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參謀的臉上終於失去了笑容,低頭道:“為什麽,為什麽戴局長也會……”俞萬程握槍對準陳參謀的手背青筋暴起,沉聲道:“希望你下去後對51師曾信任你的弟兄們好好道歉!”陳參謀猛然抬頭:“俞師長,你的承諾還算數不?”俞萬程道:“什麽承諾?”陳參謀道:“那場賭局,你輸給我的承諾,說過會答應我一件事對不對?”
俞萬程怒道:“你想讓我放過你?不行!我說過,我的承諾必須不損於民族大義,寬恕漢奸走狗絕不在此之列。”陳參謀凝視俞萬程:“俞師長此話深得我心。今天在場的人,隻要有叛徒漢奸,便請俞師長立刻執法,切勿容情。”
俞萬程茫然道:“你,你這是什麽意思?”陳參謀看向馬文斌:“我所求隻請俞師長稍候片刻,待我與馬文斌彼此對證,誰才是真正的漢奸民賊很快就會水落石出!”馬文斌搖頭道:“事已至此毋庸多言。萬程,槍給我!”搶過俞萬程的槍對準陳參謀便扳動扣機,卻被俞萬程一把拽住胳膊,槍響後子彈卻擦偏打在離弁財天不遠的地上,引得天照獸一聲齜牙咧嘴的低嗥,盯著眾將官對準自己的槍口,卻沒有暴起。
馬文斌怒道:“俞萬程,那句有礙者格殺勿論需要我解釋給你聽嗎?”俞萬程低聲道歉道:“但我畢竟和他有約在先。這麽多人在這裏他跑不了,就聽聽他死前還想說什麽吧。”馬文斌看向陳參謀,臉上漸漸又露出了笑容:“陳泉,原來你早知道終有惡貫滿盈的一天,居然先伏下後著。可白就是白,黑就是黑,我就不信你還能黑白顛倒不成。”
陳參謀點頭道:“正是!黑白公道自在人心,不是一紙文令就可以指鹿為馬的。俞師座,我這裏正有幾張黑白之物,要請你鑒賞。”正要伸手入懷,熊孝先搶先一步,伸手到陳泉懷中掏出,卻是幾張照片。拿起後一看張大了嘴巴,轉頭端詳了一下馬文斌,點點頭又搖搖頭,撓了撓腦袋道:“好像要瘦些。”俞萬程不耐煩地喝道:“孝先你搞什麽名堂,拿來給我!”
熊孝先將照片遞過去,俞萬程一看不覺打了個寒戰,照片甚是眼熟,背景隱約正是紹德城,有一張還有伏龍塔,上麵的人物也不陌生,便是早前陳參謀在作戰指揮室裏拿出的照片上和安倍秀寧一起出現的日本王牌間諜土肥原。看著照片上的人物衣著,應當正是與作戰指揮室裏的照片同期拍攝,然而照片上卻沒有出現安倍秀寧,而是多了一個奇怪的人物,似乎正與土肥原接頭會麵。
隻是此人物全身上下包裹得嚴嚴實實,一頂氈帽更是蓋住了大半張臉,隻露出嘴唇以下,這還是從側麵拍攝的唯一一張能看到臉的,其他兩張都是背影,但俞萬程一見之下便有了一種奇怪的熟稔感,忍不住和熊孝先一般抬頭看了看馬文斌,打了個寒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