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 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900鑽石加更合並)

池北轍見狀連忙幾步衝上去,伸出手臂撈住喬凝思下滑的腰身,觸摸到她渾身冰涼,池北轍越發把她摟緊在懷裏,親了親她的頭發。低沉而心疼地安撫著,“沒事凝凝,你冷靜點,還有我在……”

喬凝思見池北轍這麽從容,她總算回過神來,整個身子依附在池北轍的胸口,一手抓住池北轍的胳膊,喬凝思哽咽地問:“怎麽會這樣阿轍?”

屏幕裏每一張照片都很清晰,這世上可以有長相相同的兩個人,但屏幕裏的男女舉手投足以及優雅尊貴的氣質,無疑就是步敬謙和朱靜芸,而最後一段在某房間的大尺度視頻,也絕非可以作假。

喬凝思的腦子裏飛快地轉著,所以她的母親竟然背著唐俊興而跟步敬謙偷.情嗎?

朱靜柔既然在這個場合把朱靜芸和步敬謙的關係曝光,肯定是為了不讓她繼承唐家產業,那麽更大的驚天秘密就是她並非朱靜芸和唐俊興的女兒。事實上她的親生父親是步敬謙!

喬凝思淚眼朦朧地盯著池北轍,池北轍猜出了喬凝思心裏的想法,他兩條手臂猛地一僵,片刻後又用力抱緊喬凝思,神色沉重地對喬凝思點點頭。

喬凝思隻覺得兩腿一軟,差點就暈了過去,淚水猝然間湧出來,怎麽會這樣?既然她不是唐家的女兒,那麽朱靜芸他們為什麽還讓她做唐家家主?

這其中到底有什麽陰謀?

並且這麽多年過去了,她的真實身世不可能隱瞞住老爺子和唐俊興吧?難怪那晚在飯桌上唐家人會質疑她的身份。

大廳裏有另一撥記者,早就“哢嚓哢擦”地拍起照片,一群人湧上前把唐老爺子和其他唐家人圍得水泄不通,各種尖銳的問題像是炸彈一個一個丟出來。

朱靜芸幾人畢竟都大風大浪過來了,即便內心再怎麽翻湧。這種情況下,他們表麵上也能保持鎮定,大廳裏一片喧嘩像是鬧市一樣,唐俊興擔心這些瘋狂的記者會推搡到朱靜芸,他鐵青著麵色把朱靜芸拉到身後。輪椅攔在麵前保護著朱靜芸。

而不遠處的步敬謙快要把高腳杯子捏碎了,在唐俊興握住朱靜芸的手時,他終於忍無可忍,“劈裏啪啦”直接摔了玻璃杯子,步敬謙抬腿衝了過去。

但就在下一秒鍾,整個大廳裏突然陷入一片黑暗,電視屏幕裏的一切也都戛然而止,眾人麵色大變,連記者也顧不上拍照,驚慌失措地往頭頂的吊燈看過去。

膽小的一些人當即尖叫起來,很多人麵對漆黑有種天生的恐懼感,各個都在大廳裏慌忙逃竄著,混亂中也不知道推倒了誰。又踩到了誰,隻聽見痛苦的哀嚎聲。

步敬謙腳步一頓,立即拿出手機照明,也沒有去管發生了什麽,他或抓住擋路人的肩膀甩到一邊,或直接用力推開身邊的人,繼續大步往前走。

小部分人冷靜下來,像步敬謙一樣拿出手機照亮一片地方,光芒下映著一張張臉,一眼看過去詭異又可怖,而喬凝思被池北轍安全地護在懷抱裏。池北轍摟著她退到了角落。

也就那麽一分鍾時間,大廳的燈一下子又全亮了起來,喬凝思被刺了一下眼睛,適應了幾秒鍾,再看過去時,隻見有幾個人被踩傷了,此刻正鮮血淋漓地躺在地上。

喬凝思嚇了一跳,反應過來後立即對池北轍說:“你打電話報警,我叫救護車過來,快!”

池北轍的手機早就拿了出來,聞言對喬凝思點點頭,騰出一隻手打給葉承涵,讓葉承涵通知警方,並且在場的葉承涵先趕過來處理局麵。

牆上的電視屏幕沒有再連上電源,很顯然剛剛那人斷電的目的就是終止視頻,這邊喬凝思剛掛斷電話,前麵已經有人衝到朱靜柔身邊,緊接著“啪”一個耳光,猛力把朱靜柔扇到了地上。

那人抬高聲音罵道:“朱靜柔你活得不耐煩了是不是?!知不知道造謠生事也觸犯了法律,信不信我讓警察把你這個瘋子抓起來?”

原來是江芷玥,喬凝思嘲諷地想,是啊……江芷玥怎麽能允許朱靜柔破壞這個晚宴,畢竟她喬凝思做了唐家家主後,會給池家帶來無上的榮耀以及利益。

朱靜柔被一耳光扇得腦子發懵,又因為膝蓋和手肘撞在大理石地板上而受傷,她一時間爬都爬不起來,偏過頭一口血沫子“嘩”地吐出來,隱約可以看見幾顆白色的牙齒混在鮮血裏。

“你們都不要被這個瘋子騙了!”江芷玥狀似不經意地抬腿把朱靜柔踢到一邊,隨後她轉身麵對著記者和其他在場的人,“朱靜柔曝光上任唐家家主朱靜芸和步敬謙的關係,無外乎就想否認我兒媳婦喬凝思的身世。”

“但你們都可以看出來剛剛那些照片是近期的,隻能證明朱靜芸和步敬謙確實是地下.情.人關係,怎麽可以判斷今年二十五歲的喬凝思,是朱靜芸和步敬謙的女兒?”

朱靜芸和步敬謙偷.情的事實已經擺在麵前,江芷玥隻能選擇承認,她現在唯一要保住的就是喬凝思。

喬凝思卻感到心寒,江芷玥這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當事人朱靜芸和步敬謙,以及唐家還沒有開口呢,江芷玥就急於坐實朱靜芸和步敬謙的罪過了嗎?

底下的人還沒有從驚嚇中緩過來,多數慘白著一張臉,怔愣地聽著,某記者在這時注意到台上,不知何時步敬謙在大庭廣眾之下把朱靜芸摟在了懷裏。

攝像頭立即轉了過去,唐家一些人神色各異地看著舉止親密的朱靜芸和步敬謙,這是不打自招了嗎?

而唐俊興始終都是那麽從容地坐在輪椅上,他甚至沒有回頭看自己深愛的妻子躺在別的男人懷裏,唯有藏在袖口處的手緊緊攥成拳頭,肩膀不易察覺地聳動著。

朱靜芸的身子在步敬謙的胸膛裏顫抖著,感覺到男人的手臂霸道地緊鎖著自己的腰,以及他身上傳來的熱度,朱靜芸的心突然間就安定下來,唇畔勾出一抹笑。

步敬謙不明白朱靜芸為什麽笑,都到這個時候了,朱靜芸的反應讓他感到害怕,他渾身的肌肉僵硬著,健壯的臂彎裏越發箍緊朱靜芸,像是要跟他融為一體。

因為隻有這樣,步敬謙才覺得自己永遠不會失去朱靜芸。

“放開我。”朱靜芸輕輕地說出這三個字,聽得步敬謙胸腔猛然一震。

隨後步敬謙用實際行動證明了他的決心,“不放,以後都不會再放了。哪怕就此我身敗名裂、一無所有,毀了我自己,我也不在乎了,我也要拉著你朱靜芸陪我一起。”

他漆黑的眼睛裏浮動著血絲,嗓音沙啞卻堅定不容置疑,朱靜芸又笑了,眼中的淚珠子“吧嗒吧嗒”往下掉,她平靜地應著步敬謙,“好,我陪你。”

步敬謙的心卻更慌了,抿抿唇還想說些什麽,朱靜芸從他胸口抬起臉,轉過去麵對仍舊不停轟炸的記者們,“現在我回答你們所有的問題,請先安靜一下。”

朱靜芸一開口,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盯住她,剛剛還喧鬧不止的大廳突然間寂靜無聲。

朱靜芸站直了身體,依舊如往常那樣高貴的姿態,從容又坦然道:“剛剛的照片和那段視頻內容全都是事實,我承認我和步家的步敬謙是情侶關係,但這是在我跟唐俊興離婚後。”

“哦?!”有人用手掩住了嘴,現任唐家家主竟然和前任唐家家主離婚了?!這是多爆炸的新聞,怎麽一直沒有傳出消息?

不過有些心思深沉的人,很快想到這可能是朱靜芸為了挽回自己的顏麵而說得慌,就連步敬謙也覺得是這樣,他不相信朱靜芸和唐俊興離婚了。

但到底有沒有離婚不重要,反正此刻他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朱靜芸示意下屬把她放在包裏的離婚協議書拿出來,翻開放在大眾眼下,“我把離婚協議書隨身攜帶的目的,就是想要在今晚同時對外公布這件事。”

“我跟唐俊興多年感情不和,為了唐家的聲譽才勉強在一起,所以在找到繼承人,把唐家的產業交給我和俊興的親生女兒後,我們兩人簽訂了這份離婚協議。”

步敬謙一眼看過去,確實分別有唐俊興和朱靜芸的簽名,而日期就在朱靜芸打電話找他過去,瘋狂纏著他的那天晚上,步敬謙先是震驚不敢置信,隨後他心中湧出狂喜來。

他以為朱靜芸隻是要求他跟朱靜柔離婚,而朱靜芸是否和唐俊興離婚,步敬謙一點也不在乎,反正朱靜芸這個女人是他的就夠了,而無論朱靜芸讓他離婚,還是做其他什麽,他都會答應朱靜芸。

這個結果讓步敬謙感到意外,但他喜歡這個意外,因為從今往後朱靜芸的丈夫一欄再也不會是唐俊興了,不管是不是他步敬謙,從此朱靜芸都完完全全屬於他的了。

“朱靜芸你說謊!你當我們這些人都是瞎子嗎?!”眾人詫異下,躺在地上的朱靜柔在這時吼了出來。

她挽起的精致頭發散亂在臉上,唇邊全都是鮮血,整個人顯得狼狽至極,“離婚協議書是在半個月前簽訂的,而那些照片中有下雪的場景,也就證明至少是去年了,如此一來,你還不承認自己婚內出軌嗎?”

半個月前的某一天,步敬謙突然拿出離婚協議書讓她簽字,她當然知道步敬謙想要擺脫她,而和朱靜芸在一起,但她不可能成全他們兩人。

這些年她早就愛上了步敬謙,既然步敬謙不愛她,還要跟她離婚,她就毀掉朱靜芸和步敬謙,就算此刻事情的發展出乎了她的意料,她也不能讓朱靜芸和步敬謙好過。

“我也早就和朱靜柔離婚了。”不等朱靜芸開口,步敬謙攬著朱靜芸的腰走上前,他站在聚光燈下,一張臉被照得越發俊美柔和,對著眾人低沉道:“我不在乎你們怎麽看待這件事,我跟朱靜芸是相愛的。”

“但喬凝思並非是我和她的女兒,沒有在靜芸嫁給唐俊興之前遇見她,以及錯過了幾十年,是我這一輩子最大的遺憾。”

步敬謙話音落下,朱靜芸沒有忍住,捂住嘴哭了。

她一直以為在步敬謙心目中權勢和聲譽更重要,但此刻他卻拋開一切,不惜身敗名裂,當著所有人的麵承認他愛她,而且為了她最後的一點顏麵和女兒喬凝思的聲譽,步敬謙甚至讓他自己的親生女兒冠以他姓,讓喬凝思認唐俊興做父親。

這樣的犧牲和代價實在太大了。

喬凝思依偎在池北轍的懷裏,站在角落裏,流淚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她心裏五味陳雜各種滋味,是要祝福她的母親和真正的父親步敬謙嗎?

喬凝思搖搖頭,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該以何種心態麵對這樣巨大的變故。

而另一方麵,這也隻是朱靜芸和步敬謙兩個人的說辭,唐俊興和唐家人還沒有表態,外人肯定依舊難以相信,所以今晚到底怎麽收場?喬凝思看向坐在輪椅上巋然不動的唐俊興,大概是沒有血緣關係的緣故,除了潛意識裏不太喜歡親近唐俊興外,喬凝思總覺得唐俊興這個人不簡單。

老爺子心裏已經憤怒到了極點,臉色也有些難看,就算朱靜芸和步敬謙澄清了,但依舊避免不了朱靜芸的行為給唐家造成了巨大的衝擊,這是唐家幾百年來最大的恥辱和醜聞,他早就氣得接不上話來了,倒要看看接下來自己的兒子唐俊興怎麽回應外界了。

而老太太和其他唐家人當然很高興,這種局麵對他們很有利,隻要朱靜芸身敗名裂,除去朱靜芸了,那麽就算喬凝思這個野.種鳩占鵲巢,做了唐家家主又怎麽樣?

他們對付不了朱靜芸,但區區一個喬凝思,就算加上池北轍,也不是他們的對手。

一片沉寂中,眾人都等待著唐俊興的回答,各個神情都很緊張,呼吸都變得慢了,唐俊興終於鬆開了攥在一起的拳頭,猶可見得手背上血管爆裂,泛著病態的青白色。

他對下屬揮了揮手。

下屬彎身把一份檢驗單遞給唐俊興,唐俊興坐在那裏,一手舉著檢驗單,“我早就做過親子鑒定了,這份結果證明喬凝思確實是我唐俊興的親生女兒。我和她的母親離婚,並不影響我認她這個女兒,所以從今天起,唐凝思就是唐家的新任家主。”

空氣凝滯幾十秒鍾,直到池驍熠和池北轍幾人帶頭鼓起掌,緊接著大廳裏就爆發出一陣陣“啪啪”的巴掌聲。

而朱靜芸不可置信地盯著唐俊興,如今她失去了一切,對誰都夠不成威脅了,已經控製全局的唐俊興完全可以過河拆橋,在這個最佳時刻唐俊興一句話就能毀了她和步敬謙。

如果剛剛唐俊興拿出的是一張和喬凝思不是父女關係的鑒定單,那麽不僅她和步敬謙被打入十八層地獄,恐怕就連喬凝思也沒有資格做唐家家主了。

但結果唐俊興並沒有這樣做,他一如既往地愛著她、護著她,心甘情願把自己的家族交給她和別的男人的女兒。

朱靜芸心裏隻剩下愧疚和自責,這輩子她都要辜負唐俊興,對不起整個唐家了。

沒過多長時間,醫護人員和警方趕了過來,那些拍照的記者被請了出去,有些人因為承受不住今晚太大的衝擊,也都告別離開了宴會。

場麵被清理並且得到控製後,大廳裏的濃重血腥味漸漸淡去,晚宴此刻才真正開始,隻是每個人的心情都發生了變化。

步敬謙和朱靜芸一起離開了宴會,不過在此之前,喬凝思跑過去低聲說:“外麵記者都守著,你們哪一處住所都不能回了,今晚先去我和阿轍的莊園,我有話要問你們。”

喬凝思的眼睛哭得紅腫,看得朱靜芸心裏疼痛,女兒這麽聰明,恐怕已經猜到了,她也必須給女兒一個解釋了。

“好。”朱靜芸上前兩步抱住喬凝思,撫摸著喬凝思的頭發,哽咽地說:“對不起思思,你不要怪媽……”

喬凝思一時間還是不能接受真相,此刻對朱靜芸的擁抱有些排斥,推開朱靜芸,她往後退出幾步,別開臉冷淡地說:“走吧,我已經通知陳默在樓下等你們了。”

幾十年了,兩母女的關係好不容易親近,朱靜芸看到喬凝思這樣,她心裏很難受,站在那裏也不走了,滿眼通紅地看著自己的女兒,抿抿唇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步敬謙走上前摟住朱靜芸顫抖的肩膀,池北轍也低聲開口,“嶽母,你們先離開吧,等我們回去再說。”

有了池北轍這句話,朱靜芸才稍微安心了,用手抹了一下淚,這才轉身和步敬謙一起走向電梯。

喬凝思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看著兩人依偎在一起的背影,她咬了咬唇,嚐到鮮血的腥甜,可淚水還是止不住往下掉,“阿轍?”

“我在。”池北轍立即彎起手臂,用力把喬凝思抱入懷中,他知道喬凝思心裏現在很亂,也沒有逼喬凝思,池北轍炙熱的唇在喬凝思的頭發上親吻著,隻低沉地應道:“不管你做什麽決定,我都會支持你,永遠跟你站在一起。”

喬凝思圈住池北轍的腰,把臉深深地埋在池北轍的胸膛裏,聞到男人身上獨特的氣息,她終於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哭出聲來。

池北轍沒有再說什麽,下巴抵在喬凝思的頭發上,臂彎裏越發箍緊喬凝思。

而朱靜柔和江芷玥引起了這次動亂,所以被警方帶走調查,葉承涵親自把手銬拷在江芷玥的手腕上,拍拍江芷玥的肩膀,她溫柔地說:“婆婆,公事公辦,這次要委屈你了,那些因為你斷電而被踩傷的人,你不僅要付全部的醫藥費,並且還要在牢裏待上一段時間了。”

“不過你放心,作為你曾經的兒媳婦,我會讓我的同事們善待你。”葉承涵本就是個嫉惡如仇的警察,心裏清楚江芷玥的手腳這幾年不幹淨,但她一直沒有找到證據,如今有這個機會,就要好好查了,而此刻她就是公報私仇。

那些人的目光向江芷玥看了過來,或嘲笑或同情,江芷玥看著葉承涵一張漂亮的臉和光彩照人的樣子,她心裏淪為階下囚的屈辱感更盛,臉色鐵青地瞪著葉承涵。

江芷玥冷聲譏誚,“被池驍熠甩了成為棄婦,葉承涵你還得意什麽呢?我曾經最看不起江心瑤,而如今你的下場還不如江心瑤吧?嗬嗬嗬……”

葉承涵眸色驟然一冷,沒有跟江芷玥爭辯,而是轉過頭對自己的警察同事說:“今晚這個犯罪嫌疑人是我的婆婆,平日裏對我‘照顧有加’,如今到我回報她的時候了,所以你們審訊時知道怎麽做吧?”

那個男警察對葉承涵點點頭,也是意味深長的,“明白。”

江芷玥一看兩人的眼色,心裏就明白這次她要受苦了,當即低聲罵了出來,“葉承涵你這個賤人,等我出來後,有你後悔的。”

葉承涵嫌惡地對同事擺擺手,“快帶走,這種老巫婆太破壞氣氛了,改天有空請你們吃飯。”

兩個警察拉住江芷玥的胳膊,江芷玥甩開對方,說了一句滾,她自己會走後,就挺直脊背邁開腳步。

葉承涵站在那裏看著江芷玥依舊高傲的背影,隨後她的眼角餘光瞥見池驍熠,以及池驍熠身側小鳥依人的江心瑤時,她想起另外一件事。

因為她是池家的二少奶奶,再次回去警局後,警局的人對她的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整天巴結討好她,連上司都想著給她升職了。

但如今她和池驍熠離婚的消息傳了出去,並且也已經被池驍熠證實了,剛剛自己那些同事卻仍舊對她畢恭畢敬,好像她才是老大,這是怎麽回事?

難道他們的消息比較閉塞,還不知道她不是池家二少奶奶了嗎?更奇怪的是同事竟然聽她的,對江芷玥這個池家夫人動刑,太不正常了。扔協長圾。

本來她是因為有池驍熠這層關係才重新回到警局的,或許明天報道出來後,她又會失業吧?

池北轍和喬凝思是今晚的主角,即便江芷玥被警方帶走了,他們也抽不出時間去管了,更何況池北轍也不想插手,以免影響警方辦案,這讓葉承涵心裏輕鬆不少,這樣她就不會因為江芷玥,而跟池北轍和喬凝思之間產生隔閡了。

葉承涵今晚本就請假了,想著反正都出來了,她也沒有再回去警局,感到肚子餓了,就走去食物區吃了一些東西,喝了幾杯紅酒。

過了一會葉承涵去洗手間,沒想到出來後在走廊碰上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搭訕,說著那男人一手就要摟上葉承涵的細腰。

葉承涵見狀立即往後退出幾步,緊接著抬起腿一個旋身,“嘭”一下,穿著高跟鞋的腳踢在了男人的腦門上。

她這一下子差點讓對方的腦袋開花,隨著男人的倒地,男人哀嚎一聲,一股鮮血從男人快要禿發的頭頂流了出來,但葉承涵有分寸,估摸著對方肯定死不了。

葉承涵拿出手機撥打了急救電話,隨後彎身揪住男人的衣領,勾唇冷笑著說:“你可以現在報警,但告訴你我就是個警察,性.騷擾警察罪加一等,你應該知道吧?”

“你……”男人的血淌了滿臉,艱難地發出一個字音後,眼睛一閉暈死過去。

葉承涵嗤笑一聲,收回手把男人丟在地上,她起身繼續往前走,卻在經過抽煙區時碰上池驍熠。

隻有他一個人,此刻高大的身形正靠著牆壁,手指裏夾著煙,他一隻手仍舊修長骨節分明,不過葉承涵從他手背上凸出的骨頭看出來,這男人最近瘦了不少,也變得陰鬱深沉,不像往常那樣玩世不恭。

葉承涵也隻是頓了一下腳步,像遇見陌生人一樣,招呼也不打,她麵無波瀾地走過去。

誰知池驍熠卻在背後開口道:“葉承涵,你知道不知道你剛剛打得那個男人是誰?一年過去了,沒想到你還是這麽衝動,做事如此不計後果。”

葉承涵慢慢地停下來,聞言她笑出聲,背對著池驍熠說:“不要說是一年了,就算是一百年,我葉承涵還是這種性格,過去二十多年我連池家二少都可以隨便打,難道剛剛那個人的勢力有你大,比你有本事嗎?不過……”

葉承涵轉過身看著池驍熠,可他的表情隱藏在淡青色的煙霧後,瞧不出端倪,葉承涵諷刺道:“不過我奇怪你為什麽說是一年過去了,這是我們兩人保持婚姻的時間吧?所以你覺得你池驍熠可以改變我,或是讓我為你改變是嗎?”

“嗬嗬……這個想法還真是太天真了。你以為你是誰啊?還有,我不得不提醒你,我們兩人已經離婚沒有關係了,所以我打誰,我惹什麽人和什麽事,跟你這個前夫沒有任何關係,你別吃飽了撐得多管閑事。”

前夫?沒有任何關係?這樣的字眼讓池驍熠一下子把手中的煙捏成了碎沫,即便火星燒到了拇指,他也不去理會,抬眸看著葉承涵,池驍熠冷漠地接道:“那麽我也提醒你,離婚協議書你還沒有簽,怎麽我就成了前夫?”

葉承涵的心猛然一痛,所以池驍熠跟著她,又等在這裏,是想和她談離婚的嗎?

葉承涵放在背後的一隻手攥緊,麵上不以為然地對池驍熠點點頭,“哦,你不說我真的忘記了。放心吧,我決定成全你和江心瑤,通過今晚,我知道了你和江心瑤簡直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渣男配賤女,免得再去禍害其他人。”

“你那份離婚協議書不合理,我重新擬定了一份,我不要你的房子和五百萬,讓我淨身出戶就可以了,明天我就把簽好字的離婚協議書,讓人送到你的辦公室。”葉承涵雲淡風輕地說完,也不看池驍熠什麽反應,轉過身準備離開。

池驍熠卻在背後叫住她,一字一頓咬牙切齒,“葉承涵。”

她果然那麽迫不及待地要跟他撇清關係,更不要他的房子和錢,是因為不想虧欠他的,這樣以後兩人就毫無瓜葛了吧?嗬,這個冷血的女人,她以為他會這麽容易放過她?

“我聽見了。”葉承涵點點頭,回身笑著反問池驍熠,“現在認識我了,不叫我葉姐姐,不裝失憶了對嗎?但我還想陪你演下去怎麽辦?你繼續啊池驍熠……”

她也是在最近仔細回憶起在醫院裏和池驍熠相處的點點滴滴,才驚覺池驍熠在裝失憶,其實她一點也不願意承認這個事實,因為她寧願池驍熠真的失憶把她忘記了,也不想池驍熠是不愛她了,才離婚而和江心瑤在一起。

至少失憶了,可以證明池驍熠並沒有變心,隻不過暫時忘記她了,以後想起來,他還是會愛她對吧?

池驍熠的肩膀微微一震,俊臉上有片刻的震驚,又很快恢複正常,垂下去的兩手慢慢握成了拳頭,池驍熠緊抿著唇沒有說話。

葉承涵覺得有些話該說清楚了,她沒有再逃避,往前走過去兩步,更近距離地看著池驍熠,“當初我不願意嫁給你,除了恨你強了我以外,再者是因為我從來沒有信任過你對我的愛,或者更確切地說,我始終不相信你池驍熠這種男人會一生隻愛一個女人、隻睡一個女人,跟一個女人結婚過日子。”

“無論是付朝桓,還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你,我葉承涵這輩子遇人不淑,已經足夠可悲了,而我母親告訴我,婚姻是女人的第二次投胎,起初我拒絕嫁給你,就是因為我怕,我怕自己第二次也沒有投個好胎,尤其我的老公還是風流多情、閱女無數的你,即便我的人生已經被毀了一大半,可我還是想努力一下,讓自己的後半輩子過得好一點。”

“但結果我還是沒有抗爭過命運,我直到現在還不知道當初為什麽會答應嫁給你,或許是真的被你的一片癡心感動了吧。在你受傷住院前,我曾一度以為你是真的愛我,你可以為了我一個女人而放棄整片森林,可以弱水三千,隻取一瓢,我也打算好好跟你過下去,一輩子白頭直到死。”

“然而事實證明,我還是太天真了。有些人過慣了聲色犬馬、左擁右抱的生活,哪還能那麽容易隻鍾情一人,從此材米油鹽,守著枯燥無味的婚姻?所以池驍熠,我理解你的背叛,也不怪你。畢竟過去的這一年多時間裏,你確實給我帶來了很多快樂,我也感受到了什麽叫幸福。”

“但走到今天這一地步,我們兩人也不可能了,而且由於價值觀和愛情觀各方麵的差異,我想我們也做不了朋友,別像以前那樣讓我看你不順眼,總是想揍你就可以了,所以池驍熠……”葉承涵毫不停頓地說到這裏,抬手摸了摸池驍熠的臉。

葉承涵從始自終都雲淡風輕的,仿佛看得特別透徹,對著池驍熠笑了笑,就如那段時間在醫院裏做著池驍熠的葉姐姐一樣,耐心溫柔又語重心長地說:“所以我們之間的愛恨情仇都一筆勾銷,往後我們做陌生人吧,見麵了當做不認識,別像剛剛那樣打招呼了。”

葉承涵的手在池驍熠臉上頓住,哎……到了現在,無論這男人如何混蛋,他這張臉都讓她迷戀得不行,為什麽以前會看他不順眼呢?

葉承涵在心裏歎了一口氣,終究還沒有忍住,突然湊過去親了親池驍熠的臉,這才收回手。

池驍熠渾身的肌肉都僵硬了,整個人似乎被定在了那裏,動也無法動一下,就靠著牆看葉承涵轉身離開,而他的呼吸裏葉承涵殘留的氣息鋪天蓋地席卷而來,一下子就將他整個人淹沒了。

這段時間的想念已經讓池驍熠痛不欲生了,血紅色的雙眸緊鎖著葉承涵的背影,池驍熠的手指在葉承涵吻過的地方摸了摸,緊接著隻感覺到心口一陣劇烈的疼痛,池驍熠彎下身,一手緊按在了胸口處,“承涵……”

突然間他那麽恐懼會失去葉承涵,他有一種感覺,若是在今晚失去了葉承涵,那麽恐怕這輩子他們兩人都不可能再在一起了,所以這一刻池驍熠下意識地叫了一聲葉承涵。

葉承涵一步一步往前走,以為可以走進宴會大廳,從此可以走出池驍熠這個男人的世界時,隻聽到背後傳來“嘭”一聲響。

葉承涵再次頓住,蹙著眉回頭看過去,見池驍熠竟然栽在了地上,葉承涵麵色一變,一下子失去了冷靜,毫不猶豫地疾跑過去,蹲下身扶住池驍熠,驚慌失措地問:“你怎麽了,是舊傷複發嗎?你別嚇我……”

葉承涵這時才觸摸到池驍熠渾身滾燙,他緊閉著雙眸,麵色蒼白如紙、滿頭大汗,那些汗珠滾落下來,濕了池驍熠的一張臉,頭發和睫毛上也都是濕潤的,所以是發高燒嗎?

葉承涵等不到回答,慌忙拿出手機就要打急救電話,這時池驍熠卻伸手按住了她的胳膊,對她搖搖頭,池驍熠泛著灰白又幹裂的唇瓣一張一合,沙啞艱澀地說:“我……被下藥了。”

他估摸著應該是江心瑤在紅酒裏放了藥,想在今晚和他發生關係。

“什麽?”葉承涵的手停在半空中,池驍熠的聲音太模糊,她沒有聽清,迷惘地看著池驍熠,“你是說你不想去醫院,而是隻需要吃藥就可以了嗎?”

池驍熠:“……”

為什麽這女人不僅遲鈍,而且還能這麽巧妙地理解他的話?

池驍熠的眼睛睜開一條縫,說得更直白了一些,“我被下了春.藥,現在很需要女人,若不然我會爆炸的,你懂了嗎?”

“哦。”葉承涵點點頭,心裏想的是池驍熠重傷剛痊愈不久,竟然還有人給他下藥,這如果再傷了身子怎麽辦?如果她知道下藥的人是誰,她一定會讓對方在牢裏待幾年。

葉承涵收起手機,一邊扶著池驍熠起身,“在這個酒店開個房間,我送你過去。”

池驍熠沒有說什麽,把大半的重量壓在葉承涵的身上,直到兩人走進房間,葉承涵自己也是氣喘籲籲了。

她把池驍熠放在**,低頭不經意間,就看到池驍熠的褲子都被某個硬物撐起來了,好在剛剛有她遮掩著,若不然池驍熠有多丟人?

葉承涵的臉有些紅,拿出手機準備給江心瑤打電話,這才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江心瑤的手機號碼,她轉過頭問池驍熠,“我給你叫江心瑤過來,告訴我她的……”

葉承涵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池驍熠捏住手腕拉到了**,緊接著池驍熠一個翻身把葉承涵壓在了胸膛下,低頭不由分說地猛然擒住葉承涵的唇。

池驍熠瘋狂地撕扯著葉承涵的長裙,含含糊糊地說著,“給我,我要你,我等不及了……”

“唔?!”葉承涵掙紮著,試圖用手推開池驍熠,雖然她不想讓江心瑤或是其他任何女人做池驍熠今晚的解藥,但她也不想自己就這麽被池驍熠上了,池驍熠現在不清醒,若是清醒了,怪她糾纏他怎麽辦?

而且她不喜歡這種純屬發泄的方式,如果池驍熠隨便和誰都可以,那她幹脆給他找充.氣娃娃好了,再者她已經打算和池驍熠斷掉所有關係了,一夜.情對於池驍熠來說或許不算什麽,然而卻很影響她。

葉承涵的腦子裏一直想著這些,沒有注意到何時自己已經全身赤果了,直到池驍熠突然的進入。

葉承涵這才回過神,痛得叫出來,眼淚不停地往下掉,可池驍熠藥效發作,已經顧不上其他了,親吻著葉承涵臉上的淚水,痛苦沙啞地呢喃,“給我,不要拒絕我,我愛你……”

這一句我愛你,瞬間讓葉承涵放棄了所有的掙紮,即便或許池驍熠不是對她說的,可她還是沒有絲毫的抵抗力,葉承涵閉上雙眼,兩手摟住了池驍熠的脖子。

罷了,最後一次,她隻放縱自己這最後一次,池驍熠這樣左擁右抱的男人,她葉承涵要不了,所以從明天開始,她和池驍熠再沒有瓜葛。

這天晚上葉承涵陪著池驍熠幾次共同奔赴天堂,到淩晨一點多時,池驍熠總算滿足了,低吼一聲癱在葉承涵身上,直接睡了過去。

太瘋狂了,葉承涵昏昏沉沉中也沒有力氣再推開池驍熠,閉上眼陷入昏睡。

後來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葉承涵又一次睜開眼睛,發現兩人早就換了姿勢,自己躺在池驍熠的胸膛上,而池驍熠一條手臂攬住她的腰,兩腿也像往常那樣霸道地壓在她的身上。

所有的甜蜜回憶浮現在腦海,葉承涵突然間很想哭。

她抬起頭深深看著池驍熠的臉,很久很久後,葉承涵把池驍熠的胳膊和腿都移開,她脫離池驍熠的懷抱,下床拿起地上被池驍熠撕得破碎的禮服,勉強還能穿。

葉承涵在外麵套上池驍熠的西裝,他的西裝很大,能把瘦弱的葉承涵的臀部都遮住,葉承涵回頭再次看了沉睡的池驍熠一眼。

燈光下他俊逸的眉宇舒展著,睡容是那麽美好,連唇邊也不自覺地翹起一個弧度。

可葉承涵知道他的笑不再是因為看到她笑了,也不是因為她對他溫柔了、她任他予取予求,他才開心,從池驍熠懷裏摟著江心瑤,說他會娶江心瑤時,她葉承涵就和他池驍熠再沒有關係了,往後他的喜怒哀樂也不是因為她。

葉承涵捂住嘴,淚水早就濕了一張臉,卻還在竭力壓製住哭聲,葉承涵攥緊肩上的外套,打開門走了出去。

誰知剛好碰上找了池驍熠幾個小時的江心瑤,葉承涵沒有心思和精力再理會江心瑤,也隻是冷冷地瞥了江心瑤一眼,隨後麵無表情地沿著走廊往電梯走去。

江心瑤剛剛看到葉承涵的樣子,就知道發生了什麽,沒想到今晚竟然讓葉承涵占了便宜。

但知道葉承涵是個練家子,而且身為警察,說不定葉承涵身上還有手槍,江心瑤當然不敢招惹葉承涵,就站在那裏死死瞪著葉承涵漸漸遠去的背影,很久後江心瑤才刷卡進去房間。

撲麵而來一股濃烈的氣息,江心瑤惱恨地揍緊眉頭,忍著胃裏的惡心感走到淩亂的大床,見池驍熠睡得正沉,江心瑤笑了笑。

她到浴室洗澡,穿了浴袍再出來時,**的池驍熠已經醒了。

池驍熠用手按著發痛的額頭,聽見動靜後,滿懷期待地抬起頭,結果看到的是江心瑤,池驍熠眸子裏的光一下子熄滅了,淡淡地問:“你怎麽在這裏?”

“除了我之外,還會有誰?你難道希望是其他女人嗎?”江心瑤嬌俏地說著,上了床兩手摟住池驍熠的脖子,正要依偎到池驍熠的懷裏,卻被池驍熠用力推開。

池驍熠什麽也沒有說,穿衣服時半天找不到自己的西裝外套,卻在地毯上注意到一枚紫色的鑽石耳釘。

是葉承涵今晚戴的,之所以記得這麽清楚,一來是因為從今晚第一眼看到葉承涵後,他的目光就沒有從葉承涵身上移開過,以至於她裙子上的每一顆珠子點綴,他都記得清楚,再者這鑽石耳釘還是他曾經送給葉承涵,並且親手帶到葉承涵耳朵上的。

所以無疑剛剛的女人是葉承涵,她果真放棄他了,哪怕再次發生了關係,她也逃得遠遠的。

池驍熠收攏掌心,緊緊地握住那玫鑽石耳釘,心裏痛苦不堪,“葉承涵,你當真對我一點感情也沒有,對這段關係絲毫不留戀嗎?既然如此,為什麽躺在我身.下時,我會真實地感覺到你是愛我的?”

池驍熠用力閉了下雙眼,再睜開時,一抹光線刺入眸底,池驍熠困惑地轉臉看向床頭櫃,下一秒鍾,他整個人猛然一震,瞳孔也一點點睜大。

而這邊,葉承涵走出酒店後,撫了一下左手空白的無名指,戴了一年多的戒指就這樣取了下來,她還真有點不習慣。

夜晚的風吹了過來,葉承涵的頭發飛揚著,站在川流不息的馬路上,葉承涵突然間不知道該往哪裏走。

除了和池驍熠結婚後住的那棟房子外,葉承涵沒有其他的住所,而在幾個小時前,就連房子她也還給池驍熠了,如今離婚了,又成為全國人民的笑柄,她更沒有臉回父母家裏。

就在此刻葉承涵才發現,活了二十多年,她竟然一無所有,連最後池驍熠也不要她了,她就真的變成了無家可歸的人。

哎……葉承涵歎了一口氣,臉上的淚水已經被吹幹了,她覺得很冷,用唯一池驍熠的一件外套裹住自己的身子,思來想去很久,葉承涵把電話打給了喬凝思,在自己找到新的住所之前,隻能先依靠池北轍和喬凝思了,好在他們還是她的大哥和嫂子。

莊園這邊,池北轍和喬凝思剛回來沒有多久,接到葉承涵的電話後,喬凝思也沒有那個心情多問,就讓還沒有離開的陳默,開車過去把葉承涵送回來。

朱靜芸惦記著喬凝思在晚宴上肯定沒有吃好,因此早就做了飯和幾道菜放在餐桌上,等著池北轍和喬凝思。

見兩人走進來,朱靜芸連忙從餐椅上起身,“回來了?我去把飯菜熱一下,你們等等就可以吃了。”

餐廳的燈光不亮,陰影處朱靜芸的身形很瘦弱,那樣小心翼翼而又不安的神色,喬凝思還看到母親的眼睛哭腫了,不似平日裏高貴優雅的唐家家主,仿佛在此刻她變成了一個普通的母親,做好飯菜等了兒女幾個小時。

眼瞧著朱靜芸起身時晃了一下,喬凝思再也忍不住,幾步跑過去,猛然一下子抱住朱靜芸,喬凝思沙啞而哽咽地叫著,“媽,你別去了,我和阿轍不餓。”

朱靜芸僵了一下,連忙抱住喬凝思,這才發現脫下鞋子後,女兒還是比她高了很多,朱靜芸心裏一時間百感交集,臉埋在了喬凝思的頭發裏,淚水再次洶湧而出。

剛開口她就泣不成聲了,“對不起,媽不是故意的……媽隻是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男人,把你置於這樣屈辱又難堪的位置,你可以不原諒媽……”

喬凝思搖搖頭,她的腦子裏直到現在還很亂,所以她什麽都沒有說,隻是知道自己不能失去母親,喬凝思哭泣著,手臂越發抱緊朱靜芸。

池北轍走過去,把餐廳所有的燈打開,室內明亮起來,池北轍這才發現步敬謙坐在落地窗前的椅子上,手指裏夾著煙,男人一動不動地看著外麵的夜色,那個背影落寞而顯得悲涼。

池北轍抿了抿唇,聽著朱靜芸和喬凝思一對母女的哭聲,他心裏也很不好受,隻感覺到眼睛裏一股潮熱湧上來,池北轍站在那裏,握緊的一隻拳頭抵在了下巴上。

四個人在餐廳裏站成了背景,幾乎快要與家具擺設融為一體,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朱靜芸和喬凝思才停止哭泣,隨後在餐椅上坐了下來。

池北轍走過去,溫柔地擦著喬凝思臉上的淚痕,半晌後喬凝思終於平靜下來,她轉頭看了背對著他們的步敬謙一眼,嗓音嘶啞地問朱靜芸,“我隻想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我為什麽變成了步敬謙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