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個青年人的聲音響起,“都是認識的人,趙夫人不用過於小心,我們這麽多人在這裏看著,難道還會有什麽不成?
放心,我們都不會隨意往外說。”
不管是沈煦直還是這兩個說話的人都叫孟嬌嬌警惕,“沈公子有什麽話在這裏說是一樣的。”
她再去看劉橙兒,卻見劉橙兒將手裏的馬鞭一抖就驅馬上前。
“沈煦直,本姑娘不是沒給過你機會,好好的人不做非要做牛馬,本姑娘這條特製的鞭子專抽牛馬。”
劉橙兒掄著鞭子在空中轉了一圈,狠狠抽在驚恐看著她的沈煦直身上,在沈煦直都沒反應過來呼痛之前她反手又是一鞭抽在他另一邊的肩膀上,當即就抽破了錦衣。
“你這姑娘做什麽?別亂來!”
“劉姑娘萬萬不可衝動行事啊,有話好好說,煦直他對你是真心實意。”
與此同時其他護衛上前將對方圍起來,警惕著對方動手。
孟嬌嬌上前也看了說話的兩人,青年正是她覺得眼熟的人,中年男子是眼神輕浮的那人。
兩人此時麵對強壯的護衛顯得有幾分畏縮,但還試圖勸說,在劉橙兒再次揚起鞭子的時候他們又閉了嘴。
沈煦直捂著肩膀上的傷口不敢置信地看著劉橙兒,“劉姑娘對我真就這般絕情?你分明答應了我的。”
回答他的是清脆的一聲鞭響,“我不是沒有警告過你,再到我麵前說這些亂七八糟的渾話壞本姑娘的名節,本姑娘就打得你滿地找牙,既然你耳朵不好使腦子也記不住,那本姑娘隻能說到做到。”
鞭子落在皮肉上的聲音,隻是聽著就覺得痛,讓對方幾人不由跟著齜牙咧嘴。
有人想勸,剛一動身就被護衛拔刀指在麵前頓時閉嘴。
“橙兒,收了鞭子吧,但凡是個懂禮數知廉恥的人都該明白了。”
孟嬌嬌再次看向沈煦直,“沈公子,按輩分當稱我一聲嬸嬸,今兒我就拿長輩的身份跟你說兩句。
之前你家上劉家去提親但劉家沒應,這事的結果大家都心知肚明,如今你家長輩怕是也不允你如此,你就算不為自己考慮也該想想是不是會傷了長輩的心。
念你年幼,今日之事我們就當沒有發生過,誰也沒見過誰。
日後還請你行事三思而後行,你們走吧。”
沈煦直還是直直地看著劉橙兒,滿眼都是被背叛受傷後的悲戚情緒。
今日好不容易能見到劉橙兒,他不想就這樣結束,有句話他要親口問她,要她親口回答。
“你答應過我的。”
麵對他的質問劉橙兒了冷嗤一聲,“你做到了?懦夫!滾!”
她是答應過讓他回家請示在去提親,可他根本沒去。
孟嬌嬌給護衛們使個眼色,護衛們齊齊拔刀。
“諸位,請吧。”
沈煦直羞惱憤怒漲紅了臉,被蘇家叔侄拉走。
見沈煦直頻頻回頭來看,柳橙兒將手裏的鞭子柄緊了鬆。
孟嬌嬌拉著她搖了搖頭,“跟這種人糾纏吃虧的是你,以後出門多帶幾個人,直接驅趕不理會就是了。”
但劉橙兒卻有不同的想法,“這種人就是欠打,他再敢到我麵前來胡說八道我還打他,打痛了他就不敢了。”
“道理是這個道理,而且還能出出氣,但你也要分時候,女子大多數時候總是會吃虧的。
今日是我們人多,若是人少的時候你莫要再像今日這樣了。
首先,要保護好自己。”
孟嬌嬌想了想笑起來,“若今日麵對這種事的是秋娘,我保證不攔著。”
聞言,劉橙兒也笑起來。
“二嫂說的極是,可恨我沒有楊姐姐的身手,不然我定要打得他滿地找牙不可。”
“此事說來是我對不住你……”
孟嬌嬌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打斷,“二嫂不許再說這種話,又不是二嫂壓著我的頭跟他認識的。
不過早日了斷了也好,以前我看著他還覺得不錯,可現在看來並不如何,隻能說我命中有此一劫,不過現在這劫渡過去了。”
孟嬌嬌他們離開之後從路邊密林之中走出來一行人,為首的青年男子一身玄衣長身玉立,嘴角勾出饒有興致的笑容。
小姑娘辣得很,也實在有趣得很,想不到堰江府這種小地方也有意思得很。
立在身邊的隨從試探著詢問,“五爺,小的這就去查查?”
男子卻道:“不用,我們此次出來是有正事要辦。”
另一邊沈煦直他們快馬離開,與孟嬌嬌他們離得遠了之後便七嘴八舌地寬慰起沈煦直來,不一定都是真心為他但麵上都是一副開導為他好的模樣。
“天底下好姑娘多的是,劉姑娘不懂你的真心是她的損失,今兒叔叔就給你找個好姑娘,保證比那劉姑娘好會心疼人。
隻會讓你身心舒坦,不會叫你傷心。”
說話的是蘇老二,蘇柏謙也在一邊勸,“兄弟說句不合時宜的話,打從一開始我就覺得那劉姑娘跟你不相配。
她是什麽身份你又是什麽身份?她明顯就是那種水性楊花攀著這山看那山高的女子,先釣著你等看到更好的就撒手另攀高枝兒去了。
你還別不信,我們打個堵,她絕對是已經攀上了其他男人才敢這麽囂張。”
沈煦直跟蘇柏謙認識的時間比跟趙崇良認識的時間長,之前隻是泛泛之交,後來跟趙崇良走得近了後便基本沒有怎麽跟蘇柏謙來往。
這半年來趙崇良退學忙著學做生意又是訂婚,根本沒有時間跟他一起玩兒,也是在這半年時間內他跟蘇柏謙走近關係越發好起來。
今日的行程是早幾天就約好的,臨出發的時候沈煦直的下人來報說劉橙兒跟孟嬌嬌一起出了城,這次隻有她們兩人和一眾家仆,於是沈煦直就忍不住追了來,要把壓在心裏的話問出口。
生生挨了三鞭子都不如他心裏的痛,“多謝蘇二叔的美意,我就不辜負好姑娘了。”
蘇老二是色中惡鬼,他手裏的女子哪個不是他玩剩的,即便不是他也不稀罕。
劉姑娘說他是懦夫他沒做到,他確實是。
那次與崇良見過之後他已經想明白做了決定,理智知道該如何做對兩人都好,可他的心做不到。
他又去找過一次劉姑娘,她卻說不喜歡還說不要再見了,那次之後他在劉家門口徘徊數日卻都沒有見到人,直到今日才終於得見。
她罵得沒錯,他就是個懦夫。
可,這是他想的嗎?他隻是想與她成親想與她生兒育女白頭偕老。
若是,他分家了,不再享受沈家的一切,他們是不是就能成親?
剛到莊子的劉橙兒突然打了兩個噴嚏,“是哪個黑心肝兒的咒我?”
孟嬌嬌打趣她,“興許是你大哥回家沒看到你念叨你。”
“才不是,他巴不得我不在家打擾他和嫂子親熱恩愛。”
劉橙兒皺了皺鼻子轉頭大步往裏走,沒成想在轉角處與人撞了個滿懷,她沒什麽事反而是把對方撞了個趔趄,還是她眼疾手快拉了對方一把才堪堪穩住沒摔。
“你是誰?怎麽在這裏?”
劉橙兒撒了手將這個一看就是文弱書生的男子上下打量,男子看起來二十出頭的年歲,一身衣袍洗得發白還打了補丁,模樣清俊身形高挑人卻瘦得很,臉頰都凹陷了。
男子先是跟姑娘家撞在一起又被姑娘伸以援手搭救,如今再被姑娘直勾勾地盯著看,一張臉漲得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