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玲花糾纏了高湛許久才離去,等到他走後,高湛和蕭翎那未吃完的飯菜已經冷了。
“我們還是盡快逃出去吧….”高湛看著玲花的背影,生無可戀道,
“哦?你不是想做壓寨嗎?”蕭翎側著頭好笑地看著他,
高湛矜持地瞥了他一眼,“我是無所謂啊,關鍵是你,你還有嬌妻在家呢!”
一提起嬌妻兩個字,蕭翎眸色一凝,心中某個地方柔和起來,
他失蹤了,不知道那個小丫頭會不會來前線,以她的性子一定會來的,他的妻子不比別的女人,任何苦難都別想折了她的鋒芒,隻希望他們能把她照顧好,孩子也應該快五個月了,蕭翎的心啊霎時揪疼起來,他發誓下一次去哪都帶著她,不讓她為他擔心。
次日一早,整個營寨熱熱鬧鬧地為明日的婚宴做準備,就連蕭翎和高湛所在的寨子門口都掛了大紅的花稠,看著高湛肉疼。
半午的時候,整個營寨有頭有臉的人物都齊聚在寨子正中的雙紅寨,雙紅寨實際上是營寨的議事廳,裏頭是個大通間,四處都是大木柱,十分敞亮寬敞。
大家正在商議明日婚宴的事,也齊齊恭喜了一番二當家,因大當家的坐鎮朗州城正與來攻的王謙對陣,故而營寨現在是二當家翠花說了算。
王謙一路勢如破竹,拿下醴陵直奔朗州,整個朗州城都是蠻兵,朗州軍務全數掌握在山寨大當家手裏。王謙此行的目的就是為了攻下湖湘,挫了蠻兵的銳氣,殺了他們的精銳。
恰在大家其樂融融時,外頭有個蠻兵奔了進來,跟翠花稟報道:“二當家,潭州那邊傳來消息說是有個姑娘在潭州城下擺下軍陣指名道姓挑戰您!”
翠花聞言眉頭一挑,來了興趣,她縱橫湖湘一帶十幾年,被稱為女中英豪,成為朗州洞蠻最厲害一支的二當家,這也是她從血泊裏殺出來的成就。她一向驕傲,不信這世間有什麽女人比得上她,所以有人敢挑釁她,對足了她的胃口。
“對方可有表明身份?”翠花毫不在意地問道,
那蠻兵回道:“回二當家的,對方是一個十六歲還不到的姑娘,挺著大肚子,聲稱是蕭七公子的夫人!”
翠花聞言神色一變,聽到對方懷了蕭翎孩子的時候,她眼中射出一道寒光,將滿寨子人嚇了一跳。
“哼,倘若別人我還得看看她有什麽本事沒,既然是蕭郎的女人,我倒是要去會一會,殺了她肚子裏的那個種,蕭郎才會死心塌地跟著我!”翠花冷哼一聲,立即抽出一把大刀站了起來,喝道:“弟兄們,北睿兵臨潭州城,你們立即準備,午膳後隨我下山前往潭州擊退敵軍!”
“是!”
眾人齊和,聲音響徹整個營寨。
“老六和老九以及玲花留下,其他人待會都跟我走!”
“好
!”
午膳時,那個矮胖漢子一如既往帶著人來給蕭翎和高湛送飯,有了玲花的關照,高湛現在夥食好多了,吃的津津有味,蕭翎吃完後,習慣地跟那漢子聊天,最開始那漢子怕他套話死活不肯出聲,可蕭翎這個人實在魅力太大,加之問的又是山寨發家史之類,那漢子便興致勃勃地跟他講述朗州洞蠻的光輝曆史,蕭翎聽得很認真,時不時讚賞幾句,漢子很受用。
這一日二人用完膳,漢子收拾要走時,翠花過來了,高湛看得出翠花這一次神色不比往常,有一股濃濃的殺意。
翠花徑直走到蕭翎跟前,冷冽而又炙熱地看著他,“蕭郎,咱們的大喜之日恐怕要推遲了!”
蕭翎這一回倒沒回避她,隻是站起來淡淡看著她,等著她的下文。
“我要去潭州見一個女人,等我回來再跟你成親,到時候你就心無旁騖了!”翠花勾了勾唇角,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
蕭翎聞言眯了眯眼,倒沒有太過生氣,而高湛卻因她的話嚇到了。
“蘇丫頭來了前線?”他很快就抓到了關鍵信息,翠花看了他一眼,算是給了答案。
高湛歎了一口氣,她不是懷了孩子嗎?也真是太拚了!
不知為何,高湛朝蕭翎投去了一記羨慕的眼光,他也曾想有這樣一個妻子,永遠跟自己並肩作戰,有任何艱難險阻都不會退縮,這樣的女人才是他骨子裏最願意折服的女人。
“等我殺了她,你心裏就隻有我!”
翠花說完這句話,不舍地看了一眼蕭翎,準備轉身離去。
“我呸!”高湛在這個時候跳了起來,這女人心腸太歹毒了!
他冷蔑了一聲,憤憤罵道:“嘖嘖,也不看看自己什麽貨色,你能跟人家十幾歲的小丫頭比嗎,你以為你逼著蕭七公子娶你,你就能得到他的心?”
翠花聞言扭頭死死瞪著他,“你找死?”
“嗬,瞧你剛剛轉身的樣子,你知道我看了什麽嗎?”高湛一臉戾氣,剛剛翠花說要殺了蘇玉衡時,他忍不住就暴怒起來,蘇丫頭可懷著孩子呢!
高湛不等翠花回道,繼續冷笑道:“我看到了一種叫‘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女一去兮不複還’的悲涼!”
“你…”翠花氣得麵色發白,死死瞪著高湛,“來人!”
“二當家的!”
“給我把他拖出去狠狠打他幾十大板!打得他說不出話來為止!”翠花牙呲目咧地瞪著他,恨不得剝了高湛。
“是!”立馬有兩個漢子幹脆地應下,提著刀就砍下鐵鏈鎖,拿著繩子把高湛給綁了起來,拖著往外走。
翠花瞅了一眼蕭翎見他麵色清冷如霜,垂著眉,拿著一根筷子在案上劃著什麽,她也不再多言甩了衣袖離去誓要殺了蘇玉衡解氣。
隔著老遠,蕭翎都聽得
到高湛殺豬般的喊聲。
翠花見過蕭翎後,立馬帶著大部分弟兄下山去了,見翠花走後,玲花立即扭著屁股把高湛給解救了下來。
“哎喲喂,我說湛哥哥,我們山寨裏誰都不敢得罪二當家的,死在她手中的人不計其數,你逞個什麽能啊!”玲花一邊吩咐人與他一道扶著高湛回自己屋子,一邊數落他。
“那個臭婆娘,太狠了,好痛啊….我的屁股…”高湛鬼哭狼嚎,屁股永遠是高湛第二傷痛,出門前被他爹踢,話說小時候高洋不服管教,高翔舍不得打高洋的時候大部分拳腳都發泄在高湛屁股上,沒想到出門在外,土匪也看中他的屁股啊!
當然,高湛第一傷痛是長相。因為有了這個傷痛他才有屁股的禍事。
玲花也十分在意他的屁股,等到高湛被扶著趴在他**時,玲花立馬喚人拿來跌打傷痛藥膏,“沒事沒事,我來給塗藥,保證你明天生龍活虎..”
高湛聽到這個肉麻的聲音,幾乎要蹦起來,“不要,我自己來!”
“哎喲,湛哥哥,你都受傷了,還是奴家來幫你吧…”玲花還在撒嬌,麵帶笑容,他的笑容就跟那朵插在牛糞上的牽牛花,看一眼想吐。
還奴家呢!
高湛覺得自己快內傷了,他扭頭給了玲花一道不勝涼風嬌羞的笑容,“玲花啊,還是讓湛哥哥自己來吧….男人是要尊嚴的….”
說出這句話他都想吐了。
玲花從善如流,高興地扭著屁股站了起來,高湛剛剛那眼神他十分受用,爽快地把藥遞給他,道:“那奴家出去等你,你好了告訴我!”
“好..”高湛默默流淚,
等到玲花出去,他這才艱難地塗藥,事實上玲花來的很及時,他並沒有受太多罪。等到玲花再進來時,他趴在那木**裝了一副奄奄一息的樣子,玲花聞到那藥香輕輕地笑了。
高湛睡到半夜才醒來,結果他發現玲花趴在他床榻邊睡著了,他把玲花推醒,“玲花啊,我睡不著了,咱們相識一場,你去弄一點小酒小菜咱們痛飲達旦怎麽樣?”
“好啊,好啊!”玲花立馬讚成,然後興致勃勃出去了。
過了一會,二人一個側著趴在床榻上,一個坐在木墩上,圍著一鼎小案開始喝酒,喝到黎明時,高湛終於把玲花灌醉了,他推了推迷迷糊糊的玲花,低聲問道:“玲花呀,你剛剛說很想跟我一起下山過正常的百姓生活,那你能告訴我怎麽下山嗎?”
玲花喝醉了酒毫無防備,半睜著熏熏的眸子,嘴裏嘀咕了幾句。高湛聞言立馬記在心上,隨即他一掌把玲花給劈暈,然後把他綁在屋子裏,塞住嘴巴,自己卻換上玲花紅豔的衣裳,在他的櫃子裏摸了一點東西出了屋子。
然而高湛走後不久,玲花幽幽睜開眼,露出一絲不同尋常的冷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