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凰梧作品 容我緩緩,來時遲 容我緩緩,來時遲 第一卷 156 我就算死,也要拉著你和孩子一起

喬凝思和傭人好不容易把池北轍放在車子的副駕駛,喬凝思打開車門坐進去,正要發動車子時,靠在那裏的池北轍突然伸出手,緊緊抓住喬凝思的胳膊。“我沒事,死不了。”

見喬凝思被他嚇得麵無血色,額頭上的冷汗冒出來,池北轍笑了笑,因為疼痛狹長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那裏頭卻閃爍著戲謔的光芒,“你裏麵沒有穿內衣吧?先回去換身衣服。你跟池驍熠不一樣。穿著睡衣去醫院怎麽行?尤其你最近豐滿了不少。”

聞言喬凝思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身上還是單薄的睡衣,連腳下都還穿著拖鞋,而池北轍正盯著她胸前的那凸出的兩點看,喬凝思頓時羞惱得臉一陣白,一陣紅的。

偏偏池北轍這個時候還能大笑出聲,手按在胸口處,他的肩膀震動著,堅毅的五官顯得很柔和,語氣裏透著無辜,“你瞪我做什麽?我這樣半死不活的,也不能把你怎麽樣,你沒有必要還防備我。”來宏名弟。

“……”她倒是想讓池北轍對她怎麽樣,最好像那天一樣有力氣把她掐得半死,喬凝思的眼淚往下掉,一句話也沒有說。她伸手過去往池北轍的褲子口袋裏胡**索。

池北轍還要按住她,但手上卻沒有多大的力氣,男人喘息著沙啞地說:“別這樣,等會兒我勃.起了。你負責滅火是不是?我已經很難受了……”

“我負責。”喬凝思直接打斷池北轍,大聲回了他三個字,費勁千辛萬苦總算把手機拿了出來。喬凝思立即打開車門下去,也顧不上跟池北轍說話,她疾跑著返回莊園。

池北轍透過車窗看著喬凝思的背影,夜晚的風把她的頭發和白色的睡衣裙角吹起來,這個樣子真是好看,但池北轍卻擔心她會摔倒,換做往常,他一定會叮囑或跟過去摟住喬凝思,然而此刻他連打開車門的力氣都沒有了。

池北轍的胸口又窒悶又疼痛,他無力地半閉著眼睛,快要昏睡過去。隻是一想到喬凝思懷孕了,他的大腦神經就極度興奮,有種力量支撐著他,池北轍總算坐了起來。

他打開車窗,看到站在那裏滿是焦急不知所措的傭人,池北轍叫了她一聲,“李阿姨,把你的手機借給我用一下。”

他必須趕在喬凝思知道他的病情之前,把電話打給醫生或是池驍熠,讓他們像前幾次那樣隱瞞喬凝思。

傭人連忙俯身過來,池北轍滿臉都是冷汗,她把手絹遞給池北轍擦,“我的手機在屋裏,若是池先生要用的話,我現在就去莊園裏拿來給你。”

“……”還真是太不走運了,池北轍對傭人搖搖頭,閉上眼睛虛脫地靠了回來,此刻他隻能希望幾個醫生和池驍熠能記得他之前的叮囑,千萬不要讓喬凝思知道了他的病。

即便喬凝思千方百計要離開他,他卻還是不想讓喬凝思為他擔心,這些年來無論發生多大的事,他已經習慣了自己去麵對一切,打落牙齒和血吞,再者,喬凝思如今懷孕不到兩個月,是最不穩定的時期,若是被他的病嚇到,影響了肚子裏的孩子怎麽辦?

池北轍昏昏沉沉地想著,喬凝思竟然那麽快就回來了,快到他覺得自己不過閉了一下眼睛,再睜開時,喬凝思就換好了衣服,像一陣風似的打開車門坐了上來。

池北轍一眼瞥到喬凝思腳上穿得還是冬天的棉質拖鞋,突然間他的喉嚨像是被堵住一樣,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池北轍的眼眶裏一片猩紅,某種熱液一下子湧了出來,他卻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溫和地哄著喬凝思說:“再回去換掉拖鞋吧,把我的手機給……”

話還沒有說完,喬凝思就發動了車子,“嗖”一下,車子像是離弦的箭一樣飛了出去,速度快得讓池北轍看不到沿途的風景,他從來不知道原來喬凝思的車技竟然也這麽好,是潛力的爆發吧?

這一帶的盤山公路上荒無人煙,喬凝思開著的黑色車子很快淹沒在夜色中,而車子裏的燈光亮著,池北轍仿佛沒有聲息地靠在座椅上,側頭一動不動地看著喬凝思。

她通紅的雙眼直視著前方,兩手死死攥緊方向盤,池北轍看到她手背上的血管都鼓動起來,那張漂亮的臉很蒼白,卻又透著一種冷靜和堅定。

池北轍直直盯著喬凝思,忽然覺得這一刻的喬凝思比任何時候都要驚豔。

“喬凝思,你分明是愛我的。”池北轍安靜了很長時間,用篤定的語氣說出這麽一句突兀的話,他沒有往常的霸氣和強硬,此刻的男人看上去那麽虛弱又溫柔,像是一個撒嬌的孩子,“我好想吻你,你讓我吻一下好嗎?”

喬凝思的心猛地一陣抽痛,差點以為這是池北轍的遺言和在世上最後的心願了,她緊緊抿著唇,瞥了池北轍一眼,嗓子如被火燒著,痛得她說不出話。

好半天,喬凝思冷淡地問:“你要死了嗎?”

池北轍一愣,眯著狹長的眼睛,又笑了起來,“你不要詛咒我,我還要等我的孩子來到這個世上,等他/她叫我一聲爸爸……”

“那就行了。”喬凝思害怕池北轍真的會說出一個死亡的期限來,於是她直接打斷池北轍,麵無表情地說:“既然你死不了,那麽我們就來日方長,以後我吻你的時間多得是,現在我偏偏就不如願。”

池北轍不說話了,他覺得胸口一點都不痛了,而剛剛在洗手間裏確認了喬凝思懷孕,想到喬凝思會帶著他的親手骨肉嫁給唐卓堯,讓他的孩子叫唐卓堯爸爸,那一刻池北轍是真的痛得快要死去了。

如果沒有喬凝思的這一句來日方長,他真的打算交代遺言了,對於一個身患重症的人來說,最怕的不是醫生救不了,而是他自己悲觀絕望,放棄自己的生命,避而不見喬凝思的這幾天,池北轍決定不去國外了,他打算自我毀滅。

可現在不一樣了,他發現喬凝思其實還是深深地愛著他,那麽好好地活著才是最基本、最重要的,至少這樣他還有機會和喬凝思繼續糾纏下去,無論以哪種方式,至少還有機會。

喬凝思轉頭看了池北轍一眼,他用手掌蓋住麵容,雖然狀況並不是那麽好,但所幸沒有她想象中的糟糕,車子的速度幾乎超過了極限,可喬凝思還是覺得太慢了,記得自己受傷時,池北轍開車送她送醫院時,心情和此刻的她是一樣的吧?

喬凝思剛剛就打了電話給恒遠的醫生,救護車在半途接應他們。

喬凝思猛地停下車子時,正要打開車門,池北轍突然伸手拽住她的胳膊,微微用力把她拉到了懷裏。

“凝凝,我不會死,但我還是想要你親親我。因為你自己大概不知道,此刻的你有多麽動人。”雖然是要求喬凝思主動,但喬凝思還沒有回應,池北轍就用手指捏住喬凝思的下巴,湊過去狠狠擒獲了喬凝思的唇。

他的嘴角邊還有一縷鮮豔的血,而且醉酒後剛吐過那些汙穢,並沒有來得及漱口,然而這次喬凝思非但沒有掙紮,她甚至伸出兩手抱住了池北轍的脖子,閉上眼睛,很激烈地回應著池北轍。

很快的,酒香在兩人的唇齒間蔓延,喬凝思早就已經淚流滿麵了,心裏既難受絞痛,又比往常都要甜蜜。

車窗打開了一半,幾個醫生清楚地看到車子裏的情景,一時間麵麵相覷,這是怎麽回事?不是說老板病得很嚴重,到了吐血的地步嗎?此刻看老板這個樣子,恐怕和老板娘大戰三百個回合也不是問題吧?

不過事實證明,這些醫生都把老板神話了,幾分鍾後池北轍重重地趴在了喬凝思的肩上,摟著喬凝思的腰漸漸鬆了,喬凝思嚇得幾乎失了聲,反應過來後,她連忙讓醫護人員打開車門,隨後把池北轍送到救護車上。

喬凝思自己開著車子跟在後麵,沒過多久,池北轍被送去急診室。

喬凝思在外麵心急火燎地等了一會,接到喬凝思電話的池驍熠匆忙趕來,望著緊閉的手術室門,他低沉地問喬凝思,“發生了什麽事?”

“阿轍今晚喝了很多酒,回來後就一直不停地吐,後來還吐了血……”一路上喬凝思很冷靜,但此刻她連說話都是顫抖的,想到自己睡衣上的那一灘鮮血,喬凝思就心驚膽戰的。

池驍熠聞言臉色一下子白了,又憤怒又心疼,若是池北轍在身邊,他肯定要揍池北轍一頓,此刻池驍熠也隻能罵出幾句消火,“他是不想要命了,身體都這樣了,竟然還敢酗酒?”

自從池驍熠正式接管池家的公司後,他就開始每天早出晚歸,各種應酬宴會出差,連懷孕的葉承涵都顧不上了,想到葉家那邊幾個長輩可以更好地照顧葉承涵,池驍熠就把葉承涵送了回去。

而對於池北轍,他哪有時間寸步不離地守著?偏偏池北轍還能折騰,幾天不管他,他就去酒吧買醉,換做平常人酗酒,身體上都受不了,何況池北轍的病情越來越糟糕。

池驍熠抬起手撫著額頭,心裏愧疚又自責,這時喬凝思把他的胳膊拉下來。

喬凝思紅著眼睛說:“你們不要再隱瞞我了,阿轍一定是得了什麽重症對吧?雖然我沒收了他的手機,但他可能會在救護車上叮囑那些醫護人員,現在也就隻有你能告訴我了。”

“我沒有打算瞞你,隻不過這幾天太忙了,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告訴你。”池驍熠放下手,轉而拉住喬凝思顫抖的胳膊,走過去讓喬凝思坐在椅子上。

池驍熠高大的身形則站在那裏,低頭認真地看著喬凝思。

池驍熠在他們幾人麵前,向來都是玩世不恭的,此刻池驍熠這樣嚴肅又悲傷的表情,讓喬凝思一顆心都提了起來,越來越肯定池北轍病得不輕,她抓住池驍熠的手腕,“你說吧,我做好心理準備了。”

池驍熠看得出來喬凝思是在故作鎮定,因為他都能感覺到喬凝思的手在顫抖了,池驍熠緊抿的唇泛著蒼白色,隔了足足有半分鍾,他充滿澀痛的聲音在喬凝思的頭頂響起,“是肺部惡性腫瘤,也就是……肺癌。”

“所以他有時候會咳嗽、發熱,嚴重時會吐血,他嗜睡、精神狀態很差,跟肺癌也有很大關係,這導致那天他的警覺性降低,輕易就讓步若縈算計了,在這件事上,你不應該怪他……”

接下來,池驍熠把肺癌的症狀和可能的病因,全都告訴了喬凝思,但喬凝思早就聽不下去了,她的耳邊“轟轟”作響,睜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盯著池驍熠,喬凝思整個人呆若木雞,好半天都沒有反應過來。

至今在很多人眼裏,癌症是一種相當可怕的病,患上後多數人都難逃一死,就算得到了治療,也要承受相當大的痛苦,以及並不一定能痊愈,即便喬凝思也是個醫生,知道癌症其實並沒有那麽不可戰勝,但自己最愛的男人患上重病,喬凝思也難以承受這種打擊。

她覺得天都塌下來了一樣,平日裏池北轍說過多少次失去了她,他就活不下去,喬凝思沒有相信過,但此刻喬凝思感覺到死亡竟然離她那麽近,她甚至想池北轍真的快要死了吧?

喬凝思眼中剛止住的淚水又流了出來,她頹然地鬆開池驍熠的手,一下子癱坐在了椅子上,此刻她的腦子裏隻有一個想法,若是池北轍死了,那麽她怎麽辦……她要怎麽辦呢?

“凝思。”池驍熠在喬凝思身側坐了下來,他的手握住喬凝思不斷哆嗦的肩膀,嗓音裏透著沙啞,“你聽我說完,阿轍的病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可怕,現在隻是早期。若是阿轍積極配合醫生治療,要痊愈並不困難。”

“所以我才想讓他暫時放下國內這邊的一切,安排他去國外治療,那邊的環境上和醫療效果都比較好,現在最關鍵的是他願意不願意好好治療。”池驍熠心裏也很不好受,今晚的酗酒證明,池北轍根本一點都不在乎他自己的身體。

喬凝思依舊滿心的絕望和害怕,她突然轉過頭問池驍熠,“我是不是錯了?我不應該故意跟他分手,瞞著他到唐卓堯身邊做臥底。如果我好好地跟他在一起,他就不會這樣傷害自己……”

池驍熠放在喬凝思肩上的手緊了又緊,不等喬凝思說完,他搖頭打斷喬凝思,“這件事不能怪你,畢竟你不知道他的病情,我們也都沒有預料到會發展到這種地步。阿轍他本來就想瞞著你,就算今晚你碰上了,他還是想極力挽回局麵。”

喬凝思沒有說話,低著頭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池北轍就是有這個本事讓她心疼,他在她麵前展現的都是強大、百毒不侵的一麵,無論什麽時候,他都在為她遮風擋雨,盡他自己最大的能力保護著她。

他肯定是習慣了做她心中的神,所以才不願讓她知道他病得很嚴重,他很有可能會死去,他不想讓她擔心難過,如果不是今晚她發現了,池北轍還要瞞到她什麽時候?

“別哭了,你現在懷著孕,哭多了對肚子裏的孩子不好。”池驍熠歎了一口氣,柔聲安慰著喬凝思。

雖然他對葉承涵有千百種手段,但並不擅長哄其他的女人,池驍熠猶豫片刻,還是打電話把這件事告訴了步敬謙。

大半夜的步敬謙絲毫沒有耽誤,開著車立即從家裏趕了過來,見喬凝思哭得快要虛脫了,步敬謙坐下來,彎起胳膊把女兒抱入懷裏。

他的手親昵的撫摸在喬凝思的頭發上,心疼地說:“別害怕,等醫生出來問問情況。”

半個小時後手術室的門打開了,池北轍被送去病房,步敬謙和池驍熠一起去了醫生的辦公室,而喬凝思則拉過椅子坐在床邊,緊握著池北轍的手,她一邊親吻著池北轍的手背,眼淚無聲地往下流。

池北轍沒有睡多長時間,就睜開了眼睛,看到喬凝思一張梨花帶雨的臉,他先是感到詫異,隨後就是驚喜和輕鬆,麵上的笑讓他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是病人。

池北轍一下子反握住喬凝思的手,“你知道嗎?前幾次我醒來時,有其他人在我身邊,可我想找的、想要的那個人隻有你。”

說到這裏,池北轍墨色的眼睛裏都染上了愉悅,病中的男人神采飛揚的,卻看得喬凝思心酸至極。

她什麽都沒有說,隻是用兩手緊緊攥著池北轍的一隻手,深深地埋下腦袋,把池北轍的手抵在了臉上,濕熱的淚水漸漸浸透了池北轍的指尖。

池北轍隻覺得那一滴一滴眼淚像是砸在他的心上一樣,讓他感到疼痛又滾燙,表麵上池北轍卻是故作輕鬆地歎了一口氣,戲謔地說:“果然把我的病瞞著你是對的,現在你知道了,都快哭成淚人了,連同你肚子裏我的孩子都要跟著一起受苦。”

池北轍停頓了一下,看著把臉埋入他掌心的喬凝思,試探地問了一句,“你肚子裏的孩子是我的吧?我不是不相信你,我隻是想親口聽你承認,讓我知道我確實有孩子了,你認同我是孩子的爸爸。”

喬凝思這才抬起哭得紅腫的雙眼,她的腳撐在地上,把椅子往床邊挪動了一些距離,隨後喬凝思拉著池北轍的手,從她的衣服下擺鑽進去,讓池北轍的掌心直接貼在了自己的皮膚上。

喬凝思哽咽地說:“孩子是你的,你沒有在做夢,我們確實有個孩子了。隻不過我現在還不知道ta是男是女,但我想一定會如你所願,是你一直想要的女兒。”

這個月份還感覺不到胎動,但池北轍的手放在喬凝思平坦的肚子上,就覺得特別神奇,他真的感受到了那裏麵孕育著一個小生命,這是他池北轍的親生骨肉,不管是兒子,還是女兒,但總算他終於有了自己的孩子。

這讓池北轍無比的感動又狂喜,他甚至低沉地笑出聲來,整個病房裏都回響著他愉悅的笑聲,可過了一會兒,池北轍的眼眶越來越紅,直到有透明的**湧出來,他不顧手背上紮著的針頭,一隻胳膊按在床板上,就要起身坐著。

喬凝思見狀連忙按住池北轍,她知道池北轍想抱她,所以緊接著喬凝思貼過去,把整個上半身都壓在了池北轍的胸膛上,隻是並沒有舍得讓池北轍承受她的重量。

池北轍保持著躺在**的姿勢,彎起手臂摟住喬凝思的肩膀,他低頭把臉埋入喬凝思的脖子裏,那些濕熱的淚水便全都淌在了喬凝思的頭發裏。

池北轍用力地閉上雙眸,在過去的這麽多年裏,從來沒有像此刻這樣幸福又圓滿。

兩人什麽話都沒有說,整個病房裏顯得特別靜謐,池北轍和喬凝思就那樣抱著,仿佛連時間都忘記了。

沒過多久,池驍熠和步敬謙進來了,池驍熠想教訓池北轍一頓,但看到這幅情景,他所有的話都咽了下去,最後什麽也沒有說,池驍熠和步敬謙退出了病房。

這天晚上,喬凝思和池北轍睡在了同一張病**,喬凝思躺在池北轍的臂彎裏,兩人都失眠了,但依然靜靜地依偎在一起,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池北轍把床頭的燈光調得暗了一些,低頭看著懷裏的女人,池北轍撫摸著喬凝思的頭發,“睡吧。”

喬凝思點點頭,在池北轍的唇上親了一下,她握住池北轍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兩人共同感受著裏麵孕育的小生命,不久後喬凝思果真睡著了。

第二天喬凝思睜開眼睛時,池北轍還沒有醒,保持著昨晚的姿勢,手始終放在她的肚子上。

喬凝思輕輕地挪開池北轍的胳膊,她掀開被子下床,走到洗手間裏後,喬凝思用池北轍的手機,給家裏的傭人阿姨打了一個電話。

很快傭人把熬好的粥送了過來,池北轍醒後,喬凝思和池北轍一起吃完早餐,她拿過池北轍的一身西裝,讓池北轍換上,“帶你去一個地方。”

醫生並不允許池北轍出院,見狀池北轍愣了一下,不過他什麽都沒有說,順從地穿上衣服,起身正要去內室找喬凝思時,喬凝思自己先走了出來。

池北轍一看喬凝思不僅換過衣服,而且還特意化了妝,池北轍修長的眉宇越鎖越深。

“走吧。”喬凝思走過去,伸手把池北轍從**拉起來,隨後兩手挽住池北轍的胳膊,不顧池北轍的驚訝和疑惑,她帶著池北轍一路走出了醫院。

喬凝思負責開車,池北轍坐在副駕駛,第一次那麽溫順安靜,途中兩人什麽話都沒有說,喬凝思的唇邊始終含著一抹淺淺的笑意,池北轍一動不動地盯著她。

二十多分鍾後,車子停了下來,喬凝思依舊挽著池北轍的手臂,兩人像身邊經過的其他情侶一樣,最後終於站在了民政局門口。

池北轍根本沒想到喬凝思會帶他來這裏,他渾身的肌肉猛地僵住,一下子睜大眼睛,好半天沒有反應過來,直到感覺喬凝思在拽他,池北轍機械又緩慢地轉過頭,“你要跟我結婚嗎喬凝思?”

“是不是因為醫生告訴你我快死了,你同情我,才要成為我名正言順的妻子?”池北轍說著聲音提高了一些,他冷漠地抽回自己的手臂,搖搖頭嘲弄地對喬凝思說:“我不需要你的同情,我寧願病死,也不要這份你施舍給我的感情。”

喬凝思並沒有生氣,她反而笑了,對於池北轍如今越來越敏感又暴躁的脾氣,她很無奈地反問池北轍,“如果不是因為愛情,你覺得這世上有幾個女人能偉大到嫁給一個快死的男人?”

“我今天來跟你注冊結婚,讓法律認可我們兩人的關係,是想讓你知道我絕不會嫁給唐卓堯。池北轍,你別再拖下去了,你去國外治療吧,我會陪你一起。若不然你就這樣死了,讓我怎麽辦?”

“除非你真的不想要自己的命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等你死後立即嫁給唐卓堯,讓你池北轍的孩子叫別的男人……”

結果喬凝思的話還沒有說完,池北轍立即上前抱住她,力道很大,箍得她脆弱的骨頭都有些疼了,池北轍的腦袋埋在喬凝思的肩膀上,他炙熱的唇貼在喬凝思的耳邊,聲線嘶啞卻是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說:“我不會死。”

“而就算我真的死了,我也絕對不會放過你,在我剩下最後一口氣的時候,我就把你掐死,讓你一屍兩命,帶著我們的孩子陪我。反正不管怎麽樣,這一輩子你喬凝思都是我池北轍一個男人的,我不會給其他男人任何機會。”

“……”這樣瘋狂又可怕的池北轍讓喬凝思無言以對,但她卻笑著反抱住池北轍的背,鄭重地承諾道:“好,你活著,我們在一起,今生不離不棄。你若是死了,我一定如你所願,到黃泉路上陪伴你。”

“所以沒有什麽好怕的,你安心去國外治療,我喬凝思永遠都是你池北轍的。”說完這番話,喬凝思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輕鬆了,她一點也不為池北轍的病情所擔心。

就像曾經步敬謙不再害怕朱靜芸會離開這個世上,大不了她陪著池北轍一起死,那個時候喬凝思隻想讓步敬謙支撐下去,直到這一刻,她才深切地體會到步敬謙當時的心情。

她和步敬謙是一樣的,如果池北轍真的死了,那麽誰都阻攔不了她陪伴池北轍而去,當然,這隻是一種假設而已,事實上沒有必要如此悲觀,喬凝思隻是在借此消除池北轍的不安和彷徨,也讓池北轍知道,其實她並不擔心、不難過。

池北轍把喬凝思從懷裏拉出來,一手握住喬凝思的臉,兩人對視很久,他在喬凝思清透的瞳孔裏看到了自己。

池北轍的眼眶又迅速地紅了,俯身湊過去,輕輕地吻住了喬凝思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