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王穀,尋天涯。
入秋的天氣讓山頂上的風更加冰涼,白色透明的薄紗隨意飛舞。一所簡單的小木屋,建在山巔,四周雲海繚繞,一切看起來那麽的不真切,好似仙人的居所一般。
葉兒恭恭敬敬的手捧一封書信,低著頭在屋外行禮後,才緩緩抬頭說道:“穀主,梁王派人寄來書信。”
看起來不過總角年齡的葉兒,臉上有著不符合著年紀的冷漠。而原本應該稚嫩天真的嗓音,卻是意外的清冷。
“進來吧。”裏麵的成熟女聲也是如出一轍的冰冷,沒有任何的溫度。
好像這山崖上的一切都該如此冷清,飄渺的脫離了塵土和世俗,一切都是虛無一片。
進屋了的葉兒,將信件遞給坐在梳妝台前照鏡的女子後,著手添起了房內的爐火,似乎是在和女子稟報著什麽情報,低聲說道:“穀主,收到風,慶王即將回朝。其次,阿夙那裏也按照計劃獲得了安國公的罪證。接下來。。。。。。您真的要應梁王邀約下山做其門客了嗎?”
看著書信的女子,聽到這兒,手微微一顫。
目光斜睨了一眼,鏡中那張依舊有點陌生的傾世臉龐,垂下眼眸,答道:“搭上梁王,是必定的,隻不過門客之事不急在這一時。想這慶王一回來,朝廷得重新洗牌,梁王能否幫我除去高智清就變成了未知之數。”
她從來不打沒有把握的仗,就像這次下山的計劃一樣。由梁王為門,一步步,走入政局,去複那血海深仇!抬頭看著窗外翻滾的雲海,腦海中一閃而過那張許久不見的冰冷臉龐。
自從那場戰役之後,齊朔因立大功被封為齊戰王。作為唯一的外姓王爺,其在朝堂之上的地位,比當年剛入朝的高智清有過之而無不及。更因其雷厲風行的手段,使得朝野上下都不敢輕易忤逆他,導致他如今手握十萬雄兵,威名四海。
聽著流光的話,葉兒有些困惑的回轉過頭看向流光,眼中一些不明的思緒在閃爍。
四年前,老穀主一身是傷的,將昏迷不醒的流光帶回了穀裏。幾乎所有人都說她已回天乏力勸老穀主放棄時,老穀主卻是花費了長達半年時間救回了她的性命。
隻是醒後的她不再和原來戰場上的女將軍一般,好似一個人偶,不吃不喝的住在尋天涯不過短短一月,就消瘦的不成人形。
老穀主勸也勸過,罵也罵過,最後還是一張皇榜將她拉回了現實。
那是初秋九月,定親王揭發高智清的叛國一案鬧的全國沸沸揚揚,也不知那高智清用了個什麽法子,硬是把斬立決的事情給拖到了九月,就連有著殺父之仇的齊元帥對此也是視若無睹。
更是在後麵短短幾天時間內,反揭發出安親王為首的幾十名高官的謀逆,賄賂等大大小小不下十餘起案件,讓大西朝朝政動**不安。
最後,在人心惶惶的時候還是齊朔站了出來,帶兵抄了定親王全家上下四十餘口人,才平息此事。
看著皇榜上的名字,本來麵無表情的流光一陣驚慌,眼淚簌簌流下,嘶啞的聲音顫顫抖抖:“這,這不是真的!當時高智清勾結赤丸鬆埋伏北疆平原……那麽多人看到了的啊!怎麽可能,就因為那狗賊的三言兩語就反懷疑姐夫,姐姐?!齊朔呢?師父,齊朔他有沒有說什麽?”
麵前的老穀主沉默著,一身白衣仙風道骨。
“這次抄家就是由齊朔帶兵,四十多餘人啊…就連你兩歲的小侄子都沒有放過…”自嘲的笑了一笑:“也不知我老人家前世造了什麽孽,兩個徒弟都栽在了他齊朔的手上啊。”摸了摸幹澀的雙眼,老穀主麵帶一些倦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