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梁王妃的事情就此告一段落,誰都沒有再提,淩紫兒和孫夙也回到了家鄉,將父親的骨灰埋葬在母親的身邊,又將那些東西都放到該放的地方,淩紫兒對孫夙說:“我現在可是武功全失,以後走到哪裏都需要你保護了。”
“那是自然,我會保護你的。”孫夙微笑著摟著淩紫兒朝一處小茅屋走去,這個地方畢竟黃沙漫漫,孫夙想了想對淩紫兒說:“都說江南好風景,我們去江南吧!”孫夙轉身握著淩紫兒的手,淩紫兒點了點頭。
閔府,流光收到莫蘭來信,信裏說阿強的師父霍加幾乎痊愈,一心想著要上戰場,要奪回屬於忽利努er一族的政權,並請求離開藥王穀,流光知道這一天總會到來,但是沒想到這一天卻來得這麽快。
流光想了想,便提筆寫了回信,讓莫蘭先將眾人送回來,並在信中告訴阿強,不出半年,她定然會帶著他出征,她想阿強看到信一定會同意的。
幽州偏僻之境,慶王提著出頭正在挖地,身旁擺著一些小樹苗,突然有人來報:“殿下,娘娘於半個月前已經歸天了。”慶王聽到對方的話,手中的鋤頭砰然落地,母親死了,大勢已去,再也回不去了。
慶王隻覺得眼前一黑,竟暈了過去。等他再醒來的時候卻早就不在幽州那間小茅屋了,慶王睜開眼,隻覺得屋裏燈光明亮,朝四周看了看,竟然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一張胡子頭發都已經白了的臉,那正是自己的外公王朗。
“外公……”慶王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王朗,外公被貶為庶民,早就不知所蹤,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外公,您怎麽也在幽州?”慶王皺著眉,一臉的困惑,坐了起來,就要下床,王朗走過去,跪在了地上。
“老臣王朗拜見殿下。”王朗將衣擺往後一推便跪了下來,慶王鞋也沒穿就下床將王朗扶了起來。
“外公,你不要這樣,我已經不是什麽殿下了。就算是,您是我外公,也不必向我行此大禮。”慶王拉著王朗,將王朗拉了起來,王朗的手卻搭在了慶王的胳膊上。
“你母妃已死,你就不打算報仇嗎?”王朗正氣淩然的看著慶王,慶王倒退著坐在了**。
“害死我母妃的人是誰?”慶王問。
“這世上能害死你母妃的隻有一個人,你難道還不明白嗎?”王朗挑唆著,慶王抬起了眼睛,不斷的搖著頭。
“不,父皇不會這麽無情,一定有誤會。”慶王的內心掙紮著,自己是想當皇帝,但自從到了幽州之後,自己一直都安分守己,慢慢的也習慣了這樣的生活,現在自己反倒對權勢相爭已經沒了興趣。
“皇上難道還不夠無情嗎?義齲,你自己捫心自問,你的父皇做了多少錯事,當年的齊家軍你以為是高誌清害的嗎?不,是你的父皇,我們所有人都是你父皇身邊的一條狗,你父皇讓咬誰就咬誰。”王朗有些激動的說。
“你以為你躲在幽州就安然無事了嗎?你以為梁王即位會放過你嗎?你畢竟是他的勁敵,隻要你活著,他是不會安心的,就像當年你
的父親害死他的弟兄們一樣,嗬!”王朗說著轉過頭緩緩的挪動著。
隻見王朗抬起頭一邊走一邊感歎說:“當年真是恐怖,血流成河,你的父皇將他的兄弟的頭顱提在手上,他大聲嚎哭著,說這是上天的不合理的安排,可是他的臉上沒有一滴眼淚。”
“這世上我見過最虛偽的人便是你的父皇,梁王平日裏看起來老實,所有人都說他更像萍妃,我看他是一隻咬人的狼,沒有狼咬人之前會提前告訴別人。”王朗說著轉過頭直直的盯著慶王走了過去握住了慶王的手腕。
“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了,義齲,我這裏有五千軍士,宮中的禁衛軍已經都換成我的人了,沒有人會阻攔我們,隻要你帶著衝進去,奪了皇位,到時候你母親才會在地下安然哪!”王朗直直的盯著慶王的眼睛。
“不,不,弑君是殺頭之罪,不,不。”慶王拒絕著,他何時變得這般膽小,他也不知道,但他想活著,這種願望於這一刻是那樣的迫切。
“如果你勝了,還有殺頭之罪嗎?我都安排好了,要的隻是你的皇子身份,你明白嗎?”王朗伸手捏著慶王的肩膀,慶王隻覺得肩膀都要斷了。
“你想想你的母妃,想想你這十多年來是為了什麽,想想你父皇的無情,將你貶到那鳥不拉屎的地方,將你的母親害死,難道你還要念著父子情誼嗎?就算你念著父子情誼,我們要的是皇位,到時候皇位是你的,你還是可以贍養你父皇。”
王朗見慶王有些堅決,便威逼利誘,慶王抬起眼睛看著王朗,這時候簾子被人掀開,有幾個穿著軍服的人走了進來:“慶王殿下,您別無選擇,我們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如果殿下不帶著大家一起走,那所有人都是死路一條。”
其中一個將軍狠狠的說著,另一個將軍附和道:“包括殿下。”
“你們在逼我?”慶王眯著眼看著眾人,所有人都不說話表示默認,慶王坐在**呆呆的看著下麵所有的人,隨後冷冷一笑:“也許這就是天意吧!”
“既然大家已經做了決定,就隻許勝不許敗,你們都下去準備準備,明天召集所有將領,看看怎麽進京。”慶王說著閉上了眼睛,王朗等人自然是喜出望外。
慶王捏緊拳頭,對王朗說:“外公,我們這次是九死一生,您老辛苦了。”慶王說著朝王朗行了一個禮,王朗拱手。
“殿下放心,老臣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王朗說著便退了出去,慶王坐在**,心神不寧,這必然是個難免的夜。
藥王穀,莫蘭收到流光的信,並將阿強叫道身邊把信給阿強看,阿強看了信,對莫蘭說:“我得跟我師父商量一下。”莫蘭點頭。
“你看著辦吧!我不過是轉達她的意思。”莫蘭淡然的說著,看了看這綠油油的藥王穀,竟有些不舍得。
莫蘭找到小蝶,將流光的想法告訴了她,並說:“如果你願意的話,就留下,最多一年我們就會回來的。”莫蘭說著朝正滿地亂跑的思溫看了看。
“我可以帶思溫回南陵,我們出去就分別吧!”
小蝶說,莫蘭鄭重的搖了搖頭。
“不可以。”莫蘭說著鄭重的對小蝶說:“他是大西的子民便永遠都是。”
“可是他的血液裏也流淌著三公主的血。”小蝶據理力爭,莫蘭還是搖頭。
“小蝶,我理解你,但也希望你能見諒,要麽你們和我們一起去京城,去見穀主,你再跟她商量。”莫蘭妥協,知道小蝶作為一個外鄉人的難處和心裏的不安。
“不,我再也不會去那個地方了,那是個充滿噩夢的地方,我不想聽到公主哭。”小蝶抬起眼睛,突然很絕望的說:“那好,我們就一輩子呆在這個地方好了,生死由命。”小蝶說著過去將思溫抱起來走了出去。
看著小蝶離去的背影,莫蘭心中有些內疚,卻又無奈,如果小蝶要留在這裏,那來福和二狗子等人至少要留下兩個照顧小蝶。
來福聰明一些,阿旺年紀小一些,細心一些,就留下他們吧!莫蘭想著不禁感歎:“流光,你給我留了一個難題啊!”這邊念著,那邊的流光不由得打了一個噴嚏。
“穀主,您冷嗎?”葉兒擔憂的看著流光,轉眼又到了春天,這已經是自己入京後的第五個春天,她朝外麵走了出去,慢慢的朝著那片桃花園走去,葉兒追了出去給流光披上了狐裘。
“穀主,您在想藥王穀的那片桃花?”葉兒似乎看穿了流光的心思一般,流光並不否認。
“再過些日子,就可以回去了,我在想,如果我們走了,這些桃花怎麽辦?”流光突然有些依依不舍。
“那有什麽?送給梁王殿下啊!”葉兒說笑著又說:“不然送給孫先生也行啊!”
聽到孫夙,流光不禁抬頭朝天空看了看,隨後說:“孫夙離開有半個月了吧?”
“恩!也不知道在路上是不是安然,如果他回來,穀主很多事情都可以和他商量,莫蘭姐來信說他們已經出發了。”葉兒說。
“孫夙,也許不會回來了。”流光垂下頭,葉兒的手突然垂了下來。
“什麽?穀主,您是孫先生出事了嗎?”葉兒很著急的問,雖然自己和孫夙已經什麽都沒有了,但畢竟那是孫先生,那是自己人生裏第一個喜歡上的人,心裏不免有些酸酸的悲痛。
“別瞎想了,師姐怎麽說?”流光問葉兒,葉兒卻抓著孫夙的事情不放。
“穀主,孫先生是您的朋友,至少我們要去找到他。”葉兒咬著唇,一雙眼睛含著淚水,直直的看著流光,異常的堅定,流光突然就笑了。
“孫夙沒事,隻是我想他已經厭倦了這樣的生活,想要換一種生活也未可知。”流光淺笑,葉兒有些尷尬的看著流光,臉突然就紅了。
“我們的葉兒是善良,我不會告訴步涯的。”流光開著玩笑,葉兒的臉更紅了。
“對了,莫蘭師姐怎麽說?”流光又問,葉兒見流光問這個,自己也不再糾結孫夙的事情,便將莫蘭說的話告訴了流光。
“隻有阿強師徒和莫蘭姐來,其餘人留下照顧小蝶和思溫。”葉兒說,流光微微蹙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