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自從1947年,聯合國大會通過“聯大181號決議案”決議(33票讚成,13票反對,10票棄權)以後,中東地區就沒有太平過。從1948年的第一次中東戰爭下來,一直到後來的幾次戰爭,每一次都有以色列的身影,誰都想不到,為什麽當時會通過一個如此不公平的“181號決議案”,居然把巴勒斯坦總麵積的57%劃給占32%人口的猶太人(原本隻擁有7%土地),這個決定換了是誰都不舒服。不過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誰知道當時的人是怎麽想的。不過任何人都相信,如果再讓這些人表決一次,恐怕還是這個結果,誰都不希望中東地區太安靜,畢竟那裏是世界的油倉。

第四次中東戰爭之後,兩邊都打得傷筋動骨,需要一些時間休整一下,舔一下傷口,為下一次戰爭做準備。

畢竟是聯合國安理會常任理事國之一,法國對中東的情況表現出了極大的熱情。為了保證法國的利益,部分法軍被派往了中東地區,這其中就包括了包玉麟的狙擊教官巴爾。

自從1978年3月,法國政府響應聯合國的決議,派出了一支由多兵種組成的維和部隊進駐黎巴嫩。對於外籍兵團來說,作為法國武裝力量的一部分,而且在國際上名聲極大,而且身份特殊,執行維和任務本就是不二人選,所以許多維和任務,聯合國更希望使用外籍兵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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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爾離開了第二傘兵團以後,包玉麟頂上了他的位置,成了狙擊手教官。如果說巴爾的教學方式比較側重於城市狙擊戰,那麽包玉麟的切身體會讓他更重視自然環境的野戰。不過這麽一來,落在他手上的那些狙擊手可就累了。誰都知道,狙擊手的訓練跟設定的環境關係很大,如果設定為城市環境,那麽每天吃飯的問題是可以保證的。城市環境就是這樣,一個人據守一個點,一般都是些視野開闊的地方,然後由包玉麟隨即抽選幾個紙板士兵出現,考察狙擊手的應變能力和射擊水平。當然了,還有他們的防護水平。

野外訓練就不同了,包玉麟要求狙擊手射殺所有陣地範圍內的敵對假想敵,同時保護好自己。這其實並不很難過,問題是,受訓的外籍兵團狙擊手不知道擔任教官的包玉麟什麽時候會派出假想敵,更不知道他什麽時候會偷襲自己的掩蔽部。經常一躲就是一兩天,有時候很搞得他們都懷疑是不是包玉麟把他們給忘記了。不過實際上往往是,包玉麟在他們發現目標完成任務以前就找到了他們,然後用石塊或橡皮子彈告訴他們,他們這次的任務又失敗了。

包玉麟訓練出來的狙擊手很快在外籍軍團的各種演習中嶄露頭角,越來越受到個方麵的重視和重用。包玉麟本人因為這個,獲得了優秀服務獎章和晉升一級軍銜的獎勵。他成了第一個獲得外機軍團優秀服務獎章的中國籍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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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2年初,黎巴嫩危機情況加劇,一些黎巴嫩真主黨和德魯滋派民兵支持的反政府力量在不斷攻擊和騷擾以色列國防軍的同時,也把矛頭指向了在黎巴嫩擔任維和任務的各國維和部隊成員,在他們看來,正是這些維和部隊的出現和經濟封鎖使得黎巴嫩的局勢更加緊張,同時加深了黎巴嫩人民的痛苦。按照他們的理解,一切進入黎巴嫩的外國軍隊和張福軍都是罪不可赦的,應該用同一切辦法與之對抗,這其中也包括一些極端手段。

這天上午,巴爾和其他幾個外籍兵團的士兵跟平常一樣正在路卡上執行檢查任務。大家都明白,黎巴嫩和以色列之間的情況,但是一般情況下,極端分子的襲擊活動都是有針對性的對以色列士兵進行的,他們對聯合國維和部隊還是比較節製。但是當天的事情誰也說不清楚。

事後,根據聯合國的調查報告顯示,當天,也就是1982年5月2日上午,一輛由黎巴嫩人駕駛的,裝載著大量炸藥和鐵釘的汽車開到位於黎巴嫩和以色列邊界上的聯合國維和部隊法國維和軍人路卡的時候,駕駛人員在幾名法國外籍兵團的士兵上前檢查的機會引爆了車上裝載的炸藥,爆炸引起包括駕駛者在內的共9人死亡,其中包括6名聯合國維和部隊的法國外籍軍團士兵。

作為軍人,隻要穿上了軍裝,就意味著你將隨時準備進行戰爭。戰爭本身就定義是你死我亡的。而加入雇傭兵就更是如此,根據日內瓦協定給出的定義,雇傭兵就是一幫通過戰爭手段達道牟利行為的軍事武裝人員,一般意義上,他們甚至不享有作為戰鬥員或成為戰俘的權利。法國外籍兵團的人就是雇傭兵,不過在黎巴嫩,他們享有各種權利,因為雇傭他們的是聯合國。

可惜這些事對於巴爾來說都已經不重要了。他正是上去檢查汽車的法國外籍軍團的士兵之一。汽車炸彈裏混雜著的大量鐵釘直接導致了他的死亡。

包玉麟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已經是幾天後了。外籍軍團的軍官在給包玉麟下達前往黎巴嫩擔任聯合國維和部隊任務的時候告訴包玉麟關於巴爾的消息。

“包玉麟,按照軍團慣例,由於你現在擔任著狙擊手教官的任務,所以你可以選擇不去黎巴嫩或推薦其他人前往,這樣你就能繼續完成你目前的工作。這種選擇權隻是在一般情況下,也就是非總動員的情況下對擔任教練榮譽的一個特殊待遇。當然,如果你選擇了去,除了享受高額的出勤補貼以外,你還會被晉升一級軍階,這樣更方便在戰區用你的經驗和技術指導其他士兵進行作戰。”負責談話的軍官麵無表情,完全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畢竟這是讓人上前線。

“我想知道,當時巴爾一經過這樣一番詢問麽?”包玉麟問道。

“當然,這是我們軍團的傳統,也是每個擔任教練工作的訓練人員的特殊待遇,因為你們的存在,我們軍團的戰鬥力才會被不斷的提高。”軍官顯然知道包玉麟的意思,他解釋著。

“既然巴爾肯去,我為什麽不能去?我是一個軍人,跟巴爾一樣,戰鬥的覺悟我是有的,再說,出勤補貼很高不是麽?我可是雇傭兵。”包玉麟沒有講笑話的天份,如果最後一句話換了一個人來說,一定會說得很有味道,可是從包玉麟的嘴裏說出來,卻有了讓人感動的味道。

“那麽請確認這份文件並在這裏簽字。”軍官將文件推到了包玉麟的麵前,這是一份任務派遣文件,上麵的主要信息是包玉麟的身份*,如果包玉麟跟巴爾一樣,那麽他的撫恤金將按照他最後確認的這份文件交給他指定的人。

包玉麟的指定撫恤金和遺物接受人是包玉鳳。出國快兩年了,包玉麟不知道家裏媽媽的情況,他不敢,也沒法打聽。

看著包玉麟簽署了文件以後,軍官很嚴肅的站了起來,給包玉麟敬了一個禮。並不是沒有個擔任教練員的人都願意簽署這份文件的。巴爾簽過,現在,包玉麟也簽了。

回到營房後包玉麟沒有跟其他人說什麽。由於種種原因,或者是職業的關係,包玉麟很少跟什麽人交流,平時訓練的時候,他也都是默默的完成自己的任務。雖然他不像巴爾一樣動手打人或體罰,但是他教的狙擊手都很怕他。這種怕仿佛會傳染一樣,隊裏的其他人也沒有誰敢招惹他。不過很奇怪的,一般在部隊了讓人怕的都是孔武有力的家夥,可包玉麟平時連話都不多,卻令人不願意談論他。

包玉麟倒是記得有這麽一件事,一個“主動選擇權”到13團擔任駕駛員的家夥看到包玉麟東方人的麵孔挺新鮮,於是跟其他老兵打聽包玉麟的事。結果一屋子的人很奇怪的望著他,仿佛什麽怪物一樣。後來還是他的訓練教官給他解了圍。

用一個手指一比那個新兵的腦袋,口中一個單音:“叭”。非常簡單,不過是一個手勢和一個單詞。當時整個屋子都安靜了下來。如果包玉麟再晚幾秒從窗外走過,他據對不會相信此時熱熱鬧鬧的房間裏當時有那麽幾秒鍾的絕對安靜。

後來包玉麟觀察了一段時間,不知道為什麽,大家像真的怕他一樣。很少有人主動找他聊什麽。不過包玉麟不介意,他正好不想跟人說三道四的。

回到宿舍的包玉麟還有不少事要幹。首先按照程序他要為兵團推薦一個狙擊手訓練官。當訓練官有福利,當然也有響應的義務。自己的東西也要收拾一下,除了個人裝備和必須的生活用品,其它的都可以交給兵團的保管員,萬一死了,他們會把這些東西送回中國的。

整理東西的時候,包玉麟很小心,所有加入法國外籍兵團以來獲得的獎章都留了下來。關鍵的是要附上一份有中文說明的對法國外籍兵團的解釋和介紹,如果有意外,家裏的人能夠不用請翻譯就能看懂外籍兵團的性質。當然了,還有自己的日記。包玉麟希望,如果自己真的死了,響水村和家裏的人能明白,自己是一個優秀的士兵,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自己都問心無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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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以後,包玉麟出現在了黎巴嫩,他的崗位是原來巴爾的崗位。不過軍團根據發生的情況進行了一些調整。狙擊手將不再負責車輛和行人的檢查。而是在一個隱蔽的位置全麵監視檢查站,一旦有需要,將在第一時間給予同伴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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