行監護職責,或者會侵害被監護人的合法權益,否則,單憑這些,不足以爭取到兩個孩子的監護權。”
季半夏沮喪地揉揉額頭,這太難了,傅維川雖然是個渣男,但對兩個孩子還是很好的。這種把柄,真的很難找到。
律師勸道:“既然傅家更看重那個小兒子,你們就盡量爭取大女兒的監護權吧。大女兒年齡大一些,隻要她願意跟母親,法官會優先考慮她的意願的。”
見季半夏默不作聲,律師道:“這是最佳方案,也是難度最小的方案。”
走出律師辦公室,季半夏心事重重,一不小心撞到一個男人。
“喲,這不是半夏嗎?!”對方停住腳步,發出一聲驚呼。
季半夏後知後覺地抬頭朝男人看去,也愣了愣。是歐洋。許久不見的歐洋。
歐洋看看她,又看看她手裏拎的文件袋,再看看律師辦公室上的銘牌,臉上浮出一個意義不明的笑容:“半夏,你不會是來谘詢離婚的吧?”
季半夏本來不準備搭理他,旁邊一個茶水妹走過來,朝歐洋點點頭,喊了一聲“歐律師”,季半夏奇道:“你轉行當律師了?現在律師門檻都這麽低了?”
歐洋仿佛沒聽出她話裏的諷刺,笑道:“我本來就有法律學位,又考了個律師資格證,混口飯吃。
季半夏看他手裏拎著廉價公文包,一副風塵仆仆,勞心勞力的樣子,心裏暗暗感歎,當年心比天高的歐洋,現在隻落個命比紙薄的下場,真是造化弄人。
歐洋自然也看出季半夏眼底那點憐憫,臉上的笑容更加張揚:”你呢?過的怎麽樣?果然還是離婚了吧?傅斯年都那樣了,嘿嘿……不離婚才怪!“
季半夏心裏一跳:”傅斯年哪樣了?“
她忽然想起一件事,當初在傅斯年的求婚儀式上,歐洋跟她說,他有一個秘密,一個關於傅斯年的秘密要告訴她。她當時不以為然,以歐洋和傅斯年的關係,能打探到傅斯年的秘密?真是癡人說夢!
歐洋盯著她的眼睛左看右看,眼睛在她肚子上掃了一圈又一圈,油滑地反問她:”你和傅斯年糾纏這麽多年,他哪樣了,你還不清楚?“
季半夏看見他那個鬼樣子就覺得討厭,當年的歐洋雖然名利心重,但也沒庸俗到這個地步。
“算了,我有事先走了。再見!”
她是不可能從歐洋嘴裏撬出什麽東西來的,何必浪費時間。
歐洋知道被她嫌棄了,恨恨在她背後喊道:“季半夏,你拽什麽拽!再拽也就是個二婚女!”
季半夏加快腳步走進電梯,心裏那點疑雲不僅沒消散,反而更濃重了:歐洋為什麽一見麵就問她是不是谘詢離婚?雖然那個律師是業內有名的打離婚官司的,但她和傅斯年協議離婚的事一直隱瞞得很好,隻有少數人知道。歐洋為什麽這麽肯定她會和傅斯年離婚?
是因為他知道傅斯年某個秘密,而這個秘密,必然導致她和傅斯年離婚?
到底是什麽秘密?
季半夏想來想去想不明白,決定先放下這件事,給連翹打個電話,說一下今天律師的意見。
拿出手機撥了連翹打電話,電話通了,對麵卻傳來傅斯年的聲音:“半夏?”
他的聲音充滿驚訝,季半夏頭皮一麻,傅斯年,怎麽會是傅斯年?她分明是給連翹打的電話呀!
看看手機屏幕,季半夏才發現,她剛才滿腦子想著傅斯年的秘密,竟然把給連翹的電話打給傅斯年了!
“找我有事?”在最初的意外之後,傅斯年的聲音多了幾分溫度。似乎很是期待。
“哦哦,沒事,我打錯了。”季半夏慌亂得想掛電話。
傅斯年似乎猜出了她的想法,迅速道:“別掛電話,我正好有事要問你。”
季半夏猶豫了一下:“什麽事?”
“聽趙媛說你辭職了,也不打算再找全職的工作了。我這邊有一個法語翻譯的活兒,你如果有空,拿去做吧。”
翻譯?季半夏有點好笑,她大學是選修過法語,跟傅斯年出國旅行的時候也秀過一把,但那隻是玩票的性質,翻譯公司資料,這超出了她的能力好嗎?
“傅斯年,你想給我送錢就直說,何必找這種借口?我現在是挺窮的,我一會兒把卡號告訴你,你給我打20億過來吧。”季半夏嗆道。
本以為傅斯年會吃癟,會有點尷尬,結果那廝笑了起來:“轉賬20億,這個有難度,銀行不允許這麽大的金額流動的。”
季半夏不屑道:“舍不得就直說,你不是XX銀行的大股東嗎?讓銀行改一下轉賬製度不就行了?你不是愛我嗎?不是願意跟我做朋友,為我做任何事嗎?轉賬20億就把你難倒了?”
傅斯年的聲音特別溫柔:“之前給過你一張黑金卡,被你退回來了。那張卡不限額度,我一會兒派人給你送過來。“
”好啊。“季半夏答應了。她都不知道自己發什麽神經。
難道是被傅維川的財大氣粗鬱悶到了?還是自從知道傅斯年還愛著她之後,她就本能地變得刁蠻任性了?
知道他還愛著她,所以她的任何胡作非為,他都會原諒。
是這個道理嗎?季半夏剖析著自己,覺得這段關係簡直比亂麻還要亂。
她被繞進去了,一時半會是解脫不了了。
季半夏默默沉思,傅斯年見她不說話,以為又是哪裏惹到她了,笑道:“那我現在親自給你送過來?”
“不用!也不用派人給我送了。我剛才隨便說的,你別當真。”季半夏胡亂掛了電話,抓起手機給連翹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