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章 風水龍穴
其他人不明白我到底是什麽意思,或許是見我信心十足,全都圍上來,我打開黃金羅盤時,宮爵還在旁邊說:“且不說黃金羅盤如今失去效果,就是有效果也無濟於事啊,頂多能指引其他神器的大致位置,而我們現在需要的是入口啊。”
“別急,風水堪輿之術是沒有人比的過淩璿,但是隻要有這東西,我相信找龍穴的位置比淩璿還快。”
我拿著黃金羅盤穿梭在星羅密布的水潭之間,目光一邊注視著上的指針一邊解釋。
“這玩意都失效了,你再看它也不會動……”田雞跟在我身後,突然大吃一驚。“指針!指針好像在動?”
“動就對了。”我淡淡一笑。
我根據指針震動的弧度選擇方向,漸漸羅盤上輕微震動的指針頻率越來越大,而且如同上次在靈山金城時一樣,黯淡無光的黃金羅盤慢慢閃耀出光芒。
“怎麽會這樣?”宮爵大為疑惑問。
我一邊關注指針一邊回答,風水龍穴在堪輿術中至關重要,所謂風水寶地其實指的就是龍穴,但很多人,比如田雞那樣,誤以為龍穴就是洞穴,其實並非如此。
龍脈分山脈和水脈,山和水脈中所蘊藏的脈氣被稱之為龍氣,而能量最大並且最集中的位置就是龍穴。
“在我們看來龍穴僅僅是風水寶地,可月宮九龍舫隻停泊在龍脈上,而淩璿留下的文書裏也清楚的說明,她是奉命探尋龍氣之地,這你的龍氣之地其實就是龍穴,龍氣裏蘊藏著某種巨大的能量,而月宮九龍舫掌握了這種能量,因此才會把那艘船停泊在龍穴上,原因就是為了吸收龍氣之地蘊藏的能量。”我說。
“我明白了,黃金羅盤隻會在龍氣之地才會被恢複上麵的能力,而靈山金城中的船塢就是修建在龍穴之上,隻不過上麵的龍氣被那艘船全部吸收,但是殘留的龍氣還是讓黃金羅盤暫時轉動。”宮爵恍然大悟。
“對,這裏同樣也是龍氣之地,而且那艘船沒在這裏停留過,所以龍氣很旺盛,可見彭家先祖在修建長生仙宮的時候,並非是隨意選址,黃金羅盤一旦接觸到龍氣就會有反應。”我點點頭說。
果不其然,片刻功夫黃金羅盤上的指針在快速轉動後,整個羅盤發出璀璨奪目的光芒,裏麵的指針慢慢趨於平穩,任憑我如何轉動隻指向同一個方向,我們跟隨指針被帶到一處水潭邊,當我們站過去那刻,指針方向沒有改變可卻不停的震動。
“就是這裏!”我收起羅盤半跪在水潭邊,清澈見底的水麵下是看不出異樣。“你們先等著,我下去看看。”
“小心點,這裏既然是入口,我怕彭家先祖會布置機關。”田雞拉住我。
“你平時大大咧咧慣了,怎麽現在謹慎起來,真要是有機關,淩璿即便能進去,那老子呢?他來這裏都風燭殘年,一個活了幾百歲的老頭,還有能力避開致命的機關?”宮爵搖頭說。
“得,要去還是我去吧,水性我最好,既然沒機關就當是泡溫泉了。”田雞每一次都身先士卒,我還想說什麽,田雞憨憨一笑。“沒事,這水潭又不深,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真要是有什麽動靜,我這身手還能應對。”
“你自己小心點。”薛心柔說。
田雞點點頭,放下身上的東西潛入水潭之中,我們在上麵看他在石壁摸索,越遊越深很快消失在我們視線中,好半天水潭裏麵沒有動靜,就在我們心急如焚的時候,田雞從水潭裏遊出來,深吸了一口氣抹去臉上的水興奮異常說:“還真找對地方了,水潭裏麵有一條通往銀柱山方向的水道,像是天然形成的,不過洞壁四周有明顯人為修鑿的痕跡,但是水道裏麵太黑,看不清方向,把照明燈給我。”
葉知秋把照明燈遞給田雞,他重新憋了一口氣重新潛回水潭,我看田雞剛才浮上來的樣子,心裏又喜又急,以田雞的體力,潛入水道都如此吃力,更別說是奄奄一息的淩璿,想必她最後的氣力都會耗費在長生仙宮的入口處。
我甚至都懷疑淩璿有沒有氣力遊進長生仙宮,不過田雞在水道中並沒有發現淩璿,說明她已經進入,至少比我們多了一天的時間,我擔心她萬一已經重組涅槃輪,我再進入長生仙宮和她狹路相逢,無疑就是自尋死路。
“你在想什麽?”宮爵在我旁邊問。
我麵色凝重的搖搖頭,不希望其他人看出我的焦慮:“沒什麽。”
“你是在擔心淩璿吧。”宮爵應該是覺察到我的擔憂,寬慰的笑了笑。“別操心了,不是還有我,在東海的時候淩璿應該是認出了我,雖然我不知道你和那艘船到底有什麽淵源和過節,但是隻要有我在,我不會讓她傷害你的。”
“你認為等到淩璿看到我時,你還有能力阻止她?”我坐到水潭邊歎息一聲。
“可以啊,上一次不就是我阻止了她殺你。”宮爵不以為然說。
“上一次你替我擋了一刀,難不成你打算再幫我擋一次。”我看向宮爵。
“事情未必就如同你想的那樣糟糕,上一次事情太突然,淩璿剛看見你就出手想至你於死地,既然我也是那艘船上的人,我和淩璿應該是認識的,而且跟在你身邊的都是那艘船上人的後裔,我相信會爭取到和淩璿交談的機會。”
“你想和淩璿交談?!”我大吃一驚。
“宮爵這話我也挺讚同,這都幾千年前的事了,到底多大的仇放不下,當麵說清楚,就在長生仙宮中一筆勾銷多好。”葉知秋點點頭。
“是啊,顧遠山既然被你抹去了記憶,117局從今往後不會再有人知道你的身份,而且關於月宮九龍舫也不會再追查下去,知道那艘船的就隻有我們,與其冤冤相報還不如把事情說清楚,從此恩怨兩清,這件事也算是結束了。”薛心柔說。
我來回看看她們充滿希望和信心十足的眼神,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在東海的時候,淩璿出手要殺我,當時我很震驚,可那個時候最震驚的恐怕還不是我,而是淩璿。
她認出了宮爵,但讓淩璿萬萬沒想到的是,宮爵居然會救我,而宮爵在倒地之前取走了太古權杖上的晶石,導致淩璿重新昏迷,後來我細想當時發生的一切,其實我心裏一直暗暗慶幸。
慶幸淩璿在沒有開口質問宮爵前就昏迷,如果真像宮爵她們設想的那樣,在長生仙宮中和淩璿遭遇,她們試圖去說服淩璿和我一筆勾銷恩怨,勢必淩璿會質疑宮爵的想法,若是讓淩璿知道宮爵失去了記憶,她一定會把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一五一十說出來。
等到了那個時候……
我完全想象不出當宮爵和其他人知道真相後會是什麽樣的反應和心情,她一直維護並且用生命去保護的人,竟然暴戾屠殺光她的族人,並且摧毀她的城邦,而且還親手砍下她父王的頭顱……
她所期盼最美好的一切,都是被我親手摧毀,這樣的仇不是時間能抹平的,幾千年對於普通人來說太過漫長,可對於神域不過是彈指一揮。
我曾經幼稚的試圖去放下這份仇恨,可結果卻是穿透我身體的利刃還有那毫無憐憫中透著決絕的眼神,那就是真正的宮爵,她會沒有絲毫猶豫的向我複仇,亦如淩璿在東海看見我時候一樣。
我不想葉知秋來,是不希望她看見我親手殺掉她的先祖,而我最不希望到這裏的人是宮爵,或許就在這長生仙宮之中,我會和她再一次勢不兩立的決裂。
當我在魔國知道所有的真相後,就意識到這一天是我永遠無法避免的,但突然發現,原來我一直都沒有真正做好去麵對的準備。
我明明擁有在神域時的記憶,我應該是仇恨所有歸墟人的,特別是作為歸墟女王的宮爵,她手中的長劍曾經還刺入過我身體,可我卻始終無法讓自己去記恨她。
我終於感覺到同時擁有兩種記憶的糾結,顧朝歌明顯在影響作為龍伯國主的我,在羅布泊我犯了有生以來最大的錯,我辜負了那些忠心耿耿追隨我幾千年的近衛,同時我也愧對那些還被封固在神域中的族人。
我必須去完成自己的使命,那是我無法推卸的責任和承諾,我是龍伯神族唯一也是最後的希望,可如今呢,我要在沒有半分把握的情況下去麵對淩璿。
我不怕死,無畏是早在雪域時就融入每一個龍伯人血液中的不屈,但我這一次卻真的感覺到害怕,並非是淩璿,而是宮爵。
我突然不敢去想象,當她從淩璿口中得知真相那刻,她再一次看我時,我到底該用顧朝歌還是龍伯國主的身份去和她對視,顧朝歌會對宮爵感覺到虧欠,而作為龍伯國主……
撲哧!
田雞從水潭裏遊出來,大口喘息著抹了一把臉上的水,打斷了我糾結而矛盾的思緒,氣喘籲籲對我們說:“找對地方了,你們跟在我身後遊,距離還不短憋好氣,必須一口氣遊出去,水道的盡頭就是長生仙宮的入口!”