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孟嬌嬌都起了疑更何況是當娘的,他們家是什麽情況她閨女是什麽情況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趙崇霖能給孟嬌嬌十八兩的聘禮那是趙崇霖確實不差那點銀子,還因為就目前來看趙崇霖也是真的對孟嬌嬌有情分,人家樂意給。

但那個什麽劉家連她閨女的麵都沒有見過,又是離得那麽遠,他們怎麽就能一開口就十六兩?現在又還漲了聘禮錢,怎麽可能?

她趕緊截住丈夫和媒人的話,“我們還是覺得離得太遠了,您也能理解我們當父母的心情是不是?我們要再商量商量。”

媒人被她突然反悔的話弄懵了,這兩口子怎麽能出爾反爾?

她看看鄭氏又看看孟孝全,發現兩口子的臉色不對勁,尤其是孟孝全。

也不知道他是怎麽了,臉色陰沉難看得很,像是隨時都能躥起來打人。

下一刻他就一拳捶在桌子上,震得桌上的茶壺茶碗磕出聲響,也嚇得媒人一激靈。

孟孝全厲聲道:“還商量什麽,我說了算,這個事就這麽定了,讓劉家拿聘禮來交換庚帖商議婚事。”

媒人小心翼翼地去看鄭氏,鄭氏的臉色也十分難看,她像是要說什麽勸孟孝全,卻被孟孝全反手一巴掌打得頭偏向一邊,被打的臉頰當即就紅腫起來。

如此情況下媒人也不敢多待了,再次跟孟孝全確定是真的答應了婚事就趕緊走了。

期間孟嬌嬌她們一直在屋裏沒有出去,等媒人一走堂屋裏就傳出二房兩口子吵架摔東西的聲音。

鄭氏說,“劉家是什麽情況你問清楚了嗎?打聽過了嗎?媒人一張嘴死的都能說成活的,萬一劉家是騙我們的?

劉家給那麽多聘禮,是不是那男的有什麽毛病?什麽年紀了?是不是鰥夫?”

孟孝全隻一句話,“老子說了算。”

鄭氏氣紅了眼,身體也控製不住的顫抖,“你怎麽恨我怨我都行,你打死我都行,可芸芸是你的親女兒啊,你就忍心推她進火坑?你可是她的親爹啊!”

孟嬌嬌在屋裏都聽出二伯母腔調中的顫抖,也覺得二伯在這件事上確實做得太讓人寒心。

他們夫妻之間再有什麽不和,也不該將氣撒在孟芸芸身上,婚姻對女子來說就如再次投胎,他不在如此不謹慎。

孟嬌嬌也隻是感歎一下,並不會多管閑事,等孟芸芸出來他們一家三口罵得罵哭地哭,她就當是聽個熱鬧。

最後是以孟孝全的威脅警告結束,他說,“你他娘再跟老子鬧,是不想兒子讀書了是吧?

你要死滾出去死,別死在老子跟前兒礙眼。”

孟芸芸在上去勸的時候被父親一把推倒在地,再聽父親說這些話全身的力氣瞬間被抽光,她實在不明白從前感情還算好的父母如今怎麽就變成這樣了。

爹現在連她也不要了,二十兩銀子把她賣得遠遠的,是不想她再回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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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孟嬌嬌和趙崇霖的婚期隻有幾天的時間了,這日早上趙崇良來找浩昌一起上學,竟然隻有他一個人。

不等孟嬌嬌開口問趙崇良就先解釋了,“我娘說成婚前新人不能見麵,不讓二哥來。”

其實這話也沒什麽,但孟嬌嬌就是覺得趙崇良的純真笑容讓她臉色,好似是她在期待趙崇霖來一樣。

從這日開始她真就沒有見過趙崇霖,隻是每日都能從趙崇良嘴裏得知趙崇霖的消息。

比如:他今日回沒回家,什麽時候回的,問了什麽關於她的話。

孟常氏他們是在婚期的前兩天才回來,要不是為了維護臉麵他們根本就不想回來給孟嬌嬌辦婚宴。

當初趙崇霖給的聘禮聘銀全都進了孟常氏的荷包,不說別的物件便是聘銀就足足有十八兩,但她這次隻拿了二兩銀子出來置辦酒席。

梁氏都還沒有說什麽,她堵人的話已經先出口。

“你兒子讀書不花銀子啊?給先生的束脩,筆墨紙硯書本費什麽不銀子?就這幾個子夠什麽?”

其實梁氏並沒有跟她多要的意思,這麽多年梁氏早就清楚婆婆是什麽人,這個結果她也早就料到了。

酒席排麵什麽的她不求,隻求女兒能順順當當的出嫁,以後跟趙二郎好好過日子。

孟常氏得知兒子給孫女定了婚事,隻簡單地問了問男方的情況給了多少聘銀,知道是二十兩之後一改之前不冷不熱的態度立馬就誇起孫女來。

“哎喲,還是我們芸芸有本事找了這麽好個夫家。”

孟芸芸心頭發苦,奶奶誇的是二十兩銀子根本就不在乎她到底嫁給誰。

爹給她定的婚期在下個月,她連要嫁的人是高矮胖瘦都不知道。

母親打算去看看那人,但父親嚴令不許去,說能二十兩聘銀的人家肯定不會錯,她過去就是享福。

現在她甚至有些羨慕孟嬌嬌,她至少能知道要嫁的人是誰?

羨慕隻在一瞬間,她恨死了孟嬌嬌,盼著她被趙惡霸厭倦之後折磨致死。

孟嬌嬌終於趕在婚期前做好了所有要帶到趙家去的東西,出嫁前一晚上梁氏在各房都熄燈之後在箱子底翻出來一件舊褻衣拆開,從夾層裏麵抽出一張用薄油紙貼起來的銀票。

遞給女兒,“這是你爹走那晚我藏起來的,你帶著以備不時之需。”

昏黃的燭火下孟嬌嬌看不清麵額,湊近了才看清是一張五十兩的銀票。

“我不要,還是娘收著吧,您和浩昌比我更需要。”

她抿了抿唇,又道:“您也看出來了趙崇霖對我很上心,他不會缺我銀子用,更不會缺我吃穿,我根本就用不上。”

大伯他們答應會給弟弟出束脩筆墨銀子,但之後又會出什麽幺蛾子都不一定,母親和弟弟比她更需要這個銀子。

梁氏把銀票直接塞到女兒手裏,並緊緊捏住她的手。

“這個銀子放在你手裏比放在娘手裏保險,你也說了趙二郎對你不錯,以他的脾性就算是知道了也不會說什麽,況且這是你的嫁妝。

但放在娘這裏要是哪天被你奶奶他們知道了,肯定一個銅板都留不下。

你不是說要製香做生意嗎?這個就是本錢,等你掙了銀子難道還能不顧我和浩昌?

嬌嬌,娘和浩昌等你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