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那書生一臉悔恨憐惜,而使他如此情緒的人並沒有注意到他。
就如同,也沒注意到他一樣。
如此明豔陽光的女子,不該配那麽個不懂憐香惜玉的武夫。
不僅不能給她無憂優渥的生活,還要她為身外之物奔波勞累。
可他再為她不值,也無濟於事。
傅行川收回視線轉身回到桌邊坐下喝茶,等連升買了東西回來便離開了茶樓。
離開的時候馬車從書生身邊經過,傅行川撩開簾子又看了對方一眼,看著他一臉複雜糾結的感情隻覺得諷刺。
自己是晚了一步,而他明顯是沒有抓住。
嗬……早幹什麽去了,現在又擺出這幅神情給誰看?
中午孟嬌嬌請幾位夫人到東升酒樓款待,席間難免推杯換盞,大多數時候都是秋娘給她擋著,但還是實在擋不住喝了半杯。
好在是果酒,之後喝茶就解得差不多了。
下午到梨園聽戲,散場之前薑氏已經定下五日之後去城外踏青的約定。
“春暖花開草長鶯飛的好時節窩在家裏都是浪費,到時候再辦場蹴鞠,你們都要下場。
對了,聽秋娘說嬌嬌學了騎馬,正好我也有些日子沒跑馬了,到時候你可要陪我鬆快鬆快。”
晚上回到家玲瓏香鋪的陸掌櫃已經將今日的賬本送來,孟嬌嬌粗略翻了翻,實際流水比她預測中的高出了許多。
她當然清楚大頭都是今天那些夫人做的人情,今日她承了人家的情日後都是要還的。
隻是其中有一筆格外突出,是訂單最大的一筆,足有五百兩之多,再在下麵備注的府邸名字孟嬌嬌稍有驚訝,是年夫人的那位表弟家。
不過轉念一想孟嬌嬌又不覺得奇怪了,興許是年夫人的意思。
債多不壓身,先記著日後慢慢還吧。
隻大致看了看就把賬本讓到一邊,不能讓某人覺得她關心賬本忽視了他。
趙崇霖冷眼冷臉聽為開業興隆歡喜,就看她要到什麽時候才能想到他這個大活人。
果然,孟嬌嬌轉頭來看就見男人冷著一張糙黑大臉,臉色比外頭的天色還黑。
孟嬌嬌想了想挑了個話跟他說,“母親來信了,說浩昌參加了童生試。
算算時間現在也該出結果了,再過兩日肯定有好消息來。”
“小小的童生小舅子肯定能考上,就是走個過場,他比四兒能。”
趙崇霖也想起來正事,“名額的事兒差不多能定了,但現在學子太多進不去,得等到秋後去,那是後才能正式確實。”
一聽要到秋後去才能接母親和浩昌來,孟嬌嬌頓時就有點失落,她還想著要是能初夏多好。
看來,今年也要錯過花期了。
不過很快她又歡喜期待起來,秋後聽著是挺久的,但真過起來可真不算久。
去年秋的時候她還想著如何都不會嫁他,哪成想中秋的時候會發生那樣的事,秋後時他們已經是夫妻,轉眼就到了現在。
孟嬌嬌掰著手指頭數了數,看著男人笑得開心。
“半年而已,很快的。”
她快步朝男人走來,“辛苦二郎了,肯定費了不少力氣吧。”
趙崇霖最享受小媳婦兒的恭維,聽著每個字都能讓他舒坦。
抬手招了招,“來,給老子捏捏的肩。”
真就像個大爺一樣會指使人,在人從他身邊走的時候還動手動腳。
孟嬌嬌嬌嗔拍開他不老實的手,轉到男人伸手真給他捏起來。
從來了府城後他就沒歇一天,問就是一直在訓練,明顯臉皮都比之前更糙了些。
孟嬌嬌自然心疼他,本就那麽辛苦了還要上心書院的事,給他捏捏算得了什麽?
隻是他一身肉太緊太硬了,肩膀就跟銅築的一樣,他舒服不舒服孟嬌嬌不知道,反正她手累。
趙崇霖是要指使她,不過是要她個態度。
捏了會兒就舍不得了,反手握著小媳婦兒的手連人帶手拉到跟前抱到腿上坐著。
捏著她手翻來覆去看,還捏。
“那玩意兒貴是有貴的道理,摸著更軟更滑了。”
更讓趙崇霖愛不釋手,糙手摸著摸著就往衣袖裏麵探。
得懷裏的小嬌嬌斜著眼嗔他,不僅不收斂反而更猖狂。
孟嬌嬌趁此機會提出要給他抹腳的想法,“你也說有用了,正好把你那生了凍瘡的腳也抹抹。”
男人作亂扯她外衫的手絲毫停頓都沒有,同樣毫不猶豫地拒絕她的提議。
“老子不用你們女人的玩意兒,老子長的是凍瘡又不是老繭,用不上。
再說,現在都好了,用個屁。”
孟嬌嬌當然有她的道理,“現在是好了,可你不是說每年都發麽?
我們今年就好好的養養它,興許冬天就不發了呢?”
“盡扯,你自個兒用。”
趙崇霖不想在從她嘴裏聽到這些歪道理,直接俯身給她堵上,讓她這張又香又軟的嘴兒再說不出他不樂意聽的話。
沒過一會兒,就從這張嘴裏發出了甜膩勾人的呻吟,是他喜歡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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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嬌嬌想錯了,傅行川捧場的事薑氏根本不知道,並且她也沒有跟傅行川提過。
就算她要提,也是請傅行川的夫人,而不是他一個男子。
傅家早些年就分家了,雖然沒搬出老宅但也都各自開了門各過各的。
像今天這種各房都收到傅行川送的東西的時候從前不是沒有過,隻是這次份量尤其足。
傅行川沒在家老太太找不到三兒子問情況便叫了兒媳婦來,“老三媳婦兒你可知道老三最近在外頭做什麽?
這個什麽玲瓏香鋪聽都沒有聽說過他就買這麽多回來,莫非是哪個商戶送的?
你作為行川的媳婦兒平日一定要多幫著勸著他些,別讓他被人帶累了名聲。”
傅家是本地正兒八經的世族,祖上出過兩位進士,如今傅家也有人在朝為官,地位絕對不是欒家能相提並論。
到傅行川這輩兒,大哥走仕途二哥一門心思做學問教學,如今在正德書院講學,而他從小就喜歡生意經。
沈氏來之前就問清楚了,此時正好與婆母和嫂嫂、小姑子解釋。
“娘,這些不是別人送的,是三爺買的。
這個玲瓏香鋪是今日才開張,雖說是新鋪子但生意好得很,連表姐和好些有頭有臉的夫人都去捧場了。
想來也是因此三爺才買了些回來讓大家都試試,媳婦打開聞了聞,香味確實不錯,就是跟香寶齋的東西也能比一比。
要不,這就點上試試?”
到約好踏青這日,孟嬌嬌帶了白馬,還給它編了小辮子用大紅的絲帶紮上,整匹馬都洋溢著活力。
眾人見到孟嬌嬌的馬都笑著打趣,“還真是什麽人養什麽馬,這馬兒一看就是趙夫人養的。”
此次聚會雖然多了些不認識的夫人小姐,但孟嬌嬌跟打趣她的人已經認識過了,便也不拒生自然就接了話。
“要不,我給你們都拿綢子給馬兒紮上?”
就在她與人說笑的時候,沈氏跟表姐薑氏說起香的事。
“玲瓏香鋪的香料確實好用,近幾日老太太都說夜裏好入眠,白日精神也好,還把之前的香料都擱置了,說隻用玲瓏香鋪的。
還要多謝表姐推薦,不然我們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用上。”
聞言薑氏笑道:“玲瓏香鋪的香料確實很好用,我們都挺喜歡的,你姐夫書房裏現在都是用的這個香料。
但你要說感謝我可不敢當,我可不記得什麽時候跟你推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