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收帳
翌日天明，孟慈起了個早，去了縣衙大院帳房處報到。因為事先接到師爺通知，說今日會有個新管家前來，小廝們早已準備就緒，隻等新管家了。
孟慈剛剛走進帳房，便看見左右兩邊各站三名小廝，整齊站著。她四處一看，發現除了一張茶幾，上麵擺放著茶壺與茶杯，一個花瓶內還插著幾枝寒梅。
幾個小廝見了，趕緊朝她一拜，“見過管家。”
“行了，今天我也是第一天上任，有什麽不明白的，還要問問你們，不用多禮。”幾個小廝見了，倒是有些意外，沒想到，新管家如此好說話。
其中一個小廝跑到書案旁，拉開椅子，作了個請的手勢，“管家，請坐。”
孟慈笑著走過去，隨手拿起書案上一本帳簿，隨意翻看著，雖然她翻的很快，但那些數字卻讓她記在腦中。
這麽巨大的開銷，來源又在哪？看來這潭水，很深啊！
看了身邊的小廝一眼，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奴才叫小聰，不知管家貴姓？”
“我姓王。”孟慈說完便坐了下去，又道，“去給我砌壺茶來。”
“是，王管家。”
小聰退了出去，沒一會，便奉茶而來。
“王管家，茶來了。”小聰將茶放在她麵前，退在一旁侍候。
孟慈勾了勾唇，淺笑著端起茶，輕抿了一口。
就在這時，門外有小廝進來稟報，說有人應聘小廝，讓她見上一見。沒辦法，誰讓她接了管家的職位，隻好應下。
她一揮手，“請他進來。”
沒一會，便進來了個穿著一身粗布衣衫，頭微微低著，一直走到孟慈麵前，行了一禮，開口道，“見過管家大人。”
孟慈一聽，這語氣倒是有些耳熟，好像在哪裏聽過一樣。見他一直低頭，也不抬起來，難道是害羞不成？
清了清喉嚨，說道，“怎麽一直低著頭，抬起頭來，讓我瞧瞧。”
站著的小廝聽聞，隻好慢慢抬起了頭。這一張臉，還真是異常俊俏。眉長如劍，雙眼如絲，俊鼻高聳，嘴型厚薄適中。
孟慈倒抽一口氣，這人，還真是長了一副妖孽之容。
好不容易才穩住心神，開口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小的叫南鳳。”這小廝一邊回答，一邊偷偷打量著她，嘴角卻暗藏笑意。
孟慈掃了他一眼，微微點頭。問伺候在一旁的小聰，“小聰，哪裏還缺小廝？”
小聰抬眸看了一眼，又再次低頭俯首，“回王管家，您身邊正好缺個隨身小廝，不如……”
孟慈低眉思索，過了許久，才站起身，走到南鳳麵前，問道，“你叫南鳳？”
“小的正是。”
“那你……，以後便隨伺我左右吧。”孟慈猶豫許久，還是說出這句話。
“謝王管家。”南鳳低頭謝過，抬起頭來，站在一邊。
解決了小廝的問題，孟慈又重新坐在位置上，看起了帳本。卻不知，不遠處，有一雙眼睛一直盯著她瞧，她感覺有目光注視，抬眼掃去時，卻了無蹤跡。
“王子心，王子心。”一聲聲呼喚傳來，令孟慈放下了手中的帳本。她抬頭一看，進來的果然是那個萍兒，她一身綠色服飾，大步行來，手中還提著竹藍。
萍兒將籃子往孟慈桌上一放，一挑柳葉眉，“王子心，你看我給你帶什麽好吃的來了。”
“你是不是應該叫我一聲王管家呢？”孟慈也不急，淺笑著抱臂看著她。
“好好，王管家，行了吧。”萍兒翻了翻白眼，接著便打開了蓋子。
孟慈低頭一瞧，天啊，怎麽這麽多東西，密密麻麻，幾乎全擺滿了。
隻見萍兒將吃食一份份擺出來，直讓人眼花繚亂。書案上密密麻麻全是各色各樣的吃食。糕點，青椒炒肉，麵團，土豆絲，鱔魚粉，酸菜蘑菇湯，應有盡有。
看著這些好吃的，孟慈也有些嘴饞了。
萍兒笑了笑，給她盛好了飯，遞到她麵前，說，“快吃吧。”
孟慈接過碗，奇怪的看她一眼，“怎麽這麽好，給我送吃的來，是不是有事求我？”
“沒事。給你送吃的，就是有事相求嗎？你也太小瞧我了吧。”
孟慈莞爾一笑，也不再問，看了旁邊的南鳳與小聰一眼，“你們先下去用飯，這裏不用伺候了。”
“是。”南鳳他們很快退了出去，隻剩萍兒與孟慈二人。
吃了碗飯，又吃了些糕點，實在是吃不下了，這才放下筷子。
見她吃完了，萍兒開始收拾桌子。一點一點收進籃子，然後蓋好。
孟慈這時卻手拿帳本，一頁頁翻看著。偶爾抬眼看見萍兒還杵在原地，她搖搖頭，“你還有事？”
“沒……，有，有事。”
“有事就說，別吞吞吐吐的。”孟慈嘴角含笑，她就知道，這丫頭不會無緣無故給自己送好飯好菜來的。
萍兒湊到桌前，頷首道，“這個，我最近手頭有點緊，你能不能借我點銀子。”
孟慈放下帳本，走到她身後，笑道，“按理說，你跟在夫人身邊，沒道理會缺錢花啊！”
萍兒轉過身去，瞪了她一眼，怒道，“是，我不會缺錢花，隻是，到月底了，我沒錢寄回家，我父母有可能會餓死家中。”說著說著，竟然哭了起來。
孟慈見她哭了，也不再挖苦，遞過一條手帕，“你說的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了，騙你是小狗。”萍兒一把奪過手帕，慢慢試淚。
“那你需要多少錢？”
“不多，一百兩。”一說到錢，萍兒雙眼便放光起來。
孟慈懷疑的看她兩眼，但也沒有多說，從懷中掏出幾遝銀票，抽出一張，多餘的放入懷中。
萍兒伸頭張望，一見孟慈看過來，趕緊又縮回去。
孟慈將銀票遞給她，萍兒接了過去，連聲道謝。提著籃子走了出去。
萍兒前腳剛走，南鳳與小聰便走了進來。
二人走到她身邊，小聰說了聲，“王管家，師爺叫你明天去收帳，這是名單。”說著呈上了厚厚的一遝。
孟慈掃了一眼，接了過來。隨口問道，“怎麽有這麽多外帳要收？”
“小的不知。”
孟慈揮揮手，“你們下去吧，我好好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