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傭兵天下篇 178耕犁
在看到兩個半獸人對一位人類女孩推崇備至後，丹瑪斯會長表情不可察覺地僵硬了一下。
冷場情形隻持續了短短一秒，見慣無數複雜社交場合的老油條們卻敏銳差距了氣氛的轉變。
照理說一位在商戰沙場上摸爬滾打一輩子後爬上高位的老人，沒理由對兩個半獸人和一個小丫頭心生芥蒂，哪怕更針鋒相對的場合，會長也應談笑風生才是。
不過知道內幕的約翰卻能夠理解會長的不痛快。
格萊西因商會，正被一場隱憂困擾。
那是一場來自枕邊的危機！
格萊西因的商業精英們，近年來越來越多地被女色所累。
什麽養尊處優的貴族小姐，風情萬種的異族美女，豪爽開放的傭兵巾幗，乃至可以任意把玩的女仆奴隸，都很容易被常年跑商，見多識廣，風趣幽默的商人吸引。
所謂飽暖思蔭欲，這些擁有雄厚財力後，欲望無限膨脹的男人將美色當成唯一的宣泄出口，可是他們在放縱自己的同時，卻忘了一句俗話：
隻有耕不壞的地，沒有耕不壞的犁。
商會的中層精英，平均年齡約40歲，卻大多頭發花白，脫發禿頂，大腹便便，一副未老先衰的猥瑣模樣。
而商業領域中最黃金時期的，60歲左右的高層，因為有更多空閑時間，更多閑置金錢，更多青睞的美女。也被耕壞得更快。
就在半年前，與丹瑪斯會長同時期的，最後一位60到70歲左右的年齡層的生意夥伴也在一次瘋狂的酒會後，發馬上瘋翹了辮子。
這在人類普遍修煉鬥氣、魔法後，稍微注意一下保養就能輕易活過100歲的世界裏，簡直是一場災難！
而且那些死了幹爹後的少婦們，年齡普遍接近30歲。如狼似虎，脫去青澀不久，風情正處於最巔峰的階段。
這些吸引力不輸給青春少女。甚至還要更有魅惑力的的女人們，很快又被眼紅已久的中層商界精英所吸納。
過去隻能仰望甚至被踩在腳下的上司女人，如今成為誇下玩物。使得原本就壓力巨大的商人們熬紅了眼睛，夜夜笙歌，變本加厲地開始新一輪的犁與地的關係。
所謂男人征服世界，女人征服男人。
今年78歲的丹瑪斯會長，看著死得幹幹淨淨的同輩，和精氣神遠差自己十倍的後輩們，痛心疾首。
在他看來，商場比戰場殘酷百倍乃是至理名言。
抓機會，找商機，無盡的契約談判。違心的笑麵鬥智，都讓男人們耗盡心力，哪有時間安靜地練習武技，修心養性？
就連回到家裏後，也要憑借各種魔法藥物讓自己風采依然。統禦數女而雄風依舊，日日夜夜不得安生。
反觀那些水靈剔透的女人們，不說駐顏有術的豪門淑媛，就連打打殺殺的女傭兵也身材健美，活力十足，恰好合了在商業戰場中身心疲憊的男人審美心意。
於是這些本來就身體羸弱的男人非要尋找外表最美麗的女人。從遺傳的角度來講也是生物本能，為了挑選能生出健康後代的母體。
這樣一來，外貌完美的女人同時也代表她的身體強健，私有的這塊地肥沃無比，越耕越精神。
至於犁的方麵？頭發稀疏，滿身肥肉，相貌猥瑣？這些通通都不是問題。
爺有錢！
哈肯平原弱肉強食的風氣，導致格萊西因商會的男人們雖然不通武藝，作風之狠辣卻並不輸給流寇強盜。
對別人狠，對自己也狠，對作為唯一宣泄口的女人狠上加狠。
為了一個氣質過人，相貌出眾的女人，格萊西因商會的男人可以一擲千金，拿出全部家產去砸。
反正女人很好騙，隻要說盡甜言蜜語，用盡物質和精神的手段攻破她們的防線，接下來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然後，受騙的女人失去第一次後，又看到曾經信誓旦旦男人拿出追求自己的方式去討好其他女人，心中總會生出報複心理，做出破罐破摔的行為。
這是一道惡性循環的死結，歸根結底是格萊西因商會不顧一切追求利益，追求享受，追求踩過別人的快感的總體氛圍。
其實格萊西因也有很多不會被外界汙染，正直努力的男男女女，不過身處迷霧之中，頑固而多疑的老會長自動忽視了。
畢竟他本身也是一個從修羅場中殺出來的狠辣商人，丹瑪斯會長並不能如圈外之人看得這麽通透，作為一頭總是饑餓，貪婪，老奸巨猾的商場老狼，他能夠做出的回應就是：極度厭惡漂亮的女人，尤其是臉蛋漂亮身材又好，甚至還懂得武技，能一個打一群的暴力女子。
約翰知道其中關節，所以理解老會長看艾薇不順眼。不過他畢竟是格萊西因商會的人，沒有理由替艾薇說什麽好話，隻能在心中暗想這兩位獸人英雄的獎勵怕是要大大縮水了。
丹瑪斯會長近年來一直很注重培養身體健壯，事業心強的男人來參與商會的中層，為這座蠻荒之地唯一的文明綠洲儲備後續發展力量，他也意識到憑借珍稀貨物和雄厚財力雇用強大高手和買通傭兵似乎不是長久之計，培養出商會自己的力量才能在這風雲莫測的混亂地帶站穩腳跟。
拔掉血鑄城寨，是格萊西因商會確立哈肯平原統治地位的最大、最重要的一步棋，破解這座賊窩明明滿是烏合之眾，卻意外地擁有王國級魔法防禦體係的秘密，則是一切計劃的關鍵點。
湯姆傑瑞成功帶回激活的邪眼魔像，讓老會長十分開懷。不過兩頭死腦筋的半獸人將一位青春活潑的小姑娘推到自己麵前，則讓丹瑪斯有了吃蒼蠅的感覺。
他想像過去經過的無數次暗流湧動的會議一樣，擺出若無其事的微笑假麵，卻發現惟獨這一次臉部肌肉僵硬得怎麽也放鬆不下來。
會長處境如此尷尬，乃是幾十年都沒有過的事，約翰也是待場麵上霜降的氣氛持續了近兩秒，才猛然發覺自己應該做出行動了。連忙打著哈哈招呼艾薇等人，試圖讓氣氛緩和下來。
不過在約翰采取和稀泥行動之前，艾薇卻先一步打破了僵局：“前麵管事的。你可千萬別聽那兩個呆貨瞎說，我就是一路過的，在那鳥不拉屎的地方憋那麽久。如今有人說說話就滿足啦，你可千萬別把家產啊神器啊孫女啊，外孫女啊，外外孫女啊送給我，我超討厭拖油瓶的！”
艾薇的話讓老會長心頭一動，臉色僵硬的神色瞬間舒展開來：“對啊，我怎麽沒想到？”
丹瑪斯老頭以超過方才專業演員級笑臉熱情十倍的喜悅，將湯姆傑瑞連同艾薇三人一起拉進高層會議室的大門，看得熟悉會長的部下紛紛大眼瞪小眼：“那個偽麵癱會長，莫非其實也是性情中人？”
商會高層的核心會議廳。豪華得難以用語言描述，湯姆傑瑞兩個半粗不細的獸人就算知道恪守禮儀，也不由得要把腦袋轉過270度看新鮮，倒是艾薇瞎子一個，表示淡定。
丹瑪斯會長也是在落座上茶幾分鍾後才注意到某紅顏禍水的女孩居然眼睛看不見。不過他對此沒有進行任何詢問或關心，而是開門見山地闡述了自己的決定：
“兩位半獸人英雄，這裏是後續的兩百萬金幣酬金，通過內部身份卡可以直接在全世界格萊西因連鎖商會享受一切商品的七折優惠，包括頂級會員享受的特殊商品的購買權.....同時，如果你們同意的話。還可以馬上成為格萊西因商會的特別客卿，訓練並指揮五百人的秩序維護員。”
湯姆和傑瑞麵麵相覷：“頂級會員？那不是和瓦雷恩老師一樣的待遇嗎？而且這個特別客卿，根本就是成了商會內部的管理階層了，還是持有武器的那種！”
兩隻半獸人正色道：“老先生，我已經說過，這一次的行動成功完全是艾薇妹妹的功勞，我們不能獨吞這種好處！”
“別著急，兩位公證的勇士。我理解你們的想法，其實那些小小的優惠根本無法和商會得到邪眼魔像的巨大收獲相比，我本來為你們準備了更多，而那獎勵的大頭已經依你們的意見轉移到艾薇小姐那邊。”
丹瑪斯會長溫和地叫來一名副手，展開一張魔法契約：“哈肯平原東北部的紫金鎮上，屬於格萊西因商會的一切產業，包括三萬平方公裏的山地，都交給艾薇小姐全權打理了！”
“三，三萬？平方公裏？”艾薇那對沒有焦距的眼睛幾乎要從臉上骨碌出來了，雖然這個地廣人稀，野獸遍地的世界和前世那個寸土寸金的地球沒法比，但是過去的思維習慣讓艾薇忍不住把土地這種東西當成一切財富的象征。
“我說過我不會收任何好處......”艾薇嗓音發抖。
“別著急的嘛，聽我把話說完。”丹瑪斯老神在在：“首先我實話實說，那並不是什麽重要的土地”
“嗯。”艾薇洗耳恭聽，她也知道這個世界的地皮和前世的情況是不一樣的，但是那並不妨礙受到地球人生活方式影響帶來的虛榮心。
“您不願意被束縛，也可以隻掛個名嘛，這塊土地上的一切收入，隻要拿出五分之一交給總部就可以了，商會會派專業團隊協助管理的，以及接下來的二十多條契約，您可以慢慢考慮，你會發現這其中絕對不會有任何的利益克扣，完全是為了您英勇的貢獻做出的饋贈。”
對於掌握了基礎精神力用法的人來說，魔法契約的內容可以直接反應到腦海裏，曾經被坑過數次的艾薇這一次是真的仔仔細細反反複複查看了數十遍，才確認這紙契約真的半點坑人的地方都沒有，完完全全是友情大放血。
說什麽怕麻煩，不願意被束縛，到底是自命清高的想法，真有巨大蛋糕掉下來，還是很容易砸暈人的。
何況契約也寫了艾薇如果不願意可以隨時放棄，怎麽看都是沒有分毫壞處的契約。
“奶奶滴，簽了！”
艾薇精神印記一動，契約生效。
“太好，能被這麽年輕的少女英雄接納饋贈，是格萊西因商會的榮幸！接下來，請繼續享受托尓佛甘的歡樂之旅，同時別忘了稍事休息，晚上還有盛大的酒會。”
皆大歡喜的會議結束，丹瑪斯馬上叫來得力助手，把那些背景不夠堅硬的，通過各種方式獲得商會內部虛職的年輕少婦通通劃歸進了一個新的分部。
“姑且先打理這一半的女人吧，剩下的部分都是關係比較複雜的家夥，需要慢慢調整。
”老會長擬定了一份三百多人的名單後，如釋重負地吐了口氣：“這些已經無師自通了最頂級魅惑功夫的家夥，可不能隻消耗商會自己人的精力啊，多少也該發揮應有的作用......雖然我並不看好，不過這個實驗性的特殊攻略部前途如何，就要看那位艾薇小姐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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