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四章 英雄（第二更求花）
新一軍這支叛軍依靠的是比肇慶守軍多出幾倍的兵力來獲取優勢，但是現在肇慶方麵在張衝的一聲令下打開了軍火庫，開始無限製的招收普通民眾，隻要是沒有殘疾，不分男女都分發武器。
沒過多久，一支步槍是奢侈，很多新兵都是隻有一枚手榴彈，說的最多的無非就是槍支陣地上有，到那裏就有。當這群新兵到了陣地上的時候，他們拿到的武器都是在陣亡士兵的手裏或者身邊，子彈在陣地上穿梭，彈片不時在頭頂穿過，已經犧牲的戰士遺體還有傷員慘哼哼的模樣，都讓這些新兵腦子發蒙，也讓他們徹底知道什麽才是戰場，這就是戰場，不是他死就是我活的戰場。
“我不能同意，師長，讓這些連槍都不會開的人衝鋒，那就是送死，是屠殺！不能這麽做，這些人很多還是毛頭小子，他們還有大把的未來。”暫編第一師參謀長陸慶情緒激動反駁著張衝剛剛下達的命令。
張衝同樣情緒激動怒吼道：“如果不是如此，那麽怎麽擋住這個缺口，現在東麵正麵陣地的側翼已經被突破，要不了多久東麵就將全麵失陷，接著就是叛軍主力會從東門攻進來，到時候委座有什麽閃失你我能承擔的起嗎？”
陸慶雖然有點猶豫但是依舊激動說道：“可是這樣也不是能讓他們去送死啊！太殘冷了啊，師座！”
張衝怒吼說道：“你當我願意如此嗎？我還有後備兵力嗎？我從哪裏抽調兵力？”接著張衝語氣中帶著哽咽說道：“我是沒有辦法，沒有辦法！既然他們參軍了，那麽就有犧牲的覺悟！死在戰場上是光榮，是死得其所！”
五百多名新兵在一名作戰參謀的帶領下對著剛剛失陷的陣地發起了進攻，他們的作戰目的很簡單那就是奪回陣地，補上防線這個漏洞。
半個小時後，又是五百多名新兵在一名老兵排長的帶領下發起了進攻，兩股新兵隊伍前後一千多人對著這道東麵主陣地的側翼陣地發起了進攻，激戰一個小時餘，臨近傍晚終於奪回了這道陣地。
陣地奪回沒多久，新一軍叛軍則是又組織了進攻，陣地上剛剛消失的槍炮聲再次響起，那裏再次成為敵我雙方激戰的地點。
這裏隻是新兵參戰的一個縮影，其實肇慶在四麵防禦陣地上都是在上演新兵參戰的一幕，血與火的洗練讓這些新兵正在努力成長，朝著一名優秀的士兵成長。
深夜，陣地上硝煙沒有散盡，空的彈藥箱在戰壕各處燃燒著，一些作為掩體的樹樁同樣也在燃燒著，火光印染著陣地。叛軍士兵的屍體在陣地前躺著，至少有著數百個，陣地上同樣有著不少守軍士兵的遺體，他們很多也是躺在陣地上，依舊躺在他們生前戰鬥的崗位上，有很多士兵都沒有軍服，他們都是普通百姓的著裝，很多都是頭部中彈，這點上就可以看出他們是新兵，沒有戰鬥經驗的新兵，也隻有新兵會被爆頭。
陣地上沒有哭泣聲，此刻留在陣地上的士兵，他們基本上都是新兵，他們臉上已經絲毫沒有新兵的稚嫩，他們現在做的更多的是收集彈藥以及戒備。他們都神經高度緊張，都是注意力集中看著前方，生怕敵人會再次發起衝鋒。
這個時候，一份電報傳到了這道陣地上，或許是一份獎賞更為恰當，這是毛鋒之以及張衝聯名署名的電報。
當這份電報內容傳達到陣地上每個活著的士兵的時候，哭泣聲成了主流，從第一個哭泣到現在幾乎全部的戰士哭泣。他們不是悲傷，他們是激動，因為這份電報上說的最多的字眼是“英雄”，他們是英雄，他們不是新兵，他們是為了革命勝利，是平叛的英雄，是肇慶攻防戰的英雄！
不少士兵都是在喊著犧牲的好友親戚的名字，他們說的最多的都是在哭嚎著：“你聽到了沒有？你是英雄！你沒有白死，你是英雄！嗚嗚……”
毛鋒之此刻就在指揮部裏，就在張衝所在的前沿指揮部裏，他聲音低沉說道：“沒有想到會如此，肇慶的百姓真的是付出了太多，或許這場戰爭不應該如此，或許這些人不會死！我毛鋒之心底裏尊敬他們！他們是英雄！”
“不錯，委座所言極是，不過，傷亡太大了，三千多名新兵到現在隻剩下不足五百人，他們參加戰鬥之前絕大多數連槍都不會開，甚至連槍都沒有摸過！”張衝話裏都是充滿著佩服與悲傷的情緒。
“等這次大戰過後，我一定要給他們樹個紀念碑，紀念他們，他們不僅僅是為了我毛鋒之而犧牲，他們是為了革命勝利而犧牲，他們是當之無愧的英雄，我們需要做的就是要讓後人永遠記住他們，永遠紀念他們，這些人的名字一定要查清楚，我不能人都犧牲了連名字都不知道！”
“是！委座！”張衝幹練回答道。
“按照目前的態勢看，再堅守一天或許已經不大可能了！”毛鋒之低沉說道。
“委座，按照正常情況下應該是如此，如果敵人依舊如此規模持續進攻的話，或許都堅持不到天亮！”張衝一絲不苟回答道。
“巷戰的準備了如何了？我剛才過來，沿途看了看，發現都是在加緊修築工事，是不是還沒有準備好？”毛鋒之即刻詢問道。
“委座，現在隻能加緊修築，能多少是多少？現在任何時間都不能放棄！卑職現在所做的就是能堅持到援軍到來。”張衝顯然有著腹稿如此回答道。
“嗯，我看隻能收縮防禦，現在何應欽重點攻擊東麵，那麽就把防禦西麵以及南麵的部隊調防一部分到東麵，北麵依舊保持不動，把傷員都撤下來，沒有必要死守到底，打巷戰！”毛鋒之看著地圖說道。
“是，委座！卑職已經傳達了命令。”張衝解釋道。
毛鋒之也知道張衝早就下達了命令，但是戰鬥依舊如此，到現在城外的陣地依舊在自己這邊，這說明什麽？說明前線的將士已經有了決死的準備，甚至都沒有想過撤退，除非他們都死在了陣地上。
毛鋒之低歎一聲，他輕輕拍了拍張衝的肩膀，然後他看著門口幽幽說道：“張衝，你說蔣正清他們為什麽要造反？難道我就是如此不讓他們滿意嗎？”
“委座，這些卑職不清楚，但是卑職認為該來的總歸要來，早來總比晚來要好！早點解決省的麻煩！”張衝一愣之後立刻就下意識回答道。
毛鋒之一愣，張衝的回答出乎毛鋒之的意外，但是這何嚐也不是一個思路。毛鋒之想了想後露出了微笑，接著他說道：“嗬嗬，不錯，說的對，早點解決早點好，省的麻煩，說的好啊！”
毛鋒之接著喃喃說道：“我就是沒有下定決心這才有了今天，我一直縛手縛腳，我現在才知道，才知道一些事情知道結果不是什麽好事，那隻會讓人患得患失，優柔寡斷，自己現在每走一步都是在開創曆史，也不想想曆史上何嚐有我這個人物，沒有我這個人物啊，那麽還怕什麽啊，怕什麽啊！改變曆史，我回到這裏不就是為了改變曆史嗎？”
張衝聽到了毛鋒之的這些話，可是他糊塗了，他不懂毛鋒之這些話到底是什麽意思，字麵上的意思他懂，但是這更加讓張衝糊塗。
張衝疑惑問道：“委座，您這話是什麽意思？恕卑職愚笨。”
毛鋒之聽了神色也立刻恢複過來，不再剛才那股子蕭索，他狠狠拍了一下張衝的肩頭，這讓張衝差點被打彎腰，他有點不懂此刻委座是什麽狀況。
他聽到毛鋒之略顯興奮說道：“張衝你很好，你典型了我啊，很好，我記住你這次的功勞的，今後你就會體會到了。”
張衝聽到毛鋒之這番話，他心底裏不高興是假的，自己這番努力不就是為了能在毛鋒之帳下出人頭地麽？吃香喝辣的那就不是夢想。
淩晨四點多的時候，蔣正清接到了何應欽的電報，蔣正清臉上沒有過多的喜悅，他不滿說道：“到現在才堪堪攻破肇慶的外圍防線，才剛剛開始攻擊城區，什麽時候連這點都如此興奮了？他麵對著隻是一些雜牌軍，無能！”
不過，蔣正清這個時候也知道鼓舞的作用，哪怕不滿意也不能這個時候表達出來，他即刻電令給何應欽，除了表揚外就是命令何應欽一鼓作氣把肇慶拿下，把毛鋒之永遠留在肇慶。
蔣正清還是有點放心不下，他已經知道李濟深已經南下，不出三天就會進入廣東，到時候大戰必將上演，這將關係到自己的將來，而且最為關鍵的是廣西，廣西的援軍什麽時候到達肇慶，一但肇慶解圍，那麽自己就是打贏了李濟深也改不了局勢！毛鋒之，毛鋒之才是重中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