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維爾扯開羅威納抓住他的雙手,靠回牆壁上,說:“我剛剛說過,我討厭現在的自己,因為我想要改變!”羅威納拉開和奈維爾的距離,困惑的重複著:“改變?”

奈維爾重重的點點頭說:“沒錯,你也知道我以前住在森林裏過著獨居的生活吧?我喜歡遠離塵囂,那種悠然自在的生活,因為不用去管任何事情,可以隻做我自己想做的事,所以來到這裏後,對於發生的任何事就顯得有點莫不關心,而且很被動,除非發生什麽嚴重的事,要不然我想我不會行動的……可是!”奈維爾重重的說了聲“可是!”,羅威納專心的聽奈維爾說話:“我不想再嚐到這種後悔的感覺,明明有可以挽回的時機,但我卻任其放掉,直到事情都結束了,我才後悔自己當初怎麽沒有行動!副隊長被陛下和約瑟夫鬧開的時候還有約瑟夫要求陛下去殺維納但丁和璐璐的時候也是,如果我早點有所行動,說不定結果就會不一樣,可是我就是等到後來發現事情嚴重的時候才開始想辦法,這樣子是不行的!”

“奈維爾……”羅威納說,原來奈維爾自己也想了許多。

“我決定要主動出擊,我要去找出副隊長離開我們理由!”奈維爾氣勢磅礡的宣示著。羅威納不知道為什麽欣慰的揚起笑容。

“副隊長絕對還活著,他一定好好的在某個地方活下去的!所以我一定會把他找出來,然後找出他離開我們的原因,我相信副隊長肯定是因為不得已的原因才離開我們的!隻要找出原因就可以讓他回來了吧?”

“說的也是。”羅威納難得看見奈維爾這麽激昂的模樣,感覺自己被他的氣勢給壓過去,隻能吶吶的給予回應。這時候,羅威納的眼角注意到一個東西以拋物線的軌道從他旁邊經過,準確命中奈維爾的頭部,奈維爾痛得抱頭蹲下,那砸中他的是一本書籍。

不知道什麽時候,威廉正站在門口,一臉不爽的表情,看來書是威廉丟的,“吵死了!別在我房間外大聲囔囔!打擾到我睡午覺!”

奈維爾眼角掛著淚,哭喪著臉說:“對不起,陛下。”威廉指著奈維爾,大聲命令說:“與其在我房外講那些大理論,還不快點給我去行動!”奈維爾和羅威納都一齊愣了一愣,原來剛剛的對話,威廉一字不漏的都聽進去了。

奈維爾先是吃驚的不知道該說什麽,接著緩緩露出充滿幹勁的笑容,他站起來,回應說:“知道了,陛下。”看著奈維爾離開的羅威納轉過身來看向一臉揚揚得意的威廉,他一副“我很厲害”的表情看過來,羅威納麵無表情的問:“陛下,你剛剛不是說要改*,原來你在睡覺啊!”

威廉這時才發覺自己不小心說錯話,他幹笑幾聲,退回門口,打哈哈的說:“啊呀!我剛剛隻是改*改得太累所以才休息的啊,絕對不是因為想打混在睡午覺……哈哈……我回去改*了。”門“砰!”一聲被關上,隻剩羅威納一個人留在走廊上,他無奈的看著門板,低喃著:“真是的。”

奈維爾說有事找威廉後就和蘇泊溫、約瑟夫和威爾曼分開。蘇泊溫攙扶著約瑟夫跌跌撞撞地往下爬來到他們所居住的區塊,他辛苦地拉著一整個失魂落魄的約瑟夫走到約瑟夫的房間。蘇泊溫沿途拚命說著安慰的話,但約瑟夫卻始終沒有回應,讓蘇泊溫感到很挫敗。

約瑟夫的房間很整齊幹淨,書本井然有序的排得整整齊齊,桌麵上的物品整理得有條有理,想要什麽物品很快就可以找到,床鋪也是整理得很幹淨,柔軟的被子光是看著就覺得很舒服,有種很想撲上去的衝動。窗戶大大的敞開,窗簾隨著從外吹進來的涼風徐徐擺動,室內空氣暢通,約瑟夫的房間整體給人舒爽的感覺。

蘇泊溫讓約瑟夫坐在椅子上,他歪頭探視著約瑟夫低垂的臉,約瑟夫的雙眼茫然,視線沒有焦距,心思更不知道飛到哪去。不管蘇泊溫怎麽耐心地呼喚,約瑟夫一直沒有反應。蘇泊溫心想還是讓約瑟夫一個人靜靜,於是他起身往門的方向走去,但途中還是因為擔心,一直頻頻回頭窺探著約瑟夫,直到“碰”的一聲響起,蘇泊溫被反作用力一推往後倒坐在地上,屁股和地板作親密接觸,額頭上傳來疼痛。

蘇泊溫眼角掛著淚水,按著頭往上一看,原來是因為剛剛沒看路不小心撞上門板,額頭可能腫起一塊腫包,他發出很可憐的“嗚嗚……”聲,一麵揉著額頭一麵說著:“好痛!”他坐在地上坐了一會兒,突然想到自己還在約瑟夫的房間,“啊!”了一聲,趕緊轉頭看向約瑟夫,但後著依然是那副靈魂被抽空,隻剩下軀殼的狀態。蘇泊溫趕忙爬起來,開門離開,他站在走廊上,他探頭探腦,一副鬼鬼祟祟的左看右看,看起來在找什麽東西似的。

蘇泊溫歪頭皺眉,很是煩惱的自言自語著:“威爾曼什麽時候不見的?剛剛還看到他跟在後麵啊?”蘇泊溫不靈光的腦袋空轉了許久,才茫茫然的想著威爾曼應該是回自己的房間吧,他站在約瑟夫門外許久許久,終於才挪動腳步,他也想要回自己房間休息。他往右走,經過幾個房間後站在其中一扇門前,蘇泊溫深手轉動門把,內部的景象頓時豁然開然,但卻讓他一愣,他發出好大一聲“啊!”,他維持張大嘴呆立在門口,手放在門把上,蘇泊溫心裏頭隻想著一個問題,怎麽好像跟我房間的擺設不一樣呢?蘇泊溫很認真的思考著這個問題,想到臉上都露出煩惱的皺痕,他又站在門口許久許久,才終於一個擊掌,豁然開朗的說:“我走錯房間了。”蘇泊溫露出心滿意足的表情,他對於自己可以想到這個答案感到開心,他關上門,往左邊一看,蘇泊溫不小心走過頭了,應該是左邊那間房間才是。

蘇泊溫曆經千辛萬苦,蘇泊溫終於回到自己的窩,原本想要大聲歡呼,但他一踏進房門,就被腳下的書本給絆一跤。蘇泊溫搖搖晃晃的走到床邊坐下,他累得都滿頭大汗,明明從約瑟夫的房間走到他的房間根本不用一分鍾,但他卻花了將近十分鍾左右,他迷糊的程度已經堪稱神級的地步。蘇泊溫才坐沒幾秒鍾就離開**,在房間內走來走去,心神不寧的他不意外的不小心撞到桌角,蘇泊溫按住撞疼的腳指蹲下來,揉著揉著竟發起呆來,看來很煩惱的樣子,注意力很不集中,也不知在想些什麽。不知不覺間,他沒再揉著自己的腳指,而是做出手肘撐在膝蓋上,雙手撐著頭的姿勢,視線在房內到處亂飄,看似在找什麽東西,他掃過一遍,一副沒找到他想找的東西似的露出鬱悶的表情。

蘇泊溫最後發出長長的歎息聲說:“唉!!好無聊啊!沒有事情可以做嗎?”蘇泊溫會有這種想法不是沒有理由,因為直到剛剛送約瑟夫回房為止之前,他和同伴們可是忙得不可開交,到處跑來跑去,先是不眠不休的趕路,接著要和強大的敵人做戰,原以為回到皇宮可以休息,但才休息一晚又被挖起來去執行任務。這段時間,其實也才幾天而已,不過精神一直維持著緊繃狀態,感覺上把一年來的精力全都耗盡,蘇泊溫疲憊得想撲上柔軟的床鋪好好睡上一覺,這是這幾天以來一直浮上心頭的想法,可是現在床就近在咫尺,他卻不覺得疲累。

蘇泊溫歪著頭,覺得很不可思議,不怎麽明白為什麽會這樣。該怎麽形容這種感覺呢?蘇泊溫想著,就好像是明明忙到分身乏術,平常的休閑育樂都必須被迫暫停,壓力很大又覺得很累,十分渴望休息,而且很想丟下一切什麽也不想管,可是好不容易結束後,應該會覺得輕鬆,會想要高舉雙手歡呼“終於可以休息”才對,然後開始計劃著出遊的計劃等等……應該是這樣才對。但是蘇泊溫卻覺得空虛,很奇怪,他覺得自己怪怪的,而且非常怪,他隻能用這種貧乏的形容詞形容自己,因為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裏怪。蘇泊溫回到床邊撲上去,蘇泊溫抱著枕頭在頗大的**滾來滾去。總之,蘇泊溫從繁雜的任務中脫身後,不想讓自己空閑下來,想找事情做,可是卻不知道做些什麽。

“來睡覺吧!”蘇泊溫低低咕咕的說,並閉上眼睛。半開的窗戶吹進舒適的暖風,拂上蘇泊溫緊皺著臉,小鳥嘰嘰喳喳的飛過,午後的陽光照射進來,這是一個適合睡午覺的最佳時間,但蘇泊溫卻翻來覆去,睡得很不安穩,最後他猛地一身起來,搔著腦袋,很煩惱的樣子。這幾天明明沒有好好地睡上一覺,應該會覺得很累才對?蘇泊溫煩惱到腦袋都快冒煙了,為什麽他不覺得累,反而覺得很有精神,感覺現在似乎不是睡覺的時候。

蘇泊溫跳下床,環視房間一圈,決定來整理一下,他動手撿起地上紙張和書本,不過卻是三分鍾熱度。他真的覺得今天的自己怪怪的,想要做些什麽,但卻有種做什麽事都不對的感覺,不管是睡覺還是整理房間,都讓他有種現在不是該做這種事的時候,蘇泊溫很煩惱,到底要做什麽事情才是對的呢?蘇泊溫決定出去走走,說不定可以找到他該做的事。不過當他正準備開門時,突然聽見背後傳來玻璃破掉的聲音,他不做他想的轉身看去,這一看真是不得了,看似暗器的武器正朝他猛速的飛來!

“哇!!”蘇泊溫嚇得愣在原地,連閃避都忘記,他瞪大著眼靠在門扉上,眼見那暗器離自己隻剩一小段距離,蘇泊溫下意識的閉上眼睛,縮成一團。蘇泊溫死閉著眼睛,隻聽見暗器插在門板上的聲音。蘇泊溫嚇得流下虛汗,全身虛脫,雙腿抖得站不住腳。

蘇泊溫好不容易鼓起勇氣睜開眼睛,當他看見每根針刺都隻差一毫米的距離就插在他身體上,真是驚險得讓他不禁一陣寒顫。不過這武器,蘇泊溫凝視著那針刺,發起呆來,他很認真的思考,他好像在哪看過這武器,卻想不起來在哪看過,忘記自己正身處危險中的蘇泊溫很努力的在回想,這種脫線的行動也隻有他才會幹出來。直到蘇泊溫聽到有人踩在玻璃上聲音才趕緊回過神來,往窗戶的方向望去,看著來人逆著光緩慢地接近,蘇泊溫瞇著眼,仔細一瞧,然後他恍然大悟的擊掌說:“我怎麽這麽笨呢?這不是威爾曼的武器嘛!”

擅自闖入的人正是威爾曼,他聽見蘇泊溫少根筋的發言,臉上很不明顯的抽搐了下,手往懷裏一掏,拿出針刺,一甩手,針刺劃破空氣,淩厲的朝蘇泊溫飛去,蘇泊溫見狀,呆了一下,才發出可笑的叫聲往旁邊閃去。蘇泊溫莫名其妙的對威爾曼抱怨:“威爾曼!謀殺啊?!”威爾曼不發一語,又從懷中拿出針刺,蓄勢待發。

蘇泊溫瞪大了眼,呆滯的看著威爾曼,許多疑問冒出來,但也不知該怎麽開口,不過雖說蘇泊溫現在破洞百出,威爾曼也沒像剛剛那些不由分說的攻擊,兩人之間的氣氛很奇妙,感覺不像在互瞪,也沒有對峙的緊張感,雖然這麽說很奇怪,但她們兩人似乎正在用眼神交流。蘇泊溫突然跳起來,拿出總是不離身的長棍,重心移到下盤,手握住裩身,斜斜地指著威爾曼。

蘇泊溫嘻皮笑臉的說:“好!來打一場吧!”威爾曼微微點了點頭,二話不說的把手上的針刺射出,針刺激射而出,隱約可以聽見針刺犀利的刺耳聲響,蘇泊溫腳下一蹬,飛奔而出,長棍跟著有了動作,為了抵擋朝他猛烈飛來的刺針,蘇泊溫揮出長棍試圖打掉刺針。

“啊!好痛!”蘇泊溫皺眉,他的眼力不怎麽好,還是有漏網之魚,不過威爾曼並沒有使出全部的實力,所以刺進身體的刺針也讓蘇泊溫隻覺得痛的程度而已。蘇泊溫忍痛地踏步上前,他拚命的挪動雙腳,在威爾曼還來不及下一步攻擊前,長棍一個戳刺,逼向威爾曼的身體。

威爾曼敏捷的後退一步,未得手的蘇泊溫順勢往下一掃,不過還是被威爾曼察覺,見對方輕鬆往上一跳,蘇泊溫不甘心,硬是轉換軌道,把長棍往上一揮!在空中無法閃避的威爾曼吃了這一記,眉頭緊皺,蘇泊溫和他一樣沒用上全力,威爾曼隻覺得手臂一陣發麻,但並不影響行動,威爾曼一個翻滾再度站起來,抬頭一看,隻見蘇泊溫趁勝追擊的揮著長棍衝來。在天空城的一戰似乎讓蘇泊溫有所成長。

威爾曼閃過蘇泊溫幾次令他無法喘息的連續攻擊,蘇泊溫趁威爾曼疲於閃躲的時候,往上一跳,藉由全身的重力,長棍劃過一道弧線,快狠準的朝威爾曼的肩頭打下,不過蘇泊溫怕威爾曼會受傷,隻用了大約六成的力道。威爾曼抽出一根針刺,視線一掃,準確射向蘇泊溫的手腕,蘇泊溫手一陣發麻,無力的雙手抓不住長棍,攻擊因而失了準頭,僅僅在威爾曼的肩頭旁掀起微風,蘇泊溫浮在半空中,露出空隙。威爾曼伸手抓住長棍,把蘇泊溫硬是拉過來,腳抬起,在手放開的瞬間,腳深深的陷入蘇泊溫的肚子。

蘇泊溫無法反抗,順著力道往後一飛,直到撞到床柱才停下,蘇泊溫痛到快哭了,可是現在不是讓他做這種事的時候,威爾曼不給他喘息的機會,幾根針刺正往他這邊飛來。“哇啊!”蘇泊溫亂了手腳,慌忙往旁一撲,才堪堪閃過。

威爾曼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不斷重複把針刺射出去的動作,彷彿他全身上下都塞滿了針刺,射也射不完似的。蘇泊溫時而用長棍掃開針刺,時而到處閃躲著,他想要接近威爾曼,但卻被針刺給擋在一段距離外無法接近,兩人僵持不下,威爾曼無法讓蘇泊溫受到致命傷,隻能不斷消耗他的體力,相反的,蘇泊溫也無法接近威爾曼給他痛擊,隻能跑來跑去等著威爾曼把針刺給消耗完。

蘇泊溫氣喘籲籲,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他用長棍掃起地上的物品,不論是書本、紙筆還是玻璃碎片都被他挑起來,然後把高高飛起的物品,用長棍用力一揮打出去。威爾曼為了閃躲那些五花八門的東西,動作慢了下來,他輕輕地皺起眉頭,看著朝他飛來的書本,往右邊一閃,準備要再度抽出針刺,可是沒想到的是,他閃開的方向竟飛來一罐沒蓋好蓋子的墨水瓶。

威爾曼一愣,因為距離太接近沒辦法閃開,隻能任由墨水潑向他整張臉,手上的針刺掉在地上。“哎呀!”蘇泊溫發現自己闖下大禍,停下動作,露出糟糕的表情。

威爾曼仍就不發一語,他默默地擦了擦眼睛周圍好讓他可以睜開眼睛,他低頭看看自己一身的墨水,墨水滴滴答答的落在地毯上,威爾曼的眼神暗了下來。

“威爾曼!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蘇泊溫驚慌失措的道歉,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這麽慌張,隻覺得應該要趕快道歉才行。威爾曼跟平常一樣麵無表情的臉孔看不出他此刻的情緒,隻見他突然一麵朝蘇泊溫衝去,一麵把手摸向懷中掏出針刺。

“咦咦咦?你還要打啊?”蘇泊溫吃驚的閃避威爾曼的針刺,長棍順勢掃向正朝他不斷逼進的威爾曼,後著彎下腰以俯衝的姿勢飛奔而去,蘇泊溫的攻擊落空,僅掃向威爾曼頭上的虛空,蘇泊溫原本打算往下一揮,但這時威爾曼抬起頭來,以莫名恐怖的臉孔狠狠地瞪了蘇泊溫一眼。威爾曼生氣了!絕對是生氣了啦!我不是故意的!蘇泊溫欲哭無淚的想。

蘇泊溫被威爾曼這樣一瞪,蘇泊溫也不敢打下去,隻怕這樣會惹威爾曼更火大,蘇泊溫僵在原地不敢動一步,而威爾曼逼進蘇泊溫,嘴角微揚,沒有使用針刺而是用拳頭,開始對蘇泊溫拳打腳踢。暴走的威爾曼好可怕啊!蘇泊溫在內心大喊。

蘇泊溫被打得往後飛出去,撞到桌角,他按著頭搖搖晃晃的站起來,定睛一看,隻見威爾曼渾身散發著殺氣一步一步朝他走來,蘇泊溫的氣勢完全被威爾曼給壓下去,蘇泊溫嚇得直發抖。蘇泊溫下意識的往後一退,結果被腳下一滑,地上一攤墨水讓他狼狽的摔了一跤,蘇泊溫也沾得一身墨水。完蛋了!在這最關頭的時候竟然滑倒了!呀啊!蘇泊溫在內心發出慘叫。

威爾曼依舊那副麵無表情,但蘇泊溫能感覺得出來威爾曼現在很不爽,威爾曼走近,撿起地上的書本,報複似的朝蘇泊溫狂丟,他很刻意的拿各式各樣的東西丟蘇泊溫的頭。蘇泊溫抱頭縮起來,嗚嗚的吶喊:“我錯啦!我不是故意的!不要再丟了!”威爾曼機不可見暗自勾起嘴角。啊!威爾曼好可怕阿阿阿阿!蘇泊溫完全嚇到了。

“我認輸啦!快點住手!”蘇泊溫高舉著雙手,大喊著。威爾曼來不及停手,手上最後一本書順勢丟了出去,打到蘇泊溫拿著長棍的手,長棍脫手而出,飛了出去。

正在這個時候,有人突然踢開門大吼:“蘇泊溫!你在搞什麽鬼啊?吵死人了!你安靜……啊!”長棍命中奈維爾的臉。

“啊!奈維爾,你沒事吧?”長棍在奈維爾的臉上印出紅印,他看清是什麽東西砸重他的臉後,轉向蘇泊溫的方向大吼:“蘇泊溫!你謀殺啊?!”

蘇泊溫還不知自己大難臨頭,指著奈維爾,開心的說:“啊!跟我剛剛說的台詞一樣耶!”奈維爾的臉冷了下來,拿起掉在地上的長棍,踏進房間,順手把門關上,在蘇泊溫困惑的視線下,奈維爾的臉部頻頻抽搐,聲音降了八度說:“蘇泊溫,你死定了。”接下來,奈維爾把蘇泊溫教訓一頓。終於消氣的奈維爾各看了一眼渾身墨水的蘇泊溫和威爾曼以及房間內滿地瘡痍的模樣,沒好氣的問:“你們到底在幹什麽啊?吵架?”

蘇泊溫可憐的在一旁替自己療傷,聽見奈維爾的問題,知道惜字如金的威爾曼不會開口說話,於是咧開大嘴笑說:“特訓!”

“啊?特訓?”奈維爾狐疑的反問。特訓?而且還是蘇泊溫和威爾曼這對奇怪的組合?話說蘇泊溫幹嘛這麽開心的樣子?

蘇泊溫用力點點頭,指著威爾曼,開心的說:“因為威爾曼認為副隊長絕對還活著,為了將來和副隊長重逢的那一天,所以必須變得更強,這樣才可以幫到副隊長的忙啊!”

奈維爾露出更加狐疑的臉問:“威爾曼說的?”奈維爾才不相信威爾曼會說這麽長的話。

蘇泊溫理所當然的說:“我猜的!”奈維爾轉向威爾曼的方向,隻見威爾曼默默地點點頭,看似在肯定蘇泊溫說的不錯,奈維爾隻覺得很無奈,這兩人再耍什麽寶啊?

“你們要特訓是無所謂啦!蘇泊溫,我都不知道你對訓練這麽感興趣。”奈維爾見蘇泊溫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略帶訝異的說。

蘇泊溫眨眨眼,說:“這樣不好嗎?如果我們變得更強的話,就不會扯副隊長的後腿了……”

“不是不好啦,你說的沒錯……額!是威爾曼說的沒錯,的確是該這樣。”奈維爾承認他們的確常常受到蘭偉爾的保護,或許這隻是猜測,如果蘭偉爾是因為嫌他們實力不夠好而把一切事情都獨自攬下來的話,說不定隻要他們變得更強,那麽就可以替蘭偉爾分擔了。

蘇泊溫笑笑的說:“對吧!奈維爾也來特訓吧!”

“好是好!不過不要在這裏打啦!別給人家添麻煩!我可不想像隊長一樣,在外麵的明聲是一天到晚被暗殺,每天都要請人修門的可憐人!”

蘇泊溫興致高昂的說著:“去特訓……”邊一手拉著威爾曼一手推著奈維爾離開房間。奈維爾第一次見蘇泊溫這麽熱衷,無奈的笑笑,決定就來陪蘇泊溫訓練。

約瑟夫明白大家不想讓他難過,所以才拚命對他說些安慰話。他知道,他十分明白,大家這麽做的用意,可是就是因為這份好意,才讓他覺得更痛苦,約瑟夫抓緊左胸的位置,用力的咬緊牙關,好像正在沉受莫大的痛苦。他隱約聽見蘇泊溫關門離開的聲音,他抬頭凝視著無人的門扉,蘇泊溫方才的安慰話語猶言在耳,隻是並沒有發揮他應有的效果,反而讓約瑟夫覺得蘇泊溫正在諷刺他,每一句每一字都在指責他的錯誤。

約瑟夫沉痛的閉上眼睛,放在膝蓋上緊握的手用力到不由自主的顫抖,他現在正在明確感受到懊悔這種情緒,一股無法言喻的情緒不知該如何發泄,約瑟夫覺得喘不過氣來,大口大口的呼吸,心髒似乎拒絕跳動般,讓他覺得左胸有種頓痛感。都是我的錯,一切都是我的無知所犯下的錯。約瑟夫覺得眼角刺痛,但他卻哭不出來。你沒有錯,你隻是聽我的命令行事而已,威廉認真的臉龐出現在約瑟夫的腦海中。不對!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不夠信任副隊長,說不定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約瑟夫緊握著手,指甲陷入肉裏泛出血絲,他壓抑著發出吶喊的衝動,全身顫抖著。約瑟夫,你不要難過嘛!打起精神來啊……接著,蘇泊溫笨拙的想要安慰著約瑟夫的傻臉也浮現出來。為什麽?為什麽大家要安慰我?明明就是我的錯,我寧願被你們怨懟,就算是怪罪我或著是對我擺出難看的臉色都好,我就是不想被你們這樣寬容地原諒,這樣反而讓我更無法接受。

約瑟夫倏地起身,掃掉桌上的東西,他發狂似的低吼著,甚至把桌椅給踹得老遠,他低著頭,瀏海掩蓋著他的表情,地上散落著許多物品。剛剛的行為彷彿耗盡約瑟夫所有的力氣,隻見他低喘著氣,按著左胸處,滿臉痛苦。為什麽沒有人罵我?為什麽沒有人指責我?為什麽沒有人說是我的錯?為什麽?為什麽?就算你們都無條件地原諒我,我還是無法原諒我自己啊!

約瑟夫踩過地上東西,渾渾噩噩地踱步到門口。如果我能多體諒副隊長的話,說不定他就不會離家出走;如果我能阻止副隊長的話,說不定他就不會因為屠村而感到痛苦;如果我能早點原諒他的話,說不定他就不會離我們而去;如果我沒有固執己見,說不定副隊長就不會生死不明了……約瑟夫伸手按住門把,他正意識到自己的手正在發抖,無法順利轉動門把。

約瑟夫想起,幾天前在森林中目睹的那攤不見主人的血。如果……約瑟夫不願想像,可是,如果副隊長真的死了怎麽辦?約瑟夫的手無法止住顫抖,他發出粗重的喘息,左胸傳來一陣又一陣的鈍痛,劇痛使他的額頭頻頻抽筋,連雙腳都軟了下來。約瑟夫無法停止悲觀的思考,甚至越陷越深。

約瑟夫鬆開門把,雙手抱頭蹲在地上,他覺得好痛苦,身體很沉重,左胸的刺痛讓他苦不堪言,罪惡感慢條斯理地侵蝕著他的理智,後悔正敲碎他的良心,精神不斷被消磨殆盡,約瑟夫正麵臨比死還痛苦的折磨中。現在的約瑟夫隻想要解脫。約瑟夫毅然決然地起身,打開門往外衝,結果撞上一堵牆。

“約瑟夫?”約瑟夫撞上的是正準備進來的羅威納,後著關心的問他有沒有怎麽樣。

約瑟夫用力咬著牙,這種時候他最不想要聽到的就是關懷的話語,他推開羅威納往外一跑。

“約瑟夫!你要去哪裏?”羅威納想要攔住約瑟夫卻沒成功,他擔心的看著越跑越遠的約瑟夫,他感到不安,決定追上約瑟夫。

約瑟夫使足全力地跑,風迎麵撲上他的臉麵,拍打著他的臉,有點痛但卻比不上現在他所沉受的痛苦,就算呼吸不順還是不減速度地直往前跑。這時前方傳來吵鬧的聲響,抬頭一看,隻見有一身墨水的蘇泊溫正興高采烈的拉著奈維爾和同樣一身墨水的威爾曼出來,約瑟夫硬是撞開看到他紛紛露出吃驚表情的三人往樓梯的方向跑去。

蘇泊溫跌坐在地,有些反應不過來的說:“啊?剛剛那是約瑟夫吧?”同時刻,羅威納也跑過來,奈維爾困惑的問:“隊長?怎麽了?怎麽一副很焦急的樣子?”

羅威納匆匆地說:“約瑟夫看起來怪怪的,我們追上去看看。”

“咦?那我們趕快追吧!”奈維爾點點頭和蘇泊溫及威爾曼跟在羅威納身後隨著約瑟夫剛剛經過的地方跑去。羅威納等四人一齊追在約瑟夫後麵出了宮殿。

約瑟夫隻是盲目地往前跑,他不知道自己已經離開皇宮,在山內亂跑,就算腳很痠,還是不顧一切的往前跑,他不知道自己在哪裏,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裏,他隻是一直跑一直跑。約瑟夫正陷入錯亂中,他明白自己的錯誤所釀成的大禍,如今他後悔,痛苦折磨著他,他想著該怎麽做才能讓自己不再痛苦,他知道應該要道歉,盡量補償,這麽做應該可以減輕那份罪惡,但是如果道歉與補償的對象不在的話該怎麽辦呢?約瑟夫終於停下腳步,他不清楚這裏是無名山的哪裏,他隻看見腳底下那深達百尺的懸崖,底下深不見底,也不曉得懸崖底端是森林、地麵還是湍急的河川,約瑟夫隻知道掉下去肯定必死無疑,現在約瑟夫覺得內心十分平靜。

強風吹亂約瑟夫的頭發,讓他睜不開眼睛,搖搖欲墜的身體彷彿隨時會掉下去,旁人看了實在是膽顫心驚。約瑟夫眯成一條線的眼正低頭往下注視著懸崖,他的臉上帶著安詳的表情,腳往前踏出一步,碎石承受不了約瑟夫的重量往下跳去,消失在視線彼端。如果道歉與補償的對象不在的話該怎麽辦呢?約瑟夫再度往前踏出一步,離懸崖邊越來越近。約瑟夫就以死來償還吧!

“約瑟夫!”約瑟夫扭頭一看,羅威納他們正站在距離他十幾步遠的地方。

“約瑟夫!你在幹什麽?不要做傻事啊!”奈維爾怕自己會刺激到約瑟夫讓他奮不顧身的往下跳就不好,所以他隻敢站在原地大聲勸說。

“約瑟夫!快回來!不要想不開!”羅威納渾身緊繃到身體都在抽搐,他怕約瑟夫真的會跳下去,緊張不已。

約瑟夫轉身麵向羅威納他們,身後是百尺深淵,強風吹得讓他的身體搖搖欲墜,看得羅威納他們狂冒冷汗。隻要往後一踏,約瑟夫就會消失在懸崖底端。蘇泊溫被這非常狀況嚇得說不出話來,威爾曼跟平常一樣沉默不語。

“隻有這麽做才可以補償我的錯。”約瑟夫的聲音虛無縹緲的傳來。

“你在胡說什麽?你哪有錯?你一點錯都沒有!何來的補償?”奈維爾高亢的聲音順著強風傳進約瑟夫耳裏。約瑟夫一顫,又來了,我明明就有錯,為什麽一定要這樣?

“沒錯!約瑟夫,你不要想太多,你沒有錯,不要尋死啊!”羅威納附和著說。

約瑟夫拒絕著摀住雙耳,拚命搖著頭,約瑟夫不要聽!你們不要再說了!

“約瑟夫,別再鑽牛角尖了!快回來!”

“約瑟夫,你先回來我們再好好談談,這真的不是你的錯!”

“約瑟夫……”

“約瑟夫,你……”

不要再喊我的名字!不要再說那句話了!我不要聽我不要聽我不要聽!約瑟夫放下雙手,壓過羅威納和奈維爾的聲音,竭力嘶吼說:“不要再說了!我有錯!都是我的錯!如果我沒有錯,那麽副隊長就不會死了!”羅威納和奈維爾瞬間噤口,他們無法說出蘭偉爾還活著的話,因為事實上,蘭偉爾是處於生死不明的狀況下,他們拿不出蘭偉爾活著的證明。

隨著約瑟夫發自肺腑的發言,現在隻剩下強風吹過的聲音。羅威納和奈維爾都不敢再說話,因為他們發覺他們的話隻會讓約瑟夫更自責而已。

“威爾曼?”一直沉默不語的威爾曼毫不遲疑的往約瑟夫走去。

“威爾曼,別過去。”羅威納想阻止卻阻止不了。威爾曼直直地往約瑟夫走去,腳步聲傳來他的堅毅不拔,緊繃的氣氛瀰漫著現場,羅威納和奈維爾都緊張的猛吞著口水。

約瑟夫抬頭和威爾曼的視線對上,不知道為什麽,約瑟夫竟不敢動彈,既不敢轉身一跳也不敢大聲阻止威爾曼接近。因為威爾曼難得顯露了情緒,他以極度憤恨的表情瞪著約瑟夫不放。

約瑟夫被威爾曼的氣勢壓住,隻能被動的被威爾曼拉住衣領,接著他被威爾曼拉過去,然後是威爾曼豪不猶豫的一拳!約瑟夫的臉正麵受到威爾曼的一拳!威爾曼很用力地打了約瑟夫一拳,讓後頭看到這一幕的三人都嚇傻了眼。

約瑟夫因為被威爾曼拉住,承受著這一拳的衝擊,鼻子一酸,流出鼻血,臉部傳來麻痺般痛感,威爾曼這一拳完全沒有放水,用上全部的力道打過來的,約瑟夫隻覺得臉部痛到沒感覺了。約瑟夫被威爾曼半拉半拖回到羅威納他們身邊。

蘇泊溫首先迎上去,他抱住約瑟夫,臉上早已淚流滿麵,他抽抽噎噎的說:“約瑟夫!不要死!不可以死!副隊長說不定還有存活的希望,可是如果你死了,就真的少一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