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在自己的城堡裏畫地為牢,卻在迷途中為人指著路。
辰決定帶它回家。
他開始迫切的尋找脫離這節車廂的方式,可是,他一個朋友也沒有。
辰不敢將自己的想法告訴其他人,他終日抱著一隻貓在車廂裏遊**。
有人說他得了瘋癡,走起路來像個瘸子。
辰沒有理會任何人,他開始望著天窗,常常一望就是數個時辰,眼睛眨也不眨,僵硬的像塊石雕。
馨看上了他懷裏的貓,她要辰把它讓給她。
辰笑著告訴她:你可以讓我死,但你永遠也得不到它。
馨發了怒,她要浪立刻掐死辰,微胖的臉扭曲的把眼睛遮成了一條線。
辰特地解開了衣服上的扣子,好讓脖子更多的露出來。
“給我殺了他,我要那隻貓。”馨喊著。
“你該聽你父親的,讓他在下個雨天死。”
馨抓破了浪的臉,在他的身上又扣又撓,直到累了,她才在辰的臉上最後補了一巴掌。
辰笑嘻嘻的看著她,把嘴角的血漬在醜八怪身上蹭了個幹淨。
“我要把你關進瘋人院裏,你個瘋子。”
馨所說的瘋人院曾經是個溫水室,車廂裏提供溫水的地方,不過後來被改造成了座病院。
瘋人院不大,沒有任何消毒水的味道,裏麵隻七八個人,不知他們是被關著,還是刻意躲到了這裏。
藥在車廂裏是極其珍貴的東西,哪怕是治療傷寒的,空氣裏隻彌漫著病毒的氣息。
舊時接溫水的水龍頭上了綠色的鏽斑,不時的滴著水,發出滲人的嘀嗒聲。
幾個病人縮在水台子下麵,飽受滴水的侵襲,這裏總共八個水台子,有七個呆了人。
這些人的身上濕漉漉的,身上的爛瘡沾了水潰爛的更加厲害。
辰開了房門就有人尖叫了起來。
馨把辰推進了房間,砰的一下就關了房門。
有人的頭格外的大,辰在問後才得知,他長了腦腫瘤。
“對不起。”辰說。
那人無所謂的笑了:“病比任何人都靠譜,最後的時光裏,至少有它陪我過餘生。”
“你得了什麽病?”
“失心瘋。”辰答。
“你看起來很正常。”他想了想,接著,指著最角落裏的一個人道:“你應該跟他一樣,時而正常,時而瘋癲。”
“他是什麽人?”辰問。
“吸毒的人。”
晚上的時候,水台子滴水的聲音煩的讓人睡不著覺,辰剛要迷迷糊糊的睡去,就聽到有人在咣咣咣的敲牆。
最角落裏的那個人拚命的砸著牆,他的嘴巴爛的看不出輪廓。
辰懷裏的貓不安的叫著。
有人醒了過來便開始謾罵,負病去踹打角落裏的那個人。
“真想叫你變成一個啞巴。”
有人開始去綁他的手腳,他也不掙紮。
等到所有人都睡了,聽到沉重的呼嚕聲之後,辰才緩緩的靠近了他。
辰替他解開了繩子,悄悄的指著那麵牆壁問他:“這些都是你寫的日記嗎?”
他動也不動,好久才滾動了一下眼珠子道:“我在這麵牆壁上寫了三年,等到第二天血漬幹了,就又可以在上麵寫了。”
那麵牆壁上到處都是枯紅的血字,字與字重疊在一起看也看不清。
“你在上麵都寫些什麽。”辰問他。
“寫很多。”
“寫吸毒嗎?”
“寫過。”
“吸毒是什麽感覺。”
“沒有感覺。”
他給辰的感覺像是吊著最後一口氣的垂死之人,辰終是不再去問。
“晚安。”辰對他說。
他笑了起來,接著說道:“晚安之後沒有天明,我的上一個性伴侶在對我說了晚安之後就死了。”
辰想了想,偷偷的跑了出去。
很快辰又跑了回來,手裏拿著兩根煙:“你抽嗎?也許可以緩緩你的毒癮。”
他接過煙,連著吸了四口,直吸到了煙屁股。
他告訴辰他叫生,像草而生的意思。
他說的話大都是關於他那個性伴侶的,三年前她的性伴侶生了個孩子死了,為了不使屍體發臭,他分割了她的屍體並煮熟,將她作為了老鼠、蟑螂的食物。
後來,他問辰:“你想出去嗎?”
辰迫切的點頭,甚至一時忘記了他的性伴侶是怎麽死的。
“其實離開這節車廂的方法很簡單。”
“是什麽。”辰盯著這個老男人問。
生找了一晚上的刀子,最後,他將刀子遞給了辰。
“殺了我,你就能離開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