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那接下來要做什麽呢?”雨露問道。
“回家!”少年隨即回答。雨露挑了挑眉,有點想感謝半路殺出來的黑發少年,剛好正了自己的意終於可以回家了!雨露盡量不表現出開心的神情,假裝困惑的問道:“咦?陛下你不想搞破壞了?”
“興致全沒了!”少年不悅的回道,他死都不承認是因為某人害的!陛下就是這種人,根本就是憑著好惡的感覺來決定是否參與其事。
“對了!回去想想有什麽辦法賭贏那臭老頭!我才不想當什麽國王,簡直絆手絆腳的,麻煩死了。”
“陛下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反正雨露想反對也無法反對。”
“那是當然!”
法爾曼耳聽著從廣場傳來的混亂聲、眼看著冒出濃煙的森林上空,內心有種無法訴說的苦楚。要不是因為任務所需現在說不定還是一名將軍,法爾曼現在也說不定還在為這個國家付出極大的心血。也可能是因為這裏是他出生的地方,也可能是因為他替這國家贏過無數次的戰爭,所以才會如此熱愛華亞國,也以身為它的國民為榮。所以當法爾曼看到華亞國的建國慶被破壞、傭兵胡作非為以及人民慘遭殺害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一切發生而不能阻止,他就感到深深愧疚感,更何況主導這一切的還是這個國家的統治著。要是事後沒有完善處理好會對華亞國產生莫大的傷害的!
“不過現在想想倒是沒發覺公主為什麽要我辭退將軍一職到天宇國呢?”法爾曼不是對任何人說話指是純粹的自言自語。身為公主的部下,法爾曼在接受命令後想也不想的就接受了,從來就沒有想過其中的涵義,可能當時想說這麽做是代表對公主的質疑吧?天宇國並沒有參與當時的皇族會議更沒有參與百年戰爭,始終保持中立的態度,所以照道理來說他們是完全不知道天空遺民的存在,也因此在尋找兵器的過程中把天宇國放在最後一個,那為什麽公主在當初開始尋找兵器時就命令他在天宇國待命呢?法爾曼直到現在才察覺到事情有異,他還以為隻有和他們暫且同盟的拜爾那國有陰謀,雖說這還說的通,畢竟到最後勢必會成為敵人,但是沒想到公主也有秘密瞞著他們?
“站住!”法爾曼下意識的停下了腳步,對於這對他來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聲音感到納悶。順著聲音來源望去,是曾經和他打鬥過的皇家騎士隊,是羅威納和威爾曼。
法爾曼能在看到他們固然開心,想起之前的戰鬥,實力不錯再加上各個手持怪異的武器,是群一點也不像騎士的皇家騎士隊,雖然很渴望在跟他們拚的你死我活,但現在華亞國正陷入災難中,法爾曼怎能容許自己放任欲望而行呢?
“原來你們也來啦?”
“這句話我才想問你!你為什麽會在這裏?”羅威納一臉防備的問。
法爾曼露出“你這什麽蠢問題”的表情說:“我為什麽不能在這?這裏可是我的國家啊。”
“既然如此那你為什麽不去解決那些傭兵?你不是將軍嗎?”羅威納咄咄逼人的問,似乎想借此得到什麽情報。
法爾曼的眼中在一瞬間閃過一絲的苦悶,他刻意裝模作樣道:“啊?那是為什麽呢?”
“你!!”對於法爾曼挑釁的言語,羅威納差點衝動的要動起手來,要不是因為威爾曼上前阻止免不了一場惡鬥。威爾曼察覺到什麽似的一時分心的看向他處,過沒多久他又移回視線對羅威納說他剛剛發現的事情:“隊長,廣場那頭似乎安靜下來了。”
羅威納發出“真的”的聲音也跟著轉向廣場的方向,而法爾曼則微微眯起了眼。
“時間到了。”法爾曼平靜的表示後就受到羅威納和威爾曼困惑的注視。
“時間?”
“沒錯,我該走了。”法爾曼說完作勢就要離開此地但卻遭受羅威納的阻止。
“別跑!”
法爾曼瞄了眼羅威納,嘴角微微揚起說:“勸你現在該擔心你們的陛下而不是在這和我兜旋。”
“什麽?”趁羅威納一時分了神,法爾曼鑽進森林裏不見蹤影。
“啊!被他逃了。”
“他剛剛那話是什麽意思?”威爾曼詢問道。
羅威納稍作思考後,臉色有些蒼白的說:“那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這不是意外。”
“計劃好的?”
“依剛剛法爾曼的態度來看可能是這樣。”羅威納大膽的猜測。
“那大王子……”威爾曼話都沒說完就被羅威納打斷,他看起來有些焦躁。
“冷靜,計劃是什麽?”
“我怎麽知道,除了兵器以外還會有什麽?”羅威納看起來無法冷靜。
“不合理。”威爾曼平靜的推論道。
“隨便啦!總之我很擔心陛下跟大王子。”羅威納把視線移向冒出濃煙的森林上空擔憂的說。
“先去確認安全。”威爾曼簡短的說。羅威納也十分讚成,跟著威爾曼衝進森林中,內心則祈禱著希望大家都沒事才好。
嘉諾德雖遠離失火現場但還是強壓不下緊張的心態,內心的擔憂也讓他心神不寧的,不是因為擔心威廉手下的皇家騎士隊,畢竟他們可是有武力自保的,反而是要祈求他們不要作亂就好了,而是擔心起因為突來的火災而不得不暫時分開的威廉,他可是沒有半點武功可以自保。嘉諾德有些魂不守舍的穿梭在森林之間,沒有意料到會碰到如此的災難,這令他感到措手不及,照道理講他應該不用為這件發生在他國的事端憂心忡忡才對,但在事情未明了下還是小心為上。畢竟還不清楚傭兵隻是純粹來想把建國慶搞砸,還是其實想趁各國統治著都在之下做什麽計劃呢?
“嘉諾德陛下……嘉諾德陛下!”原本微弱的叫喚聲到後來轉變成帶著強硬態度的聲響。
“咦?啊,有什麽事嗎?”回過神的嘉諾德這時才意識到自己身處在森林環繞的空地,一旁則是因得不道回應而略帶不滿的嵐緹。“我累了想在這裏休息一下。”大小姐般的發言讓嘉諾德發出一陣苦笑。
嘉諾德環視了一下環境,離失火的地方有一段距離,雖說一直待在這裏稱不上安全,說不定傭兵會再度用火把這裏燒毀,但離開這裏被敵人發現的機率反而大增,更何況這也可能是敵人的詭計,想讓他們覺得這裏危險而離開森林,這樣就可以趁機一舉解決。嘉諾德這樣一想,這座森林如此廣大,敵人根本掌握不到他們的位置,所以待在此處也許比較安全,想到這的嘉諾德不明究理的皺起了眉頭,總覺得哪裏不對,有一個地方有著絕對性的矛盾存在,但他實在毫無頭緒。雖然這樣但嘉諾德還是毫不猶豫的點頭答應,至少比起離開森林這裏是較安全的。
“陛下,趁這機會我們來聊聊吧!”
“啊,好的,你想聊什麽?”嘉諾德有些心不在焉的回應,所以並沒有注意到嵐緹揚起得逞的笑容。
“百年戰爭。”嵐緹一句一字慢慢吐出。
嘉諾德皺起了眉頭,終於把注意力放在嵐緹身上,為什麽要聊這個話題?這一個疑問充滿他的腦中,一講到百年戰爭隻讓他想起兵器的事,也想起現在華亞國和拜爾那國聯手在天宇國找尋兵器的事,為什麽嵐緹竟如此坦****的拿出來講,而且在是敵人的麵前?
“啊,你可別搞錯了,可不是要談兵器的事啊!”嵐緹立刻看出嘉諾德的困惑連忙補充道。
“那……到底是?”
嵐緹露出陰沉的笑容說:“你知道百年戰爭其實有諸多矛盾點的吧。”
嘉諾德眼中閃動著動搖的光芒,身子也不自然的顫了一顫,他吞吞吐吐的說:“你在說什麽我完全聽不懂!”說出話也實在是毫無說服力。
嵐緹看出嘉諾德的動搖,慧黠的一笑:“否認也是沒有用的。”
嘉諾德惡狠狠的瞪了眼嵐緹,後著一副樂在其中的樣子,嵐緹正在慢慢的把他逼入絕境之中,而嘉諾德也愚笨的一腳踩進這明顯不過的陷阱之中掙紮著。嵐緹和當初見麵時那溫柔內向又有禮貌的她完全變了個樣,她掀開隱藏已久的假麵具露出詭計多端的真麵目。嵐緹陰險的眼神正盯著嘉諾德,後著不知為何感到心虛而不敢直視著她。
“我想我再怎麽逼問你也會否認到底,那我就說出我的猜測好了,要是我猜得沒錯……你會告訴我吧?”嵐緹如此堅信的說。沒錯!當我猜測沒有一絲錯誤的時候,你就會動搖!你的眼神你的神色你的身體反應都會比你的嘴巴更誠實的!!嵐緹嘴角勾起狡猾的弧度。
蘭偉爾想讓自己不發聲響的行走在樹林之間但卻無法如他所願,腳踩在樹葉上所發出的沙沙聲響雖然不大但在寂靜的森林中卻異常大聲。蘭偉爾不知自己再這裏走了多久,也不清楚自己要前往哪處,隻是在這廣大的森林中像迷路般的往前邁進,甚至連接下自己要做些什麽也不甚清楚。當他看到華亞國的國王露出計謀得逞的陰險微笑後,他竟第一個想到的是嘉諾德跟威廉的安危,看似意外的局麵也在瞬間認為是計劃良久的陰謀,是因為自己也曾經露出這種微笑,是因為自己是計劃的主謀著,因為經曆過所以才會這種狀況如此熟悉,所以才會反射動作的想要知道其他人的安危?真是可笑!蘭偉爾感到厭惡的反應,維納但丁,我的妹妹,是唯一視我為家人的妹妹,可能終其一生在也見不到麵的妹妹,這就是蘭偉爾的報應!因為處於寂靜環境下的緣故,所以那道微弱的熟悉聲音在蘭偉爾耳中特別響亮,他迅速回過神來,深呼吸了一口氣使自己冷靜下來,也讓混亂的思緒排出腦外。
“你在說什麽我完全聽不懂!”蘭偉爾走了幾步後聽到嘉諾德的聲音從前麵傳來,雖然對於這不符本人的強硬語氣感到困惑,但他依然沒有止住步伐,慢慢向前邁進。
“否認也是沒有用的。”接著傳來的是陌生的少女聲音。然後是一斷極為不自然的沉默。
“我想我再怎麽逼問你也會否認到底,那我就說出我的猜測好了,要是我猜得沒錯……你會告訴我吧?”陌生少女信誓旦旦的話傳進蘭偉爾耳裏。至此,蘭偉爾大感疑惑,光聽對話跟語氣可以知曉陌生少女想從嘉諾德哪裏得知什麽事情,他下意識的加快了腳步,微暗的森林前方出現一陣亮光,嘉諾德很有可能就在前方。隻要再一步就可以穿越這亮光,陌生少女所說出的話讓蘭偉爾因震驚而停止腳步,像是得知某件不可告人的真相般露出不可置信的神采,眼睛不自然的瞪大,嘴巴開開闔闔無法組織完整的言語,眼中閃耀著動搖不已的光輝,身體下意識的躲藏在樹木後。
廣場的**在不知不覺間平定下來了,一切歸於沉寂,傭兵在迅速撤退後隻留下了痛苦和悲傷。奈維爾收起弓箭,舒展下酸痛的身體,理應可以安心的放下戒備卻怎麽也無法鬆懈下來,隻要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在這場混亂之中的異樣,而且是在明顯不過了,隻不過才剛經曆過生死邊緣的民眾們卻沒辦法看清這點,僥幸的存活下來讓他們無法思考其他事情。奈維爾偷偷地看了眼蘇泊溫,遲鈍的他應該沒有察覺到這之中的異樣吧?奈維爾已無暇顧及蘇泊溫身上那件臭衣服還是他人厭惡的眼神更何況是對他敬佩的神色,這些根本是無關緊要的小事,現在在奈維爾的腦中轉過無數個疑問還有推測,以及推論出最壞的結果。在這廣場因傭兵的入侵所陷入的混亂,自己也因此投入戰鬥之中,可能也是因為如此他才意識到沒有人出麵鎮壓這場混亂,甚至連華亞國的士兵一個也沒出現,反而是跟著各國統治著一起去避難了,這讓奈維爾似乎聞到陰謀的味道。連傭兵的行為也讓奈維爾百思不得其解,明明因為偷襲而占上風的傭兵並沒有趁勝追擊,反而像是計劃好在某個時間集體撤退,沒錯!計劃好的!要不然不可能撤隊的這麽井然有序吧?根據這些疑點,奈維爾隻能推論到一個事實,這是華亞國的皇室跟傭兵一起計劃在建國慶引發這場戲!為了某個不為人知的目的!
奈維爾的臉色鐵青,他開始擔心起其他人的安危了。副隊長跟楚約堤不知什麽時後不見蹤影了,陛下跟大王子不知道現在在哪裏,隊長跟威爾曼應該待在身邊吧?因為當初規劃好他們兩人守護陛下跟大王子,其餘人則是待在廣場待命,要是有突發狀況時可以隨機應變。雖說如此,但奈維爾卻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麽做,是要去和其他人會合還是暫時待在這裏?
“各位!”華亞國的國王不知何時又重新站回台上,他帶著悲痛不已的神情俯望著廣場上的眾人。
“你們可以原諒嗎?”國王突然丟出的問題讓眾人感到困惑。蘇泊溫發出呆滯的聲音,他完全在狀況外。
國王發出發自內心的控訴:“明明和我們同是華亞國的人,卻在這神聖的一天出來作亂,不隻如此還傷害同是一國人的各位,你們能原諒他們的惡行嗎?”在國王鼓動下,民眾們也發出憤恨的努吼聲,跟著國王辱罵著傭兵的惡行惡狀。事情實在是太詭異了,國王的話完全推翻掉奈維爾剛剛的推論,他大感困惑,腦中一片混亂,一定有哪個環節出錯了,所以才會讓這事情看起來如此的矛盾。
“我們不能在繼續放任他們胡作非為了!我們必須站起來消滅他們!”國王發自肺腑的發言讓在場的民眾感動不已,他們群起附和。到底哪裏不對勁呢?國王的這番話分明是要把傭兵逼上絕路,那也就是說國王和傭兵不是共謀?可是那傭兵的行為模式卻那麽的怪異呢?
奈維爾完全理不出個頭緒,要是副隊長在就好了,他雖然會搞些莫名其妙的事端但腦袋卻意外的好。奈維爾抬頭看了眼不斷慫恿眾人的國王一眼,心想自己還是待在這裏好了,畢竟還是有人必須知道廣場所發生的事情的前因後果
蘭偉爾靠著樹木虛脫的倒坐而下,粗動的喘息聲顯露他激動的內心,顫抖的雙手想要捂住耳朵但還是無法阻止那惡夢般的對話無情的闖入,他不受控製的大力搖晃著頭想要抵抗什麽,嘴裏吐出破碎的詞語。我錯了嗎?打從握住那隻手開始就是個錯誤的決定嗎?我隻是想要個家,我隻是想要個愛我的家人,我隻是想要個幸福的生活,我的這些願望都是錯的嗎?是不被允許的嗎?還是對對我的報應呢?蘭偉爾被背叛了,他被他深信的人所背叛,狠狠的背叛。蘭偉爾感到心好痛,這就是心痛嗎?比身上所受傷的痛還要無法忍受,好想逃避,好想什麽也不再思考,要是心髒能停止跳痛不知該有多好?隻要這樣就可以不需要再痛苦下去吧?蘭偉爾露出淒慘的微笑。蘭偉爾咬著嘴唇,用力到滲出了血絲,似乎這麽做就可以減輕內心的痛楚。雙手環抱著身體,指甲深深的陷入肌膚之中。蘭偉爾麻痹著自己,更加對著自己的身體自殘著。蘭偉爾比起被背叛的痛蘭偉爾更加無法原諒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