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3人渣
第二天那個一早啊，大太陽白花花的。
艾薇從澡盆裏睜開眼睛，才想起昨晚累到睡死，被安妮特扛回房間沐浴，結果居然一覺睡到天亮。
沒辦法，皇宮裏麵規矩多，第二天早上如果一身臭汗到處走可不像樣子，一天洗個八次澡換十來件衣服很正常。
“聽說這洗澡水也是來自海底熱脈的聖泉啊，確實與眾不同，感覺身體變輕鬆了......可惜現在不是偷懶的時候啊。”
艾薇昨晚從十蜂嘴裏套出了一些斂息秘法的訣竅，結合她在烈陽學院的見聞，基本推斷出西方皇室傳承武技乃是模仿一種海族異獸“白旋靈龜”的呼吸方式。
雖然淵源上是和不起眼的龜類相關，不過擅長隱匿與爆發的特點，用鱷魚來形容似乎更恰當，而且白旋靈龜在許多島地文化中也和幸福吉兆有關係，推崇光明教廷似乎也說得過去。
總之，算是開了個好頭，不過這些初步信息的獲知不能馬上轉化到實用中，今天還得打著魔鬼教官的幌子繼續操練她們。
正當艾薇打算出浴，結束對於她來講有些奢侈的溫泉浴時，門外傳來蹬蹬的腳步聲。
聽起來是安妮特的，可是那種急促跟沉重帶來從未有過的壓力。
艾薇剛聽出這個腳步的反常，安妮特已經挾著一道白光衝進了房門，頂級珊瑚工藝的大門變成可憐的碎片簌簌飄落，她竟是使用技能衝了進來！
“發生了什麽事？有敵襲？”
艾薇也打算做出戰鬥準備。可是迎麵而來的是安妮特的一記耳光！
“你昨晚做了什麽！”
安妮特的質問把艾薇弄懵了：
“昨晚？就是指導十蜂進行了些基礎練習啊，安妮特你不是也看到了。還親手把我帶回來泡澡了麽？”
“總之，你來這邊看看恩維婭公主！”
安妮特拉著艾薇的手，二話不說又使出了光箭拖拽的火爆移動方式，快得艾薇來不及注意到，她身上好像少了些什麽東西......
安妮特把艾薇毫不客氣地摜在地板上，要讓這位平衡力爆表的武道大人摔出跪倒的姿勢，安妮特是抱著殺敵的態度在用力:“你自己看你做的好事吧。”
在那詭異的公主閨房裏，恩維婭正在捧著肚子抹眼淚。
和公主那瘦瘦小小的體型相比。又大又圓的肚子極不協調。
等，等一下！現在的信息量太大！
直到這時，艾薇才發現自己身體變輕不是錯覺，方才在浴盆中醒來，
和安妮特隨後風風火火的行為都讓她沒有來得及確認，自己的腰身確實恢複了！
肚子恢複了？
但是公主這邊又是怎麽回事？
美夢成真的虛幻感，和攤上大事的雷霆震腦。讓艾薇頭重腳輕，腿像踩著棉花直不起來。
“艾薇姐姐，怎麽辦啊？我昨晚做了個怪夢，有一個奇怪的聲音說，他實在受不了同性人類過密接觸，還說這裏到處是刺眼的白光。隻有我這邊適合黑暗元素休眠，一覺醒來變就成這樣了！”
嚴格來講小恩其實是比艾薇年齡大的，不過她一直活的神神叨叨，致使心理年齡和女童相當。
小恩像被遺棄的小狗般抱住艾薇大腿，這麽乖巧清晰的思維。也完全沒有了之前摸不到頭腦的異狀。
“難道說，是昨天跟十蜂小隊練習摔跤太投入。把那個宇宙第一直的聖龍給惡心跑了？”
想想那家夥會因為巴利格昂酒後與阿克哈尼疊在一起便逃到自己身上，那麽自己和十個女孩貼膚纏綿一整夜，或許也起到了同樣效果......
雖然困擾許久的問題自動解決這種事十分值得大肆慶祝下，可是當上家庭教師一天沒到把小女孩肚子搞大了這種事......趕緊收拾細軟跑吧！
“冷靜點安妮特，這隻是寄生的魔物而已，從我身上轉移到了小恩身上是它自己的行為，和我沒關係。”
艾薇努力用最簡短的語言把自己的猜測告訴安妮特，同時開始著手收拾包袱皮做好跑路打算。
“艾薇你是是個人渣。”
安妮特嘴上這麽說，手上卻也是給小薇吉兒包上繈褓，做著逃竄準備，完全一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認命小媳婦樣。
“別太悲觀，小小恩的身體是普通人，下手比較簡單，而且那個孩子是魔法構成，不會造成實質傷害。我們找瑠璃想辦法，很快就能解決問題。”
艾薇近乎冷酷地宣布對一個未婚先孕少女的處置方式，既然過去做好人的時候四處碰壁，那麽索性人渣化，且看這世道能否隻有狠人能混下去。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眾多腳步聲，把心懷鬼胎的二人嚇得心髒砰砰跳，盡管兩個教廷高級成員十分緊急地祈禱這腳步聲不是找她們的，可是那些腳步還是停在公主門前，然後響起了敲門聲：
“愛麗絲薇兒小姐，在這裏嗎？”
兩人心髒都要跳出來了，艾薇捂住小恩的嘴，輕聲對安妮特說：“把薇吉兒交給我，你帶著小恩先跑。”
恩維婭公主絕望地發現，這兩位姐姐似乎真的打算綁架她。
平時就很擅長躲貓貓的安妮特，帶上一個大肚子公主也遊刃有餘的樣子，三跳兩跳攀出窗外。
此時艾薇反而不再著急，平靜地，或者說故意拖慢地整理好衣物，抱著小嬰兒盡量做出什麽都沒發生的樣子，十分矜持地，優雅地，當然也很慢地，打開了房門。
落地窗投射金燦燦的晨曦，逆光下的聖母散發出神聖氣息令人有膜拜衝動。
艾薇倒是知道自己一張嘴就會壞事。她打開房門後就這麽一言不發站立門口，索性能拖多久算多久吧。
“太美了。不愧是光明神所選中，降臨分身的聖母。”
門外站著的，居然清一色是教廷的人，他們見到艾薇的神聖姿態後，又忍不住連連念叨讚美詩，直到十分鍾後，才說明來意：
“請愛麗絲薇兒聖女移步大聖堂，教皇有事和你商量。”
“教皇找我？”艾薇有些遲疑。不過由於心中有鬼的緣故，她仍是保持一言不發，隻是微微點了點頭，把所有學過的禮儀跟講究都添油加醋發揮百分之二百的力氣使用出來，總之就是能拖多久算多久。
反正現在隻要不和西風皇帝見麵就好......但願他不是真的一有時間就跟教皇攪合在一起吧。
懷著忐忑的心情，艾薇來到了光明教廷本部，那個所有信徒心中的聖地。
當引導人員帶領她連連走過偏道。艾薇心中安定了些，看來不像是什麽正式的見麵，估計就算教皇發現她什麽秘密，也是打算私下了結，回護一些吧。
走進一段空中回廊，雲海接天的美景也被踩在腳下。一股與天際平齊的豪爽氣概有心而發，這裏真不是凡夫俗子能來的地方。
“教皇就在裏麵等你，請進吧。”
在精美的天頂門口，艾薇看到了耶魯神子跟米朵絲，心頭安定了些。
不過他們兩個看起來風塵仆仆地。似乎也是剛到。
艾薇點頭示意過後，進入了教皇的房間。
一進屋。艾薇就暈了。
文獻！文件！文稿！文案！
滿屋的紙張飄飄灑灑，有堆積成山的，有雪片飛舞的，有羅列成冊的，有散落一地的。
而教皇就埋沒在一堆紙山裏麵，抽空打聲招呼：“你來了，奧斯福德的聖女，愛麗絲薇兒。”
還是那麽魁梧的身材，離近了看更加誇張，兩米多身高在這世界不算罕見，但那寬厚的肩膀更平添無數壓力，這體型和獸人戰士對拚也不住話下。
不過教皇可是如假包換的牧師職業啊，盡管那件傳承百代教皇的福紋禮袍穿在他身上是那麽的縮水。
“聽說你是出身雪鬆城的？”教皇一邊在紙上批批改改，一邊問。
艾薇點頭答應。
“你這不是很安靜嗎，和耶魯的報告不一樣呢。”
教皇放下手中的羽毛筆：“叫你上來，是有些關於你家鄉的事情。世界各地的魔獸異變相信你已經看到了，而這些現象最嚴重的地方，就是雪山邊境的蠻獸人戰場......具體的情況，請親身參與過的耶魯神子告訴你吧。”
“原來不是關於孩子的事......”艾薇暗鬆了一口氣，同時表示十分感動！
這教皇每天都要忙著出來那麽多事物啊，真乃勞動者的楷模是也，同時也能放心他大概不會關注自己這邊的爛攤子了。
耶魯跟米朵絲攜手走進來，看來這兩位關係進展順利。
“雪山地帶，人類想與蠻獸人抗衡就必須依賴坐騎，但是魔獸異變導致所有馴服的坐騎都發生了狂化！通過我們一段時間的調查，這些異變似乎對蠻獸人的影響不大，我們有理由相信，整個世界的魔獸異變和蠻獸人的逆襲有關，至少目前看來，他們是最大的受益者。”
耶魯的報告簡單明了，充滿了軍隊的氣味，和過去文雅的做派有很大區別，估計這段時間經曆了很多。
不過艾薇喜歡這種風格！
“是要讓我上戰場嗎？太好了，我的分筋錯骨手已經饑渴難耐！”
艾薇的爽快態度令教皇也有些意外：“聖女愛麗絲薇兒......你剛剛完成光明之子的迎接，身體能承受這樣的勞頓嗎？抱歉我平時要處理的事情太多，隻是在最關鍵節點上遵照光明神的提示行事，如果給你帶來了難處，表示萬分愧疚。”
“沒有的事，咱們都是替光明神做事地，光明神安排的最大嘛。”
現在能早一點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比什麽都重要，隻要找機會讓瑠璃拿出公主肚子裏的搗蛋鬼，事情就能撇的一幹二淨了。
“果然不愧是最短時間獲得聖女資格，這樣的覺悟確實令人敬佩。”教皇表示讚許：“作為剛剛誕生光明之子的聖女，我們當然不想讓你涉險，聽說你在白鷺城街道裏製服了狂化魔獸，我想或許能夠幫助家鄉的戰士們治好坐騎，所以隻要盡力就好，千萬別幹危險的事。”
話畢教皇又把頭埋進了紙堆裏：“好了，我要說的就是這些，具體的事情請耶魯跟米朵絲為你詳解吧。”
“就這樣，會開完了？”艾薇為這種自己處理複雜事物，隻用最明晰的方式為部下指出方向的行事風格所折服了：“教皇是個好男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